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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看俺今日不锤死你

    “杜壆?”

    西门庆忘记了此时的满身狼藉与尴尬,呆愣当场。

    “这养牛的穷酸,是那日后‘四大贼寇’之一王庆的西阵主帅杜壆?”

    不待西门庆回过神,一股劲风已迎面扑至,刮得西门庆面颊生疼。

    西门庆大惊,匆促应对,猛地从母牛背上翻滚而过,堪堪躲过杜壆势如奔雷的致命一击。

    杜壆隔栏一击不中,反而撞烂了牛栏,怒火中烧,一步跨入牛圈,又奔西门庆而来。

    “你个变态偷牛贼,看俺今日不锤死你!”

    西门庆知道自己的斤两,遇上连号称棍棒天下无双的“玉麒麟”卢俊义都无可奈何的杜壆,与之比斗,岂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

    “且住手,这是误会!”

    西门庆躲在母牛另一侧,自是不愿与杜壆交手,该认怂的时候,绝对不能装逼。况且,打不过杜壆,也不是丢人之事。

    “什么误会?难道说俺杜壆眼睛瞎!”

    牛是杜壆的命根子,谁打他牛的主意,就跟偷他的命无二,自然不会就这般放过一个敢要他性命之人!

    杜壆见西门庆躲在母牛另一侧避不接招,欲使自己投鼠忌器,哼哼冷笑一声。

    “太天真了,以为这般,俺就奈何不了你这蟊贼!”

    杜壆目光森冷如电,一按牛背,一跃而过,直奔西门庆。

    西门庆正面对决或许不是杜壆的对手,但逃命还不算菜。

    就在杜壆一跃而起时,他已料定杜壆打什么主意,早早从母牛身下一穿而过,又躲到了杜壆的另一侧,隔牛相望。

    “杜壆,你还讲不讲理?竟这般粗鲁,一言不合便动手,算哪门子好汉!”

    嘿嘿,杜壆倒是被西门庆气乐了。

    “你一个滥污匹夫偷牛贼,居然跟俺讲理,还说俺粗鲁?爹就不是好汉,今日不捶死你,爹跟你姓!”

    难道我的表述有问题?

    西门庆很是郁闷,这好端端的讲和,怎么变成了火上添油了?

    “真是误会了,我不是来偷牛的!”

    杜壆哪里肯听西门庆啰嗦,目赤欲裂,铁拳紧攥,只想快些锤死西门庆,好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不待西门庆第二句话,杜壆已迅疾从母牛肚子下面穿过,铁拳直奔西门庆面门。

    为防止西门庆故技重施,杜壆早早封死了西门庆的退路,西门庆也见机的快,舍弃了母牛,窜向一旁的另一头老牛,一跃立在牛背上,躲过杜壆的连环攻势。

    “蟊贼,看你能躲到几时。”

    西门庆动作快,杜壆的动作更快,尚不待西门庆在牛背上站稳,杜壆的第二拳又至。

    躲闪已是来不及,西门庆也存心要掂量掂量这个杜壆到底是不是王庆手下的第一大将,《水浒》中的二十名将之一,因此也迅疾一脚踢出,居高临下迎击杜壆的拳头。

    拳脚相接,西门庆犹如踢上铁板,腿脚生疼,如同骨裂。

    反观杜壆,跟没事人一般,趁着西门庆跃下牛背,又是一拳生成,电闪而至。

    气息尚未喘匀的西门庆,心下大骇,也急急出拳,迎向杜壆的拳头,无奈硬抗。

    当二人拳拳即将接实的一瞬,一股冷厉的劲风刺穿指骨,西门庆顿感拳头刺骨冰寒,心中猛地生起不安,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变拳为掌,一招太极四两拨千斤,附着杜壆的拳头,将其引向别处。

    “嘭!”

    “哞!”

    杜壆的拳头毫无保留地击在了西门庆身后老牛的脖颈之上,老牛一声嘶鸣,口鼻流血,兀自倒地,腿脚不停抽搐,眼看就要变成牛肉干了!

    西门庆暗暗咋舌,庆幸不已,若非刚才见机地快,自己的一只手肯定报废,下场比起练《葵花宝典》的高衙内好不到哪里去!

    西门庆自信没有能力一拳打死一头牛,这杜壆也太恐怖了。

    见西门庆没被打残、打死,倒把自家的牛打死一头,这让杜壆更加怒不可遏,眼睛已变得赤红,恨不能将西门庆挫骨扬灰。

    “杜壆,真的误会,我不是来偷牛的,是来讨碗牛乳!”

    牛都死了,杜壆哪还听他废话,除非让自己的牛再活过来。

    “你得死,给我的牛偿命!”

    杜壆这个暴力狂不想与西门庆讲和,只想要西门庆的命,西门庆也无奈,打不过,只得躲。

    现在西门庆确认过杜壆的拳头,已八九不离十,能确认此杜壆就是王庆手下那个统领全军的主帅,打得让卢俊义喊帮手的杜壆!

    西门庆又躲至另一头老牛身后,尽量离母牛远点,若殃及母牛,申福帝姬估计挨不到恩州,就得挂在半路。

    这回杜壆谨慎了许多,见西门庆又躲在了牛后,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一跃而起,跨过牛背,直扑西门庆。

    只要杜壆不迅疾出拳,西门庆就能从容躲避,反正让他离开牛圈,肯定不可能,一旦脱离老牛的三分地,杜壆再没了半分顾忌,西门庆定会被杜壆将全身骨头锤成渣!

    二人绕着老牛躲了一会儿猫猫,杜壆心一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西门庆,窜出了牛圈,直奔后院一处堆放干草处,从里一把拽出一支丈八蛇矛来。

    杜壆跳出牛栏,西门庆趁稍稍喘息的时机,才略略打量起杜壆来。

    这杜壆跟自己身材差不多,只是略微胖一些,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加之手挺一支丈八蛇矛,活像张翼德重生!

    “端的一个‘赛张飞’!”

    西门庆对杜壆暗赞不已。

    一来顾及母牛,二来在牛圈中也难防御杜壆的蛇矛,西门庆只得顺手拔起一根丈二长短的栅栏木棍,跳出牛圈,在后院开阔处与杜壆对阵。

    “杜壆,我西门庆明人不说暗话,我自知非你对手,但也不怕你,大不了唯死耳!”

    “之所以一直躲闪,不愿与你直面搏杀,一来,我确实不是偷牛贼,不愿误会加深;二来,若我死了,讨不到牛乳,另一个小女孩就因无法续命而死。”

    “这样,我陪你堂堂正正勠力一战,若我战死,请你莫要吝啬,挤一碗牛乳,送至悦来客栈后院,交给我的家人,顺便讨要刚刚因我而死的老牛钱,他们会十倍与你!”

    既然不能苟延残喘地生,那便堂堂正正地死,自不能叫一个养牛的穷酸看低了。即便明知不敌,但也不能失却狭路相逢,敢于亮剑的勇气!

    “来吧,让西门庆真切见识一番你的盖世雄姿!”

    抛弃了一切幻想与思想枷锁,西门庆不再虚与委蛇,精神为之一振,气势大涨,战意蒸腾,气贯长虹。

    拎着蛇矛的杜壆一怔,西门庆一改躲在牛后的怂样,忽然龙骧豹变,一股举鼎拔山,锋不可当的气势,让杜壆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西门庆来。

    “看他的样子,确实不像一个偷牛贼,难道真的误会了他?”

    不过,也没关系,先打过再说,大不了留他一条命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