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阿骨打兴兵
西门庆出了吴道官的经堂，转入大殿，身后紧跟的吴典恩，寸步不离。
西门庆撇撇嘴，朝玳安点点头，玳安从兜里掏出一个锦囊，从中数出六贯钱，全是当十大钱，厌恶地甩给了吴典恩。
吴典恩毫不在意，拎着钱，头也不回，疾步而去。
吴典恩走了，应伯爵、谢希大等人也如释重负般走了。
“没有义气！太没义气了！”
白贲光没走，跟着西门庆出了玉皇庙，一个劲地数落众人。
西门庆似笑非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患难见真情，虽然兄弟没个能力帮哥哥，但人在就够了！”
白贲光神气十足，说道：“那是，咱是对着玉皇大帝磕的头，不能让三只眼的马元帅瞧不起！”
西门庆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听说，兄弟跟那王三官常厮混？”
白贲光不虞有他，自豪道：“嗯，隔三差五请吃席。”
“兄弟知道那紫石街卖炊饼的武大郎吗？”
“自然知道。弟弟常去紫石街寻那王婆的儿子王潮耍，他家就在那三寸丁武大郎家隔壁。不过，那三寸丁命短，病死了！啧啧，可惜了武大那潘娘子，真个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下凡，妩媚骚情！”
“不对！那潘娘子不是进了大哥府上吗？”
西门庆摇头道：“她寻我浑家小住几日，早已搬回了紫石街。”
白贲光一脸的惋惜：“可惜了！”
“你可知那潘娘子是从王招宣府上出去的，论理，王三官要叫她声小娘哩。人家，瞧不上咱。”
西门庆顿了顿，煞有介事道：“对了，你跟王潮熟，哥哥听说，那茶肆的王婆有个宝贝，叫甚么‘金不换’，王潮没跟你说道过？”
白贲光讶异道：“没听王潮说起，他娘真有这般宝贝？”
西门庆恍然道：“也是，他娘那宝贝，只给富贵家的子弟瞧，兴许他儿子也不知。”
西门庆抬头看看天色，日头快要落西，从玳安手中要过一贯钱，递给白贲光。
“天色不早，兄弟也早回，这点钱，兄弟拿着打牙祭。”
“还是西门哥哥仁义，兄弟免难收下了！”
白贲光立即眉开眼笑，掂量起手中的钱来。
西门庆笑笑，跃身上马，回头又瞥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玉皇庙，转身与玳安打马回城。
————
金。寥晦城。
辽使耶律辞剌站在帐下，仰望上座的女真部主完颜阿骨打。
“王上天祚陛下再告女真部，尔等屡屡兴乱，对帝国号令不尊，对王上不敬，若再不退兵请罪，王上将顷雄师七十万，亲征尔部，兵锋过处，玉石俱焚！”
阿骨打看完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国书，挥手让人将耶律辞剌带出大帐，慢慢将国书捏为一团，紧紧攥在手心，脸色变得阴鸷、狰狞。
帐下的国相完颜撒改道：“王上，契丹虽众，但不足为惧，我女真铁蹄满万，定可战胜契丹！”
阿骨打神色舒缓，起身下帐，对撒改道：“朕是不惧契丹兴兵，但除了女真部，其余依附之部，则未必不生惧心。”
完颜撒改道：“何不请诸将及诸部酋长共议，听听他们的想法，也好做拒敌之策。”
阿骨打点点头，完颜撒改出了大帐。
约一炷香功夫，在寥晦城的诸将及各部主、酋长，齐聚金主阿骨打大帐。
阿骨打将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国书一边给众人传阅，一边留意诸人的神色。
众人看完，有不屑者，亦有畏惧者。
阿骨打走出大帐，立在门口，良久，忽然仰天恸哭。
“当初之所以与诸位起兵，盖因那契丹残忍，屡屡剥削欺凌女真诸部，本想女真自立一国，摆脱那契丹奴役；如今，天祚帝兴兵七十万亲征，我等奈何？若女真诸部不能齐心合力死战，将难挡其兵锋！”
顿了顿，又道：“不然，与其女真诸部玉石俱焚，不若杀我一族，汝等归降辽主，迎接王师，如此便可转祸为福！”
完颜勖大怒，疾步走到阿骨打前面，单膝跪地，抱拳请战：“王上，勖虽武艺不精，但愿与王上共进退，拒那契丹，唯战死耳。”
阿骨打之弟完颜斜也请战道：“王上，常言道：兵来将挡，火来土掩。况且天祚***不仁，人心涣散，即便来一、二百万人马，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怕他做什么？臣弟自与大王，死战契丹！”
完颜宗翰道：“宗翰愿随王上，鞍前马后，攒锋聚镝，有死无生！”
完颜宗雄、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完颜吴乞买、完颜辞不失等众及诸部酋长，皆请命迎战。
“事到如今，我等必将一心，惟王命是从！”
阿骨打大悦，说道：“汝等同心尽力，此战有功者，奴婢部曲转为良人，庶人则授予官职，已是官者，按战功轻重加官赏赐。若有人违背誓言，必身死梃下，家属无赦！”
众人大喜，皆发誓为女真死战。
阿骨打信心大壮，一挥拳道：“与其等契丹来讨，不若我女真主动出击，本王将亲征黄龙府，为我女真打下一处转圜之地。”
完颜撒改道：“王上，征战乃危险之事，主不可亲临。攻略黄龙府，莫如由我等代劳，王上后方运筹即可。”
阿骨打摆摆手，不屑道：“区区黄龙府，一战可下，何来危险？且君为将胆，本王必亲讨，国相不必再言。”
顿了顿又道：“本王亲征后，吴乞买监国，国相撒改辅之。今日起，封吴乞买为谙班勃极烈，撒改为国论勃极烈，辞不失为阿买勃极烈，斜也为国论昊勃极烈。”
几人大喜，施礼谢恩。
完颜撒改道：“王上，要如何回复天祚帝国书？”
阿骨打沉思片刻，一挥手：“暂不回复，那辽使耶律辞剌暂扣女真，待本王攻下黄龙府，再做计较。”
完颜撒改点点头，又道：“王上，此次辽主倾巢而出，于我女真压力空前，但对南边的大宋可是机遇，是否遣使到大宋，相约兴兵，夹击契丹？”
阿骨打目光向南，摇头道：“大宋心心念念欲收复燕云十六州，然一百五十年，终究镜花水月，未竞寸功。而今契丹国盛，大宋君臣未必有征伐契丹的胆气。且宋人对我女真向来轻视，必不会积极响应。”
完颜吴乞买道：“如今辽军封锁海岸线，我女真与大宋亦无路可通消息，绕道高丽，旷日持久，贻误战机。”
阿骨打道：“待攻下黄龙府，谋取东京辽阳府，便可与大宋水路相通，届时宋亦有底气与我结盟，相约伐辽，各取所需。”
君臣正议间，帐外值守来报：“王上，九百奚营来降！”
阿骨打大喜，双膝跪地，双臂上托，仰望苍天。
“自出河店大捷，萨满神再次护佑我部！此征黄龙府，必胜！”
“必胜！”
“必胜！”
……
西门庆撇撇嘴，朝玳安点点头，玳安从兜里掏出一个锦囊，从中数出六贯钱，全是当十大钱，厌恶地甩给了吴典恩。
吴典恩毫不在意，拎着钱，头也不回，疾步而去。
吴典恩走了，应伯爵、谢希大等人也如释重负般走了。
“没有义气！太没义气了！”
白贲光没走，跟着西门庆出了玉皇庙，一个劲地数落众人。
西门庆似笑非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患难见真情，虽然兄弟没个能力帮哥哥，但人在就够了！”
白贲光神气十足，说道：“那是，咱是对着玉皇大帝磕的头，不能让三只眼的马元帅瞧不起！”
西门庆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听说，兄弟跟那王三官常厮混？”
白贲光不虞有他，自豪道：“嗯，隔三差五请吃席。”
“兄弟知道那紫石街卖炊饼的武大郎吗？”
“自然知道。弟弟常去紫石街寻那王婆的儿子王潮耍，他家就在那三寸丁武大郎家隔壁。不过，那三寸丁命短，病死了！啧啧，可惜了武大那潘娘子，真个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下凡，妩媚骚情！”
“不对！那潘娘子不是进了大哥府上吗？”
西门庆摇头道：“她寻我浑家小住几日，早已搬回了紫石街。”
白贲光一脸的惋惜：“可惜了！”
“你可知那潘娘子是从王招宣府上出去的，论理，王三官要叫她声小娘哩。人家，瞧不上咱。”
西门庆顿了顿，煞有介事道：“对了，你跟王潮熟，哥哥听说，那茶肆的王婆有个宝贝，叫甚么‘金不换’，王潮没跟你说道过？”
白贲光讶异道：“没听王潮说起，他娘真有这般宝贝？”
西门庆恍然道：“也是，他娘那宝贝，只给富贵家的子弟瞧，兴许他儿子也不知。”
西门庆抬头看看天色，日头快要落西，从玳安手中要过一贯钱，递给白贲光。
“天色不早，兄弟也早回，这点钱，兄弟拿着打牙祭。”
“还是西门哥哥仁义，兄弟免难收下了！”
白贲光立即眉开眼笑，掂量起手中的钱来。
西门庆笑笑，跃身上马，回头又瞥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玉皇庙，转身与玳安打马回城。
————
金。寥晦城。
辽使耶律辞剌站在帐下，仰望上座的女真部主完颜阿骨打。
“王上天祚陛下再告女真部，尔等屡屡兴乱，对帝国号令不尊，对王上不敬，若再不退兵请罪，王上将顷雄师七十万，亲征尔部，兵锋过处，玉石俱焚！”
阿骨打看完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国书，挥手让人将耶律辞剌带出大帐，慢慢将国书捏为一团，紧紧攥在手心，脸色变得阴鸷、狰狞。
帐下的国相完颜撒改道：“王上，契丹虽众，但不足为惧，我女真铁蹄满万，定可战胜契丹！”
阿骨打神色舒缓，起身下帐，对撒改道：“朕是不惧契丹兴兵，但除了女真部，其余依附之部，则未必不生惧心。”
完颜撒改道：“何不请诸将及诸部酋长共议，听听他们的想法，也好做拒敌之策。”
阿骨打点点头，完颜撒改出了大帐。
约一炷香功夫，在寥晦城的诸将及各部主、酋长，齐聚金主阿骨打大帐。
阿骨打将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国书一边给众人传阅，一边留意诸人的神色。
众人看完，有不屑者，亦有畏惧者。
阿骨打走出大帐，立在门口，良久，忽然仰天恸哭。
“当初之所以与诸位起兵，盖因那契丹残忍，屡屡剥削欺凌女真诸部，本想女真自立一国，摆脱那契丹奴役；如今，天祚帝兴兵七十万亲征，我等奈何？若女真诸部不能齐心合力死战，将难挡其兵锋！”
顿了顿，又道：“不然，与其女真诸部玉石俱焚，不若杀我一族，汝等归降辽主，迎接王师，如此便可转祸为福！”
完颜勖大怒，疾步走到阿骨打前面，单膝跪地，抱拳请战：“王上，勖虽武艺不精，但愿与王上共进退，拒那契丹，唯战死耳。”
阿骨打之弟完颜斜也请战道：“王上，常言道：兵来将挡，火来土掩。况且天祚***不仁，人心涣散，即便来一、二百万人马，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怕他做什么？臣弟自与大王，死战契丹！”
完颜宗翰道：“宗翰愿随王上，鞍前马后，攒锋聚镝，有死无生！”
完颜宗雄、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完颜吴乞买、完颜辞不失等众及诸部酋长，皆请命迎战。
“事到如今，我等必将一心，惟王命是从！”
阿骨打大悦，说道：“汝等同心尽力，此战有功者，奴婢部曲转为良人，庶人则授予官职，已是官者，按战功轻重加官赏赐。若有人违背誓言，必身死梃下，家属无赦！”
众人大喜，皆发誓为女真死战。
阿骨打信心大壮，一挥拳道：“与其等契丹来讨，不若我女真主动出击，本王将亲征黄龙府，为我女真打下一处转圜之地。”
完颜撒改道：“王上，征战乃危险之事，主不可亲临。攻略黄龙府，莫如由我等代劳，王上后方运筹即可。”
阿骨打摆摆手，不屑道：“区区黄龙府，一战可下，何来危险？且君为将胆，本王必亲讨，国相不必再言。”
顿了顿又道：“本王亲征后，吴乞买监国，国相撒改辅之。今日起，封吴乞买为谙班勃极烈，撒改为国论勃极烈，辞不失为阿买勃极烈，斜也为国论昊勃极烈。”
几人大喜，施礼谢恩。
完颜撒改道：“王上，要如何回复天祚帝国书？”
阿骨打沉思片刻，一挥手：“暂不回复，那辽使耶律辞剌暂扣女真，待本王攻下黄龙府，再做计较。”
完颜撒改点点头，又道：“王上，此次辽主倾巢而出，于我女真压力空前，但对南边的大宋可是机遇，是否遣使到大宋，相约兴兵，夹击契丹？”
阿骨打目光向南，摇头道：“大宋心心念念欲收复燕云十六州，然一百五十年，终究镜花水月，未竞寸功。而今契丹国盛，大宋君臣未必有征伐契丹的胆气。且宋人对我女真向来轻视，必不会积极响应。”
完颜吴乞买道：“如今辽军封锁海岸线，我女真与大宋亦无路可通消息，绕道高丽，旷日持久，贻误战机。”
阿骨打道：“待攻下黄龙府，谋取东京辽阳府，便可与大宋水路相通，届时宋亦有底气与我结盟，相约伐辽，各取所需。”
君臣正议间，帐外值守来报：“王上，九百奚营来降！”
阿骨打大喜，双膝跪地，双臂上托，仰望苍天。
“自出河店大捷，萨满神再次护佑我部！此征黄龙府，必胜！”
“必胜！”
“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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