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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惊变

    江南雷家

    雷家二少爷雷惊与唐家唐灵灵大婚前夜。

    司马清寒睡不着,花千山一定有什么阴谋,但他想不出来花千山会怎么做。

    他很兴奋,因为他相信花千山。

    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想。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

    虽然昨夜他亢奋得一直没睡好,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比睡足了两天还好。

    花千山果然没让他失望。

    雷惊的父亲雷丰居然碰巧在他儿子大婚当天死了,死在自己的书房里。

    父亲死了,儿子的婚事当然不可能继续。

    但雷丰怎么可能死?

    他是雷家的悍将之一,以他的武功,天下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他杀死,即使是昔年天下第一的方梦飞亲至也做不到,而且还是在他自己的家里。

    而且守夜的两名弟子可以证明,雷丰进书房前绝对是生龙活虎的,期间只有两个人进过书房。雷丰的儿子雷惊、九算公子费九算。

    宾客大部分已经散去,红色的灯笼也很快换成了白色。

    司马轻寒决定亲自去吊唁一下雷丰。

    昨日的喜房变成了今日的灵堂,雷丰的尸体就停在灵堂中。

    除了司马轻寒外,来的人还有很多,唐门、温家、南宫世家,江南一带,有名有姓的帮派基本上都有派人来。

    司马清寒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当然知道自己什么情况说什么话,他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了,只是他还没想到到底嫁祸温家呢还是嫁祸唐家。

    “在下颇通一些查案之法,可否容在下看一下雷二堂主的尸身?”吊唁仪式完成后,司马清寒的声音在人群中适时响起。

    “当然!”雷郁,也就是雷家现任家主道。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但却能从中听出一丝波澜。

    虽然作为雷家之主,见惯了生死,但看到雷丰的尸体,他还是难免有些悲哀。

    对他而言,雷丰不仅仅是他的弟弟,更是他生死与共的战友。到了他这个年纪,朋友已经不多了。

    雷丰已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看到雷丰的尸体,雷郁只觉得,好像身体中有什么消失了,空荡荡的,很不舒服。

    司马清寒当然看出了这一点。

    “太好了!”他暗想。

    雷郁无疑是一个很少犯错误的人,但悲伤却很容易让一个精明的人变得不那么精明。

    司马轻寒走上前,脱去雷丰的寿衣,一边检查了一边道:“雷二堂主身上并无外伤,脏腑也无受创。”

    他皱着眉头,装出一副不解的神情问道:“雷老爷可有恶疾?”

    雷郁道:“并无。”

    司马轻寒沉吟道:“既无外伤,又无内创,身无恶疾,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什么解释?”

    “毒!”司马轻寒道,“而且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雷郁皱眉道:“老二身上并无中毒的迹象,而且昨夜老二进入书房后并未吃过任何东西,期间他只见过九算公子和雷惊两个人。”

    “而且是见九算公子在前,雷惊在后。”他补充道。

    司马清寒当然懂雷郁的意思,缓缓道:“也许雷二堂主中的是一种不会造成中毒迹象的毒,而且他一定是在进书房前就已经中毒了。”

    “怎么可能,他奶奶的,二堂主中毒了他自己能不知道?他在江湖上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穿开裆裤呢!”

    说话的人是雷戈。

    他对司马清寒早有不满,这一句话,更是带着他的不满喷涌而出,不啻于一个惊雷,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司马轻寒道:“至少我就听说过,温家就有一种毒,叫作三更时辰到,中毒后,人不会感觉到任何异常,但却会在三更天倒下。一旦发作,神仙难救。”

    “我不通毒理,但既然温姑娘在此,想必必能为大家解惑!”

    突然的祸水东来,温柔脸色一变,道:“确实有毒可以做到类似效果,但这不是三更时辰到!”

    司马轻寒追问道:“温姑娘所说可以证据!”

    温柔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没说。她本就不是善于争辩的人,代表温家来参加婚礼,她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能不能见一见唐飘,她心里也只有唐飘。

    但唐飘一直没出现,对于其他的事,她不想去争辩,也不屑去争辩,更没工夫去争辩。

    她就这样静静地美丽着,寂寞花开无人知。

    不,至少有一个人知,那个人就是唐傲。唐傲从看到温柔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温柔,心里就只有温柔,温柔那欲语还休的表情,把他的满腹心思都化作了绕指柔。

    “单凭这样还不能说是温家下的毒吧?”唐傲争辩道,随即低下了头。

    唐傲的二叔唐伤心望了唐傲一眼,唐傲的脸红了,像一个偷吃冰糖葫芦被逮到的孩子。

    “谢谢唐公子。”温柔对唐傲报以一笑。

    那一笑的风情,依旧那么美丽不可方物,唐傲从心里叹了口气,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周幽王会烽火戏诸侯了。因为渴望你心爱的女孩对你笑啊,她笑了,你就觉得她离你的距离更近了。

    他的思绪蓦然被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雷郁这时又恢复成了雷家之主,又恢复了他敏捷的思维和准确的判断力。

    “我需要休息一下,你们先在客房里住下吧!”

    没有人拒绝,没有人敢说不。雷郁虽然老了、伤了、累了。但他只要还没死,他就还是雷家之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没有人可轻侮。

    “雷戈,去把九算公子请回来。”他接着说。

    夜,深夜

    雷郁要见司马清寒,这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司马清寒被叫到了雷家密室。

    司马清寒到密室的时候,心跳得很厉害。雷郁为什么要见他,又为什么要到密室?难道雷郁动了杀心,要将他悄悄消灭?如果雷郁真的要杀他,他又该怎么办?司马清寒摇摇头,将这些奇怪的念头甩出去。

    在雷家堡内,雷郁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他抹掉。就算是现在就逃,他也逃不了。

    何况他也根本不想逃。

    危机,危机!危机二字中虽有危,却也有机。

    危险往往与机会并存。

    司马轻寒设想了雷郁见他的无数的情形,在心中打了无数腹稿。

    可刚一见到雷郁,还没等到他开口,雷郁就直接道:“我知道老二的死是花家下的手,我要灭了花家。”

    他接着换了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道:“我需要你帮我,我甚至还可以让你取代花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司马轻寒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雷郁断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