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人性的考验
“就你话多...”叱利穆尔故作老成的样子引得两人莞尔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急促的号角声使得叱利图雅脸色剧变。
“不...不会是，他要开始攻击我们部落了吧？”
“应该不是他”眺望着远方如潮水般黑压压的骑兵，姜柔儿冷眼一扫，盯着那一杆黑底虎头旗沉声道“是突厥可汗帐下的精锐虎师”
“王兵？他们来叱利部干什么？难道也想抓你？不会吧！”
“是不是，去了不就知道了”心中一番猜测，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一步向前，丢下两人便开始往营地外面走。只不过，有些无奈的是还没走出巫医大帐，人就被叱利部族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没有首领的命令，你哪也不能去”
“你想死吗？我是为了你们叱利部落安危着想，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大军压境却不是罗艺的燕云骑而是突厥王兵，从这一点让她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可无奈她怎么劝说，那士兵就是铁了心不让出营地一步。
“没有叱利阿弥的命令，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你的。”
“那你有办法？”眼见叱利图雅姗姗来迟，她急声问道。
“当然”撇嘴一笑，小丫头手突然向前一挥，两个士兵像是喝醉了一样，晃动两下便倒在了地上，很是神奇。
“原来上次弄晕我的烟，就是你的杰作”
“嘿嘿，失敬失敬”被她发现了端倪，叱利图雅歉然一笑，随即开口道“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部落营地前，一脸肃杀的阿诗那黎黎怒视着叱利阿弥，暴喝道“人，你交还是不交？”
“阿诗那黎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想用这个女人去讨好他的丈夫，换取他退兵吗？实话告诉你，除非你踏平我叱利部。否则，别想带走一个人”
“好，好的很”没想到大军压境叱利阿弥还如此冥顽不灵，看来今天这一仗是在所难免。既然先礼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后兵了。想到这里，一把抽出战刀，喝道“准备”
不愧是突厥王帐下最精锐的虎师，执行力比起其他部族强了不知道几个档次。一声令下，漫山遍野尽是些钢刀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丝毫听不到一丝杂音。
“不要...别动手”就在叱利阿弥率领仅存的几百士兵要和阿诗那黎黎开战时，神色慌张的姜柔儿突然冲到双方阵前。
“你是？”看着眼前这个神态容貌堪称绝色的突厥女人，阿诗那黎黎疑声问了一句。
“她是我部落里的疯婆娘，怕她胡言乱语，平日里都是关着。今儿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不等姜柔儿开口，叱利阿弥抢先一步回答。同时转身对属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拉回去”
“等等”能统帅千军万马又怎么会是没脑子的蠢货，看似完美的解释听在阿诗那黎黎耳朵里却很不一样。
虽然这个女人一身突厥女子装扮，说着一口流利的突厥话。但因为地域差异，即便师父教的再好，说话上也难能尽善尽美。况且，突厥女子美艳的是不少，但由于自小骑马牧羊外形粗犷很多。
眼前这个无论身形还是神态，都有很大出入，这不得不让他心生疑虑。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阿诗那黎黎试探性的用汉话问了句“你是罗夫人？”
“我是姜柔儿”说了这么久的突厥话，猛然听到有人说起汉话令她本能的回应，即便对方说的很蹩脚。
确认了身份，阿诗那黎黎当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左手握拳击在右肩，朗喝道“突厥可汗阿诗那菴钵麾下，虎师特勤阿诗那黎黎，拜见罗夫人”
见他如此，虎师两千骑纷纷下马，同时暴喝道“拜见罗夫人”
这等浩荡声势引得无数叱利族人纷纷向外观望，当看到鹰师士兵在向一个奴隶参拜时。赫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曾经那些奴隶营的奴隶们。
“还以为她只是首领掠夺来的一个奴隶，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大的来头”
“当然了，你没看对面的旗帜吗？那可是只听命于大可汗的虎师，领头的可是虎师特勤，如今也在向她下跪”
奴隶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正欢，却没有人注意到身后有个白发老妇嘟囔了句“凤凰即便再落魄也是百鸟至尊，岂是你们这些凡雀所能看透的”
营地外闹出的动静太大，等叱利图雅两人姗姗赶到却正好看到虎师下跪这一幕。当即，叱利穆尔疑问道，
“图雅姐姐，那...那是柔儿姐姐吗？”
“是...是吧”平日里和姜柔儿说闹惯了，到底叱利图雅也只是一个小部落的巫医，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也是有些晃神。
“那我们还过去吗？”
“算了吧！我们...不要”本来想说我们不是一路人的她，却陡然看见叱利阿弥快步上前，一把将姜柔儿扯到了身边。
场中剧变是阿诗那黎黎所没料想到的，等他起身上前，为时已晚。只得斥喝道“叱利阿弥，你别乱来。要知道你这一刀下去，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管他什么后果，她男人杀了我的族人，我就要她死”怒火充斥着双眼，叱利阿弥将人紧紧抓在手中，刀锋下，渗出的血珠很快连成了线。
“别乱来，有话好商量”姜柔儿被擒，让阿诗那黎黎愈发有些暴躁。一边愤恨这蠢货办事鲁莽，另一边却是暗自向属下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悄然离开队伍。不多时十几个叱利部的老弱妇孺就被虎师士兵押解着，走了过来。
“阿诗那黎黎，你...”
“人，你放还是不放？”紧盯着叱利阿弥的双眼，见他迟迟不肯回应，阿诗那黎黎随即对手下士兵一挥道“给我杀”
果然，他一声令下，那十几个老弱妇孺背后的士兵纷纷举起了刀，眼看就要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一直被挟持的姜柔儿却开了口“不要，特勤请不要杀他们，他们只是一些老弱妇孺啊”
她一开口，阿诗那黎黎果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本来想解释几句却没料到率先等来了叱利阿弥。
“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相比起他，你丈夫也不是什么好人。自从收到战书开始，三天时间，他的燕云骑血洗了十二个部族，整整十二个”
他每说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姜柔儿心口。她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竟然会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你闭嘴，他之所以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你。留给过你时间，可是呢？”十二部族的覆灭的确令阿诗那黎黎很是心痛，可罪魁祸首不应该是当初劫掠姜柔儿的人吗？如果不是他有意拖延，这场悲剧又怎么会上演。
战争本就没有什么对错，既然决定要上战场，有些后果必然就得承担。因为对方杀了你的族人而觉得苦大仇深，却从没想过你是因为觊觎对方的资源而像个强盗一样去掠夺。
这就是人性，永远只会看见对方的过错。
“对，你说的对，全都是因为我”谈判的筹码在手让叱利阿弥有些忘乎所以，自然也就会忘记自身潜在的危险。
直到一支利箭带着呼啸声射穿他的咽喉，这才怒睁两颗眼珠，死死盯着前方那面被鲜血染红的“燕”字旗。
铺天盖地的烟尘如飓风一样席卷着大半天空，万马踏空的景象夹杂着滔天杀气，令久经沙场的阿诗那黎黎也是颇为震撼。
我自狂歌向日月，飞扬跋扈为谁雄。这等气魄，这等英姿方才是一方霸主该有的气势。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遮天蔽日的烟尘下，叱利图雅看着一骑绝尘而来，心头竟然隐隐有些慌乱。尤其是那挺拔的身姿，一袭亮银轻甲宛若碧落九天而来的战神。
“谁啊？图雅姐姐，谁来了？”看着她变成这副模样，叱利穆尔愈发好奇起来，反倒是对自家首领惨死于箭下没了什么感觉。
“小孩子懂什么，看着就是”眼睛里的光随着那身轻甲逐渐聚集，随着来人尚在十几丈之外已然下马，奔跑而来。一时间，让她好生嫉妒，老天实在不公。
“不要怕，我来了”抚上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颊，纵然连日以来攻营拔寨有多辛苦，心里也是欢喜的。
“我看到了”莞尔一笑，注视着罗艺那双因为疲惫而满是血丝的眼睛，一阵揪心的疼。可谁又会明白，这笑容里究竟藏有多少苦涩。
“属下萧影”
“属下白仇”
“属下柳飞云”
“参见夫人”在几位将军的带领下，身披血衣且一身杀气的两万燕云骑轰然跪地，恭声怒喝。
这饱含九雷落天的怒吼，惊的万马齐鸣。尤其是阿诗那黎黎，回头看了眼身后这一干号称精锐的虎师，默然摇头，随即上前恭声道“虎师特勤，阿诗那黎黎拜见罗将军”
“虎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罗艺随即摆了摆手道“不重要，等我办完正事再说”
无端碰了软钉子，阿诗那黎黎也是颇为无奈，刚退到一旁就听到一声暴喝“萧影”
“在”
“给我灭了它”
饱含杀气的命令一旦下达，萧影瞬身上马。战刀一挥，燕云骑已然开始要向叱利部族发起冲锋。
号角已然吹响，只是没料到姜柔儿却是突然出现。猝不及防之下，萧影只得强扯马缰，生生将马扯出了一个身位。
“夫人，您...”
“不要，求求你，别再杀人了”声嘶力竭之下，人已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反倒是罗艺默默的看着，许久，这才摆了摆手，道“听她的吧！”
铁骨铮铮，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抹柔情。走到姜柔儿身旁想伸手拥她入怀，却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当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
营地外有了燕云骑和虎师的驻扎，叱利部族人整日过得提心吊胆，生怕万一惹得他们不高兴，再送了性命。
“放心吧！只是太过劳累，休息几天就好”替罗艺检查了伤势，叱利图雅宽慰道。令她想不到的是，头一次帐篷里这么热闹，竟然十之八九都是随时要她性命的敌人。
“谢谢，图雅”自从罗艺倒地，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她没日没夜的守着，滴水未喝，滴米未进，整个人比做奴隶时还要憔悴的多。
“那个...你们要不要出去？毕竟，他还需要休息”本来想着劝解一下，可一回头瞥见身旁这些全副武装如木头一样杵在这的男人们。这才满怀“善意”的提醒道。
见所有人不为所动，叱利图雅颇为有些无奈。好在最后姜柔儿开口，这些人才齐齐退出了帐篷。
“呼~真是一群野蛮人，压抑的都快憋死我了”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叱利图雅凑到近前，轻声问道“他的军队是不是都得带着张面具？他是这样，那个白仇也是”
“不，只是曾经我说过他戴面具好看。后来，因为受了伤，就一直戴着了”摸着那张近乎苍白的脸颊，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在姜柔儿眼眶里打转。
只是这一次，却是亲手替他取下了那半块面具。
“不...不会是，他要开始攻击我们部落了吧？”
“应该不是他”眺望着远方如潮水般黑压压的骑兵，姜柔儿冷眼一扫，盯着那一杆黑底虎头旗沉声道“是突厥可汗帐下的精锐虎师”
“王兵？他们来叱利部干什么？难道也想抓你？不会吧！”
“是不是，去了不就知道了”心中一番猜测，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一步向前，丢下两人便开始往营地外面走。只不过，有些无奈的是还没走出巫医大帐，人就被叱利部族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没有首领的命令，你哪也不能去”
“你想死吗？我是为了你们叱利部落安危着想，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大军压境却不是罗艺的燕云骑而是突厥王兵，从这一点让她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可无奈她怎么劝说，那士兵就是铁了心不让出营地一步。
“没有叱利阿弥的命令，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你的。”
“那你有办法？”眼见叱利图雅姗姗来迟，她急声问道。
“当然”撇嘴一笑，小丫头手突然向前一挥，两个士兵像是喝醉了一样，晃动两下便倒在了地上，很是神奇。
“原来上次弄晕我的烟，就是你的杰作”
“嘿嘿，失敬失敬”被她发现了端倪，叱利图雅歉然一笑，随即开口道“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部落营地前，一脸肃杀的阿诗那黎黎怒视着叱利阿弥，暴喝道“人，你交还是不交？”
“阿诗那黎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想用这个女人去讨好他的丈夫，换取他退兵吗？实话告诉你，除非你踏平我叱利部。否则，别想带走一个人”
“好，好的很”没想到大军压境叱利阿弥还如此冥顽不灵，看来今天这一仗是在所难免。既然先礼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能后兵了。想到这里，一把抽出战刀，喝道“准备”
不愧是突厥王帐下最精锐的虎师，执行力比起其他部族强了不知道几个档次。一声令下，漫山遍野尽是些钢刀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丝毫听不到一丝杂音。
“不要...别动手”就在叱利阿弥率领仅存的几百士兵要和阿诗那黎黎开战时，神色慌张的姜柔儿突然冲到双方阵前。
“你是？”看着眼前这个神态容貌堪称绝色的突厥女人，阿诗那黎黎疑声问了一句。
“她是我部落里的疯婆娘，怕她胡言乱语，平日里都是关着。今儿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不等姜柔儿开口，叱利阿弥抢先一步回答。同时转身对属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拉回去”
“等等”能统帅千军万马又怎么会是没脑子的蠢货，看似完美的解释听在阿诗那黎黎耳朵里却很不一样。
虽然这个女人一身突厥女子装扮，说着一口流利的突厥话。但因为地域差异，即便师父教的再好，说话上也难能尽善尽美。况且，突厥女子美艳的是不少，但由于自小骑马牧羊外形粗犷很多。
眼前这个无论身形还是神态，都有很大出入，这不得不让他心生疑虑。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阿诗那黎黎试探性的用汉话问了句“你是罗夫人？”
“我是姜柔儿”说了这么久的突厥话，猛然听到有人说起汉话令她本能的回应，即便对方说的很蹩脚。
确认了身份，阿诗那黎黎当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左手握拳击在右肩，朗喝道“突厥可汗阿诗那菴钵麾下，虎师特勤阿诗那黎黎，拜见罗夫人”
见他如此，虎师两千骑纷纷下马，同时暴喝道“拜见罗夫人”
这等浩荡声势引得无数叱利族人纷纷向外观望，当看到鹰师士兵在向一个奴隶参拜时。赫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曾经那些奴隶营的奴隶们。
“还以为她只是首领掠夺来的一个奴隶，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大的来头”
“当然了，你没看对面的旗帜吗？那可是只听命于大可汗的虎师，领头的可是虎师特勤，如今也在向她下跪”
奴隶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正欢，却没有人注意到身后有个白发老妇嘟囔了句“凤凰即便再落魄也是百鸟至尊，岂是你们这些凡雀所能看透的”
营地外闹出的动静太大，等叱利图雅两人姗姗赶到却正好看到虎师下跪这一幕。当即，叱利穆尔疑问道，
“图雅姐姐，那...那是柔儿姐姐吗？”
“是...是吧”平日里和姜柔儿说闹惯了，到底叱利图雅也只是一个小部落的巫医，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也是有些晃神。
“那我们还过去吗？”
“算了吧！我们...不要”本来想说我们不是一路人的她，却陡然看见叱利阿弥快步上前，一把将姜柔儿扯到了身边。
场中剧变是阿诗那黎黎所没料想到的，等他起身上前，为时已晚。只得斥喝道“叱利阿弥，你别乱来。要知道你这一刀下去，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管他什么后果，她男人杀了我的族人，我就要她死”怒火充斥着双眼，叱利阿弥将人紧紧抓在手中，刀锋下，渗出的血珠很快连成了线。
“别乱来，有话好商量”姜柔儿被擒，让阿诗那黎黎愈发有些暴躁。一边愤恨这蠢货办事鲁莽，另一边却是暗自向属下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悄然离开队伍。不多时十几个叱利部的老弱妇孺就被虎师士兵押解着，走了过来。
“阿诗那黎黎，你...”
“人，你放还是不放？”紧盯着叱利阿弥的双眼，见他迟迟不肯回应，阿诗那黎黎随即对手下士兵一挥道“给我杀”
果然，他一声令下，那十几个老弱妇孺背后的士兵纷纷举起了刀，眼看就要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一直被挟持的姜柔儿却开了口“不要，特勤请不要杀他们，他们只是一些老弱妇孺啊”
她一开口，阿诗那黎黎果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本来想解释几句却没料到率先等来了叱利阿弥。
“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相比起他，你丈夫也不是什么好人。自从收到战书开始，三天时间，他的燕云骑血洗了十二个部族，整整十二个”
他每说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姜柔儿心口。她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竟然会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你闭嘴，他之所以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你。留给过你时间，可是呢？”十二部族的覆灭的确令阿诗那黎黎很是心痛，可罪魁祸首不应该是当初劫掠姜柔儿的人吗？如果不是他有意拖延，这场悲剧又怎么会上演。
战争本就没有什么对错，既然决定要上战场，有些后果必然就得承担。因为对方杀了你的族人而觉得苦大仇深，却从没想过你是因为觊觎对方的资源而像个强盗一样去掠夺。
这就是人性，永远只会看见对方的过错。
“对，你说的对，全都是因为我”谈判的筹码在手让叱利阿弥有些忘乎所以，自然也就会忘记自身潜在的危险。
直到一支利箭带着呼啸声射穿他的咽喉，这才怒睁两颗眼珠，死死盯着前方那面被鲜血染红的“燕”字旗。
铺天盖地的烟尘如飓风一样席卷着大半天空，万马踏空的景象夹杂着滔天杀气，令久经沙场的阿诗那黎黎也是颇为震撼。
我自狂歌向日月，飞扬跋扈为谁雄。这等气魄，这等英姿方才是一方霸主该有的气势。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遮天蔽日的烟尘下，叱利图雅看着一骑绝尘而来，心头竟然隐隐有些慌乱。尤其是那挺拔的身姿，一袭亮银轻甲宛若碧落九天而来的战神。
“谁啊？图雅姐姐，谁来了？”看着她变成这副模样，叱利穆尔愈发好奇起来，反倒是对自家首领惨死于箭下没了什么感觉。
“小孩子懂什么，看着就是”眼睛里的光随着那身轻甲逐渐聚集，随着来人尚在十几丈之外已然下马，奔跑而来。一时间，让她好生嫉妒，老天实在不公。
“不要怕，我来了”抚上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颊，纵然连日以来攻营拔寨有多辛苦，心里也是欢喜的。
“我看到了”莞尔一笑，注视着罗艺那双因为疲惫而满是血丝的眼睛，一阵揪心的疼。可谁又会明白，这笑容里究竟藏有多少苦涩。
“属下萧影”
“属下白仇”
“属下柳飞云”
“参见夫人”在几位将军的带领下，身披血衣且一身杀气的两万燕云骑轰然跪地，恭声怒喝。
这饱含九雷落天的怒吼，惊的万马齐鸣。尤其是阿诗那黎黎，回头看了眼身后这一干号称精锐的虎师，默然摇头，随即上前恭声道“虎师特勤，阿诗那黎黎拜见罗将军”
“虎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罗艺随即摆了摆手道“不重要，等我办完正事再说”
无端碰了软钉子，阿诗那黎黎也是颇为无奈，刚退到一旁就听到一声暴喝“萧影”
“在”
“给我灭了它”
饱含杀气的命令一旦下达，萧影瞬身上马。战刀一挥，燕云骑已然开始要向叱利部族发起冲锋。
号角已然吹响，只是没料到姜柔儿却是突然出现。猝不及防之下，萧影只得强扯马缰，生生将马扯出了一个身位。
“夫人，您...”
“不要，求求你，别再杀人了”声嘶力竭之下，人已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反倒是罗艺默默的看着，许久，这才摆了摆手，道“听她的吧！”
铁骨铮铮，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抹柔情。走到姜柔儿身旁想伸手拥她入怀，却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当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
营地外有了燕云骑和虎师的驻扎，叱利部族人整日过得提心吊胆，生怕万一惹得他们不高兴，再送了性命。
“放心吧！只是太过劳累，休息几天就好”替罗艺检查了伤势，叱利图雅宽慰道。令她想不到的是，头一次帐篷里这么热闹，竟然十之八九都是随时要她性命的敌人。
“谢谢，图雅”自从罗艺倒地，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她没日没夜的守着，滴水未喝，滴米未进，整个人比做奴隶时还要憔悴的多。
“那个...你们要不要出去？毕竟，他还需要休息”本来想着劝解一下，可一回头瞥见身旁这些全副武装如木头一样杵在这的男人们。这才满怀“善意”的提醒道。
见所有人不为所动，叱利图雅颇为有些无奈。好在最后姜柔儿开口，这些人才齐齐退出了帐篷。
“呼~真是一群野蛮人，压抑的都快憋死我了”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叱利图雅凑到近前，轻声问道“他的军队是不是都得带着张面具？他是这样，那个白仇也是”
“不，只是曾经我说过他戴面具好看。后来，因为受了伤，就一直戴着了”摸着那张近乎苍白的脸颊，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在姜柔儿眼眶里打转。
只是这一次，却是亲手替他取下了那半块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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