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十八）

    秀秀在家躺着，迷糊中她感觉有张小手在轻抚着她的面颊。秀秀一把抓住这只小手

    “小雅是你回来了吗？”秀秀一下睁开眼睛，看到是程沐在她面前，他睁大着那双紧张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母亲。憔悴、凌乱，跟以往那个外表看起来娴静、外形一丝不苟的母亲完全不同。

    “程沐，是你啊”程沐听得出来母亲语气里的失望。

    “妈妈，我刚才下课，严老师带我一起去食堂打了饭回来。”程沐对着床上的母亲说

    “你起来吃点东西吧。”严老师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秀秀转身看到严莉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个碗。“我给你带了些水果过来，你起来吃两口饭。要是实在吃不下饭，就吃点水果。你不吃东西，会把身体搞坏的。”严莉说完转身去桌上，把饭从饭缸里盛到碗里。

    秀秀起身下床，站起来那会她头晕目眩了一下，没站稳又坐了下去。程沐在旁边，紧张的看着母亲，他试图上前搀扶母亲。秀秀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扶。她又缓缓的自己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外面桌子边坐下。

    严莉已经把饭菜白弄好，她对程沐说“程沐，快来吃饭。”程沐乖乖的走到桌边坐下。在没上学之前，他一直喊严莉叫“伍婶”，她跟伍叔是他们家隔壁邻居。他们年纪跟父母相仿，但是家里没有孩子。

    严老师是语文老师，跟妈妈在图书馆认识后，发现居然是隔壁邻居。她推荐了很多书给妈妈，妈妈也经常向严老师请教一些文学相关的问题。严老师很喜欢写诗，经常会把她写的诗拿来读给妈妈听。她还在报纸、杂志上发表过文章。有一篇写302所子弟小学的文章，还在当年获得过《兰市日报》新闻类稿件二等奖。

    严莉虽然没有孩子，可很喜欢孩子。看到秀秀家这两个孩子乖巧、懂事，每次来秀秀这里串门，都会给孩子们带点零食、点心、连环画。没上学之前，程沐很喜欢这个热情、活泼的阿姨。

    上小学后，严老师教他们班语文。在课堂上见识到了几次严老师的严厉，他有点害怕严老师。尤其是她跟妈妈关系这么好，自己课堂上表现不好，严老师就会第一时间跟妈妈说，他回家后就免不了一顿揍。

    程沐埋头扒饭，不敢抬头看严老师。

    “这个醋溜土豆，酸的挺下饭，你先吃口这个再吃饭”严老师跟秀秀说，督促着她吃东西。

    “好、好，我吃。你别给我夹菜了，自己也吃”秀秀接过严老师夹过来的菜。秀秀慢慢的咀嚼碗里的食物，这些食物她完全没有吃出滋味，心里一直挂念着那突然消失的女儿。不知道早上的寻找如何？程天放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她吃了几口，又放下了碗。严莉抬头看向她“再吃两口，你这饭看着没动过。”秀秀叹了口气说“真的吃不下了，吃到嘴里都没味。”严莉放下碗筷“那你等等，我给你削个苹果。”

    “别、别，你快吃饭吧。你下午还要上课。我真的吃不下。我想去睡一会。”秀秀说着起身，朝房间走去。

    严莉也起身，上前搀住秀秀。“你快吃饭吧，一会儿饭都凉了。我自己可以走”秀秀倔强的把胳膊从严莉手里抽出，朝房间里走去。严莉见状，也不坚持。她返回桌边坐下，拿起碗筷，看着秀秀的背影。叮嘱着旁边的程沐“快吃，吃完去午睡会儿。”程沐埋头一边扒饭，一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