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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道劫

    鸿蒙混沌,橄榄秘境。

    橄榄树还在不断地生长。

    它挺立在虚空之中,发达的根系努力地向混沌中延伸,将汲取到的能量与养分,通过树干传递到它的枝、叶。

    混沌中没有稳定的时间,无法计算过了多久。只是忽然间,整个橄榄树,从它的每个根尖到树干再到那无数的枝条,仿佛全部都在这一瞬之间静止住了。

    它结束了它的孕育期。

    这时,无论是闭目养神的鸿钧,还是旁边热火朝天的“魔神讨论组”,抑或是远处正在激烈战斗的盘古和希瓦,都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转移回到这株橄榄树之上。

    四周的混沌,鸿蒙之气也不复之前的平静,开始剧烈的翻涌。一丝丝阴云从混沌中诞生并迅速扩散开来,侵入到秘境之中。道道雷光在其中穿梭闪耀,噬魂销骨的阴风、灼热难挡的烈火等等各种可怕灾劫也都争先恐后地在劫云之中出现。

    “这是什么?”虽有九州鼎的保护,但陈曦还是能感受到劫云之中蕴藏的可怕能量,因而出言问道。

    “‘大道’的考验——道劫。”鼎灵回答道,“混沌灵根、灵兽或者其他‘准魔神’经历了漫长的孕育时间之后,在其将要真正诞生之时,都会产生这种劫数。一如修行者飞升成仙之时需要渡过雷劫,这些都是大道的考验。”

    显而易见,既然是考验,也就自然会有失败的可能。而那些渡劫失败的“准魔神”们,得不到“大道”的认可,也就不被其他魔神认可为同类,只能是算作是“资源”一类。

    它们之中,能侥幸生存下来的,一些仍然能生产资源的灵根会被拥有者培养起来。像鸿钧的黄中李、蟠桃、人参果、葫芦藤等。

    而其他那些不能再继续生长的灵根以及失去生命力灵兽就只能作为材料被制造成法宝神器,比如接引的苦竹、欧西里斯的狮身人面兽甚至是盘古斧。

    “只要渡过了道劫,‘道’就会帮助资源完成神魂和肉身的蜕变,使其成为被其他魔神们认可的同类。而这一过程,通常被称为‘化形’。所以‘道劫’也被称作‘化形劫’。”

    “比如生命魔神尤克特拉·希尔,她的本体就是一棵梣树,行动不便,而现在的形象是在她渡过化形劫后才有的。”

    化形与变化之术不同。变化之术虽能改变肉身,但却没有变化神魂。神魂与肉身一体两面,互相影响,难以分割。变化之术不变神魂,神魂就会一直不断地纠正肉身的错误,使得变化术需要不断消耗法力维持。

    而化形不仅变化了身体也变化了神魂,相当于是“道”承认了渡劫者的一个新身份。因此,化形后的魔神可以在原形和化形之间自由切换。还是用希尔举例,虽然平时她以人形行动,但她也可以随时变回原来的梣树,将身上的一些树枝交给弥撒来制造神器。对于她来说,这就像是理发和献血一样。

    “那为什么这些魔神都会化形成人形?理论上讲,现在还没有人类啊。”陈曦再次询问。

    “这可不叫人型,只能称作直立型。”鼎灵再次解释,“直立行走是进化的一种方向,这种解放了双手的身型在很多方面都会很方便,因此有不少魔神选择了这种身形。而人类,只是恰巧也在进化时选择了这一方向。在这方面,人类才是后来者。”

    “另外,并不是所有魔神都选择了这种身型,直立行走也并不只是包括人型。”

    前者例如杀戮魔神砀碚,他的身型就更像是一只蜘蛛,因为他认为这种身型更适合他的杀戮。至于后者,希瓦就是个例子,他那四只手臂,你能说他这是人型?

    “原来如此。”陈曦了然。

    九州鼎外。

    虽说是顶阶灵根,但橄榄树在这层出不穷的劫数面前仍然显得那么渺小。那巨大的树冠、粗壮的树干和发达的根系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它就像是一株在暴风雨之中独自挣扎的可怜的小树苗。

    “这几位魔神为什么不帮忙呢?”陈曦有些奇怪,他相信在场的这几位秩序魔神都是心肠很好的魔神,尤其是希尔和弥撒更是已经认了妹妹,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一定会出手帮助橄榄树渡劫的。但他们没有,这里面一定有陈曦不知道的原因。

    “没渡过‘化形劫’,是不被其他魔神承认为魔神的。而且如果有其他魔神出手干预劫数,劫数就会扩大,甚至可能威胁到出手帮忙的魔神。”鼎灵回答。

    陈曦思索了一会儿,反驳道,“不只这个原因吧?这个理由或许会让其他魔神不出手,但不能阻止这六位。我认为能阻止他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忙渡劫反而会害了渡劫者’。难道是因为‘化形’?”

    “很好,还保持着独立思考的意识,这很重要。

    至于原因,道劫是考验,成功了自然就有奖励。化形能帮助魔神完成神魂和身体的蜕变。但若是在被帮助下渡劫,这种蜕变就会变得不完全。”鼎灵继续解释道:“身体蜕变不完全会有碍于行动,神魂蜕变不完全更是会影响灵智!因此,他们不会出手帮忙的。”

    陈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心中思索着:独立思考?鼎灵这是在把我当学生培养?

    外界,随着一道空间涟漪划过,盘古和希瓦自远方归来。但看他们满脸的不尽兴,显然是还未战得痛快。

    “化形劫已经开始了,我们也应该走走流程了。”弥撒率先说道:“我们是先来的,你们谁先上?”

    盘古伸手拦住了另一边跃跃欲试的希瓦,跨步而出,说道:“我先来,我正想试试你的那把战锤!”

    希瓦虽然有些不忿,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没问题。”弥撒将刚才探讨“不死鸟”时取下的寒铁手套重新戴上,而后又拿起了战锤,欣然应道:“来试试我这把‘妙尔尼尔’的威力吧!”

    寒铁手套雅恩格利佩尔,“普普通通”的上阶神器,弥撒的随手制品。主要作用是隔绝掉全力运转“妙尔尼尔”时所产生的高温,但也被附加了不少“坚固”“力量”之类的小型法则碎片。

    盘古嘴角上扬,战意高昂:“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