第三十九章 等待与希望
叶寒正在喂那靠在石床上近乎一动不动的同伴躯体喝水，见到小爱喜出望外，那个躯体与之前见到的样子没什么区别，莎兰的驻颜魔法还是蛮靠谱的，虽然无法行动，但能喝水这件事已经有些恐怖了，这本来就是具遗体呀。
海灵将奥菲利亚轻轻放在他同伴身边，对我们说：“你们出去聊好吗?奥菲利亚姐姐需要休息。“
他边说边抚着他同伴的头发，并在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叶寒与海灵耳语了几句，便屁颠屁颠与我们一起来到了外面。
小爱有意无意地让我走在他俩中间，也不主动说话，回到天帷禁地炽热的坑道中，叶寒开口道：“听说你们击败了使徒罗特斯，你们是善良，勇敢的......“
别了，我打断他的漂亮话。
“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非常遗憾......“
“遗憾就完事了?因为你插手的干扰发射器，梁月现在还人事不醒，小爱因为这个刚和流芳大吵了一架。你们之间的事一会你们自己聊吧。“我看了看小爱，她正歪着脑袋一副傲娇的样子，“叶寒，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美好，冒险者从来也不是充满幻想的职业，不是你说着漂亮话，做着不着边的事，然后就能享受快乐与荣耀，就能甩下恶果自己飞升。你现在可以这样和气地与我交谈，是因为你在我毁掉你之前救了我一次，咱们可以暂时扯平，但是你欠他们的呢?小爱那么信任你。“
他的眼神闪烁着，一向能言善辩的嘴也有些泛结巴，说道：“我当时......也没想到会这样，小爱。“
他的视线绕开我，直直地看向小爱，“我真的没有骗你，可能我的工艺并不适合凯丽的设备，我感到很抱歉。“
我扯着他的衣领把他丢到一边，“是我没说明白吗?“
道歉确实是真诚，但这个人是真的蠢，小爱也不理他，于是我继续说道：“你欠他们的要赔偿，但感情可以赔吗?身体损害可以赔吗?那怎么赔?账能算清吗?这都得用金钱来赔。你又知道他们当初为了制作干扰发射器找工会借了多少钱吗?你个衣食无忧的饭桶是不是以为，所谓冒险就是年轻热血、美女队友、英雄传说。“
“可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这是小姐第一次允许我离开天界。“叶寒有些为难，“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冒险，尽我绵薄之力，也是补偿的办法。“
我感觉我的世界在旋转，这清奇的脑回路实在是始料未及，我说：“你可别忘了，当初被炸翻在树精丛林，是我们把你捞回来的，求求您老别给我们添乱了。你没钱，那女土豪还能没钱吗?最起码帮他们解决住处的问题吧。“
一直不开口的小爱也附和起来：“要是月老醒不过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瞥了眼小爱，她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伤心，反而对叶寒的回复满怀期待。
来的时候确实攒了一股气，但在我的暗示下很快她就明白了，月老又不会死，道歉和解释能吃吗?那都是虚的，不如趁机敲他一笔。
“可......怎能让小姐替我埋单。“
“那你可以先欠她的，毕竟你们一家人来日方长，我们萍水相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叶寒沉吟了片刻，说道：“小爱，如果按照他说的方式去做，你能从心底里原谅我的过失吗?“
“还要向芳姐解释。“小爱提出了她的要求。
“当然。“叶寒宽慰地长舒了一口气，“鳗鱼兄，虽然你并不认可我这个人，但有些这之外的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好像一直都没有机会能像现在这样说话。“
我心说那还不是因为你一有机会就和小爱泡在一块，变着法得秀你的破机械。现在也没事，不妨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看看这个你认识吗?“他边说边抽出一把短匕首，“这是你们进行深渊召唤的地方遗留的。“
确实有点眼熟，我接过来仔细端详着。叶寒继续说道：“我在树精丛林的时候，是被不明来源的引爆炸昏的，第二脊椎深渊那里还有一个天界人的遗体，我们查了他身上的文件，只是执行任务中不小心掉下来的，并非有所图谋，也是遭了不明毒手。我本以为是有强盗，但直到带你回程的时候被偷袭，也是同样的短匕首，我才发觉匕首的主人可能是冲着你来的。我第一次离开天界，这里应该没有仇人。你要多加小心。“
这些线索将之前许多难以解释的事情都连在一起了，在黑暗的炼狱放出怪物的，在第二脊椎深渊召唤骷髅和铁锤兵的，那个宛若妖魅如影随形的人，莫不是我在格兰之森废了左手的小偷?这匕首是他们暗精灵刺客的武器。暗精灵对我们人类成见颇深，最近惹上麻烦的好像就是她了。不过我明明留了她一条命，现在反而来恩将仇报，我们即将离开天帷巨兽，是时候找出她清算一番了。我说：“确实有这么个家伙，你可能是被我连累的，毕竟咱们穿得像......你还想说啥?“
“我不知道你和小姐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可否对她别那么刻薄，她其实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被打出惯性了?我可不是，被骂不会爽，这不用你操心，她不出现就相安无事。“我从他们两个中间走出来，回到海灵的藏身处，这里没有灼热的液体流淌，会相对舒服一些。
见我走进来，坐在同伴身边的海灵蹑手蹑脚地来到我身边，轻声说：“您可以告诉我了，想要我做的事。“
“让你的同伴自生自灭，“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反应，“等你长大了再回来看，能不能生出一窝宝宝。“
他的白毛仿佛都炸了起来，疯狂的摇头道：“只有这不行。“
我赶紧揉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当然是开玩笑的，放轻松。我觉得吧，活人不该被死人拖累，总要走出来的。我的请求是希望你保护一个人，想办法与她一起冒险。“
“嗯，我接受您的请求。“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轻轻拿开我的手，目光轻柔地看着他的同伴，“我觉得他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只是，现在他还不能说话，听不懂我的话，但我愿意等。“
我总感觉他看他同伴的眼光有些怪怪的，像是一种超越了友谊的存在，友谊值得人跨越生死去守护吗?说话间，小爱引着叶寒一前一后回来了，她见到海灵就往叶寒身后躲。
海灵注意到了她的举动，问我说：“她没向您说起过讨厌我的原因吗?“
“我......我没有讨厌你。“小爱十分不情愿地探出头，“我什么都没说过。“
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们魔界的事，小爱几乎对自己的过去绝口不提。
“移植的身体，移植的心。“海灵面不改色地说，“因为植入黑暗之眼，很多人都死了，我是活下来的。“
“你居然能平静地说出这些。“小爱紧皱眉头。
“我们地区偏远，信息闭塞，无法获得最新的信息，也没有系统的知识。三流魔法师为了获取力量只能这样做，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海灵扫视着我们的反应，“塔拉库沓的元素师是幸运的，不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塔拉库沓的元素师是通过不断努力才能掌握魔法的。“小爱话里有话。
“当然了。“海灵并不想与她争辩，“我们不奢求你们的理解。“
我插嘴圆场道：“没必要争来争去呀，天帷巨兽上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们有捞到什么好东西?我可以帮着卖。“
叶寒对魔界的事一窍不通，终于插嘴道：“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一个。之前我在神殿外围找到了'墨竹手镯'。凯丽告诉我的，她还说强化至十层可以卖个好价钱，但我没有强化的钱。“
听到'墨竹'我眼前一亮，蠢的人似乎在寻宝方面都比较幸运，这个小东西可以提升佩戴者的速度和弹跳力，属于抢手货，毕竟提升战斗力就那么几种方式，要么靠经验积累，要么靠装备堆叠，没等我开口，叶寒继续说：“要不我把它送给你们，作为赔偿可以吗?“
第一次见这样讨价还价的人，他在赫顿玛尔混三天就得饿死，于是我故作嫌弃地说：“我和梁月两条命就值一个手镯?想以物抵钱的话，你起码得再给小爱弄根好点的魔杖，跟太刀什么的比起来，魔法师装备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他身边的小爱也不住地点头，露出期待的目光，心仪女孩子的请求本就难以拒绝，在我们的共同忽悠之下，叶寒同意陪她去拍卖行选购，钱的事自己再想办法，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我们三个坐在一块聊些有的没的，而海灵安静地陪着他的僵尸同伴。
待到奥菲利亚醒来，众人将神官马赛尔的遗体安葬在了禁地外，随后我们乘船返回西海岸，她一直很平静，表示以后我们可以随时来西海岸港口找她，还同意代为照顾海灵的同伴。叶寒和海灵对奥菲利亚颇为不舍，与她话着家常，小爱借机偷偷观察着那具只会吃喝的生骸。
天蓝得清澈，风也很柔和。我独自来到甲板上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回想着天帷巨兽上发生的一切，在树精丛林迷路，误入黑暗的炼狱，翻越极昼之巅，血战第一脊椎的大章鱼，在第二脊椎跌落深渊，最后也未能见上使徒罗特斯一面。我有点想把这些回忆写下来，毕竟我是丢了大段记忆的人，要是以后又给忘了可就糟了，这里有我想记住的人。
一个柔弱的身子突然从背后抱住我，语气透着一丝忧伤：“要道别了。“
“这是要抱住我然后炸死吗?“胸前的这双手很纤细，让我想起了那骨肉淋漓的复活信徒的手，“其实之前的传说故事没讲完，古力向着月亮起誓，而月光化为刀刃赐予他力量，他手刃了领主，艾亚娜并没有和领主过上幸福的生活，结局没那么糟。“
奥菲利亚松开手，站到我身边说：“谢谢，我会打起精神，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完成。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会为你祈祷的。“
她摘下头顶的面具捧在手里，红色的双马尾随风飞舞，瘦削的脸上挂着模糊的泪痕。她侧目看着我，露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微笑，眼里不再是空洞与悲恸的。见过那样的她以后，才会觉得面前满怀希望的她是如此美丽迷人。
我竭力克制着自己本能的冲动，坚毅得看着下方逐渐清晰的西海岸，说道：“又不是永别，别搞得那么煽情......“
“原来你也会脸红。“她掩面一笑。
“哪有!“我狠狠地摇头，“反光而已。“
她就只笑着，双手背在身后，也不戳穿我，船在不经意间已经停了下来，叶寒和小爱挥手招呼着我们。
“再见了。“
“嗯。“
海灵将奥菲利亚轻轻放在他同伴身边，对我们说：“你们出去聊好吗?奥菲利亚姐姐需要休息。“
他边说边抚着他同伴的头发，并在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叶寒与海灵耳语了几句，便屁颠屁颠与我们一起来到了外面。
小爱有意无意地让我走在他俩中间，也不主动说话，回到天帷禁地炽热的坑道中，叶寒开口道：“听说你们击败了使徒罗特斯，你们是善良，勇敢的......“
别了，我打断他的漂亮话。
“对于你的遭遇我感到非常遗憾......“
“遗憾就完事了?因为你插手的干扰发射器，梁月现在还人事不醒，小爱因为这个刚和流芳大吵了一架。你们之间的事一会你们自己聊吧。“我看了看小爱，她正歪着脑袋一副傲娇的样子，“叶寒，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美好，冒险者从来也不是充满幻想的职业，不是你说着漂亮话，做着不着边的事，然后就能享受快乐与荣耀，就能甩下恶果自己飞升。你现在可以这样和气地与我交谈，是因为你在我毁掉你之前救了我一次，咱们可以暂时扯平，但是你欠他们的呢?小爱那么信任你。“
他的眼神闪烁着，一向能言善辩的嘴也有些泛结巴，说道：“我当时......也没想到会这样，小爱。“
他的视线绕开我，直直地看向小爱，“我真的没有骗你，可能我的工艺并不适合凯丽的设备，我感到很抱歉。“
我扯着他的衣领把他丢到一边，“是我没说明白吗?“
道歉确实是真诚，但这个人是真的蠢，小爱也不理他，于是我继续说道：“你欠他们的要赔偿，但感情可以赔吗?身体损害可以赔吗?那怎么赔?账能算清吗?这都得用金钱来赔。你又知道他们当初为了制作干扰发射器找工会借了多少钱吗?你个衣食无忧的饭桶是不是以为，所谓冒险就是年轻热血、美女队友、英雄传说。“
“可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这是小姐第一次允许我离开天界。“叶寒有些为难，“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冒险，尽我绵薄之力，也是补偿的办法。“
我感觉我的世界在旋转，这清奇的脑回路实在是始料未及，我说：“你可别忘了，当初被炸翻在树精丛林，是我们把你捞回来的，求求您老别给我们添乱了。你没钱，那女土豪还能没钱吗?最起码帮他们解决住处的问题吧。“
一直不开口的小爱也附和起来：“要是月老醒不过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瞥了眼小爱，她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伤心，反而对叶寒的回复满怀期待。
来的时候确实攒了一股气，但在我的暗示下很快她就明白了，月老又不会死，道歉和解释能吃吗?那都是虚的，不如趁机敲他一笔。
“可......怎能让小姐替我埋单。“
“那你可以先欠她的，毕竟你们一家人来日方长，我们萍水相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叶寒沉吟了片刻，说道：“小爱，如果按照他说的方式去做，你能从心底里原谅我的过失吗?“
“还要向芳姐解释。“小爱提出了她的要求。
“当然。“叶寒宽慰地长舒了一口气，“鳗鱼兄，虽然你并不认可我这个人，但有些这之外的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好像一直都没有机会能像现在这样说话。“
我心说那还不是因为你一有机会就和小爱泡在一块，变着法得秀你的破机械。现在也没事，不妨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看看这个你认识吗?“他边说边抽出一把短匕首，“这是你们进行深渊召唤的地方遗留的。“
确实有点眼熟，我接过来仔细端详着。叶寒继续说道：“我在树精丛林的时候，是被不明来源的引爆炸昏的，第二脊椎深渊那里还有一个天界人的遗体，我们查了他身上的文件，只是执行任务中不小心掉下来的，并非有所图谋，也是遭了不明毒手。我本以为是有强盗，但直到带你回程的时候被偷袭，也是同样的短匕首，我才发觉匕首的主人可能是冲着你来的。我第一次离开天界，这里应该没有仇人。你要多加小心。“
这些线索将之前许多难以解释的事情都连在一起了，在黑暗的炼狱放出怪物的，在第二脊椎深渊召唤骷髅和铁锤兵的，那个宛若妖魅如影随形的人，莫不是我在格兰之森废了左手的小偷?这匕首是他们暗精灵刺客的武器。暗精灵对我们人类成见颇深，最近惹上麻烦的好像就是她了。不过我明明留了她一条命，现在反而来恩将仇报，我们即将离开天帷巨兽，是时候找出她清算一番了。我说：“确实有这么个家伙，你可能是被我连累的，毕竟咱们穿得像......你还想说啥?“
“我不知道你和小姐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可否对她别那么刻薄，她其实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被打出惯性了?我可不是，被骂不会爽，这不用你操心，她不出现就相安无事。“我从他们两个中间走出来，回到海灵的藏身处，这里没有灼热的液体流淌，会相对舒服一些。
见我走进来，坐在同伴身边的海灵蹑手蹑脚地来到我身边，轻声说：“您可以告诉我了，想要我做的事。“
“让你的同伴自生自灭，“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反应，“等你长大了再回来看，能不能生出一窝宝宝。“
他的白毛仿佛都炸了起来，疯狂的摇头道：“只有这不行。“
我赶紧揉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当然是开玩笑的，放轻松。我觉得吧，活人不该被死人拖累，总要走出来的。我的请求是希望你保护一个人，想办法与她一起冒险。“
“嗯，我接受您的请求。“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轻轻拿开我的手，目光轻柔地看着他的同伴，“我觉得他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只是，现在他还不能说话，听不懂我的话，但我愿意等。“
我总感觉他看他同伴的眼光有些怪怪的，像是一种超越了友谊的存在，友谊值得人跨越生死去守护吗?说话间，小爱引着叶寒一前一后回来了，她见到海灵就往叶寒身后躲。
海灵注意到了她的举动，问我说：“她没向您说起过讨厌我的原因吗?“
“我......我没有讨厌你。“小爱十分不情愿地探出头，“我什么都没说过。“
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们魔界的事，小爱几乎对自己的过去绝口不提。
“移植的身体，移植的心。“海灵面不改色地说，“因为植入黑暗之眼，很多人都死了，我是活下来的。“
“你居然能平静地说出这些。“小爱紧皱眉头。
“我们地区偏远，信息闭塞，无法获得最新的信息，也没有系统的知识。三流魔法师为了获取力量只能这样做，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海灵扫视着我们的反应，“塔拉库沓的元素师是幸运的，不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塔拉库沓的元素师是通过不断努力才能掌握魔法的。“小爱话里有话。
“当然了。“海灵并不想与她争辩，“我们不奢求你们的理解。“
我插嘴圆场道：“没必要争来争去呀，天帷巨兽上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们有捞到什么好东西?我可以帮着卖。“
叶寒对魔界的事一窍不通，终于插嘴道：“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一个。之前我在神殿外围找到了'墨竹手镯'。凯丽告诉我的，她还说强化至十层可以卖个好价钱，但我没有强化的钱。“
听到'墨竹'我眼前一亮，蠢的人似乎在寻宝方面都比较幸运，这个小东西可以提升佩戴者的速度和弹跳力，属于抢手货，毕竟提升战斗力就那么几种方式，要么靠经验积累，要么靠装备堆叠，没等我开口，叶寒继续说：“要不我把它送给你们，作为赔偿可以吗?“
第一次见这样讨价还价的人，他在赫顿玛尔混三天就得饿死，于是我故作嫌弃地说：“我和梁月两条命就值一个手镯?想以物抵钱的话，你起码得再给小爱弄根好点的魔杖，跟太刀什么的比起来，魔法师装备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他身边的小爱也不住地点头，露出期待的目光，心仪女孩子的请求本就难以拒绝，在我们的共同忽悠之下，叶寒同意陪她去拍卖行选购，钱的事自己再想办法，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我们三个坐在一块聊些有的没的，而海灵安静地陪着他的僵尸同伴。
待到奥菲利亚醒来，众人将神官马赛尔的遗体安葬在了禁地外，随后我们乘船返回西海岸，她一直很平静，表示以后我们可以随时来西海岸港口找她，还同意代为照顾海灵的同伴。叶寒和海灵对奥菲利亚颇为不舍，与她话着家常，小爱借机偷偷观察着那具只会吃喝的生骸。
天蓝得清澈，风也很柔和。我独自来到甲板上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回想着天帷巨兽上发生的一切，在树精丛林迷路，误入黑暗的炼狱，翻越极昼之巅，血战第一脊椎的大章鱼，在第二脊椎跌落深渊，最后也未能见上使徒罗特斯一面。我有点想把这些回忆写下来，毕竟我是丢了大段记忆的人，要是以后又给忘了可就糟了，这里有我想记住的人。
一个柔弱的身子突然从背后抱住我，语气透着一丝忧伤：“要道别了。“
“这是要抱住我然后炸死吗?“胸前的这双手很纤细，让我想起了那骨肉淋漓的复活信徒的手，“其实之前的传说故事没讲完，古力向着月亮起誓，而月光化为刀刃赐予他力量，他手刃了领主，艾亚娜并没有和领主过上幸福的生活，结局没那么糟。“
奥菲利亚松开手，站到我身边说：“谢谢，我会打起精神，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完成。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会为你祈祷的。“
她摘下头顶的面具捧在手里，红色的双马尾随风飞舞，瘦削的脸上挂着模糊的泪痕。她侧目看着我，露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微笑，眼里不再是空洞与悲恸的。见过那样的她以后，才会觉得面前满怀希望的她是如此美丽迷人。
我竭力克制着自己本能的冲动，坚毅得看着下方逐渐清晰的西海岸，说道：“又不是永别，别搞得那么煽情......“
“原来你也会脸红。“她掩面一笑。
“哪有!“我狠狠地摇头，“反光而已。“
她就只笑着，双手背在身后，也不戳穿我，船在不经意间已经停了下来，叶寒和小爱挥手招呼着我们。
“再见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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