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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火烧屁股

    洛汭位于洛水下游,乃当年夏祖大禹治水之地。

    夏朝太康失国,为翌所逐。

    当年太康无德,后翌趁其外出狩猎,夺其位,自立为帝。

    晚年后翌无德,赴了太康后尘,外出狩猎被属下夺了王位。

    传两世,后少康复夏。

    天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颖,馆于雒汭。

    洛汭与夏朝兴覆息息相关,大禹更是葬于洛汭,这便是夏朝祭天选择在洛汭的原故。

    威武不凡的夏桀,带着娇媚百态的元妃妹喜,率满朝文武大臣,登上了洛汭。

    俯洛水,望苍穹。

    古乐凑起,群臣葡伏。

    夏桀祭天告地,然而这一切与陈羽毫无关系。

    陈羽躲在人群之后,时刻戒备着周遭,防着车甸突然使诡计来害他。

    夏朝的祭天,即繁琐,又很接地气。以三礼祭祀,一为天礼,一为地礼,一为人礼。

    暗含天地人三才。

    三礼为三牲,初秋以为五谷。

    这一套流程下来,既庄严,也很无趣。

    直至午后,祭祀才算是到了尾声,却不意味着结束。

    初秋祭天既是在答谢上苍恩赐,也在告慰先祖,乞求秋收。

    天地人祭完,便是普天同庆。怎么庆?就地将三礼给分吃了。

    君臣,百姓,皆席地而坐,分食三礼。

    这既是在向上苍,先祖展示国泰民安。也在宏扬不要浪费的精神。

    分食三礼,对于群臣百姓来说,也是国君的赐福。

    “君上,大典已毕,风调雨顺,君上何不留诗一首,以答谢上苍恩赐。”

    妹喜入宫随驾已有十多年,如今本应该三十多岁的她,却好似少女。婀娜多姿,面印桃花。

    声线更如天籁之音,极具杀伤力。

    难怪满朝文武,皆不敢抬头去看她,倾城倾国,祸国殃民。

    听到妹喜此言,威武不凡的夏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却是踌躇不前。

    夏桀能脱颖而出,当上这国君,三十二年来,国泰民安,万族来朝,绝非无能之辈。

    然而,赋诗一首并非难事,难就难在,此诗不好写。

    当年三皇五帝乃顺应天命,都是名正言顺的人皇,始为公天下。

    夏朝不同,顺人逆命,为天地不可也,此为家天下。

    说白了,夏朝的天下,并非被道门认可。这就促使了,夏朝立国四百多年,与道门的关系始终比较紧张。

    夏朝有弃神之心,道门有筐扶正轨之意。

    一个代表了人,一个代表了神。

    四百多年的励精图治,如今夏朝也是人才济济,培养了大量的炼气士。

    可相比道门,依旧如沧海一粟。

    因此,人族还无法完全走向弃神之路。

    赋诗一首,必然要称赞天地神袛。然而,夏朝列祖列宗,多少是死在道门手里。

    自夏朝立国以来就没有哪个国君是寿终正寝的,都是死于非命,而这背后,或多或少都有道门的影子。

    倘若诗词歌颂天神,则不孝。若歌颂先祖,则不忠。

    若歌颂天神与先祖,又如何面对夏朝亿万子民。

    夏朝的建立乃是万民拱卫而来,历代多少人族,为了华夏抛头颅,洒热血。

    一诗如何衡之,这让夏桀十分的为难。

    顾此必失彼。

    同样的,他做为国君,真的合适写下这首诗吗。

    然,君无戏言,只能说,妹喜给他挖了个坑啊!

    “君上,我泱泱华夏,赫赫文明,读书人何止千万,如此难得的机会,何不留给在场的读书人,君上来充做评判。”

    这时,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站起身说道。

    此人正是当今的相国南宫远。

    南宫远正是绮灵的父亲,复姓南宫,原于南宫远还有另一重身份,南宫太溥。

    南宫太溥是夏朝特有的叫法,也就是帝师。

    以南宫为姓,这是一种荣耀。

    “太溥此言甚是。”

    “诸子听令,谁能赋诗一首,长留洛汭,寡人必有重赏。”

    夏桀闻言,不禁看了南宫远一眼,夏有相国在,国君无忧已。

    当既就顺着南宫远的话,发布了悬赏令。

    是个读书人都知道,这诗不好写。

    重赏什么的,都是其次,小命才是自家最宝贵的东西。

    不赞天,神之怒。不赞祖,王之怒。不赞公,民之怒。

    倘若都赞了,天地人皆怒。

    稍有不如意,必是血祭洛汭的结果。

    此间,号称才子者无数,号称大儒者无数,甚至号称麒麟子者也不在少数,却是彼此面面相觑,无人敢做这出头鸟。

    此刻,许多人心里都在埋怨妖妃妹喜给国君挖了坑,这坑让他们怎么填?

    泱泱华夏,若是连首诗都拿不出来,岂非笑话。

    人群中,车甸眼光扫向席地而坐的人头,并没有任何一人敢起身。

    他目光若有所思,正衡量着得失。

    车甸让陈羽同来,自然是为了防止他逃走。

    车甸当日放走陈羽,他是抱着,陈羽会逃走的想法,因此他在陈羽的身上,特意做了点手脚。

    只要陈羽敢出城,他便会尾随出城,在城外将他击杀。

    可不知道该说陈羽聪明,还是该说他傻。连续数日,他硬是准时上班,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这让车甸始终无从下手,虽然他渐渐失去了耐心,可初秋大典在即,他也只能暂压住心意。

    眼下,元妃却给了他机会。

    倘若使些手段,逼迫陈羽自己站起身。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做不出诗来,必是死路一条。

    陈羽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他也读过书,也从未有过什么文彩,断然是做不出诗来的。

    借着国君之手,杀了陈羽,那么他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一石二鸟。

    此刻席坐在旁侧的陈羽,哪会知道车甸正在憋着坏心思。

    小心谨慎的防范着车甸,对于什么诗不诗的,他是丝毫没有去关注。只想能赶紧结束祭典,赶紧回到斟鄩。

    可就在这时,陈羽的脸色骤然大变。

    他所坐的地面,传来了一股奇异的波动,随即一股恐怖的灼痛袭卷而来。

    陈羽是大惊啊,猛然看向车甸。果然,此刻车甸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嘲讽与阴森。

    “该死的。”

    陈羽心里大骂,他怎么也想不到,车甸会丧心病狂到当着国君的面,对他出手。

    全力调动法力,抵御屁股下的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