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四）
几乎是立时，涟漪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有好几滴就那么滴落在赵六的脸上，他努力地动弹了下手指，想要抬起来，却抬不起来。
那颗子弹正好打中了赵六的心脏，不偏不倚，鲜血从赵六的嘴里汩汩涌出，涟漪害怕得想要惊声尖叫。
壮汉正想再对着涟漪开一枪，却被远处飞来的一颗子弹刚好击中头颅，人应声倒地。
涟漪终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连续两个人中弹，她终于吓得惊声尖叫出声：“啊！”
“涟漪，你怎么样？”来人是殷红，殷红原本被游晏安排在外院接应婧妍和涟漪二人，但是被黑虎堂的人发现了踪迹，周旋了好一阵儿才脱身，所以来晚了。
“我、我没事，你快去看看婧妍！”涟漪用手指了指旁边大石头的方向，殷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发现了额角磕在石头上、已然出了血的婧妍，她似乎已经昏过去了。
殷红心里大呼不好，看婧妍的样子不容乐观，她千万不能有事，不然老板……殷红毕竟和涟漪不同，这种场面她见得比较多，丝毫不慌乱。她的大脑飞快运转，想着要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
“呜呜呜，赵六，你不要死啊，你别死，我们不是说好要结婚的吗？”这是涟漪第一次为赵六流眼泪，赵六露出一丝微笑，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涟漪，你、你别哭，能为了、为了你死，我没有、没有怨恨……以后、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赵六已经觉得呼吸困难，他明白，自己怕是活不过一时三刻了，不过就如同他所说的，能够为了心爱的女人死，他死而无憾，也心甘情愿。
“不要、不要啊……”涟漪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竟是这么脆弱、渺小和无助，她根本没有办法留住爱的人。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滴大滴地落下。她感觉到心痛。
“婧妍！婧妍！你怎么样！”游晏终于在解决了司徒江南以及屋里其他他的手下以后，匆匆赶到。他从殷红手上接过婧妍，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摇晃她，却又不敢使太大的力。
婧妍此刻面色苍白，额角的血并没有止住，还一直在往外流。
“老板，我们先回去吧，婧妍小姐需要医治。”殷红蹙紧眉头，这样下去，她担心婧妍会失血过多。
“好！”游晏点点头，将婧妍打横抱起。这时他才注意到跪在一旁的涟漪，涟漪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他认识，是黑虎堂的二当家，看样子，已经咽了气。
“涟漪，跟我回去。”游晏心里着急，语气很重。
涟漪当然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可是她的手怎么也放不开赵六。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吗？这个虽然其貌不扬的男人，为了救自己把命搭进去了。她还有什么说的呢？
“涟漪，先跟我们回去吧，赵六的尸首黑虎堂的人会埋的。”殷红环视四周，她现在并不能肯定黑虎堂的人等会儿不会反扑，毕竟他们干掉了他们堂主司徒江南，万一报复起来，他们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殷红心中焦急，想着先把涟漪劝走，不能留在这儿坐以待毙。
涟漪这会儿已经不再哭出声来，而变成了无声的呜咽，她心中苦涩又难过，只觉得有一锅滚烫的油在熬煎她的心。她捂住心口的位置，抬眼看了一眼殷红，还有游晏。
“殷红，我先带婧妍回去，你务必把涟漪带回来！”游晏虽不能懂这个二当家和涟漪之间的感情，但是人都死了，况且是为了保护她，一命抵一命的，他总不能那么不近人情，都不允许人家伤心难过一会儿。可是眼下婧妍的情况不明，他没办法再等下去了，所以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殷红。
“放心吧，老板，我一定平安把涟漪带回去。”殷红点点头。她也认为这是当下最好的处理方式，涟漪不想走，他们总不可能硬把她拖走，但是婧妍这儿又不能再等了，所以眼下兵分两路回天鹰堂，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嗯。”游晏回应一声，就把婧妍抱走了。现在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婧妍了。他在心里是对自己说，也是对婧妍说：婧妍，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我还有许多话，没有同你讲。游晏强忍心疼，尽量走得又快又稳，直走到出了天鹰堂，车子等在那里，他抱婧妍上车，让司机马上开回天鹰堂，并且同时叫大夫来。现在一点儿时间都耽误不起。
游晏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哪怕是义父让自己接管天鹰堂，向众人宣布时，哪怕是他谈数目很大的生意。他都没有那么紧张过。
或者准确来讲，他并不是紧张，而是恐惧，他怕婧妍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他的心要如何安放？他那么喜欢她，却还不确定她是否也喜欢自己，他需要知道这个答案。
遇见婧妍以后，他萌生了和这个人一生一世的心愿，她是如此特别，以至于他不觉得自己会再对除婧妍以外的第二个人动心。或许一辈子都不会了。
他抱着婧妍，用手捂住她额头上伤口的位置，心里泛着疼。他已经让司徒江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其他的，他好像也没什么再能为她做的了。
“婧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游晏紧紧抱着婧妍，轻声呢喃。
显然，此时婧妍无法给他任何回应，她现在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让人不敢触碰。
黑虎堂这头，涟漪一动不动地抱着赵六的尸首，仿佛失了魂。
殷红站在一旁看着，此情此景，她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心情。老堂主过世这么久，涟漪想再觅他人，本也没错，但为何偏偏是黑虎堂的二当家？这二当家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不知道涟漪究竟怎么想的？
不过殷红一向不喜欢对他人的感情评头论足，她所有的焦灼都来自于此时她们身处的是黑虎堂，她怕不安全。
“涟漪，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司徒江南已死，难保其他人不会过来为他报仇。”殷红蹲下身子，一只手搭在涟漪肩上，柔声提醒她道。
涟漪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尽了，心也麻木了，她也明白殷红所说的话，她再在这里待下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人死不能复生，赵六为了救她搭上了自己的命，若她这么轻易就放弃，命丧黑虎堂，那岂不是辜负了赵六的一番苦心和用情至深？涟漪用手抹了把眼睛，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托着赵六的头轻轻地放在地上，让他的尸首躺平，她深深地望了最后一眼，转身对殷红道：“辛苦你了，殷红，等我这么久，我好了，现在可以走了。”涟漪的语调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殷红点点头，带着涟漪出了黑虎堂，一路奔天鹰堂而去。
回到天鹰堂，涟漪主动打发殷红去看婧妍，只说自己累了想休息，等晚些时候再去看婧妍。经此一事，她倒觉得婧妍是个不错的姑娘，也建立了一些革命友谊出来。她塞给自己的那张药方，其实背面只是障眼法，她不过乱涂乱画，真正的玄机其实就在最明显的地方，也即正面。
游晏一直守在婧妍房间里，在她床边坐着，见殷红进来他也只是非常轻声地询问了一句：“都处理好了？”
殷红明白他指什么，于是也用同样淡淡的语气回他道：“回禀老板，按您的吩咐，司徒江南以外的人我们尽量没动，但还是死了两个人，一个是黑虎堂二当家赵六，他是为了救涟漪而死的，还有一个身份正在查，是他开枪打死了赵六。因为他要杀涟漪，为保涟漪性命，属下只能开枪把他打死了。”殷红一五一十地向游晏交代情况。
“其他的人我等会儿去善后，刚刚把涟漪带回来。”殷红早有计划和安排，她已部署周密，只待去做了。
“她现在怎么样？”游晏并不打算怪她，事情已经这样，再去追究责任已没有意义，况且若没有涟漪，他也未必能这么快就找到婧妍。
“看不出情绪，不过在黑虎堂她抱着二当家的尸首久久不肯松手，怎么劝也不愿意走。”殷红如实回答。
“正常，毕竟他用自己的命救了她。”游晏倒是不觉得奇怪，在这一点上，他和殷红的想法不同，那二当家他也看见了，虽说长得丑，可是他对涟漪大概是一片真心吧，不然也不能轻易地以命换命。
“婧妍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殷红望着仍躺在床上，未有苏醒之意的婧妍，不由得有些担心。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倒是真把婧妍当朋友了。于公，她是天鹰堂堂主夫人，是游晏已经当众宣布过的妻子；于私，她想她应该能够和婧妍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朋友出了这样的事，她担心是理所当然。
“还在昏迷，大夫说她受到过度的惊吓，不一定什么时候能醒，只让我们一定有人守着她。”游晏心里难受，声音也低到不行。
“老板，您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婧妍小姐。”殷红看游晏这样子，心里也十分难过。
“不用，你去黑虎堂善后吧。我想自己陪着婧妍。”游晏摆摆手，拒绝了殷红的好意。
“是，老板。”殷红不再坚持，准备再去黑虎堂一趟了。
那颗子弹正好打中了赵六的心脏，不偏不倚，鲜血从赵六的嘴里汩汩涌出，涟漪害怕得想要惊声尖叫。
壮汉正想再对着涟漪开一枪，却被远处飞来的一颗子弹刚好击中头颅，人应声倒地。
涟漪终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连续两个人中弹，她终于吓得惊声尖叫出声：“啊！”
“涟漪，你怎么样？”来人是殷红，殷红原本被游晏安排在外院接应婧妍和涟漪二人，但是被黑虎堂的人发现了踪迹，周旋了好一阵儿才脱身，所以来晚了。
“我、我没事，你快去看看婧妍！”涟漪用手指了指旁边大石头的方向，殷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发现了额角磕在石头上、已然出了血的婧妍，她似乎已经昏过去了。
殷红心里大呼不好，看婧妍的样子不容乐观，她千万不能有事，不然老板……殷红毕竟和涟漪不同，这种场面她见得比较多，丝毫不慌乱。她的大脑飞快运转，想着要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
“呜呜呜，赵六，你不要死啊，你别死，我们不是说好要结婚的吗？”这是涟漪第一次为赵六流眼泪，赵六露出一丝微笑，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涟漪，你、你别哭，能为了、为了你死，我没有、没有怨恨……以后、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赵六已经觉得呼吸困难，他明白，自己怕是活不过一时三刻了，不过就如同他所说的，能够为了心爱的女人死，他死而无憾，也心甘情愿。
“不要、不要啊……”涟漪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竟是这么脆弱、渺小和无助，她根本没有办法留住爱的人。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滴大滴地落下。她感觉到心痛。
“婧妍！婧妍！你怎么样！”游晏终于在解决了司徒江南以及屋里其他他的手下以后，匆匆赶到。他从殷红手上接过婧妍，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摇晃她，却又不敢使太大的力。
婧妍此刻面色苍白，额角的血并没有止住，还一直在往外流。
“老板，我们先回去吧，婧妍小姐需要医治。”殷红蹙紧眉头，这样下去，她担心婧妍会失血过多。
“好！”游晏点点头，将婧妍打横抱起。这时他才注意到跪在一旁的涟漪，涟漪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他认识，是黑虎堂的二当家，看样子，已经咽了气。
“涟漪，跟我回去。”游晏心里着急，语气很重。
涟漪当然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可是她的手怎么也放不开赵六。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吗？这个虽然其貌不扬的男人，为了救自己把命搭进去了。她还有什么说的呢？
“涟漪，先跟我们回去吧，赵六的尸首黑虎堂的人会埋的。”殷红环视四周，她现在并不能肯定黑虎堂的人等会儿不会反扑，毕竟他们干掉了他们堂主司徒江南，万一报复起来，他们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殷红心中焦急，想着先把涟漪劝走，不能留在这儿坐以待毙。
涟漪这会儿已经不再哭出声来，而变成了无声的呜咽，她心中苦涩又难过，只觉得有一锅滚烫的油在熬煎她的心。她捂住心口的位置，抬眼看了一眼殷红，还有游晏。
“殷红，我先带婧妍回去，你务必把涟漪带回来！”游晏虽不能懂这个二当家和涟漪之间的感情，但是人都死了，况且是为了保护她，一命抵一命的，他总不能那么不近人情，都不允许人家伤心难过一会儿。可是眼下婧妍的情况不明，他没办法再等下去了，所以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殷红。
“放心吧，老板，我一定平安把涟漪带回去。”殷红点点头。她也认为这是当下最好的处理方式，涟漪不想走，他们总不可能硬把她拖走，但是婧妍这儿又不能再等了，所以眼下兵分两路回天鹰堂，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嗯。”游晏回应一声，就把婧妍抱走了。现在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婧妍了。他在心里是对自己说，也是对婧妍说：婧妍，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我还有许多话，没有同你讲。游晏强忍心疼，尽量走得又快又稳，直走到出了天鹰堂，车子等在那里，他抱婧妍上车，让司机马上开回天鹰堂，并且同时叫大夫来。现在一点儿时间都耽误不起。
游晏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哪怕是义父让自己接管天鹰堂，向众人宣布时，哪怕是他谈数目很大的生意。他都没有那么紧张过。
或者准确来讲，他并不是紧张，而是恐惧，他怕婧妍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他的心要如何安放？他那么喜欢她，却还不确定她是否也喜欢自己，他需要知道这个答案。
遇见婧妍以后，他萌生了和这个人一生一世的心愿，她是如此特别，以至于他不觉得自己会再对除婧妍以外的第二个人动心。或许一辈子都不会了。
他抱着婧妍，用手捂住她额头上伤口的位置，心里泛着疼。他已经让司徒江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其他的，他好像也没什么再能为她做的了。
“婧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游晏紧紧抱着婧妍，轻声呢喃。
显然，此时婧妍无法给他任何回应，她现在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让人不敢触碰。
黑虎堂这头，涟漪一动不动地抱着赵六的尸首，仿佛失了魂。
殷红站在一旁看着，此情此景，她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心情。老堂主过世这么久，涟漪想再觅他人，本也没错，但为何偏偏是黑虎堂的二当家？这二当家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不知道涟漪究竟怎么想的？
不过殷红一向不喜欢对他人的感情评头论足，她所有的焦灼都来自于此时她们身处的是黑虎堂，她怕不安全。
“涟漪，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司徒江南已死，难保其他人不会过来为他报仇。”殷红蹲下身子，一只手搭在涟漪肩上，柔声提醒她道。
涟漪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尽了，心也麻木了，她也明白殷红所说的话，她再在这里待下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人死不能复生，赵六为了救她搭上了自己的命，若她这么轻易就放弃，命丧黑虎堂，那岂不是辜负了赵六的一番苦心和用情至深？涟漪用手抹了把眼睛，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托着赵六的头轻轻地放在地上，让他的尸首躺平，她深深地望了最后一眼，转身对殷红道：“辛苦你了，殷红，等我这么久，我好了，现在可以走了。”涟漪的语调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殷红点点头，带着涟漪出了黑虎堂，一路奔天鹰堂而去。
回到天鹰堂，涟漪主动打发殷红去看婧妍，只说自己累了想休息，等晚些时候再去看婧妍。经此一事，她倒觉得婧妍是个不错的姑娘，也建立了一些革命友谊出来。她塞给自己的那张药方，其实背面只是障眼法，她不过乱涂乱画，真正的玄机其实就在最明显的地方，也即正面。
游晏一直守在婧妍房间里，在她床边坐着，见殷红进来他也只是非常轻声地询问了一句：“都处理好了？”
殷红明白他指什么，于是也用同样淡淡的语气回他道：“回禀老板，按您的吩咐，司徒江南以外的人我们尽量没动，但还是死了两个人，一个是黑虎堂二当家赵六，他是为了救涟漪而死的，还有一个身份正在查，是他开枪打死了赵六。因为他要杀涟漪，为保涟漪性命，属下只能开枪把他打死了。”殷红一五一十地向游晏交代情况。
“其他的人我等会儿去善后，刚刚把涟漪带回来。”殷红早有计划和安排，她已部署周密，只待去做了。
“她现在怎么样？”游晏并不打算怪她，事情已经这样，再去追究责任已没有意义，况且若没有涟漪，他也未必能这么快就找到婧妍。
“看不出情绪，不过在黑虎堂她抱着二当家的尸首久久不肯松手，怎么劝也不愿意走。”殷红如实回答。
“正常，毕竟他用自己的命救了她。”游晏倒是不觉得奇怪，在这一点上，他和殷红的想法不同，那二当家他也看见了，虽说长得丑，可是他对涟漪大概是一片真心吧，不然也不能轻易地以命换命。
“婧妍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殷红望着仍躺在床上，未有苏醒之意的婧妍，不由得有些担心。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倒是真把婧妍当朋友了。于公，她是天鹰堂堂主夫人，是游晏已经当众宣布过的妻子；于私，她想她应该能够和婧妍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朋友出了这样的事，她担心是理所当然。
“还在昏迷，大夫说她受到过度的惊吓，不一定什么时候能醒，只让我们一定有人守着她。”游晏心里难受，声音也低到不行。
“老板，您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婧妍小姐。”殷红看游晏这样子，心里也十分难过。
“不用，你去黑虎堂善后吧。我想自己陪着婧妍。”游晏摆摆手，拒绝了殷红的好意。
“是，老板。”殷红不再坚持，准备再去黑虎堂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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