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短暂的离别
“这样也不行吗......”
通灵的失败让她们关于这个杀手的了解只能停留于浅层，无从得知更多的信息。
如果没有记载着男人信息的灵，那也就意味着一切与神秘相关的手段都不再有效。
瑟伦丝知道，一个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是寻常手段无法抹除的，即使是那些非凡者也无法轻易做到。
也正因如此，她才明白这不可能是男人为了隐藏线索刻意为之，问题只会是在那苍白火焰上。
“很抱歉没有达到您的预期。”女仆小姐的语气有些失落，眼帘低垂，好像还在细细思索刚才她的步骤哪里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要不然我现在再试一次？”
“不用了，关于为什么会失败，我有一个猜想，只是还不确定。”瑟伦丝摆了摆手，安慰米拉，“这不是你的问题。”
既然失败了，那也就只能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了。
以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有通过男人的姓名和相貌来调查，寻找他在人群中留下的信息，或是他所接触过的可疑人物了。
“还有，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大致搜查过了他身上的东西，找到了这些。”
说着，瑟伦丝把之前找到的东西摆上桌子，展示给女仆小姐。
“这是......”
拿起手帕和项链，米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晌，然后又放回原处，“这个人的名字和相貌？”
瑟伦丝认同了她的说法。
“对，既然通灵这样便捷的方法不能用了，那我们也就只能用最普通的办法了。不过现在还是深更半夜，有什么事还是等到明天吧。”
——话是这么说，但在她们收拾完东西上楼之后，躺在宽大的床铺上，瑟伦丝却是丝毫没有困意。
不过这也正常，她毕竟才刚刚醒来不久，自然是没什么倦意，想要等到明天，也只是考虑到很可能一整天没休息的女仆小姐。
“米拉……”她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她的贴身女仆是什么人？她曾以为自己清楚。
自从多年以前，米拉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了，并在当时一位年长女仆的指导下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时间很久，久到如果不是刻意去想，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活究竟在何时发生了变化。
瑟伦丝习惯于有米拉照顾的生活，尽管只比她大了三岁，米拉却总是那样可靠，也是那样严格，如同精密的机械轮盘般来回运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生活。
有时候，瑟伦丝甚至觉得，米拉比她都更加了解自己。
而她也以为自己了解米拉。
但此时此刻，越了解更多，她就越能意识到自己对于米拉了解的片面。
她的爱好，她的习惯，还有她的是何时成为非凡者……自从在那个雨夜的街头带回她，米拉就充当上了女仆的职责，自然而然，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瑟伦丝也搞不懂自己当时是如何想法——是触动，抑或是怜悯，就像前几天的那个贫穷少女一样？
她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她只是坚信这一个事实——那就是米拉永远也不会背叛她，正如所向她承诺的一样：
“无论何时，我都绝不会背叛您，即使是死亡。”
……
第二天早晨，只是在床上干躺了一宿的瑟伦丝揉着眼睛，像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在米拉的服侍下洗漱完毕。
向餐厅走去，她一路微笑着和遇到的佣人打招呼，收获了热情的回应。女仆小姐也知道她的习惯，并没有说什么。
步入餐厅，瑟伦丝一眼就看到了端坐主位旁的母亲，以及正与她对话的白发少女。
“母亲，尤莉，早上好。”
她出声向她们问好，成功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力。
“是小瑟伦丝啊，早上好。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才说到你，你就来了。”母亲笑着回应了瑟伦丝的问好。
“瑟伦丝姐姐，早上好！”看到瑟伦丝，尤莉的眼神立马变得亮晶晶的，之前隐约可见的阴郁也一扫而空，“昨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你，是有什么事吗？”
瑟伦丝摇了摇头，一边在尤莉的对面坐下：“没有，只是在城区里随便逛了逛。本来是打算叫上你一起的，但又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最后就还是一个人出去了......怎么了？”
说到一半的时候，她才终于注意到对面白发少女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
她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尤莉。眼见无论如何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她干脆一狠心，直接从桌子一旁绕了过去，一把将尤莉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尤莉很粘她，就连她也能看出来，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尤莉就会高兴的不得了。
几年前刚刚遇到尤莉的时候，瑟伦丝就很喜欢逗弄这个可爱的女孩，性情羞怯的尤莉理所当然地经常被她弄哭，而每当这时，只要她轻轻抱一抱尤莉，总能让尤莉安静下来。
这招很起效，就像现在，只不过是短短十几秒，怀中少女的情绪就稳定了下来，只是将头深深埋到瑟伦丝的胸前，似乎是寻找到了什么安慰。
而瑟伦丝也只好就这么站着，将困惑的目光投向母亲。
母亲的表情里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似乎还是幸灾乐祸，以至于和她朝夕相处的瑟伦丝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意思：
这是报应啊！
然而，这却只能让瑟伦丝更加摸不着头脑，怀中依然抱着尤莉，表情却是已经困惑到了极点。
不过还好，母亲终究是在笑了一阵以后，很快地为她解答了疑惑：“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尤莉有多喜欢你，结果现在刚刚回来一两天，连面都没有见着你几次就又要走了，她当然不可能开心得起来。还是说......小瑟伦丝，你不会忘了小尤莉今天就要走了吧？”
索菲娅的语气中有着些许调侃，仿佛已经看出瑟伦丝将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瑟伦丝也确实如此。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论是来自刺客的袭击，还是对于幕后之人的调查，都让她有些神经过敏。再加上之后一直在思考女仆小姐的话，也就把其他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承认的。
“那必然不是了，”说这话的时候瑟伦丝多少有点心虚，但还是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矢口否认道：“我真的只是想让尤莉好好休息一下，您是不知道尤莉最近有多辛苦，尤其是......嗯，不太好说清楚，但她真的需要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说着，她还轻柔地揉了揉怀中少女的发丝，笑着说：“毕竟，尤莉现在也有自己的梦想了，也在逐渐成为一名优秀的修女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尤莉终于从她的怀中抬起了头，面颊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红霞，在瑟伦丝直白的夸奖下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眼神闪烁着避开与她的对视，嘴角却是微不可见地上扬了几分。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了。”尤莉如是小声道歉着。
瑟伦丝也回以笑容，让尤莉重新坐好，自己则是直接坐在了尤莉旁边。
向来不会过多探查她们私事的母亲看着这一幕，自然是不知道她们话中的具体含义。她只觉得拥有梦想是一件好事，所以也只是跟着附和了两句，没有多说什么。
晨祷和早餐就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迎来了尾声。
“瑟伦丝姐姐，米拉小姐，我走了。”
马车的铃声落下，已经换回一身黑色修女袍服的白发少女跳下马车，回头看向一路陪同送她到教堂周围的两人，眼神中满是依依不舍。
“好了，先别这么伤感了，”瑟伦丝微微俯下身，替这位只比自己小了两三岁的妹妹梳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安慰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被调回了伦塔特，而我就住在离这里不算远的皇后区，我想，你们以后应当还有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吧？”
尤莉听得眼睛越来越发亮：“你是说......”
“没错，”她笑着接上了后半句话，“只要你有时间，当然可以随时来找我。”
“嗯！”脸上洋溢起了开心的笑容，尤莉猛地点了点头，“那瑟伦丝姐姐，我走了！”
“快去吧。”瑟伦丝轻声催促了一下，然后朝她挥了挥手，“再见，祝你好运。”
白发少女脚步轻快地向着教堂的方向走去，如同春日嬉戏在枝头的白鸽，充满了纯洁可爱的气息。自尘世中生长，却又不食人间烟火，自由自在地于天空中飞翔，怀揣着对美好远方最纯真的遐想。
路过教堂前来祷告的行人看到少女身上的神职人员服饰，纷纷向她道安，自觉地为她让出一条小路。
快到教堂了，少女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再次朝着瑟伦丝的方向挥挥手。
瑟伦丝看不清她的表情，更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只是目送着她再次转身向着教堂走去，逐渐淹没在无边无际的人潮间。
“我们也走吧。”她对米拉说道。
米拉点头答应，示意车夫向回去的路启程。
通灵的失败让她们关于这个杀手的了解只能停留于浅层，无从得知更多的信息。
如果没有记载着男人信息的灵，那也就意味着一切与神秘相关的手段都不再有效。
瑟伦丝知道，一个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是寻常手段无法抹除的，即使是那些非凡者也无法轻易做到。
也正因如此，她才明白这不可能是男人为了隐藏线索刻意为之，问题只会是在那苍白火焰上。
“很抱歉没有达到您的预期。”女仆小姐的语气有些失落，眼帘低垂，好像还在细细思索刚才她的步骤哪里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要不然我现在再试一次？”
“不用了，关于为什么会失败，我有一个猜想，只是还不确定。”瑟伦丝摆了摆手，安慰米拉，“这不是你的问题。”
既然失败了，那也就只能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了。
以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有通过男人的姓名和相貌来调查，寻找他在人群中留下的信息，或是他所接触过的可疑人物了。
“还有，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大致搜查过了他身上的东西，找到了这些。”
说着，瑟伦丝把之前找到的东西摆上桌子，展示给女仆小姐。
“这是......”
拿起手帕和项链，米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晌，然后又放回原处，“这个人的名字和相貌？”
瑟伦丝认同了她的说法。
“对，既然通灵这样便捷的方法不能用了，那我们也就只能用最普通的办法了。不过现在还是深更半夜，有什么事还是等到明天吧。”
——话是这么说，但在她们收拾完东西上楼之后，躺在宽大的床铺上，瑟伦丝却是丝毫没有困意。
不过这也正常，她毕竟才刚刚醒来不久，自然是没什么倦意，想要等到明天，也只是考虑到很可能一整天没休息的女仆小姐。
“米拉……”她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她的贴身女仆是什么人？她曾以为自己清楚。
自从多年以前，米拉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了，并在当时一位年长女仆的指导下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时间很久，久到如果不是刻意去想，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活究竟在何时发生了变化。
瑟伦丝习惯于有米拉照顾的生活，尽管只比她大了三岁，米拉却总是那样可靠，也是那样严格，如同精密的机械轮盘般来回运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生活。
有时候，瑟伦丝甚至觉得，米拉比她都更加了解自己。
而她也以为自己了解米拉。
但此时此刻，越了解更多，她就越能意识到自己对于米拉了解的片面。
她的爱好，她的习惯，还有她的是何时成为非凡者……自从在那个雨夜的街头带回她，米拉就充当上了女仆的职责，自然而然，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瑟伦丝也搞不懂自己当时是如何想法——是触动，抑或是怜悯，就像前几天的那个贫穷少女一样？
她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她只是坚信这一个事实——那就是米拉永远也不会背叛她，正如所向她承诺的一样：
“无论何时，我都绝不会背叛您，即使是死亡。”
……
第二天早晨，只是在床上干躺了一宿的瑟伦丝揉着眼睛，像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在米拉的服侍下洗漱完毕。
向餐厅走去，她一路微笑着和遇到的佣人打招呼，收获了热情的回应。女仆小姐也知道她的习惯，并没有说什么。
步入餐厅，瑟伦丝一眼就看到了端坐主位旁的母亲，以及正与她对话的白发少女。
“母亲，尤莉，早上好。”
她出声向她们问好，成功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力。
“是小瑟伦丝啊，早上好。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才说到你，你就来了。”母亲笑着回应了瑟伦丝的问好。
“瑟伦丝姐姐，早上好！”看到瑟伦丝，尤莉的眼神立马变得亮晶晶的，之前隐约可见的阴郁也一扫而空，“昨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你，是有什么事吗？”
瑟伦丝摇了摇头，一边在尤莉的对面坐下：“没有，只是在城区里随便逛了逛。本来是打算叫上你一起的，但又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最后就还是一个人出去了......怎么了？”
说到一半的时候，她才终于注意到对面白发少女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
她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尤莉。眼见无论如何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她干脆一狠心，直接从桌子一旁绕了过去，一把将尤莉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尤莉很粘她，就连她也能看出来，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尤莉就会高兴的不得了。
几年前刚刚遇到尤莉的时候，瑟伦丝就很喜欢逗弄这个可爱的女孩，性情羞怯的尤莉理所当然地经常被她弄哭，而每当这时，只要她轻轻抱一抱尤莉，总能让尤莉安静下来。
这招很起效，就像现在，只不过是短短十几秒，怀中少女的情绪就稳定了下来，只是将头深深埋到瑟伦丝的胸前，似乎是寻找到了什么安慰。
而瑟伦丝也只好就这么站着，将困惑的目光投向母亲。
母亲的表情里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似乎还是幸灾乐祸，以至于和她朝夕相处的瑟伦丝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意思：
这是报应啊！
然而，这却只能让瑟伦丝更加摸不着头脑，怀中依然抱着尤莉，表情却是已经困惑到了极点。
不过还好，母亲终究是在笑了一阵以后，很快地为她解答了疑惑：“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尤莉有多喜欢你，结果现在刚刚回来一两天，连面都没有见着你几次就又要走了，她当然不可能开心得起来。还是说......小瑟伦丝，你不会忘了小尤莉今天就要走了吧？”
索菲娅的语气中有着些许调侃，仿佛已经看出瑟伦丝将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而瑟伦丝也确实如此。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论是来自刺客的袭击，还是对于幕后之人的调查，都让她有些神经过敏。再加上之后一直在思考女仆小姐的话，也就把其他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承认的。
“那必然不是了，”说这话的时候瑟伦丝多少有点心虚，但还是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矢口否认道：“我真的只是想让尤莉好好休息一下，您是不知道尤莉最近有多辛苦，尤其是......嗯，不太好说清楚，但她真的需要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说着，她还轻柔地揉了揉怀中少女的发丝，笑着说：“毕竟，尤莉现在也有自己的梦想了，也在逐渐成为一名优秀的修女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尤莉终于从她的怀中抬起了头，面颊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红霞，在瑟伦丝直白的夸奖下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眼神闪烁着避开与她的对视，嘴角却是微不可见地上扬了几分。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了。”尤莉如是小声道歉着。
瑟伦丝也回以笑容，让尤莉重新坐好，自己则是直接坐在了尤莉旁边。
向来不会过多探查她们私事的母亲看着这一幕，自然是不知道她们话中的具体含义。她只觉得拥有梦想是一件好事，所以也只是跟着附和了两句，没有多说什么。
晨祷和早餐就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迎来了尾声。
“瑟伦丝姐姐，米拉小姐，我走了。”
马车的铃声落下，已经换回一身黑色修女袍服的白发少女跳下马车，回头看向一路陪同送她到教堂周围的两人，眼神中满是依依不舍。
“好了，先别这么伤感了，”瑟伦丝微微俯下身，替这位只比自己小了两三岁的妹妹梳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安慰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被调回了伦塔特，而我就住在离这里不算远的皇后区，我想，你们以后应当还有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吧？”
尤莉听得眼睛越来越发亮：“你是说......”
“没错，”她笑着接上了后半句话，“只要你有时间，当然可以随时来找我。”
“嗯！”脸上洋溢起了开心的笑容，尤莉猛地点了点头，“那瑟伦丝姐姐，我走了！”
“快去吧。”瑟伦丝轻声催促了一下，然后朝她挥了挥手，“再见，祝你好运。”
白发少女脚步轻快地向着教堂的方向走去，如同春日嬉戏在枝头的白鸽，充满了纯洁可爱的气息。自尘世中生长，却又不食人间烟火，自由自在地于天空中飞翔，怀揣着对美好远方最纯真的遐想。
路过教堂前来祷告的行人看到少女身上的神职人员服饰，纷纷向她道安，自觉地为她让出一条小路。
快到教堂了，少女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再次朝着瑟伦丝的方向挥挥手。
瑟伦丝看不清她的表情，更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只是目送着她再次转身向着教堂走去，逐渐淹没在无边无际的人潮间。
“我们也走吧。”她对米拉说道。
米拉点头答应，示意车夫向回去的路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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