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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周昂战死,徐宁开溜

    身无护甲,手无寸铁。

    禁军眼中满是无尽的悔意和不甘。

    他双手紧紧抓住被西门庆刺入胸膛的钢枪,不知是想拔出,还是想阻止西门庆抽离,一双大手甚是有力,一时让西门庆难以抽枪回身。

    “嗖!”

    不待西门庆有下一步动作,电光石火的一瞬,一阵心悸,耳后传来冷厉疾风,背心感到阵阵生疼,西门庆想也没想,扔下手中钢枪,紧紧贴在马背上。

    “滋啦啦!”

    即便西门庆见机地快,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金属摩擦声音响起,徐宁的金枪擦着西门庆的铁甲而过,掀飞片片甲叶,划破西门庆脊背。

    一阵痛彻传来,西门庆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渗出丝丝水渍,随着衣甲摩擦,阵阵生疼。

    “受伤了!老高家的铁甲是假冒伪劣产品吗,连这都防不住!”

    西门庆猛地坐起身,才知道罪魁祸首,居然是徐宁的钩镰金枪。

    “不是吧,难道徐宁的钩镰枪,不仅仅可以破连环马,还可以当标枪投?”

    金枪伤了西门庆还不算,又径直刺进一个禁军倒霉蛋腹部。

    看他手中长枪平举,一眼惊恐、不解,且涣散的目光正盯着西门庆,已然是生命快到了尽头!

    西门庆暗暗擦了一把冷汗,看刚才的架势,若非自己躲避徐宁的“飞枪”,倒霉蛋刺向他的一枪,在没有抽回兵刃前,自己很难防备。

    “怪不得死不瞑目!这是徐宁间接救了我一命?”

    西门庆哈哈大笑一声,舍弃自己的点钢枪,一把抽回徐宁的金枪,在徐宁奔近前,回手就报以一枪。

    “徐宁,好兄弟,感谢刚才救命之恩!”

    刚刚误伤的一幕,徐宁也瞅得真切,如今被西门庆一番戏谑,心中不见羞恼成怒,更是懊悔不已。

    “若非我心急掷出金枪,这贼厮早在禁军弟兄的枪下受创!”

    恼怒归恼怒,懊悔归懊悔,面对西门庆拿自己的金枪又毫不客气地回以一枪,还得低头。

    “唉,在自己的金枪之下低头,不丢人!”

    徐宁仰身盯着自己的金枪从鼻尖上面堪堪擦过,一丝酸爽,刺激地眼泪都流了出来。

    西门庆一击不中,又待补枪时,徐宁在躲避第一枪的同时,已顺手拽过一名禁军手中的长枪,迎着西门庆刺来的第二枪撩来。

    “哐!”

    西门庆手中的金枪被撩开,知道已没有了机会,借错身的时机,又是一招回马枪,虽然知道收效甚微,但能给徐宁添点乱,也是好的。

    果然,徐宁只是略微驻足,西门庆隔空刺来的一枪便落空。

    西门庆早有预见,也不遗憾,又杀奔混乱的禁军。

    “徐宁,好兄弟,感谢赠枪,哥哥我回头请你吃酒!”

    西门庆一边给徐宁上眼药,一边左一枪右一枪,直朝乱哄哄的禁军下手,眼瞅着,已有好几个中枪落马。

    身后追上来的徐宁,气得牙痒痒,恨不能将西门庆碎尸万段。

    “贼厮,报上名来,我徐宁不杀无名之鬼!”

    徐宁追他的,西门庆杀自己的,二人围着一应倒霉禁军,走马灯似的“躲猫猫”。

    “徐宁,你几时记性这般差了?”

    “不是早告诉你,我乃你姑舅兄弟汤隆的大哥,水泊梁山的寨主,郓城县‘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吗?”

    西门庆真心累,一边不忘给徐宁添眼药,一边还惦记着宋老三,就不知道自己这般上心,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好处!”

    “我汤隆兄弟怎可能上山落草为寇,莫要胡说烂糟!”

    徐宁虽然这般说,但心中也没有底,一个能将他们姑舅兄弟渊源知道这般详细之人,与汤隆关系绝非一般。

    “徐宁兄弟,你就莫要掩饰了,汤隆兄弟如今在山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知多爽,难道他没有约你一同上山入伙,坐把交椅?”

    莫看此刻西门庆一身的轻松,其实内心很是急躁,一边围着禁军游走,尽量不与徐宁交手,一边暗暗留意杜壆的战况。

    今日杜壆发挥似乎有点失常,都这般久了,居然连一个周昂都没搞定,难道这周昂比丘岳还强?

    宣赞也是,真就很老实地躲在一边掠阵,连支暗箭也不晓得放。

    “怪不得郡主老婆嫌他丑,活该直男没老婆!想要蔡京的美妾,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哥留着自己用!”

    许是感应到了西门庆的不满,与周昂厮杀的杜壆,在二人斗了三十余合后,忽然发力,久战不下的周昂,渐渐不支,斧势松散凌乱,杜壆瞄准机会,抬手就是一矛,将周昂挑下马去,立时毙命。

    西门庆见状,顿时长舒一口气,也不再一味躲避游走,反而主动贴身迎上,黏住徐宁,与之厮杀。

    “徐宁,周昂死了,大势已去,还是跟哥哥上梁山喝酒、吃肉去吧,莫做你那鸟金枪班教头了,没有出路的!”

    周昂被杜壆挑下马,死地不能再死了,徐宁心中开始慌乱,如今手中的兵器又不趁手,西门庆又主动贴上粘住他,定是打着与杜壆一起留下他的念头,这让他面临两难抉择。

    “要么被逼降、战死,要么掉头逃跑!”

    可对于徐宁来说,这个选择,没有一个是好的,前者不用想了,就后者,逃回去的名声不好听,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徐教头,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正在踌躇中,高尧辅的声音忽然传来,徐宁眼前一亮。

    “对呀,只要护住高尧辅的周全,我就有了脱逃的理由!”

    心念一定,徐宁猛地朝西门庆刺出一枪,逼退西门庆,掉转马头,直奔高尧辅。

    待杜壆追上前时,二人已跑出一箭之地。

    西门庆倒是很鸡贼,在高尧辅出声时,他已捕捉到了徐宁目光的不停变化,知晓徐宁有了退意,待徐宁一逼退他,他便放下手中的金枪,张弓箭射徐宁。

    “哥的后背都已麻木了,岂能就这般轻易放过徐宁!”

    西门庆也不知道自己的箭术到底如何,总之三世的记忆,除了后世那个渣渣,都应该还可以,虽然比不上宣赞、庞万春、花荣的连珠箭,但总比个白痴强吧。

    “嗤!”

    与高尧辅打马疾驰的徐宁,张张惶惶只顾了跑路,忘记了防冷箭,堪堪跑出一箭之地,大腿就挨了一箭,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即便如此,也是疼痛难忍,却不敢轻易拔箭,一个劲地忍痛奔逃。

    西门庆远远见了,心情大好,哈哈大笑,一时间感觉快活不已,连后背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三分。

    “徐宁,这下回去有个交差的理由了,这一箭,算哥哥还你刚才救命之恩!”

    “来日有暇,可到梁山找你兄弟汤隆和我一起喝酒!”

    跑远的徐宁,听闻西门庆的大声呼喊,嘴角一阵抽搐。

    “此人,比曹阿瞒还心黑三分!”

    同路的高尧辅心中却是一动,暗暗有了计较。

    “此番丘岳、周昂战死,未能接回帝姬、婉容,皆因徐宁早已与梁山贼寇有勾结,致使损兵折将,功亏一篑!”

    主将跑了,剩下的禁军就凄惨了,在西门庆与杜壆的连番狙杀下,除了几十骑跑掉外,其余不是战死、负伤落马,就是下地投降,他们可是知道的,投降的人还有银子拿!

    在后方掠阵的宣赞终于姗姗来迟,神色有些躲闪,不敢直视西门庆与杜壆,脸上带着一抹难为情。

    “那么丑,就莫要学扮女人。赶紧打扫战场,老办法,想留的留下,不想留的,脱下甲裙,留下兵器、马匹滚蛋!”

    西门庆没有难为宣赞,也理解宣赞为何不出手;同在禁军,又同在汴梁城,与徐宁、周昂有些许交情很正常,不出手,反而显出宣赞有情有义。

    西门庆一直惦记着周昂的一身装备,尤其是他的一身“热钢甲”,据说可以损坏对手的枪尖、撞坏射来的箭头,这保命的宝贝,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待西门庆麻利地扒下周昂的装备,驮在他的火龙驹上,才发现此番没有一个禁军留下,当然也没能拿走他一两银子。

    杀人不埋会倒霉的,所以,此番挖坑埋人的活,自然交给了俘虏,这也是他们得以逃生的条件。

    “谁?”

    “再不出来,一箭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