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谁让你先迈左脚的？
“罗兰，醒醒——！”
“快醒醒，‘法雷尔老师’还在上面等我们呢！”
低沉的呼唤声在耳旁响起，让刚刚入睡没多久的罗兰从睡梦中醒来。
就算不用看他也能听出身旁的人是谁，因为此时正叫醒他的，是他在这鬼地方为数不多的朋友‘格鲁’。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好像是他老家隔壁的雷明顿公国的一位伯爵次子？
不重要了。
曾经的身份，在这鬼地方都已然没了意义。
他自己也是大名鼎鼎的郁金香大公后裔，可如今不也一样是每天睡在这脏臭刺鼻的地下室里？
说是地下室，其实跟地牢也没多大区别，脏乱差的地下空间内摆着十几张简陋的床铺。
床铺与床铺之间甚至连个像样的隔断都没有，十几个看起来浑浑噩噩的家伙，平时就都住在这。
刚被叫醒，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罗兰，亦是其中的一员。
别看如今这里住着十几个人好像有些拥挤，可在半年前，他们一同来此的其实有三十余人。
换言之，在过去这半年里，已经有接近二十个人永远的离开了。
平均每月减员三人左右。
用那位法雷尔老师的话来说，他们都是为真理奉献了自我……啧，如果被当成人体实验品也算是为真理奉献自我的话，那么他们的确算是真理奉献者了。
要不是罗兰自己也亲身当过几次‘真理奉献者’的话，他也不介意信了这些鬼话。
可现在……他只想多问候几次那位法雷尔老师的十八辈儿祖宗。
好吧，或许这种说法在这个世界并不流行，但这并不影响他表达自己亲切问候的真挚情感。
“抱歉，让我清醒下，一下就好。”
罗兰扶着长满苔藓的墙壁直起身，又揉了揉自己的鼻翼，缓解了一下因为才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叫醒所带来的晕眩感。
“那我先上去想办法拖延一下，你抓紧时间……要是去晚了的话，他肯定又该让你当他的法术陪练了。”格鲁担忧道。
“嗯，你先去，我马上就来。”罗兰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白格鲁在担心什么。
法术陪练？
那只是比较委婉的说法罢了，其实就是人肉活靶子，想活下来全靠运气和走位。
虽说他有着丰富的陪练经验，可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他可没兴趣找虐。
格鲁这边前脚刚离去，后脚一个留着短发，身着劲装的英气少女就如同幽灵般的悄然来到了罗兰身后：
“这次是他点名要你们俩去的？”
“我艹！”罗兰下意识爆了句粗。
“喔曹……是什么意思？”英气少女试着重复了一下罗兰刚刚的话，神色略显困惑。
“就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冒出来的意思，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道吧？”罗兰叹道。
这短发英气少女，正是当初那些小伙伴里除开罗兰和格鲁之外仅存的第三人，名为‘凯莎’。
凯莎原本的身份，比之罗兰和格鲁这两个贵族子弟更为尊贵，乃是圣尔曼王国的三公主殿下。
罗兰出身的郁金香家族就位于圣尔曼王国，所以严格来说他跟凯莎是有着从属关系的。
当然，现在的他们肯定是平等的。
因为在那位法雷尔老师眼中，他们存在的价值没有任何区别……实验品嘛，不分高低贵贱。
“噢。”凯莎一脸无辜。
只是，她这副表情落在罗兰眼里就像是在说‘知道了，下次还敢’一样。
不过罗兰对此也早就习惯了，一摊手道：“我暂时也搞不清状况，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凯莎闻言也不意外，那位法雷尔老师本就是很难猜透的一个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罗兰才指了指上方道：“先不说了，格鲁还在等我，去晚了有多麻烦，你懂的。”
凯莎点点头，沉吟道：“祝你好运，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多帮帮格鲁吧，他有点太死心眼了。”
罗兰笑道：“你觉得这需要提醒吗？”
凯莎哑然，顿了顿才道：“说的也是，总之……请务必活着回来！”
“知道了，回见——”
罗兰已经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凯莎就这么默默看着罗兰离去的背影。
良久，才收回了目光，随即就这么随意的躺在了罗兰的床上。
她其实还有后半句话没说，那就是如果罗兰跟格鲁都一去不复返的话，她大概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这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终究是需要一丝光亮的。
……
“我不是让格鲁去催过你了吗，怎么这么久才上来？”看起来身材略显丰腴的小妇人，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小妇人名叫碧翠丝，是这座庄园的管家。
事实上，整座庄园里除了包括罗兰在内的这些‘关门弟子’，以及他们的那位法雷尔老师外，就没有其他的男性存在了，所有岗位一律都是女性。
女管家、女护卫、女厨娘、女仆役……反正，那位法雷尔老师对自己的欲望是一点都不带遮掩的。
庄园里的每一处，都有可能是春日复苏的地方。
羞耻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存在的。
凯莎之所以没遭毒手，大概率也是因为她太瘦，不符合那位法雷尔老师的审美。
必须得像是罗兰眼前这位碧翠丝管家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的梨型身材，才是那位法雷尔老师的心头好。
“抱歉，刚睡醒反应还有点迟钝，我也是怕不小心惹怒老师，这才稍微上来晚了些。”罗兰面带歉意道。
碧翠丝抬起手示意罗兰就此打住：“行了，别跟我解释，在主人面前我可说不上话，你应该知道的。”
罗兰耸耸肩，并未多言。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不止碧翠丝，还能活在庄园里的这些女人，就没有能在那位法雷尔老师面前说得上话的。
因为对方最讨厌的就是‘工具’的自我意志。
无论是他们这些关门弟子也好，亦或是碧翠丝她们这些手下也罢，在那位法雷尔老师眼里都只是作用不同的工具而已。
会发表意见的工具，还能叫工具吗？
当然不能。
所以这种工具便没了存在的价值。
碧翠丝虽然没像罗兰他们一样生活在地下室，可也仅此而已了。
若是惹得那位法雷尔老师不高兴，也唯有死路一条。
“进去吧，主人就在里面，你那个叫格鲁的朋友也在。”碧翠丝将罗兰带到了目的地，在离开前，略带犹豫的又对他多交代了一句，“今天主人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大好，你最好小心些，记住……活着，才有希望。”
碧翠丝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活着才有希望？这是怕我做傻事吗。”罗兰砸吧着嘴，心底里其实已经猜到碧翠丝说这句话的原因了。
毕竟，这座庄园里多半是没人能比他更了解那位法雷尔老师的，哪怕是碧翠丝这位管家也一样。
想通了关键之处的罗兰，深呼吸了一下后，这才推开门走进了房间，并第一时间开口道：
“抱歉，法雷尔老师，我……”
罗兰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为在他的眼前，才刚刚分开没一会儿的格鲁，此时整个人已经被绑在了一个巨大的金属十字架上。
其腹部区域，被一群指尖大的猩红色小蜘蛛给啃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脸上尽是扭曲痛苦的模样！
格鲁死了。
死的很痛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罗兰也能看到他的内脏已经都被那群猩红蜘蛛给啃食了大半。
在这个存在着超凡力量的世界，肚子破了个洞或许不一定致命，可内脏都没了大半就很难幸免了。
罗兰在听到碧翠丝最后的那句忠告时，就已然猜到了格鲁此时的状态恐怕不大好。
但他的想象力显然还不够丰富，并没有预料到眼前会出现这种场景。
在距离格鲁不远的位置，一个戴着墨褐色单片眼镜的优雅中年男子，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格鲁的腹部。
听到罗兰打招呼的声音后，他的态度也很热情，还对罗兰招了招手：
“罗兰来了？来来来，快过来看看老师的杰作，这些小可爱就是我最新培育出的‘血螯蛛’，它们的卵可以混入液体之中，而且存活率极高！”
“如果将混有‘血螯蛛卵’的液体涂抹在武器上，用来对敌，哪怕只是划破皮肤，它们都会顺着血液迅速入侵至目标体内，而血液就是它们最好的养分！”
“它们不喜黑暗，所以会拼了命的寻找光源，啃食一切阻碍着它们的东西……就像这样！”
“当当当当！”
优雅中年朝着格鲁的方向做了一个展示的手势，而他的脸上，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之色！
能如此疯狂而变态的，自然就是让罗兰经常亲切问候的法雷尔老师了，一位传说中的‘巫师大人’！
只不过这位巫师大人跟圣尔曼王国传说中的形象有些不大一样，不止没什么强者风范，而且视人命如草芥。
他的爱好也很特别，因为单纯的杀人对他而言早已没了乐趣，他想要的是杀人诛心的感觉！
就像现在。
他在期待着，期待罗兰会有怎样的反应。
是崩溃还是愤怒？
是恐惧还是颤抖？
他不知道，但他很快就要知道了。
然而，罗兰只是目光扫过格鲁后，便面带微笑的向他道贺：“恭喜老师培育出这等可怕的毒物，有了这血螯蛛，您便又多了一样杀手锏，可喜可贺！”
法雷尔深深地看了罗兰一眼：“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偏偏选中格鲁来做这次实验吗？”
罗兰：“能为真理奉献自我是他的荣幸，没什么可好奇的，当然，老师如果想告诉我原因的话我自当认真聆听，如果不想告诉，就证明我不适合知晓。”
不知怎的，罗兰的这番回答虽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法雷尔心中却有股没来由的厌恶感！
他继续盯着罗兰，脸上原本有的一丝笑意也渐渐敛去，语气渐冷：
“这家伙在我这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为了给你的迟到找借口，你应该知道我最恨有人试图欺瞒我……你说说，他该不该死？”
“该死，必须该死，就这么死都有点便宜他了。”罗兰拍手叫好。
“据我所知，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又是因你而犯错，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动容吗？”法雷尔再次问道。
“不不不，我还是很感动的，但他既然冒犯到了老师您，那就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了。”
罗兰的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
让法雷尔蓄势待发的一拳直接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而这种憋闷的感觉，他已经很久都不曾有过了。
“哦，是吗……”
法雷尔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随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支白色的羽毛笔，并将其递给了罗兰。
罗兰对此自然是有些疑惑的，一边伸手接过笔的同时，还一边问道：
“是需要我记录什么实验数据吗，老师？”
“你为什么用左手接笔？”法雷尔冷不丁的问道。
“？”
罗兰承认，这个问题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不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就听见法雷尔冷厉的声音再度响起：
“风缚！”
刹那间，罗兰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装满矿石的火车正面碾过去了一样，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666！”
在法雷尔略带疑惑的目光中，罗兰向其比出了一个数字6的手势后，整个身躯便彻底扭曲，失去了性命。
……
“检测到模拟者已无生命体征”
“本次模拟评分：D-”
“本次模拟奖励：宙晶X0.01”
“本次模拟评价：在一位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捏死你的可怕敌人面前，语言上的无懈可击并不是什么明智选择，毫无价值的死亡也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
“本次模拟总结：谁让你先迈左脚的？”
“宙晶余额：12.11(12.1+0.01)”
“是否立刻开启回溯？”
“快醒醒，‘法雷尔老师’还在上面等我们呢！”
低沉的呼唤声在耳旁响起，让刚刚入睡没多久的罗兰从睡梦中醒来。
就算不用看他也能听出身旁的人是谁，因为此时正叫醒他的，是他在这鬼地方为数不多的朋友‘格鲁’。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好像是他老家隔壁的雷明顿公国的一位伯爵次子？
不重要了。
曾经的身份，在这鬼地方都已然没了意义。
他自己也是大名鼎鼎的郁金香大公后裔，可如今不也一样是每天睡在这脏臭刺鼻的地下室里？
说是地下室，其实跟地牢也没多大区别，脏乱差的地下空间内摆着十几张简陋的床铺。
床铺与床铺之间甚至连个像样的隔断都没有，十几个看起来浑浑噩噩的家伙，平时就都住在这。
刚被叫醒，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罗兰，亦是其中的一员。
别看如今这里住着十几个人好像有些拥挤，可在半年前，他们一同来此的其实有三十余人。
换言之，在过去这半年里，已经有接近二十个人永远的离开了。
平均每月减员三人左右。
用那位法雷尔老师的话来说，他们都是为真理奉献了自我……啧，如果被当成人体实验品也算是为真理奉献自我的话，那么他们的确算是真理奉献者了。
要不是罗兰自己也亲身当过几次‘真理奉献者’的话，他也不介意信了这些鬼话。
可现在……他只想多问候几次那位法雷尔老师的十八辈儿祖宗。
好吧，或许这种说法在这个世界并不流行，但这并不影响他表达自己亲切问候的真挚情感。
“抱歉，让我清醒下，一下就好。”
罗兰扶着长满苔藓的墙壁直起身，又揉了揉自己的鼻翼，缓解了一下因为才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叫醒所带来的晕眩感。
“那我先上去想办法拖延一下，你抓紧时间……要是去晚了的话，他肯定又该让你当他的法术陪练了。”格鲁担忧道。
“嗯，你先去，我马上就来。”罗兰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白格鲁在担心什么。
法术陪练？
那只是比较委婉的说法罢了，其实就是人肉活靶子，想活下来全靠运气和走位。
虽说他有着丰富的陪练经验，可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他可没兴趣找虐。
格鲁这边前脚刚离去，后脚一个留着短发，身着劲装的英气少女就如同幽灵般的悄然来到了罗兰身后：
“这次是他点名要你们俩去的？”
“我艹！”罗兰下意识爆了句粗。
“喔曹……是什么意思？”英气少女试着重复了一下罗兰刚刚的话，神色略显困惑。
“就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冒出来的意思，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道吧？”罗兰叹道。
这短发英气少女，正是当初那些小伙伴里除开罗兰和格鲁之外仅存的第三人，名为‘凯莎’。
凯莎原本的身份，比之罗兰和格鲁这两个贵族子弟更为尊贵，乃是圣尔曼王国的三公主殿下。
罗兰出身的郁金香家族就位于圣尔曼王国，所以严格来说他跟凯莎是有着从属关系的。
当然，现在的他们肯定是平等的。
因为在那位法雷尔老师眼中，他们存在的价值没有任何区别……实验品嘛，不分高低贵贱。
“噢。”凯莎一脸无辜。
只是，她这副表情落在罗兰眼里就像是在说‘知道了，下次还敢’一样。
不过罗兰对此也早就习惯了，一摊手道：“我暂时也搞不清状况，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凯莎闻言也不意外，那位法雷尔老师本就是很难猜透的一个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罗兰才指了指上方道：“先不说了，格鲁还在等我，去晚了有多麻烦，你懂的。”
凯莎点点头，沉吟道：“祝你好运，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多帮帮格鲁吧，他有点太死心眼了。”
罗兰笑道：“你觉得这需要提醒吗？”
凯莎哑然，顿了顿才道：“说的也是，总之……请务必活着回来！”
“知道了，回见——”
罗兰已经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凯莎就这么默默看着罗兰离去的背影。
良久，才收回了目光，随即就这么随意的躺在了罗兰的床上。
她其实还有后半句话没说，那就是如果罗兰跟格鲁都一去不复返的话，她大概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这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终究是需要一丝光亮的。
……
“我不是让格鲁去催过你了吗，怎么这么久才上来？”看起来身材略显丰腴的小妇人，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小妇人名叫碧翠丝，是这座庄园的管家。
事实上，整座庄园里除了包括罗兰在内的这些‘关门弟子’，以及他们的那位法雷尔老师外，就没有其他的男性存在了，所有岗位一律都是女性。
女管家、女护卫、女厨娘、女仆役……反正，那位法雷尔老师对自己的欲望是一点都不带遮掩的。
庄园里的每一处，都有可能是春日复苏的地方。
羞耻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存在的。
凯莎之所以没遭毒手，大概率也是因为她太瘦，不符合那位法雷尔老师的审美。
必须得像是罗兰眼前这位碧翠丝管家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的梨型身材，才是那位法雷尔老师的心头好。
“抱歉，刚睡醒反应还有点迟钝，我也是怕不小心惹怒老师，这才稍微上来晚了些。”罗兰面带歉意道。
碧翠丝抬起手示意罗兰就此打住：“行了，别跟我解释，在主人面前我可说不上话，你应该知道的。”
罗兰耸耸肩，并未多言。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不止碧翠丝，还能活在庄园里的这些女人，就没有能在那位法雷尔老师面前说得上话的。
因为对方最讨厌的就是‘工具’的自我意志。
无论是他们这些关门弟子也好，亦或是碧翠丝她们这些手下也罢，在那位法雷尔老师眼里都只是作用不同的工具而已。
会发表意见的工具，还能叫工具吗？
当然不能。
所以这种工具便没了存在的价值。
碧翠丝虽然没像罗兰他们一样生活在地下室，可也仅此而已了。
若是惹得那位法雷尔老师不高兴，也唯有死路一条。
“进去吧，主人就在里面，你那个叫格鲁的朋友也在。”碧翠丝将罗兰带到了目的地，在离开前，略带犹豫的又对他多交代了一句，“今天主人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大好，你最好小心些，记住……活着，才有希望。”
碧翠丝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活着才有希望？这是怕我做傻事吗。”罗兰砸吧着嘴，心底里其实已经猜到碧翠丝说这句话的原因了。
毕竟，这座庄园里多半是没人能比他更了解那位法雷尔老师的，哪怕是碧翠丝这位管家也一样。
想通了关键之处的罗兰，深呼吸了一下后，这才推开门走进了房间，并第一时间开口道：
“抱歉，法雷尔老师，我……”
罗兰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为在他的眼前，才刚刚分开没一会儿的格鲁，此时整个人已经被绑在了一个巨大的金属十字架上。
其腹部区域，被一群指尖大的猩红色小蜘蛛给啃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脸上尽是扭曲痛苦的模样！
格鲁死了。
死的很痛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罗兰也能看到他的内脏已经都被那群猩红蜘蛛给啃食了大半。
在这个存在着超凡力量的世界，肚子破了个洞或许不一定致命，可内脏都没了大半就很难幸免了。
罗兰在听到碧翠丝最后的那句忠告时，就已然猜到了格鲁此时的状态恐怕不大好。
但他的想象力显然还不够丰富，并没有预料到眼前会出现这种场景。
在距离格鲁不远的位置，一个戴着墨褐色单片眼镜的优雅中年男子，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格鲁的腹部。
听到罗兰打招呼的声音后，他的态度也很热情，还对罗兰招了招手：
“罗兰来了？来来来，快过来看看老师的杰作，这些小可爱就是我最新培育出的‘血螯蛛’，它们的卵可以混入液体之中，而且存活率极高！”
“如果将混有‘血螯蛛卵’的液体涂抹在武器上，用来对敌，哪怕只是划破皮肤，它们都会顺着血液迅速入侵至目标体内，而血液就是它们最好的养分！”
“它们不喜黑暗，所以会拼了命的寻找光源，啃食一切阻碍着它们的东西……就像这样！”
“当当当当！”
优雅中年朝着格鲁的方向做了一个展示的手势，而他的脸上，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之色！
能如此疯狂而变态的，自然就是让罗兰经常亲切问候的法雷尔老师了，一位传说中的‘巫师大人’！
只不过这位巫师大人跟圣尔曼王国传说中的形象有些不大一样，不止没什么强者风范，而且视人命如草芥。
他的爱好也很特别，因为单纯的杀人对他而言早已没了乐趣，他想要的是杀人诛心的感觉！
就像现在。
他在期待着，期待罗兰会有怎样的反应。
是崩溃还是愤怒？
是恐惧还是颤抖？
他不知道，但他很快就要知道了。
然而，罗兰只是目光扫过格鲁后，便面带微笑的向他道贺：“恭喜老师培育出这等可怕的毒物，有了这血螯蛛，您便又多了一样杀手锏，可喜可贺！”
法雷尔深深地看了罗兰一眼：“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偏偏选中格鲁来做这次实验吗？”
罗兰：“能为真理奉献自我是他的荣幸，没什么可好奇的，当然，老师如果想告诉我原因的话我自当认真聆听，如果不想告诉，就证明我不适合知晓。”
不知怎的，罗兰的这番回答虽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法雷尔心中却有股没来由的厌恶感！
他继续盯着罗兰，脸上原本有的一丝笑意也渐渐敛去，语气渐冷：
“这家伙在我这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为了给你的迟到找借口，你应该知道我最恨有人试图欺瞒我……你说说，他该不该死？”
“该死，必须该死，就这么死都有点便宜他了。”罗兰拍手叫好。
“据我所知，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又是因你而犯错，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动容吗？”法雷尔再次问道。
“不不不，我还是很感动的，但他既然冒犯到了老师您，那就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了。”
罗兰的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
让法雷尔蓄势待发的一拳直接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而这种憋闷的感觉，他已经很久都不曾有过了。
“哦，是吗……”
法雷尔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随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支白色的羽毛笔，并将其递给了罗兰。
罗兰对此自然是有些疑惑的，一边伸手接过笔的同时，还一边问道：
“是需要我记录什么实验数据吗，老师？”
“你为什么用左手接笔？”法雷尔冷不丁的问道。
“？”
罗兰承认，这个问题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不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就听见法雷尔冷厉的声音再度响起：
“风缚！”
刹那间，罗兰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装满矿石的火车正面碾过去了一样，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666！”
在法雷尔略带疑惑的目光中，罗兰向其比出了一个数字6的手势后，整个身躯便彻底扭曲，失去了性命。
……
“检测到模拟者已无生命体征”
“本次模拟评分：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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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模拟评价：在一位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捏死你的可怕敌人面前，语言上的无懈可击并不是什么明智选择，毫无价值的死亡也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
“本次模拟总结：谁让你先迈左脚的？”
“宙晶余额：12.11(12.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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