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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何为人性

    杜海咬了咬牙,深感奇耻大辱,他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般不顺意。带着胸腔之中燃起的怒火,杜海大摆手臂,迈着矫健的步伐冲上前来。

    没等李贺反应过来,一张大手掐住了李贺的脖子,犹如捕兽的巨齿夹,牢牢的将其掌握在手中。

    凭借着自身强硬的实力,杜海冷冽一笑,接着将李贺的身子牢牢抓了起来。凶恶的目光扫了眼荷花那般躯体,眼神顿时锋利无比,充斥着一股杀气。

    只见,杜海身上元气翻涌,沸腾的元气带动大腿,直接一脚踢出,将荷花的躯体击飞数米,刚好映在了李贺先前的那面墙上。

    做完这些,杜海活动了下腿脚,看着不远处香消玉碎的荷花,大骂道:“臭东西,真是扫了大爷的兴。”

    闻言,李贺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面目赤红,面部扭曲成了一只暴怒的狮子,死死的盯着杜海,恨不得把他粉身碎骨。

    李贺怒不可遏地吼叫着,由于脖子被对方死死的掐着,所以声音特别的沙哑。

    看着将要扭过头来的杜海,李贺一口唾沫袭去,直接喷到了对方的脸上。

    “找死!”

    杜海的眉毛怒气冲冲的挑起,心中的杀意大涨。于是手中的力度再增,乃至李贺的整个脸都逐渐紫肿。

    可即便如此,李贺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杜海,嘴巴张了又张,只穿出一点细微的声音,好像在说:“细!狗!”

    闻言,杜海勃然大怒,面色犹如关公,脸部肌肉一抽,躁动的拳脚便再也无法忍耐,带着受到的屈辱与愤怒,全然宣泄到了李贺的身上。

    他虽不懂其中之意,但能够强烈地感觉到对方的侮辱。

    “轰!轰!碰!……”

    接连不断的拳脚奔发而出,拳拳到肉,都落到了李贺的身体上,依稀间还掺杂着一丝脆响,大概是骨头都坚持不住了,传来的声响。

    杜海的爆炸输出,足足持续了好久,直到呼吸逐渐急促,这才有些乏累的停下了来。

    看到血肉模糊的李贺,杜海的气消了不少,但看到对方那恶狠狠的眼神,令他不禁有些发怵,后背顿时传来一股凉意。

    这股凉意让他很是不舒服,眉心与鼻梁一扭,指着李贺怒喝道:“麻卖批的!你这废物是死鱼眼吗!?给我把眼睛闭上!”

    也不知道是听不清,还是已经听不到了,李贺依旧死死的盯着杜海,那股要杀死一个人的眼神,不曾有半点衰减。

    杜海猛吸了口气,提起沙包大的拳头,怒声道:“把眼睛闭上啊!!!”

    接着,杜海对着李贺又是一通宣泄,打得旁人不忍直视,就差把人打死。

    而李贺仿佛没了疼痛,任凭杜海大展拳脚,他不曾做出半点儿回响。

    荷花的死,他一定要报,眼前的这个人,一定要杀!

    约莫过了良久,这次杜海真的累了,直接将李贺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喘了两口气,方才大骂道:“你真他娘的属狗的啊!就是一条死狗!”

    李贺同样吸了口气,稍微得以喘息,接着双目狠狠的瞪着杜海,说道:“杜海,我…李贺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闻言,杜海来了兴致,走到李贺跟前,抬起脚掌直接踩在了李贺的手掌上。如此还不罢休,杜海对着那脚踩的手掌,加大了力度,用脚尖在手背打转。接着对李贺吐了口唾沫星子,露出一脸坏笑,说道:“好啊,就这个表情!本大爷现在改主意了,我就喜欢你现在想杀了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哈哈哈哈……大爷我决定留着你的这条狗命,然后见一次打一次,哈哈哈……你等着,大爷我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你!”

    说罢,杜海袖子一甩,带着手下的两个小弟扬长而去。

    “老大还爽吗?”

    “爽个屁,滚!”

    ……

    见杜海等人离去,李贺神情逐渐黯然,撑着残废的身子,缓缓爬到了荷花的跟前。看到香消玉殒的荷花,李贺试着伸出手,忍着疼痛轻轻的放到了荷花头发上。眼泪与血水混为一体,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面颊。

    “荷花…”

    不知是因为原主的情愫,还是真的动了心,面对荷花的离去,李贺内心犹如刀绞一般。

    如此动人且真心的姑娘,为了真情,竟落得如此下场,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唉,可泣,可歌啊!”

    就在李贺心疼伤心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李贺急忙循声望去。可当他看到了眼前之人,瞳孔猛然一张,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见,那先前的醉云楼老板,从地面上探出了头来。对方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摆了摆沾满灰尘地脑袋,一副安然无恙的状态,走到了李贺面前。看着李贺这幅苟延残喘的模样,不禁感叹了一声:“年轻人啊!”

    “您没死?”李贺有些诧异的问道。

    说这番话,不是李贺有意的为之,主要他实在不解。因为,他先前亲眼看到杜海将其的脑袋打入地板,换做寻常人等,早就驾鹤西去了,这人竟能够如此安然无恙,当然引人多想。

    老板淡淡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明亮,双手插进了袖口,笑笑说道:“呵,瞧您这人话说的。哈哈哈……老夫再怎么着也是个元灵境的修为,那姓杜的小儿又岂是我的对手。要我死?简直痴人说梦!”

    听得老板的话语,李贺心头大为郁闷。这些话无非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毕竟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看着老板,李贺质问道:“那您老既有如此实力,当时为何不反击?不救救荷花!?她也只是个寻常女子啊!”

    “唉!”

    老板轻叹了口气,目光打量了李贺一番,接着二话不说,一个大逼斗子抽到了其的脸上。

    “啪!”

    李贺从前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就是很自然的事,即便他是一脸委屈,但对此,他只得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嘁!”

    对方是个比杜海还要厉害的强者,别说现在了,哪怕自己恢复了伤势,也在其面前撑不过一个照面。若是对方要想取自己的性命,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我看着你这说话的嘴脸,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插上两手。”老板搓了搓手掌,说道。

    “咳!”

    闻言,李贺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这家伙莫不是个老变态。想到此处,李贺后背一凉,心底有些发怵。

    据他所知,这醉云楼不止服务男性,还有些富家千金少妇,也常常光顾于此。

    可能是感觉到了李贺异样的目光,老板又急忙解释道:“你小子可别误会,那姓杜的小儿虽不是我的对手,但他身后的势力,可是我招惹不起。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去惹上那么一个大麻烦,可不划算!不划算啊!再说了,这妮娃子昨日就已经为自己赎身了,不再属于我醉云楼的财产了。所以,我凭什么救她?”

    闻言,对方句句在理,他也没有理由迁怒于人家,只是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李贺内心辗转反侧,忍不住询问道:“那您老说的可是人话!?我全数悉听,可未曾听出半点儿人性。”

    老板听得李贺的话,便打了趣来,调侃道:“人性?在实力面前,没有人性可言!”说完,老板指着刚刚留下的惨烈痕迹,嘲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老夫没让你赔这些破损的墙面,地板,哦!……还有那门窗,这就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

    他李贺彻底的闭上了嘴,纵然心中有万千不服,也只得守着,因为没实力。

    “这是一枚修复气血的丹药,虽说不能让你直接痊愈,但慢慢调养,也绝对能让你留有一口气。”

    说着,老板从袖子中掏出一枚青玉通透的丹药,随手放到了李贺面前,说道:“我不想处理死人。”

    望着老板的模样,李贺二话没说,拿起丹药就直接吞了下去,感激的说道:“谢…谢谢!”

    至于为何如此爽快,李贺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已经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就仅留有一口气罢了。若这老头子真要自己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像他说的,不划算!

    丹药落入体内,一丝清凉之意渗透全身,刚刚不受控制的血,竟停止了往外流,就连他的气息也在慢慢得以恢复。

    就是这身修为废了,原本的元气五重,因为经脉破损,跌至元气三重,而且再也无法吸纳元气了!

    这就意味着,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修炼了。

    调整了半响,李贺试了试,只有身体勉强能够行走。

    老板拿来了些许衣物,李贺将衣服换上,然后为荷花裹衣。

    李贺从老板那里拿了些东西,便告别了老板。

    就这样,李贺抱着荷花离开了醉云楼。

    在李贺的记忆里,荷花就曾对他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去了,那就把她的身体埋入大海,或者一把火烧掉,随风飘荡。她说她不喜欢被囚禁感觉,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那才是她的向往。

    走了好久,寻着记忆的脚步,李贺来到了一处山脉。

    这里临近于乾元宗,却是有些距离。忙完了这些,刚好回宗门报到。

    扫了眼周围,确认了四下无人,李贺挑了一处平整的地方,将荷花的躯体放躺到了草坪上。

    “呼!”

    手中刚空下来,李贺便是瘫坐到了草坪上,大口大口的喘了两口气,方才恢复了些体力。

    见天色渐晚,李贺没再歇着。站起身来巡视四周,接着来来回回,从周边挑得数根柴火。

    抱着这些柴火,李贺一一摆放到了荷花姑娘的身子周围。

    做完了这些,李贺从腰间掏出了临走前,从醉云楼顺的火引子。

    这玩意儿,只是轻轻注入一点儿元气,便可引燃。

    李贺来不及感叹这世界的奇妙,然后手指一抛,将燃起的火苗,丢进了柴火之中。

    因为是干柴,所以火焰燃的很快。

    汹汹的火焰,带着骇人的温度,将荷花牢牢的包裹住。

    李贺压抑的说不出话来,任凭火焰雄起,他独坐草上观望。

    看着火势越发强烈,李贺憋不住了,压抑在心头许久的悲愤,这时爆发了出来。

    心中的苦水犹如泉涌,从眼中涌出:“这他妈算哪门子穿越,还不如死了算了,啊!”

    李贺的脸色苍白,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显得出内心的悲痛。他的的绝望就好像到进了无底洞,万念俱灰。如此折磨,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可就在此时,一股凉意从李贺背后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