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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节义堂生恨

    陈文昭对西门庆印象不错,打圆场道:“西门郎君也是一片仁慈济世之心,只是这眼下,州、县皆有难处,不好办。”

    西门庆无奈四顾,瞅见西门大姐远远望着他,目光炯炯,巧笑倩兮。

    她身边跟着一个与她年纪相差不多的小女孩,正是之前拒绝她的那个。

    西门庆朝女儿眨眨眼,目若清泉,和煦温暖。

    西门大姐的俏脸上,霎时灿若繁星,仿佛瞬间驱散了这世间所有的阴暗,使得西门庆心头一片清明!

    有了计较,西门庆回头。

    “陈知州,小可尚有两间生药铺,还有些许生药,能否用这些药材,换取州库里的粮食,由小可来救助这些流民?”

    “生药?”

    陈文昭一怔,继而大喜道:“贤侄家是经营生药生意的?”

    陈文昭的激动万分,让西门庆莫名其妙。

    “从父辈开始,西门氏就经营生药生意,在这清河县,也算数一数二。”

    “好!”

    陈文昭大喜,拉住西门庆的手道:“贤侄,此事陈某应下了。现在,速带我去瞧瞧你家的生药!”

    李达天稍一愣神,也反应过来。

    今日去见陈文昭,不就为这生药之事吗?

    之前只想着和籴的钱从何而来,忽略了粮食这个“硬通货”,如今被西门庆提起,瞬间有拔云见日,豁然开朗之感,一朝阴霾尽去!

    陈文昭不知道,但他李达天很清楚,县仓廪中,粮食充盈!

    即便粮食不足,但,秋收在即!

    西门庆叫上傅伙计,一行人来到西门生药铺。

    当看到库房里积压满满当当的生药时,陈文昭和李达天更是喜上眉梢,若非尚保有一分矜持,早欢呼雀跃了!

    二人恨不得立马就叫人搬走。

    西门庆正诧异,州、县二公为何对生药如此这般上心,陈文昭便为他解了惑。

    “贤侄,你解了老夫的燃眉之急!”

    “医药和剂局因无生药制药,前线将士因此负伤得不到及时治疗,已危及战事,因此官家晓谕河北、山东、京东诸路州府,和籴生药,限期完差。”

    顿了顿,陈文昭又为难道:“只是,就贤侄这点生药,老夫尚不够交差呀!”

    西门庆恍然大悟,心中又是一动。

    “清河就两家生药铺,除了西门氏,尚有蒋氏生药铺。那蒋氏为富不仁,常行坑害乡梓父老的勾当,尚有苦主在小可门下,李县公可要秉公办理哟!”

    都是千年的狐狸,一点就通。

    因涉及自身利益,且那蒋氏的确不仁,所以,陈文昭摇头不语。

    李达天就更乐意落个顺水人情,毕竟清河是恩州的州治,和籴生药的事,他这个清河知县也跑不了。

    再说,陈文昭可是赵佶的红人、宰相蔡京的门生弟子,搞好关系很重要,因而乐得出力。

    再者,空手套白狼之事,他最乐意干,且,多多为善!

    说不得,在这之前,还可让华荷禄去“开导”那蒋氏一番!

    西门庆之所以借刀谋那蒋氏生药铺,自是为了替卞祥母子出气,好让他们放下心结。

    当然,也不无收买人心之嫌。

    “陈州公,若如此尚不够,亦或州公想在蔡太师面前出个彩,朝廷岁考时得个上佳;小侄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陈公要听否?”

    陈文昭眼前一亮,忙道:“贤侄快讲,是何良策?”

    李达天也定定地望着西门庆,他也想沾一份这和籴生药的光。

    “西门氏本是经营生药生意的,对收购生药驾轻就熟,若二公需要,小侄可代为收购,或以粮食兑换,或以银两、绢帛抵价,小侄只取踅微利润,用来支付人工和赈济流民。”

    西门庆顿了顿又补充道:“小侄会以州公、县公的名义赈济。”

    陈文昭与李达天相视而笑,越看西门庆越顺眼。

    “县府虽然库存粮食不多,但为了赈济流民,没有也得挤出一份口粮来,官家仁慈,我等为官,亦要替官家分忧。”

    西门庆心下大喜,忙躬身施礼。

    “小侄替数百流民,感李县公赈济之恩!”

    ————

    扁食巷。王招宣府。

    今日难得王三官没有出门,午后睡醒,他径直来到府里“节义堂”,他已很久未踏入此地。

    节义堂门口两边挂着一副木雕的隶书对联:

    传家节操同松竹

    报国勉功并斗山

    静谧肃穆、灯烛荧煌的大堂正中,悬挂着王三官祖爷王景祟的画像,他是个武官,也是个功臣。

    画像有些模仿关二爷的姿态,身着大红团袖,蟒衣玉带,坐在虎皮交椅上观看兵书,只是髯须短了些。

    王三官望着祖爷的画像,很是羡慕,这可是他的偶像,他也想像祖爷一般,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至不行,也要如父亲那般,成一方招讨使、宣抚使。

    可,似乎自己不是那块料。

    沉思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王三官回头,母亲林氏走了进来。

    林氏有些诧异地望了儿子王三官一眼,对着画像行了礼,走到一边椿凳上坐下,待丫鬟奉上香茗,才打量起儿子来。

    王三官上前行了礼,也在一边坐下。

    “母亲,可听说了那西门庆的笑话?”

    林太太奇道:“又有甚么新鲜事?”

    王三官便把西门庆“宴请”流民之事复述了一遍。

    “这西门庆脑子被刺激坏了,居然拿生药跟县衙兑粮食救济流民,比他爹西门达尚蠢笨三分,瞧着,像是不把家败完不罢休的架势!”

    林太太心生诧异:“看他一表人才,实是个‘富而多诈奸邪辈’,绝非蠢笨,怎会这般胡闹?莫不是破罐子破摔!”

    “母亲怎会这般了解西门庆那厮,莫不成,与那西门庆有染?”

    王三官心中一紧,脸色变得阴沉,心中对西门父子二人愈加憎恨。

    “是不是考虑考虑主薄华荷禄的建议,告那西门氏,让西门庆在清河无立锥之地!”

    林氏似乎没有察觉到王三官的异样,叹道:“那西门达毕竟因你而死,昨日本想让家仆去送盘缠,可又担心惹闲话,想着今日再去,谁知居然早早就过山了,这个结,不知道能不能解。”

    王三官有些厌恶,冷声道:“不解又如何?即便西门庆那厮想解,三爹也不答应!”

    起了无名之火,王三官也不待了,起身出了节义堂。

    林氏一阵莫名其妙,看着空荡荡的“节义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