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朱桐的手段
“你们...”无端吃了软钉子的官差登时气极，原地愣了半天，这才一跺脚转身退回了轿子旁，愤声道“大人，这些人太不识抬举了，竟然敢这样对你”
“无妨”虽然隔着轿帘，但手下人的遭遇尽数被朱桐看在眼中。只见他起身下轿，来到营前恭声道“新任郡守朱桐特来拜会罗将军，还望两位代为通传”
“你是郡守？”兵卒满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回道“将军此刻不在营中，郡守大人请回吧”
如果放在旁人身上，被这样刁难怕早已甩袖离去。可偏偏经历了种种过往的朱桐已然脱胎换骨，即便吃了闭门羹，还是继续放下姿态道“那就请二位代为通传，就说我要见营內的掌事人”
“这...好吧！你先等着”随着兵卒转身进去通传，朱桐就一直等在门前。
从旭日初升到太阳正午然后再是晚霞密布，直到营地里亮起了篝火，进去传信的兵卒这才去而复返。
“代将军有令，请郡守大人入营”
“多...多谢”一天的日晒风吹已然让朱桐口干舌燥，四肢发软。即便还能开口回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很。
等他好不容易让人搀扶着走进帅帐，这才发现兰儿带着一众将领已经等候多时。
“燕云骑代将军兰儿，率麾下一众将领参见郡守大人”说是参见，其实和客套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见到燕云骑大营的话事人竟然是个女子时，朱桐愕然道“这燕云骑果然人才辈出，代将军虽是女子必定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朱某佩服的很呐”
“大人谬赞，只是将军离营，营内事务繁忙，底下人怠慢了。还望大人海涵”等到朱桐就坐，兰儿也就不再客套，当即冷喝道“来啊！去把那两个守营兵卒绑了，各打二十军棍”
经历了这场自导自演的戏码，一时让朱桐对兰儿的看法又多了几分。起初一记下马威是对他的警告，别想打燕云骑的主意。而现在当面处罚士兵却又是一次试探，他如果不出声，那就是气量狭窄必定引得一众将军反感。而一旦开口，也就意味着他不得不吃下这哑巴亏。
权衡之下，他只得咬了咬牙道“将军手下尽忠职守谈不上什么过错，倒是本官不打招呼就贸然前来，实在不合规矩。还请代将军免了责罚吧！”
“大人，这...”他这一开口求情，兰儿脸上倒是浮现一丝难色。奈何对方太过执着，也就只能点头道“还不把那人带进来向朱大人谢罪”
令已下，不久那兵卒就被带进了帅帐。眼看这么大的阵仗，赶忙跪在地上开始向朱桐磕起头来，一边磕嘴里一边还不忘说着“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多谢大人宽宏大量”
“无妨，无妨，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本官也不便多留。只能改日再来拜访代将军，告辞”白白吃了闷亏，朱桐自然一刻也不想多待，客套一声便起身告了辞。
“还真是来者不善呢！”迎着众人的目光，兰儿轻吟一声，随即对地上的兵士道“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多谢将军”听到有赏赐，那兵卒大喜过望，喜滋滋的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缄默许久的白仇这才开了口“老李失权，这新郡守又是来者不善。将军归来之前，看来我们行事得万分小心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想要燕云骑，给他便是。这一招，那家伙不就用过吗？”指了指角落里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柳飞云，兰儿轻笑道。
似乎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厮惬意的翻了个身，接口道“别想再打魏焱的主意，我就这么一个忠心的属下，宝贝着呢”
“抠门儿死你算了”两人同声笑骂一句，却引得三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一路风尘，回到侯府已临近半夜。好不容易想休息片刻的朱桐，依稀间竟然听到了阵阵歌声。起初以为是府里下人，可越听越是觉得不像。好奇驱使下，也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月夜下，一片波光粼粼。随着歌声他一路寻来，终于在碧波绿水中发现一抹倩影。由于看的太过投入，竟然一脚踩空重重砸向了水面。
嘭！的声响已然惊动了水中嬉戏的丹朱，瞧见是个人影，赶忙扯过衣衫躲进了湖边树丛里。
自打姜柔儿离开，侯府內的死士尽数被撤走。除了日常清扫的下人，整座宅子就只剩下她一人。今儿个趁着夜色本想在湖边戏水，没想到这后院竟然凭空多出了个男人。
“姑...姑娘别怕，我...我不是故意的”呛了几口水，朱桐好不容易才爬上岸，也不顾自身是否妥当就向着树丛道起歉来。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府上？”透过草丛，丹朱远远看到一个全身湿透的男子站在湖边向她行礼，怯声问道。
“本官是涿郡郡守朱桐，是寻着姑娘的歌声才来到这里的，没想到”
“你骗人，我们郡守姓李，是个小老头儿。你究竟是谁？再不说实话，我喊人了”树丛里的丹朱已然收拾妥当，趁着说话的空闲早就跑没了影。只是没想到的是，那朱桐居然还真就一本正经的从头解释了遍。
解释的口干舌燥，可对方却始终不肯回应。等了许久，他只好试探着向那片树丛走了过去。
“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树后空空如也，想来人早已走了多时。心想着这侯府就这么大，只要他朱桐愿意，总会找到的。
回到正厅，见用剑老叟已经等候多时，也就不再废话。
“我需要你替我办件事”
“说”
“想办法查清楚燕云骑那伙人的底细，越快越好”多日相处，用剑老叟冷漠的性子早已被朱桐摸透。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文官的最好也一并查查”
或许李长林治理下的涿郡并非铁板一块，不消三天时间，一沓厚厚的资料便摆上了朱桐案头。有文官，也有武将，大多都是效忠多年却迟迟得不到重用或者是犯了错误被处罚的。
“我就说燕云骑必然不是密不透风，有了这些，想拿下涿郡就指日可待了”不等他说完，又一份资料被用剑老叟放在了案上。打开一瞟，“莫清珑”三个大字已然出现眼前。
“这又是谁？”
“莫清珑，原云州司马莫庆山之女。罗艺夺幽州的时候，莫庆山被周棠所杀，所以她也是云州兵如今的掌控者。如果你能得到云州兵的支持，将来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想不到宇文化及虽然足不出东都，触手却已经伸进了涿郡。就连如今的形式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真是可怕。
手握着这些资料，朱桐心中暗自盘算着。虽然他如今名义上是郡守，手中无人谈何有权。如果能有莫家支持，说不定到时候还真的有和燕云骑一战之力。
“这个莫清珑现在在哪？”
“云—州”缓缓吐出两个字，用剑老叟转身蹿出前厅，片刻以后却是手里拎着个麻袋走了回来。
“这又是什么？”盯着麻袋看了许久也没弄出个所以然，只是听到对方说了句“想见莫清珑，这就是问路石”
说着，一把将麻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赫然是一个人！
“莫非这是...”
“周棠，前涿郡郡守”冲着他点了点头，用剑老叟继续说道“算是相爷对你的警告”
涿郡再次易主，最难过的莫过于痛失父亲的莫清珑。虽然在罗艺的支持下顺利接管了云州兵，可萧影的离开再度让她陷入惴惴不安里。
“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是萧影回来了吗？”丫鬟通禀让她瞬间回过神，正要责怪那不辞而别的家伙还有些良心时，却只听到“涿郡郡守朱桐，前来拜访莫司马”
“涿郡？郡守？李长林呢？”打量着眼前这温润公子一般的男子，莫清珑略微有些错愕。
“李大人御敌有功，如今皇上亲封镇北侯。所以，这涿郡郡守一职现在由本官担任”初见莫清珑，让朱桐的眼前莫名一亮。与其他边陲女子不同，她身上既有大家闺秀的温柔细腻，又不乏行伍出身的大气果敢。如此融合，倒不失为一个妙人儿。
只可惜，他这满怀的欣赏看在对方眼中竟是如此让人厌恶至极。无奈，只是听到莫清珑冷声道“既然如此，朱郡守莅临我云州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当然，我是来送礼的”
“哦？我不记得和郡守大人有什么交情，这礼从哪说起？”
“以前没有，这以后可说不准。莫小姐请看”说着，朱桐就让人把装有周棠的麻袋给抬了上来。
刚一打开，原本还昏睡中的周棠不知怎的突然跳起身，向着莫清珑直扑过去。眼看就要得手，却被她身旁的护卫一把抓住肩头，直接按在了地上。
“臭女人，我要杀了你”
“周棠，老天有眼，能让我再遇见你。还我爹命来”三尺长的剑锋被莫清珑一下刺进对方心口，看着那泊泊流下的鲜血，终究还是跪地痛哭起来。
从一个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到如今手上沾满鲜血的将军，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适可而止，也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莫清珑起身拜在朱桐身前道“多谢郡守助我报得大仇，我莫清珑欠你一份情，云州兵欠你一份情”
“莫小姐说的哪里话，令尊一生磊落竟然被这小人算计，实在不该。如今周棠已死，也算大仇得报”嘴上故作姿态，朱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既然是欠下人情，就得有借有还。来日方长，不着急。
“郡守一路奔波，想必也是累了。来人，带朱郡守去厢房休息”送走了人，莫清珑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只是身旁的侍女却开口道“无事献殷勤，这人来者不善，小姐还需要小心提防”
“不过是想着借我云州兵马，日后和罗艺分庭抗礼罢了。只是未免也太小瞧了那家伙，即便有我相助，一个朱桐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小姐心里有数就好，是奴婢失言了。”
眼瞧着自家小姐一步步的成长，茱萸愈发感到欣慰。只是她没料到的是，朱桐那谦谦君子的外表下竟然会包裹着那样一颗腌臜的心。
自从来了云州城，他便借着欣赏风土的由头，硬是缠着莫清珑四处游逛。长此以往，再加上有人恶意推波助澜，一些风言风语终究还是传了起来。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乱嚼舌根子，小姐的声誉不要了吗？”听到传言，茱萸当即派兵抓了几个领头人。没想到正是因为她的举动，传言竟然愈发真实起来。好像真就是，莫小姐和朱郡守朝夕相伴，已是良缘缔结一样。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别着急，一切才只是开始”妆奁前，莫清珑摩挲着一枚有些破损的剑扣，满眼尽是温柔。
茱萸记得，这剑扣是萧影的。当初就是因为这枚剑扣，她们主仆二人才逃过一劫。只是如今，剑扣还在，人却没了踪影。
好像真如自家小姐所说，一切真就只是开始。
随着谣言愈演愈烈，终究还是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找上门来。
“无妨”虽然隔着轿帘，但手下人的遭遇尽数被朱桐看在眼中。只见他起身下轿，来到营前恭声道“新任郡守朱桐特来拜会罗将军，还望两位代为通传”
“你是郡守？”兵卒满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回道“将军此刻不在营中，郡守大人请回吧”
如果放在旁人身上，被这样刁难怕早已甩袖离去。可偏偏经历了种种过往的朱桐已然脱胎换骨，即便吃了闭门羹，还是继续放下姿态道“那就请二位代为通传，就说我要见营內的掌事人”
“这...好吧！你先等着”随着兵卒转身进去通传，朱桐就一直等在门前。
从旭日初升到太阳正午然后再是晚霞密布，直到营地里亮起了篝火，进去传信的兵卒这才去而复返。
“代将军有令，请郡守大人入营”
“多...多谢”一天的日晒风吹已然让朱桐口干舌燥，四肢发软。即便还能开口回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很。
等他好不容易让人搀扶着走进帅帐，这才发现兰儿带着一众将领已经等候多时。
“燕云骑代将军兰儿，率麾下一众将领参见郡守大人”说是参见，其实和客套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见到燕云骑大营的话事人竟然是个女子时，朱桐愕然道“这燕云骑果然人才辈出，代将军虽是女子必定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朱某佩服的很呐”
“大人谬赞，只是将军离营，营内事务繁忙，底下人怠慢了。还望大人海涵”等到朱桐就坐，兰儿也就不再客套，当即冷喝道“来啊！去把那两个守营兵卒绑了，各打二十军棍”
经历了这场自导自演的戏码，一时让朱桐对兰儿的看法又多了几分。起初一记下马威是对他的警告，别想打燕云骑的主意。而现在当面处罚士兵却又是一次试探，他如果不出声，那就是气量狭窄必定引得一众将军反感。而一旦开口，也就意味着他不得不吃下这哑巴亏。
权衡之下，他只得咬了咬牙道“将军手下尽忠职守谈不上什么过错，倒是本官不打招呼就贸然前来，实在不合规矩。还请代将军免了责罚吧！”
“大人，这...”他这一开口求情，兰儿脸上倒是浮现一丝难色。奈何对方太过执着，也就只能点头道“还不把那人带进来向朱大人谢罪”
令已下，不久那兵卒就被带进了帅帐。眼看这么大的阵仗，赶忙跪在地上开始向朱桐磕起头来，一边磕嘴里一边还不忘说着“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多谢大人宽宏大量”
“无妨，无妨，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本官也不便多留。只能改日再来拜访代将军，告辞”白白吃了闷亏，朱桐自然一刻也不想多待，客套一声便起身告了辞。
“还真是来者不善呢！”迎着众人的目光，兰儿轻吟一声，随即对地上的兵士道“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多谢将军”听到有赏赐，那兵卒大喜过望，喜滋滋的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缄默许久的白仇这才开了口“老李失权，这新郡守又是来者不善。将军归来之前，看来我们行事得万分小心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想要燕云骑，给他便是。这一招，那家伙不就用过吗？”指了指角落里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柳飞云，兰儿轻笑道。
似乎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厮惬意的翻了个身，接口道“别想再打魏焱的主意，我就这么一个忠心的属下，宝贝着呢”
“抠门儿死你算了”两人同声笑骂一句，却引得三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一路风尘，回到侯府已临近半夜。好不容易想休息片刻的朱桐，依稀间竟然听到了阵阵歌声。起初以为是府里下人，可越听越是觉得不像。好奇驱使下，也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月夜下，一片波光粼粼。随着歌声他一路寻来，终于在碧波绿水中发现一抹倩影。由于看的太过投入，竟然一脚踩空重重砸向了水面。
嘭！的声响已然惊动了水中嬉戏的丹朱，瞧见是个人影，赶忙扯过衣衫躲进了湖边树丛里。
自打姜柔儿离开，侯府內的死士尽数被撤走。除了日常清扫的下人，整座宅子就只剩下她一人。今儿个趁着夜色本想在湖边戏水，没想到这后院竟然凭空多出了个男人。
“姑...姑娘别怕，我...我不是故意的”呛了几口水，朱桐好不容易才爬上岸，也不顾自身是否妥当就向着树丛道起歉来。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府上？”透过草丛，丹朱远远看到一个全身湿透的男子站在湖边向她行礼，怯声问道。
“本官是涿郡郡守朱桐，是寻着姑娘的歌声才来到这里的，没想到”
“你骗人，我们郡守姓李，是个小老头儿。你究竟是谁？再不说实话，我喊人了”树丛里的丹朱已然收拾妥当，趁着说话的空闲早就跑没了影。只是没想到的是，那朱桐居然还真就一本正经的从头解释了遍。
解释的口干舌燥，可对方却始终不肯回应。等了许久，他只好试探着向那片树丛走了过去。
“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树后空空如也，想来人早已走了多时。心想着这侯府就这么大，只要他朱桐愿意，总会找到的。
回到正厅，见用剑老叟已经等候多时，也就不再废话。
“我需要你替我办件事”
“说”
“想办法查清楚燕云骑那伙人的底细，越快越好”多日相处，用剑老叟冷漠的性子早已被朱桐摸透。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文官的最好也一并查查”
或许李长林治理下的涿郡并非铁板一块，不消三天时间，一沓厚厚的资料便摆上了朱桐案头。有文官，也有武将，大多都是效忠多年却迟迟得不到重用或者是犯了错误被处罚的。
“我就说燕云骑必然不是密不透风，有了这些，想拿下涿郡就指日可待了”不等他说完，又一份资料被用剑老叟放在了案上。打开一瞟，“莫清珑”三个大字已然出现眼前。
“这又是谁？”
“莫清珑，原云州司马莫庆山之女。罗艺夺幽州的时候，莫庆山被周棠所杀，所以她也是云州兵如今的掌控者。如果你能得到云州兵的支持，将来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想不到宇文化及虽然足不出东都，触手却已经伸进了涿郡。就连如今的形式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真是可怕。
手握着这些资料，朱桐心中暗自盘算着。虽然他如今名义上是郡守，手中无人谈何有权。如果能有莫家支持，说不定到时候还真的有和燕云骑一战之力。
“这个莫清珑现在在哪？”
“云—州”缓缓吐出两个字，用剑老叟转身蹿出前厅，片刻以后却是手里拎着个麻袋走了回来。
“这又是什么？”盯着麻袋看了许久也没弄出个所以然，只是听到对方说了句“想见莫清珑，这就是问路石”
说着，一把将麻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赫然是一个人！
“莫非这是...”
“周棠，前涿郡郡守”冲着他点了点头，用剑老叟继续说道“算是相爷对你的警告”
涿郡再次易主，最难过的莫过于痛失父亲的莫清珑。虽然在罗艺的支持下顺利接管了云州兵，可萧影的离开再度让她陷入惴惴不安里。
“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是萧影回来了吗？”丫鬟通禀让她瞬间回过神，正要责怪那不辞而别的家伙还有些良心时，却只听到“涿郡郡守朱桐，前来拜访莫司马”
“涿郡？郡守？李长林呢？”打量着眼前这温润公子一般的男子，莫清珑略微有些错愕。
“李大人御敌有功，如今皇上亲封镇北侯。所以，这涿郡郡守一职现在由本官担任”初见莫清珑，让朱桐的眼前莫名一亮。与其他边陲女子不同，她身上既有大家闺秀的温柔细腻，又不乏行伍出身的大气果敢。如此融合，倒不失为一个妙人儿。
只可惜，他这满怀的欣赏看在对方眼中竟是如此让人厌恶至极。无奈，只是听到莫清珑冷声道“既然如此，朱郡守莅临我云州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当然，我是来送礼的”
“哦？我不记得和郡守大人有什么交情，这礼从哪说起？”
“以前没有，这以后可说不准。莫小姐请看”说着，朱桐就让人把装有周棠的麻袋给抬了上来。
刚一打开，原本还昏睡中的周棠不知怎的突然跳起身，向着莫清珑直扑过去。眼看就要得手，却被她身旁的护卫一把抓住肩头，直接按在了地上。
“臭女人，我要杀了你”
“周棠，老天有眼，能让我再遇见你。还我爹命来”三尺长的剑锋被莫清珑一下刺进对方心口，看着那泊泊流下的鲜血，终究还是跪地痛哭起来。
从一个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到如今手上沾满鲜血的将军，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适可而止，也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莫清珑起身拜在朱桐身前道“多谢郡守助我报得大仇，我莫清珑欠你一份情，云州兵欠你一份情”
“莫小姐说的哪里话，令尊一生磊落竟然被这小人算计，实在不该。如今周棠已死，也算大仇得报”嘴上故作姿态，朱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既然是欠下人情，就得有借有还。来日方长，不着急。
“郡守一路奔波，想必也是累了。来人，带朱郡守去厢房休息”送走了人，莫清珑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只是身旁的侍女却开口道“无事献殷勤，这人来者不善，小姐还需要小心提防”
“不过是想着借我云州兵马，日后和罗艺分庭抗礼罢了。只是未免也太小瞧了那家伙，即便有我相助，一个朱桐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小姐心里有数就好，是奴婢失言了。”
眼瞧着自家小姐一步步的成长，茱萸愈发感到欣慰。只是她没料到的是，朱桐那谦谦君子的外表下竟然会包裹着那样一颗腌臜的心。
自从来了云州城，他便借着欣赏风土的由头，硬是缠着莫清珑四处游逛。长此以往，再加上有人恶意推波助澜，一些风言风语终究还是传了起来。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乱嚼舌根子，小姐的声誉不要了吗？”听到传言，茱萸当即派兵抓了几个领头人。没想到正是因为她的举动，传言竟然愈发真实起来。好像真就是，莫小姐和朱郡守朝夕相伴，已是良缘缔结一样。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别着急，一切才只是开始”妆奁前，莫清珑摩挲着一枚有些破损的剑扣，满眼尽是温柔。
茱萸记得，这剑扣是萧影的。当初就是因为这枚剑扣，她们主仆二人才逃过一劫。只是如今，剑扣还在，人却没了踪影。
好像真如自家小姐所说，一切真就只是开始。
随着谣言愈演愈烈，终究还是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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