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蘑菇’支配的校园
云海大学。
午后。
一名男同学面无表情的来到路边，拨开树下的落叶，刨了个小坑，把双脚埋在里面，盖上树叶。
“红伞伞，白杆杆，我是可爱的小蘑菇……”
他放声高歌，并将双手放在头顶，分开双手臂组成伞盖的样子。
周围人纷纷退避，面露惊惧。
有人高呼：“神秘部门的好汉，快来啊！”
两名黑衣人快步赶来，将这名同学抬上在路口待命的担架车。
随着歌声远去，担架车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只剩枯叶飘飞，凭添萧瑟。
张尘默默的收回目光，又一位同学成‘蘑菇人’了。
自此生人作死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周围分散着不少同学，都沉默着，很伤感。
有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低声抽泣。
大家深受影响，不少人的眼圈都红了。
一个月前的晚上，在校师生都梦到了无边无际的蘑菇，起床后又出现轻重不一的间歇性幻觉，发作期间看什么都是蘑菇。
更可怕的是，第一位‘蘑菇人’诞生了。
他认为自己是蘑菇，把双脚埋在土里，打不动、叫不应，目光呆滞，只知道高唱那首简单的歌曲。
有人拨打急救电话，但没有信号，连短信都发不出去。
有人通过网络联系外界，却发现网络早已中断。
神秘部门来的很快，表示这些都是‘蘑菇’在作祟，包括屏蔽手机信号和断网。
为防止‘蘑菇’依附在某人身上出逃，危害社会，神秘部门果断封校，并把体育馆改造成临时医院，收纳和治疗‘蘑菇人’。
自那以后，蘑菇梦和间歇性蘑菇幻觉成为校园常态，每天随机一人成为新的‘蘑菇人’。
整个学校都被‘蘑菇’支配了。
“一个月过去了，什么时候结束？”
“今天还有吗？明天又是谁？”
“大家苦‘蘑菇’久矣，无不痛恨‘蘑菇’……我发誓，以后每天都吃椒盐蘑菇。”
“没有网络和手机信号，这让本就艰苦的封校生活雪上加霜，可恶的‘蘑菇’……”
“负责封校的神秘部门啊，你们一定要战胜‘蘑菇’……”
同学们低声谈论着，言语中充满悲戚。
“我的间歇性蘑菇幻觉又发作了，看什么都是蘑菇，刚才被带走的是二班最靓的仔吗？”周诚轻语。
他是张尘的发小，和张尘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才分隔在云海市两端。
第一位‘蘑菇人’出现的那天，周诚心血来潮，跨越大半个市区不请自来，赶在学校被封前进入，然后回不去了。
要不是宿舍有个舍友早就请了长假，他们还得挤在一张床上。
“不，他是三班的拖鞋王子。”张尘摇头。
周诚叹息：“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我也会和他一样，找一块肥沃的土壤栽下自己，做一株会唱歌的小蘑菇，被迫无忧无虑……”
“不要这么说，要对未来有信心。”张尘打断他的话语。
周诚摇摇头，严肃道：“我忽然有种直觉，明天被带走的会是你。”
“为什么这么说？”张尘眉毛一掀。
在封校的这段时间里，周诚结合现状，首创精神毒蘑菇假说，掀起一股邪异而又滑稽的假说狂潮。
这很好的调动了大家的热情，将压抑的氛围都冲淡了不少，其效果不亚于神秘部门组织的娱乐活动和免费提供的精美饮食。
“依附宿主的精神世界，与梦境交融，里面生长着一株美轮美奂的毒蘑菇，它第一次散发孢子，就感染了整个校园的人……”
脑海闪过精神毒蘑菇假说的主旨，张尘心动，发小是否又有新的假说诞生，不知能否让人眼前一亮。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慌？没劲。”周诚颇感无聊，四面看了看，悄悄道，“一个月都没和女友联系了，我现在提及性别两字……内心都会泛起莫名的涟漪。”
张尘无语，不想理他了。
……
晚间，宿舍里。
周诚面色沉重的拿起笔，在门后的蘑菇日志上写下新的一行：11月19日，被蘑菇支配第31天，新增蘑菇人1位，累计31位，治愈0。
放下笔，周诚转过身来：“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和研究，你们说，那个毒蘑菇会在谁身上？”
作为外校生，他一点都不见外，又一次引出话题。
“初步可以排除咱们这个宿舍楼，按照孢子越近活性越强、危害越大原理，很大概率是三号或六号宿舍楼的某位同学。”
“真这么简单，神秘部门早就解决问题了……哎，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我想我爸妈了。”
“谁不是啊，真想吃一顿我妈拿手的红烧排骨……”
“我想吃我爸做的佛跳墙、东坡肉、酸菜鱼……”
“停停停，我口水都出来了，还是继续讨论蘑菇吧。”
“虽然我早就烦透了蘑菇，但昨晚梦到了一位母蘑菇，那身材，啧啧……”
“我去……我前天也梦到了，还是一群，但发现大家都十分正直，就没好意思说。”
“你不是一个人……”
大家聊着聊着，方向渐渐就偏了。
张尘没有加入他们，只是爬上床铺，看着天花板。
父母环球旅行两个月了，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可曾想念他们的儿子，可知道他们的儿子现在的遭遇。
女友的牛肉面馆就在学校旁边，不知有没有受到影响。
一个月都没法联系，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甩去这些念头，他回到当前。
不管是校园蘑菇事件，还是成体制存在的神秘部门，都说明了一个事实。
这个世界早有神秘的一面，但不为大众所知。
和很多同学一样，他也想了解世界神秘的一面，也期望获得超凡的能力，渴望在这次事件中有所作为。
神秘部门就是一个很不错的窗口，但那些黑衣人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
有不少同学干脆向神秘部门投递简历，虽说最终都石沉大海，可仍有少数人坚持每天一份简历，希望用执著打动神秘部门。
“他们是如何获得超凡能力的？怎样才能进入这个世界神秘的一面？”张尘默默的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夕阳西下，漫山余晖。
一条泛着金色涟漪的河流在山间蜿蜒流过。
山坡上、小河边、石缝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蘑菇。
它们吼着口号，整齐的摇摆。
“蘑王蘑王，法力无边。”
“蘑王蘑王，神通广大……”
张尘站在山顶，看着漫山遍野的蘑菇浪潮，心中震撼。
做了太多次蘑菇梦，只要入梦，看到熟悉的场景，他就知道这是梦境。
“今天的蘑菇梦不太对劲……”他轻皱眉头。
“红伞伞、白杆杆，我是可爱的小蘑菇……”熟悉的歌声从天上传来。
张尘微微抬头，正见一道光芒身影傲立云端，看不清面目、身形，只能通过声音确定是个少年。
“恭迎蘑王法驾！”
“愿蘑王圣寿无疆！”
“赞美蘑王。”
漫山遍野的蘑菇匍匐在地，齐声狂吼，声振寰宇。
“肃静、肃静。”少年两手虚压。
蘑菇们顿时安静，整片山野寂寂无声。
“孤为蘑王，当镇压世间一切敌。”少年的声音传遍梦境。
他一步迈下，自他脚下生出朵朵蘑菇，眨眼就蔓延到张尘近前，成了一条色彩斑斓的蘑菇大道。
“但愿蘑长久，千里共熬汤。”
少年轻唱着，缓步来到张尘面前。
光芒收敛，显出本来面目。
蓝白校服、冲天头、大红披风。
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少年，脸上挂着不服管教的笑容。
“深更半夜，正是考试的绝佳时机，幸运的男人啊，如果考试不过关，你将成为‘蘑菇人’。”
午后。
一名男同学面无表情的来到路边，拨开树下的落叶，刨了个小坑，把双脚埋在里面，盖上树叶。
“红伞伞，白杆杆，我是可爱的小蘑菇……”
他放声高歌，并将双手放在头顶，分开双手臂组成伞盖的样子。
周围人纷纷退避，面露惊惧。
有人高呼：“神秘部门的好汉，快来啊！”
两名黑衣人快步赶来，将这名同学抬上在路口待命的担架车。
随着歌声远去，担架车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只剩枯叶飘飞，凭添萧瑟。
张尘默默的收回目光，又一位同学成‘蘑菇人’了。
自此生人作死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周围分散着不少同学，都沉默着，很伤感。
有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低声抽泣。
大家深受影响，不少人的眼圈都红了。
一个月前的晚上，在校师生都梦到了无边无际的蘑菇，起床后又出现轻重不一的间歇性幻觉，发作期间看什么都是蘑菇。
更可怕的是，第一位‘蘑菇人’诞生了。
他认为自己是蘑菇，把双脚埋在土里，打不动、叫不应，目光呆滞，只知道高唱那首简单的歌曲。
有人拨打急救电话，但没有信号，连短信都发不出去。
有人通过网络联系外界，却发现网络早已中断。
神秘部门来的很快，表示这些都是‘蘑菇’在作祟，包括屏蔽手机信号和断网。
为防止‘蘑菇’依附在某人身上出逃，危害社会，神秘部门果断封校，并把体育馆改造成临时医院，收纳和治疗‘蘑菇人’。
自那以后，蘑菇梦和间歇性蘑菇幻觉成为校园常态，每天随机一人成为新的‘蘑菇人’。
整个学校都被‘蘑菇’支配了。
“一个月过去了，什么时候结束？”
“今天还有吗？明天又是谁？”
“大家苦‘蘑菇’久矣，无不痛恨‘蘑菇’……我发誓，以后每天都吃椒盐蘑菇。”
“没有网络和手机信号，这让本就艰苦的封校生活雪上加霜，可恶的‘蘑菇’……”
“负责封校的神秘部门啊，你们一定要战胜‘蘑菇’……”
同学们低声谈论着，言语中充满悲戚。
“我的间歇性蘑菇幻觉又发作了，看什么都是蘑菇，刚才被带走的是二班最靓的仔吗？”周诚轻语。
他是张尘的发小，和张尘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才分隔在云海市两端。
第一位‘蘑菇人’出现的那天，周诚心血来潮，跨越大半个市区不请自来，赶在学校被封前进入，然后回不去了。
要不是宿舍有个舍友早就请了长假，他们还得挤在一张床上。
“不，他是三班的拖鞋王子。”张尘摇头。
周诚叹息：“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我也会和他一样，找一块肥沃的土壤栽下自己，做一株会唱歌的小蘑菇，被迫无忧无虑……”
“不要这么说，要对未来有信心。”张尘打断他的话语。
周诚摇摇头，严肃道：“我忽然有种直觉，明天被带走的会是你。”
“为什么这么说？”张尘眉毛一掀。
在封校的这段时间里，周诚结合现状，首创精神毒蘑菇假说，掀起一股邪异而又滑稽的假说狂潮。
这很好的调动了大家的热情，将压抑的氛围都冲淡了不少，其效果不亚于神秘部门组织的娱乐活动和免费提供的精美饮食。
“依附宿主的精神世界，与梦境交融，里面生长着一株美轮美奂的毒蘑菇，它第一次散发孢子，就感染了整个校园的人……”
脑海闪过精神毒蘑菇假说的主旨，张尘心动，发小是否又有新的假说诞生，不知能否让人眼前一亮。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慌？没劲。”周诚颇感无聊，四面看了看，悄悄道，“一个月都没和女友联系了，我现在提及性别两字……内心都会泛起莫名的涟漪。”
张尘无语，不想理他了。
……
晚间，宿舍里。
周诚面色沉重的拿起笔，在门后的蘑菇日志上写下新的一行：11月19日，被蘑菇支配第31天，新增蘑菇人1位，累计31位，治愈0。
放下笔，周诚转过身来：“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和研究，你们说，那个毒蘑菇会在谁身上？”
作为外校生，他一点都不见外，又一次引出话题。
“初步可以排除咱们这个宿舍楼，按照孢子越近活性越强、危害越大原理，很大概率是三号或六号宿舍楼的某位同学。”
“真这么简单，神秘部门早就解决问题了……哎，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我想我爸妈了。”
“谁不是啊，真想吃一顿我妈拿手的红烧排骨……”
“我想吃我爸做的佛跳墙、东坡肉、酸菜鱼……”
“停停停，我口水都出来了，还是继续讨论蘑菇吧。”
“虽然我早就烦透了蘑菇，但昨晚梦到了一位母蘑菇，那身材，啧啧……”
“我去……我前天也梦到了，还是一群，但发现大家都十分正直，就没好意思说。”
“你不是一个人……”
大家聊着聊着，方向渐渐就偏了。
张尘没有加入他们，只是爬上床铺，看着天花板。
父母环球旅行两个月了，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可曾想念他们的儿子，可知道他们的儿子现在的遭遇。
女友的牛肉面馆就在学校旁边，不知有没有受到影响。
一个月都没法联系，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甩去这些念头，他回到当前。
不管是校园蘑菇事件，还是成体制存在的神秘部门，都说明了一个事实。
这个世界早有神秘的一面，但不为大众所知。
和很多同学一样，他也想了解世界神秘的一面，也期望获得超凡的能力，渴望在这次事件中有所作为。
神秘部门就是一个很不错的窗口，但那些黑衣人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
有不少同学干脆向神秘部门投递简历，虽说最终都石沉大海，可仍有少数人坚持每天一份简历，希望用执著打动神秘部门。
“他们是如何获得超凡能力的？怎样才能进入这个世界神秘的一面？”张尘默默的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夕阳西下，漫山余晖。
一条泛着金色涟漪的河流在山间蜿蜒流过。
山坡上、小河边、石缝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蘑菇。
它们吼着口号，整齐的摇摆。
“蘑王蘑王，法力无边。”
“蘑王蘑王，神通广大……”
张尘站在山顶，看着漫山遍野的蘑菇浪潮，心中震撼。
做了太多次蘑菇梦，只要入梦，看到熟悉的场景，他就知道这是梦境。
“今天的蘑菇梦不太对劲……”他轻皱眉头。
“红伞伞、白杆杆，我是可爱的小蘑菇……”熟悉的歌声从天上传来。
张尘微微抬头，正见一道光芒身影傲立云端，看不清面目、身形，只能通过声音确定是个少年。
“恭迎蘑王法驾！”
“愿蘑王圣寿无疆！”
“赞美蘑王。”
漫山遍野的蘑菇匍匐在地，齐声狂吼，声振寰宇。
“肃静、肃静。”少年两手虚压。
蘑菇们顿时安静，整片山野寂寂无声。
“孤为蘑王，当镇压世间一切敌。”少年的声音传遍梦境。
他一步迈下，自他脚下生出朵朵蘑菇，眨眼就蔓延到张尘近前，成了一条色彩斑斓的蘑菇大道。
“但愿蘑长久，千里共熬汤。”
少年轻唱着，缓步来到张尘面前。
光芒收敛，显出本来面目。
蓝白校服、冲天头、大红披风。
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少年，脸上挂着不服管教的笑容。
“深更半夜，正是考试的绝佳时机，幸运的男人啊，如果考试不过关，你将成为‘蘑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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