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遥遥相望
自从上次夜里跟苏子家的聊天中，提到了跟穆青研经常往来传纸条闲聊这件事情后，夏雨对穆青研的态度就有些回避了。
哪怕这位女生三番五次地传来纸条，或是问问题，或是聊新奇。
夏雨都言简意赅地回复着。
次数多了，穆青研好像也察觉到了夏雨在态度上的一些变化，也就渐渐的不再传纸条了。
不过像上课讨论时间，小组讨论问题这种事情，还是有交流往来。
夏雨也没有感觉有太多不适什么的。
只是平日学习中，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他偶尔往苏子家那边看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察觉到了。
就是那种余光所视的感觉。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他往往对自己这么说道。
可是目光总是在无意中，又会督向那个方向，仿佛有什么东西存在巨大的吸引力一般。
有时候，突然会有奇怪的想法突然冒出在夏雨的心头。
“我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可是每当想起杜鹏说过的话，他又硬生生把那种奇怪的想法憋回去。
夏雨心里对自己腹诽道，不至于，不至于此。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如过往烟云一样在夏雨的脑海里放着慢镜头。
从哈利波特游戏，到某天分享的晚霞，再到辩论赛，夏雨自认为自己和这个女生也没有特别多的往来。
嗯…如果每天晚上睡前晚安不算的话，是这样的。
在这样的猜测中，夏雨有些神神不在地度过了十来天。
总在不经意中，瞥见那个笑眼盈盈地女孩，有着余光朝他看来的错觉。
上次换的新位置，张大俊坐在苏子家右边的不远处。
自打张大俊有次无意向右看，看到夏雨偷瞄苏子家身影的时候，他就带着坏笑不断。
每每见到夏雨，就要调侃一番。
“哟，这不是蠢蛋儿么，今天又朝子家姐姐这边看了几次啊？”
张大俊的语气意味十足，摆明了就是要告诉夏雨，别偷看了，我都发现你这些小动作了。
夏雨也不怕尴尬，往往笑骂他几句便不了了之。
只是有天晚上，在寝室里熄灯睡觉的时间里。
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什么心理作祟，夏雨鬼使神差地对着自己邻铺的张大俊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注意到过，苏子家她往我这边看过一眼？”
“滚，二愣子一个，想啥呢。”张大俊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对于他来说，管他夏雨说的是什么，问的又是什么。
先怼了再说，自己舒服了，再考虑要不要回答。
夏雨无语，这种事情的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张大俊除了嘴炮，其他方面确实没的说，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好人，绝对会被发好人卡的那种。
据夏雨的小道消息了解，张大俊这个喷子式的性格，居然也会有安静的时候。
那便是在八班那个他喜欢的女生面前，表现的那叫一个举止得体。
夏雨甚至亲自问了张大俊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而这位逼王同学难得地正经了一下，表示自己在她面前从来不说脏话不骂人。
当时夏雨嘴上表示，算了吧，你什么样儿我还没数吗。
实际上夏雨的心里，对于张大俊的事儿已经多少有了点依稀的轮廓。
嗯，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只是死活不肯讲，逼问也没用，什么方法夏雨都试过了。
最后终究是麻木战胜了好奇，夏雨气急败坏地决定再也不问了。
话题回到晚上的夜聊。
在夏雨问出“苏子家她有没有往我这边看一眼”的时候，夏雨就感觉坏事了。
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在意这个，又为什么会去关注这些无缘而起，无从溯之的萤萤小事。
听到张大俊的无脑回答，夏雨有些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失落。
“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吧…”
他闭上了眼，放空着脑海里的种种思绪，关于最近的杂事，关于感情上的茫然。
夏雨并不是没有过感情上的经历，只是太久了，以前连喜欢是什么也分不清，何况去想念一个人。
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想念，也许只是暂时与老友分离的一种失落心理。
明明还坐在同一间教室。
正当他的眼睛还没闭上多久，一点困意都还没有袭来时，突然听到了黑暗中张大俊贴近过来的贱贱声音。
“不过你要是那么在意，我明天可以帮你观察一下。”
夏雨几乎没有迟疑地否认道，“我没有在乎，只是随口问问。”
“可能是错觉，我总感觉她的余光在看我。”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寝室里，睡在下铺的张大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反正是没人注意到的。
张大俊没有再说什么，夏雨也保持着夜里难得的宁静。
只是在沉默中，无数的思绪杂然飘起着，把夏雨渐渐带去了不知所踪的梦境中。
在隐隐约约中，夏雨好像看到了有个身影跟他对视着，笑意舒张，带着几分慵懒。
身影主人的乌发随处散开来，如天外行云，肆意地一卷一舒着。
忽然响起了风胡胡咧咧的声音。
在风里，身影渐渐的被埋隐，变得模糊，还酝酿着一种焦躁之感……
再睁开眼，已是新晨，窗帘罅隙里邮来的今日份日光，照拂在还在熟睡的寝室另外三人身上。
学校的晨铃还没有响，日出已经在缄默中窃窃地结束。
夏雨顺手抓来张大俊的手表，上面半透着荧光的时针上指着六点，而分针已经转到了二十五的位置。
晨铃也便将来临。
书华高中规定的作息是严格晚上十点半熄灯，早上六点半响起床铃的青少年八小时睡眠作息。
当然，作为所谓重点高中的学生们每天真正睡了几个小时，只有学生们自己清楚。
想起来自己还在枕边的手机，夏雨食指伸去解了锁，随意地拨动着屏幕。
屏幕上面还留着昨晚和苏子家最后聊天的交流。
时间定格在十一点零三分，两人如常地道别着晚安。
刚从梦中醒来，夏雨还有些恍惚，努力地回想着梦里那个身影的模样。
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夏雨有些惆怅，咸鱼式地躺在床上，等着充满激情热血起床铃的到来。
在飞快的早餐时间里，夏雨匆匆结束了与难以下咽的硬质早餐的战斗。
手上还拽着杯豆浆，便匆匆跑向了教室。
一路上倒是异常顺利，没有遇见熟悉的同学或者老师，可能是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
直到到了教室，夏雨已经坐下喝完了豆浆，才有第二位进教室的同学。
是简从舟。
夏雨揉了揉头，已经快有些忘了这位男生了。
是上次辩论赛时的一位正方辩手。
他早早来了教室，座位在苏子家的右后方，落座后随意地跟夏雨打着招呼。
夏雨也招手致意着。
也没多久，第三位同学章瑜便进了教室，然后后面紧跟着进来的人一群又一群。
好像大家都商量好在这一个时间进教室一样。
在大约六点五十的时候，班上一大半的人已经到了教室。
夏雨也注意到了那个时常想起的身影进了教室，落座在简从舟的前面。
可能是他与苏子家十分熟悉，两人连招呼都不需要打，各自顾自地准备着早读的安排工作。
苏子家在座位坐好后，夏雨便听到简从舟和苏子家的聊天声音传来。
因为教室的同学还没来齐，早读也在七点才正式开始，教室里的同学们大多还看起来处于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
也就没有太多人交流。
自然而然的，简从舟与苏子家的聊天声音也就传到了教室另一边的夏雨这儿来。
只听简从舟先道，“你那个口红色号是不是17号的？”
苏子家露出诧异的神色，回头看了简从舟一眼，笑着答道。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的口红色号很是接近正常唇色的，因为平时嘴唇不甚红润，她偶尔会抹一点点红色在嘴唇上。
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但会让面色看起来好很多。
只听简从舟继续道，“我前几天在网店上看到过你这个，是xx那家牌子的吧？”
“你等一下，我找找包装…”苏子家接过话，顺着就把自己的一个小白色塑料袋拿了起来，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好像是的。”她面色愈发惊异，对简从舟感概道，“你看样子还挺了解这个？蛮少见的。”
“其实不是，”简从舟腼腆笑笑，解释道，“我恰好知道一点点而已。”
随后二人便结束了交流。
这一切被夏雨看在眼里，没有别的想法，他突然在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去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如果跟女生打交道，知道一点这个，应该会多很多话题的吧。
夏雨对于简从舟向来和女生也聊的来的阳光天赋表示羡慕。
对于什么口红色号，耽美小说，甚至还有漫画，简从舟都了解的不止一点。
把这个想法默默先搁置在心头的某个角落，眼看着时间也要到七点了。
不一会，只听见高龙一声“都站起来，早读了！”
大家也才陆陆续续地站起来。
只是夏雨在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的某个方向，有个女孩似是不经意地，似是有意的往他这边望了一眼。
伴着班上响起喧哗的读书声。
“…所以生物的性状由基因的选择性表达控制，但又……”
“风急天高猿啸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啊呸，背的啥。”
“Hehasbeeninlowspiritssincehisunclepassedawaylastmonth…”
大清早，读什么的都有，教室一时间也热闹了几分。
读书声带着这群青年学子的朝气，传播到窗外的弦砂上，轻轻震动着五月夏至的音响。
在不知多久的愣神与恍惚间，夏雨被人用力拍了下脑袋。
带着不解与一丝烦闷的心情，夏雨回了头看了一眼，便一秒认出了站在面前的人。
是张大俊。
他也就是趁着彭老魔还没来得及到教室管大家早读，便嚣张的地在教室走来走去。
“怎么了吗？”夏雨随口问道。
张大俊没有说话，像高台上准备进行表演的魔术师一样，神秘的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指了指夏雨，又指了指苏子家。
夏雨朝苏子家看去，那个女生正低着头看着生物书，看起来有些没睡好而恍惚的样子。
似乎都没有张口读书。
不过这并不能让夏雨理解张大俊的行为，他张了张口，正准备问时。
张大俊打了个响指，目光看向了苏子家的方向。
夏雨也顺着看去。
蓦然与苏子家在一瞬间对视了。
像是流星砸进了晚霞，蓝鲸溅入了天空。
一霎那，一丝慌乱，一丝不解，还有那察觉不出的木怔，在夏雨的眼里交杂着。
直勾勾地隔空相视，就好像要把她印在眼睛里一样。
心跳一下子失去了感知，分不清是加快还是停滞。
两人都飞快地把目光错开。
怎么刚才还在认认真真看着书的苏子家突然这么凑巧地看向了他。
而这一幕也被张大俊正好“猜”中了。
只见他终于开口道，“其实她早上刚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你了。”
“而且不止一次，只是每次都正好跟你的眼神错开了而已。”
夏雨一时间，心里有些乱乱的。
明明昨晚问了张大俊，那个女孩有没有看过来过。
真当对视的时候，夏雨却涌出了说不出来的异样感，就好像，不应该对视一样。
他收回局促的目光，尽力平息凝看着手上的语文书，却怎么也读不进去一个字。
而莫远比邻处的苏子家，亦仿佛心存心事一般，目光微微闪动着。
连坐前面的闺蜜宋妧妧的呼唤声，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呵，女人。”宋妧妧一把截过苏子家手里的书，语气懒懒道，“大清早的发什么呆，想谁了？”
“没有，”回过神来的苏子家回应着，微笑中带着一分无奈，“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
一天里，再也没有发生早上那一幕的眼神相交。
夏雨常常往苏子家望去是真，张大俊跑来说，苏子家望他，亦是认真的模样。
“一节课我注意到她望了你四次。”张大俊认真对夏雨说道。
“滚。”夏雨狂给张大俊白眼，要不是张大俊眼角弯弯地贱笑，夏雨差点真就信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没人知道，也没人会想到。
夜色逐渐爬上书华高中附近的山穹上，墨色深沉的云邂中找不到一颗眨着眼的星星。
只是一轮微翘的疏昏月影渐渐浮起在天间的南隅中。
它知道，今夜要承载的，是几分忧虑，几分心意。
还有几分谁人所寄的相思。
哪怕这位女生三番五次地传来纸条，或是问问题，或是聊新奇。
夏雨都言简意赅地回复着。
次数多了，穆青研好像也察觉到了夏雨在态度上的一些变化，也就渐渐的不再传纸条了。
不过像上课讨论时间，小组讨论问题这种事情，还是有交流往来。
夏雨也没有感觉有太多不适什么的。
只是平日学习中，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他偶尔往苏子家那边看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察觉到了。
就是那种余光所视的感觉。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他往往对自己这么说道。
可是目光总是在无意中，又会督向那个方向，仿佛有什么东西存在巨大的吸引力一般。
有时候，突然会有奇怪的想法突然冒出在夏雨的心头。
“我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可是每当想起杜鹏说过的话，他又硬生生把那种奇怪的想法憋回去。
夏雨心里对自己腹诽道，不至于，不至于此。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如过往烟云一样在夏雨的脑海里放着慢镜头。
从哈利波特游戏，到某天分享的晚霞，再到辩论赛，夏雨自认为自己和这个女生也没有特别多的往来。
嗯…如果每天晚上睡前晚安不算的话，是这样的。
在这样的猜测中，夏雨有些神神不在地度过了十来天。
总在不经意中，瞥见那个笑眼盈盈地女孩，有着余光朝他看来的错觉。
上次换的新位置，张大俊坐在苏子家右边的不远处。
自打张大俊有次无意向右看，看到夏雨偷瞄苏子家身影的时候，他就带着坏笑不断。
每每见到夏雨，就要调侃一番。
“哟，这不是蠢蛋儿么，今天又朝子家姐姐这边看了几次啊？”
张大俊的语气意味十足，摆明了就是要告诉夏雨，别偷看了，我都发现你这些小动作了。
夏雨也不怕尴尬，往往笑骂他几句便不了了之。
只是有天晚上，在寝室里熄灯睡觉的时间里。
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什么心理作祟，夏雨鬼使神差地对着自己邻铺的张大俊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注意到过，苏子家她往我这边看过一眼？”
“滚，二愣子一个，想啥呢。”张大俊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对于他来说，管他夏雨说的是什么，问的又是什么。
先怼了再说，自己舒服了，再考虑要不要回答。
夏雨无语，这种事情的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张大俊除了嘴炮，其他方面确实没的说，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好人，绝对会被发好人卡的那种。
据夏雨的小道消息了解，张大俊这个喷子式的性格，居然也会有安静的时候。
那便是在八班那个他喜欢的女生面前，表现的那叫一个举止得体。
夏雨甚至亲自问了张大俊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而这位逼王同学难得地正经了一下，表示自己在她面前从来不说脏话不骂人。
当时夏雨嘴上表示，算了吧，你什么样儿我还没数吗。
实际上夏雨的心里，对于张大俊的事儿已经多少有了点依稀的轮廓。
嗯，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只是死活不肯讲，逼问也没用，什么方法夏雨都试过了。
最后终究是麻木战胜了好奇，夏雨气急败坏地决定再也不问了。
话题回到晚上的夜聊。
在夏雨问出“苏子家她有没有往我这边看一眼”的时候，夏雨就感觉坏事了。
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在意这个，又为什么会去关注这些无缘而起，无从溯之的萤萤小事。
听到张大俊的无脑回答，夏雨有些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失落。
“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吧…”
他闭上了眼，放空着脑海里的种种思绪，关于最近的杂事，关于感情上的茫然。
夏雨并不是没有过感情上的经历，只是太久了，以前连喜欢是什么也分不清，何况去想念一个人。
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想念，也许只是暂时与老友分离的一种失落心理。
明明还坐在同一间教室。
正当他的眼睛还没闭上多久，一点困意都还没有袭来时，突然听到了黑暗中张大俊贴近过来的贱贱声音。
“不过你要是那么在意，我明天可以帮你观察一下。”
夏雨几乎没有迟疑地否认道，“我没有在乎，只是随口问问。”
“可能是错觉，我总感觉她的余光在看我。”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寝室里，睡在下铺的张大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
反正是没人注意到的。
张大俊没有再说什么，夏雨也保持着夜里难得的宁静。
只是在沉默中，无数的思绪杂然飘起着，把夏雨渐渐带去了不知所踪的梦境中。
在隐隐约约中，夏雨好像看到了有个身影跟他对视着，笑意舒张，带着几分慵懒。
身影主人的乌发随处散开来，如天外行云，肆意地一卷一舒着。
忽然响起了风胡胡咧咧的声音。
在风里，身影渐渐的被埋隐，变得模糊，还酝酿着一种焦躁之感……
再睁开眼，已是新晨，窗帘罅隙里邮来的今日份日光，照拂在还在熟睡的寝室另外三人身上。
学校的晨铃还没有响，日出已经在缄默中窃窃地结束。
夏雨顺手抓来张大俊的手表，上面半透着荧光的时针上指着六点，而分针已经转到了二十五的位置。
晨铃也便将来临。
书华高中规定的作息是严格晚上十点半熄灯，早上六点半响起床铃的青少年八小时睡眠作息。
当然，作为所谓重点高中的学生们每天真正睡了几个小时，只有学生们自己清楚。
想起来自己还在枕边的手机，夏雨食指伸去解了锁，随意地拨动着屏幕。
屏幕上面还留着昨晚和苏子家最后聊天的交流。
时间定格在十一点零三分，两人如常地道别着晚安。
刚从梦中醒来，夏雨还有些恍惚，努力地回想着梦里那个身影的模样。
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夏雨有些惆怅，咸鱼式地躺在床上，等着充满激情热血起床铃的到来。
在飞快的早餐时间里，夏雨匆匆结束了与难以下咽的硬质早餐的战斗。
手上还拽着杯豆浆，便匆匆跑向了教室。
一路上倒是异常顺利，没有遇见熟悉的同学或者老师，可能是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
直到到了教室，夏雨已经坐下喝完了豆浆，才有第二位进教室的同学。
是简从舟。
夏雨揉了揉头，已经快有些忘了这位男生了。
是上次辩论赛时的一位正方辩手。
他早早来了教室，座位在苏子家的右后方，落座后随意地跟夏雨打着招呼。
夏雨也招手致意着。
也没多久，第三位同学章瑜便进了教室，然后后面紧跟着进来的人一群又一群。
好像大家都商量好在这一个时间进教室一样。
在大约六点五十的时候，班上一大半的人已经到了教室。
夏雨也注意到了那个时常想起的身影进了教室，落座在简从舟的前面。
可能是他与苏子家十分熟悉，两人连招呼都不需要打，各自顾自地准备着早读的安排工作。
苏子家在座位坐好后，夏雨便听到简从舟和苏子家的聊天声音传来。
因为教室的同学还没来齐，早读也在七点才正式开始，教室里的同学们大多还看起来处于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
也就没有太多人交流。
自然而然的，简从舟与苏子家的聊天声音也就传到了教室另一边的夏雨这儿来。
只听简从舟先道，“你那个口红色号是不是17号的？”
苏子家露出诧异的神色，回头看了简从舟一眼，笑着答道。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的口红色号很是接近正常唇色的，因为平时嘴唇不甚红润，她偶尔会抹一点点红色在嘴唇上。
只是很少很少的一点，但会让面色看起来好很多。
只听简从舟继续道，“我前几天在网店上看到过你这个，是xx那家牌子的吧？”
“你等一下，我找找包装…”苏子家接过话，顺着就把自己的一个小白色塑料袋拿了起来，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好像是的。”她面色愈发惊异，对简从舟感概道，“你看样子还挺了解这个？蛮少见的。”
“其实不是，”简从舟腼腆笑笑，解释道，“我恰好知道一点点而已。”
随后二人便结束了交流。
这一切被夏雨看在眼里，没有别的想法，他突然在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去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如果跟女生打交道，知道一点这个，应该会多很多话题的吧。
夏雨对于简从舟向来和女生也聊的来的阳光天赋表示羡慕。
对于什么口红色号，耽美小说，甚至还有漫画，简从舟都了解的不止一点。
把这个想法默默先搁置在心头的某个角落，眼看着时间也要到七点了。
不一会，只听见高龙一声“都站起来，早读了！”
大家也才陆陆续续地站起来。
只是夏雨在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的某个方向，有个女孩似是不经意地，似是有意的往他这边望了一眼。
伴着班上响起喧哗的读书声。
“…所以生物的性状由基因的选择性表达控制，但又……”
“风急天高猿啸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啊呸，背的啥。”
“Hehasbeeninlowspiritssincehisunclepassedawaylastmonth…”
大清早，读什么的都有，教室一时间也热闹了几分。
读书声带着这群青年学子的朝气，传播到窗外的弦砂上，轻轻震动着五月夏至的音响。
在不知多久的愣神与恍惚间，夏雨被人用力拍了下脑袋。
带着不解与一丝烦闷的心情，夏雨回了头看了一眼，便一秒认出了站在面前的人。
是张大俊。
他也就是趁着彭老魔还没来得及到教室管大家早读，便嚣张的地在教室走来走去。
“怎么了吗？”夏雨随口问道。
张大俊没有说话，像高台上准备进行表演的魔术师一样，神秘的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指了指夏雨，又指了指苏子家。
夏雨朝苏子家看去，那个女生正低着头看着生物书，看起来有些没睡好而恍惚的样子。
似乎都没有张口读书。
不过这并不能让夏雨理解张大俊的行为，他张了张口，正准备问时。
张大俊打了个响指，目光看向了苏子家的方向。
夏雨也顺着看去。
蓦然与苏子家在一瞬间对视了。
像是流星砸进了晚霞，蓝鲸溅入了天空。
一霎那，一丝慌乱，一丝不解，还有那察觉不出的木怔，在夏雨的眼里交杂着。
直勾勾地隔空相视，就好像要把她印在眼睛里一样。
心跳一下子失去了感知，分不清是加快还是停滞。
两人都飞快地把目光错开。
怎么刚才还在认认真真看着书的苏子家突然这么凑巧地看向了他。
而这一幕也被张大俊正好“猜”中了。
只见他终于开口道，“其实她早上刚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你了。”
“而且不止一次，只是每次都正好跟你的眼神错开了而已。”
夏雨一时间，心里有些乱乱的。
明明昨晚问了张大俊，那个女孩有没有看过来过。
真当对视的时候，夏雨却涌出了说不出来的异样感，就好像，不应该对视一样。
他收回局促的目光，尽力平息凝看着手上的语文书，却怎么也读不进去一个字。
而莫远比邻处的苏子家，亦仿佛心存心事一般，目光微微闪动着。
连坐前面的闺蜜宋妧妧的呼唤声，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呵，女人。”宋妧妧一把截过苏子家手里的书，语气懒懒道，“大清早的发什么呆，想谁了？”
“没有，”回过神来的苏子家回应着，微笑中带着一分无奈，“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
一天里，再也没有发生早上那一幕的眼神相交。
夏雨常常往苏子家望去是真，张大俊跑来说，苏子家望他，亦是认真的模样。
“一节课我注意到她望了你四次。”张大俊认真对夏雨说道。
“滚。”夏雨狂给张大俊白眼，要不是张大俊眼角弯弯地贱笑，夏雨差点真就信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没人知道，也没人会想到。
夜色逐渐爬上书华高中附近的山穹上，墨色深沉的云邂中找不到一颗眨着眼的星星。
只是一轮微翘的疏昏月影渐渐浮起在天间的南隅中。
它知道，今夜要承载的，是几分忧虑，几分心意。
还有几分谁人所寄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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