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沈思纯
小斐是被一杯冷茶给泼醒的。
入目便是手持茶杯站在一旁的孙夫人，以及高高在上，赤纱遮面的苏以澜。
回忆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小斐脊背一僵，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苏以阑见她清醒，反而不去看她，转头望向林慕言，问道：“林侍卫，你知道腰斩么？”
林侍卫？！叫我么？
林慕言适应了这个新称谓，懂了苏以澜的意思，回道：“知道，将犯人双足从大腿根部斩去，犯人血尽而亡，死时承受巨大痛苦。若救助及时，可活命，但会失去失腿，成为残废。”
“不错，正是这样。那林侍卫知道凌迟么？”苏以澜再次发问。
“用薄刃将犯人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好的侩子手可以让犯人三千刀不死，将犯人一点一点的折磨而死。“
“一点儿也不错，我如今要审问一名犯人，用哪种刑罚好一些呢？”
“严刑逼供的话……”林慕言语语一顿，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短暂的沉默之后，从林慕言口中吐露的是更加狠厉的话语。
“无论是腰斩还是凌迟，都只是皮肉之苦，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可以凭借意志力抗过去。在现代…咳……我们从前审问犯人都是从心理上打击。”
“例如将人置于干燥炎热的酷日之下暴晒数日，这个时候端一杯水出现在犯人面前，那种情况下，人求生的本能欲望是打破犯人心理防线的最好工具。“
“再比如，将犯人置于漆黑、狭窄的小房子中，目之所及只有黑暗与虚无，孤寂会是最好的折磨人的刀，再比如——”
“咳——”苏以澜轻咳一声，打断了林慕言。
大佬就是大佬，请过来镇场子果然没错。
但苏以澜的目的只是想吓一吓这个小姑娘，不至于要把她给吓死。
林慕言噤了声，苏以澜将目光转向小斐。
此刻的小斐早已被吓得丢了三魂七魄，眼睛失了光，脑袋里也空空如也，只剩下恐惧刺激着全身的神经，瑟瑟发抖。
“小斐，你可知陷害本公主是个什么下场？”
“回公主……我……奴婢……”
苏以澜见她吞吞吐吐，语无伦次，知道她这是被吓狠了。
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是存心害我，所以，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从刚才所说的刑罚中你随意挑一种，要么说出幕后主使，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帮你。
这五个字重重的打在小斐心中，一字一顿，让小斐于绝望中生出一缕希望。
小斐抬起头，直视着苏以澜的双眼，泪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打湿了她的脸庞。
苏以澜也不催促，静静的回望着她。
终究，小斐还是颤抖着开口了：“奴婢……奴婢并不想加害公主殿下，是沈小姐，是沈思纯拿我妹妹……拿我妹妹的性命逼我的——”
“求公主——求公主殿下救救奴婢的妹妹-——奴婢给殿下磕头”
说罢，头便重重的磕在地上。
一声一声，一次一次，好不凄厉。
苏以澜连忙制止，可小斐磕得太狠，额头已经隐隐有血渗出。
“你别着急，我说过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你把事情的经过慢慢道来。”
小斐的情绪随着苏以澜的话语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像刚才那般激动了，开始讲述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奴婢与妹妹小梦是家中庶子与其妾室所生，自幼便被家中送进宫中当差，因为与妹妹尚算机灵，所以双双入了这司礼宫，是这司礼宫中唯一一对亲姐妹。但也正是这血缘，才成为别人拿捏的把柄。昨日，沈小姐派人捉了小梦，以小梦的性命相要扶，逼着奴婢来做这件事。如若做了，就算事情败露，追究下来，也只死奴婢一人。若婢奴不听沈小姐的话，只怕当时奴婢与小梦就没命了啊——”
“求求公主，可怜可怜奴婢，救救小梦吧!”话一说完，小斐又开始激动起来。
“沈思纯…”苏以澜口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苏以澜承认，她听了小斐的遭遇之后，圣母心犯了，她想帮她。
可是圣母心大发也得有圣母的法力才管的了闲事，苏以澜如今连自保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够救人呢。
不论是苏以澜还是白倾澜，都是初到北安城，不清楚这北安城中的人物关系，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位“沈小姐”是哪家高门大户中的小姐。
但能安排得了深宫中的司礼官，只怕不是个小人物。
“你可知这位沈小姐是什么身份？“
“回公主殿下，是护国大将军沈将军的小女，皇贵妃娘娘的亲侄女。”
果然，听小斐的描述，这个沈家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啊，又是大将军，又是皇贵妃。
那么，这种势力之下的“小姐”，就不是她这个风口浪尖、无权无势的他国公主可以撼动的了。
虽是心有不甘，但苏以澜也只能避其锋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凭着两支舞就想动地，还早着呢！也不看看她苏以澜是干什么的。
苏以澜心中立即有了对策。
“小斐，你将祝舞和气乞冥舞都再跳一遍，好好跳，不用紧张。”
“是。”
小斐便又起身，重新跳起了乞冥舞。
这次虽然依旧没有伴乐，但气氛不似刚才那般压抑，小斐也不怎么紧张，两支舞毕，倒也算是怡人。
苏以澜自小练舞，又过目不忘，所以小斐舞毕，她也算是记了个八九成了。
祝舞是沟通神明，祈求神明祝福的舞蹈，颇有祭祀的意味在其中。
同样乞冥舞也与祭祀相关，这两支舞风格相似，有些地方竟然还互通。
苏以澜在心中默默的盘算着，大婚之日的这支祝舞究竟该怎么跳，才能让自己逃脱大吉之日乞冥的罪名，又不至于让沈思纯认为是小斐不尽责。
“行了，小斐，你可以去偏房休息了，明日复命之时，你只管说你尽心尽力在教，但玉安公主愚钝至极，能多贬我就多贬我，机灵点儿，保你姐妹二人相安无事。”
“真…真的吗？”
“相信我，去吧。”
“是。”
虽然小斐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依旧选择相信苏以澜，乖乖离开。
待小斐走后，苏以澜收回目光，看向那位还站在厅中的孙夫人。
“今日之事多谢孙夫人费心了。”
“能为公主效劳是草民的福气。”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望夫人守口如瓶。”
“这是自然。”孙夫人颔首。
“晚萤，带孙夫人下去领赏。”
“是。”晚萤应声，继而朝着孙夫人走去，带着孙夫人离开了大厅。
值得一提的是，孙夫人离开前看了一眼苏以澜，眼神中颇有些满意的意味在其中。
苏从澜没有错过孙夫人的这个眼神，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微微愣神。
“怎么了？”林慕言看见苏以澜出神，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
总觉得这位孙夫人的气质不似寻常农妇，但具体的又没有什么不对。
害，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没害她就好了。
入目便是手持茶杯站在一旁的孙夫人，以及高高在上，赤纱遮面的苏以澜。
回忆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小斐脊背一僵，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苏以阑见她清醒，反而不去看她，转头望向林慕言，问道：“林侍卫，你知道腰斩么？”
林侍卫？！叫我么？
林慕言适应了这个新称谓，懂了苏以澜的意思，回道：“知道，将犯人双足从大腿根部斩去，犯人血尽而亡，死时承受巨大痛苦。若救助及时，可活命，但会失去失腿，成为残废。”
“不错，正是这样。那林侍卫知道凌迟么？”苏以澜再次发问。
“用薄刃将犯人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好的侩子手可以让犯人三千刀不死，将犯人一点一点的折磨而死。“
“一点儿也不错，我如今要审问一名犯人，用哪种刑罚好一些呢？”
“严刑逼供的话……”林慕言语语一顿，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短暂的沉默之后，从林慕言口中吐露的是更加狠厉的话语。
“无论是腰斩还是凌迟，都只是皮肉之苦，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可以凭借意志力抗过去。在现代…咳……我们从前审问犯人都是从心理上打击。”
“例如将人置于干燥炎热的酷日之下暴晒数日，这个时候端一杯水出现在犯人面前，那种情况下，人求生的本能欲望是打破犯人心理防线的最好工具。“
“再比如，将犯人置于漆黑、狭窄的小房子中，目之所及只有黑暗与虚无，孤寂会是最好的折磨人的刀，再比如——”
“咳——”苏以澜轻咳一声，打断了林慕言。
大佬就是大佬，请过来镇场子果然没错。
但苏以澜的目的只是想吓一吓这个小姑娘，不至于要把她给吓死。
林慕言噤了声，苏以澜将目光转向小斐。
此刻的小斐早已被吓得丢了三魂七魄，眼睛失了光，脑袋里也空空如也，只剩下恐惧刺激着全身的神经，瑟瑟发抖。
“小斐，你可知陷害本公主是个什么下场？”
“回公主……我……奴婢……”
苏以澜见她吞吞吐吐，语无伦次，知道她这是被吓狠了。
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是存心害我，所以，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从刚才所说的刑罚中你随意挑一种，要么说出幕后主使，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帮你。
这五个字重重的打在小斐心中，一字一顿，让小斐于绝望中生出一缕希望。
小斐抬起头，直视着苏以澜的双眼，泪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打湿了她的脸庞。
苏以澜也不催促，静静的回望着她。
终究，小斐还是颤抖着开口了：“奴婢……奴婢并不想加害公主殿下，是沈小姐，是沈思纯拿我妹妹……拿我妹妹的性命逼我的——”
“求公主——求公主殿下救救奴婢的妹妹-——奴婢给殿下磕头”
说罢，头便重重的磕在地上。
一声一声，一次一次，好不凄厉。
苏以澜连忙制止，可小斐磕得太狠，额头已经隐隐有血渗出。
“你别着急，我说过帮你，就一定会帮你，你把事情的经过慢慢道来。”
小斐的情绪随着苏以澜的话语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像刚才那般激动了，开始讲述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奴婢与妹妹小梦是家中庶子与其妾室所生，自幼便被家中送进宫中当差，因为与妹妹尚算机灵，所以双双入了这司礼宫，是这司礼宫中唯一一对亲姐妹。但也正是这血缘，才成为别人拿捏的把柄。昨日，沈小姐派人捉了小梦，以小梦的性命相要扶，逼着奴婢来做这件事。如若做了，就算事情败露，追究下来，也只死奴婢一人。若婢奴不听沈小姐的话，只怕当时奴婢与小梦就没命了啊——”
“求求公主，可怜可怜奴婢，救救小梦吧!”话一说完，小斐又开始激动起来。
“沈思纯…”苏以澜口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苏以澜承认，她听了小斐的遭遇之后，圣母心犯了，她想帮她。
可是圣母心大发也得有圣母的法力才管的了闲事，苏以澜如今连自保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够救人呢。
不论是苏以澜还是白倾澜，都是初到北安城，不清楚这北安城中的人物关系，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位“沈小姐”是哪家高门大户中的小姐。
但能安排得了深宫中的司礼官，只怕不是个小人物。
“你可知这位沈小姐是什么身份？“
“回公主殿下，是护国大将军沈将军的小女，皇贵妃娘娘的亲侄女。”
果然，听小斐的描述，这个沈家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啊，又是大将军，又是皇贵妃。
那么，这种势力之下的“小姐”，就不是她这个风口浪尖、无权无势的他国公主可以撼动的了。
虽是心有不甘，但苏以澜也只能避其锋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凭着两支舞就想动地，还早着呢！也不看看她苏以澜是干什么的。
苏以澜心中立即有了对策。
“小斐，你将祝舞和气乞冥舞都再跳一遍，好好跳，不用紧张。”
“是。”
小斐便又起身，重新跳起了乞冥舞。
这次虽然依旧没有伴乐，但气氛不似刚才那般压抑，小斐也不怎么紧张，两支舞毕，倒也算是怡人。
苏以澜自小练舞，又过目不忘，所以小斐舞毕，她也算是记了个八九成了。
祝舞是沟通神明，祈求神明祝福的舞蹈，颇有祭祀的意味在其中。
同样乞冥舞也与祭祀相关，这两支舞风格相似，有些地方竟然还互通。
苏以澜在心中默默的盘算着，大婚之日的这支祝舞究竟该怎么跳，才能让自己逃脱大吉之日乞冥的罪名，又不至于让沈思纯认为是小斐不尽责。
“行了，小斐，你可以去偏房休息了，明日复命之时，你只管说你尽心尽力在教，但玉安公主愚钝至极，能多贬我就多贬我，机灵点儿，保你姐妹二人相安无事。”
“真…真的吗？”
“相信我，去吧。”
“是。”
虽然小斐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依旧选择相信苏以澜，乖乖离开。
待小斐走后，苏以澜收回目光，看向那位还站在厅中的孙夫人。
“今日之事多谢孙夫人费心了。”
“能为公主效劳是草民的福气。”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望夫人守口如瓶。”
“这是自然。”孙夫人颔首。
“晚萤，带孙夫人下去领赏。”
“是。”晚萤应声，继而朝着孙夫人走去，带着孙夫人离开了大厅。
值得一提的是，孙夫人离开前看了一眼苏以澜，眼神中颇有些满意的意味在其中。
苏从澜没有错过孙夫人的这个眼神，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微微愣神。
“怎么了？”林慕言看见苏以澜出神，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
总觉得这位孙夫人的气质不似寻常农妇，但具体的又没有什么不对。
害，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没害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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