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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高俅遣丘岳 蔡京派宣赞

    汴梁。高太尉府。

    高俅带着一肚子怒火,气冲冲地从延福宫回到太尉府。

    转过几道长廊,进了二儿子高尧康的院子,他想看看儿子是否醒转过来。

    官家高安死了,吃里扒外的高成与贼人一起跑了,如今高衙内房里只剩下一个狗腿子高升。

    门口正无聊打瞌睡的高升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见是高俅来了,睡意顿去,急忙上前两步躬迎。

    “老爷来了!”

    高俅目光冰冷,瞅了高升一眼,径直进了高尧康的房门。

    高升趋步跟在身后,进门侍立一旁候着,随时问对、伺候。

    高俅立在高衙内床边,怔怔地盯着目光圆睁,一脸了无生趣的的二儿子高尧康好一会儿,摇摇头,又转身出了屋。

    站在屋外,高俅抬头仰望暮色,心中苦涩不已。

    他这两个儿子,不但体肥膘厚,头脑简单不说,一天天的还不求上进,身为太尉的儿子,不寻思与汴梁的达官贵人往来,投机钻营,却整日里恋栈勾栏,寻花问柳,猎鹰逐狗……,反正就不是干正事!

    如此这般下去,自己在朝堂里爬得再高,在官家那里得的恩宠再多,在下属那里搜刮得再厚,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死不了,就送你进宫,再废,也要为高氏出分力;至少可以监视童贯那个阉货!”

    这一刻,高俅从内心深处,已彻底放弃了这个一天把目光只盯在女人脸蛋、肚皮和下半身上的儿子,女人祸害多了,终于得到了报应。

    “既然你好端端的一个太尉府的世子不做,不思为高氏的荣华富贵、兴旺发达尽力,那便进宫发挥余热也好!”

    高俅没再犹豫,转身出了高尧康的院子,一路寻思如何送高尧康进宫,好替他在宫里做眼线。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得通知已追往江宁府方向的高尧辅与周昂,那高成等贼厮果然玩了一出声南击北之计,没有前往江宁府,自然所谓的江州蔡九,也估计是障眼法,他们逃往北方应是真。

    高俅都有些怀疑,这次的事情,像是辽人蓄谋已久而发,借着赵佶迷信道家,拐骗了帝姬与婉容,目的自然是让赵佶投鼠忌器,警告莫要打燕云十六州的主意。

    “定是上回童贯出使辽国,漏了马脚,让辽人察觉官家对燕云之地有觊觎之心,才被人家盯上!”

    高俅愈脑补愈觉有理,甚至,他确信这就是真想。

    “可,我儿尧康是无辜的呀!”

    儿子被牵扯其中,这是受了童贯的无妄之灾,不但损失了两万金,还搭进去了命根子,幸亏他高俅还有一个儿子,不然,高氏就要断子绝孙了!

    “童贯、蔡京,两个老贼,你们给老夫等着,总有一天,让你们好看!”

    高俅一想起这两个朝堂对头,心中就莫名火大,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

    “不行,老夫还得回殿帅府!”

    高俅主意打定,让下人备好轿,直奔禁军大帐。

    虽然此时天色已晚,但也没等多久,帐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卑职左义卫亲军指挥使丘岳,奉命前来听调!”

    高俅抬头,望着帐下头戴一顶缨撒火锦兜鍪双凤翅照天盔,身披一副绿绒穿红锦套嵌连环锁子甲,着一双簇金线海驴皮胡桃纹抹绿色云根靴的抱拳躬身之人,满意地点点头。

    他拿起桌案上的一块令牌,走到丘岳身边,语气冷厉,感受不到半分热度。

    “丘将军,此番令你前来,官家有个重任交付于你,有辽人假冒良医之名,诱骗康福帝姬、申福帝姬与王婉容北上,你速速点齐一百兵马,连夜向北追赶,莫让贼人逃出大宋。”

    丘岳神情一震,这般大案,也唯有辽人才会如此心思缜密,丧心病狂,对此行自然无比上心。

    “太尉,末将绝不负官家重托、太尉厚爱,此番定取贼人项上人头,接回帝姬与婉容,一血诱骗之辱!”

    高俅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中令牌递给丘岳,语气也变得舒缓。

    “你与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周昂一般,皆深通武艺,累建奇功,名闻海外,更是威镇京师;辽人此番行径,乃我大宋奇耻大辱,你莫要辜负了官家,辜负了老夫的厚望!”

    “你放心前去,老夫已派人调回前往江宁方向追缉贼人的周昂、高尧辅,还有内侍太监杨戬与‘金枪将’徐宁,他们也会转道北上支援你。”

    原本就将贼人未放心上的丘岳,一听还有这般强大的后援,更是信心满满,区区几个辽贼,又在大宋的国土之上,他们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太尉算无遗策,此行定万无一失,末将必不使贼人脱逃!”

    ————

    太师府。鸣銮堂。

    从延福宫回来,蔡京盯着大儿子蔡攸,脸色就没有舒展过。

    “你到底哪根筋不对,去哪里不好,偏偏跑去高俅那厮府上?你不知老夫与那高俅不是一路人吗?”

    蔡攸也郁闷,他明明是在宫门口跟着官家的马车去的,只是跑了一趟腿,出来官家就不见了,换成了“齐天大圣”而已,谁知道他是个骗子?

    “我是被官家叫着去的太尉府,常替官家驾车的小太监王福可以作证!”

    蔡攸一脸的理直气壮,这让蔡京更为恼火。

    “既然是跟着官家去的,为何又与高衙内、骗子搅和在了一起?难道也是官家让你跟他们在一起的?”

    蔡攸更觉冤枉,要不是康福帝姬、王婉容在骗子身侧,他怎会与高衙内那般人混在一起!

    “现在好了,高俅那厮不但让老夫替你还那被骗的两万两黄金,还得给他儿子一个交代,你说,老夫该怎么办?”

    蔡攸一脸的无所谓,冷哼一声,既然是骗子骗走了黄金,与他蔡攸何干,自己找骗子要就是了。

    “当然不理了,黄金又是骗子从他府上带走的,又不是本学士给骗子的,凭什么赖在蔡府头上?”

    “至于他儿子被阉割之事,爹爹在官家面前说说,让高衙内进宫得了,不然,留在太尉府也是浪费粮食!”

    原本就一肚子火气的蔡京,听了儿子蔡攸的一番说辞,更是怒火中烧。

    “你个逆子,唯恐蔡氏不乱,你给老夫滚,滚出府去!”

    蔡攸听了老爹蔡京的怒骂,心中一怔,又想起“齐天大圣”,不,骗子给他的占卜之言,猛然一动。

    “骗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若他真说中了呢?”

    蔡攸一咬牙,心一横,猛然站起,怒视着蔡京,点了点头。

    “好好好,既然这蔡府容不下我蔡攸,我走便是,从此单过,与蔡府、蔡太师再无丝毫瓜葛!”

    蔡攸冷哼一声,一甩袖,丢下呆愣的蔡京、蔡鞗扬长而去。

    一直一言不发的蔡鞗猛然醒悟过来,忙追至鸣銮堂门口,对着下楼而去蔡攸急声喊了一句。

    “大哥,你……”

    “让他滚!”

    蔡鞗话尚未说完,便被蔡京打断。

    蔡鞗回过头,脸色有些不自在地望向蔡京,想劝他莫要生气,见他在气头上,劝也是白劝;想替蔡攸求情,又怕火上浇油,一时嗫嗫不语。

    鸣銮堂的空气一时凝结冰冷。

    “老爷!”

    “什么事?”

    蔡京与蔡鞗异口同声,四目一齐望向门口。

    这二月的天,居然让翟谦出了一身汗,他暗暗擦了把冷汗,将手中的一枚印章递给蔡鞗。

    “刚刚有人往府里送来一枚印章,问是不是老爷的。”

    蔡鞗接过,一眼就认出,这正是蔡京的“鲁国公印”。

    自己的常用之物,也是心爱之物,即便离得再远,蔡京也一脸就认了出来。

    “从何处发现的?”

    蔡京从蔡鞗手中夺过印章,反复打量了一番,还好,没有缺损。

    “今日有贼人冒充江州蔡九郎君的提辖官,强行出了外城西边的开远门,这枚印章,便是从其中一人身上掉落的。”

    印章拿到鸣銮堂之前,翟谦已反复盘问过来人,事情的经过也了解了大概,所以蔡京问起,倒也不是一问三不知。

    “不好,官家的《鶺鴒颂》定也在此人身上,这伙人冒充我儿蔡九属下,定是贼偷时迁一伙!”

    蔡鞗也是一惊,居然白日与开封府尹王革白忙活了,贼人从西门跑路了。

    “五儿,拿着老夫的贴,让宣赞连夜出城,向北追赶贼人,务必夺回《鶺鴒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