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教堂
“我倒是觉得，这样新鲜的东西如果不能好好使用，那真是太可惜了。”
回味了一下刚才那奇异的感觉，瑟伦丝如此评价道。
“这也就是我们的不同了，要知道，我现在也已经是个大人了，而小瑟伦丝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感兴趣也很正常。”
罗兰达斯偷偷笑了几声，趁机在她的头顶上抚了抚，像是安慰小孩子般地说道:
“不过，无论你喜欢什么我们都会支持的，毕竟你可是我们亲爱的小瑟伦丝。”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听他这么说，瑟伦丝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我很幼稚咯?”
“咦?难道瑟伦丝不还是个小孩子吗?”
罗兰达斯故作惊奇地瞪大眼睛。
“当然，摩亚公国女性的成年标准是十六岁，如果从法律来说，我只要再过上个几个月年就要成年。而且我可要比你这个不成熟的哥哥要靠谱多了。”
骄傲地挺了挺不算丰满的胸脯，起身斜睨一眼罗兰达斯，似是对他的这般调侃十分不满。
将那枚手链仔细戴在左手的手腕上，上下看了看，瑟伦丝满意地笑了起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礼物了，我确实很高兴，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准备给你的回礼。”
“没事，本来我就是想给你带一件礼物，不需要什么回礼。”
点了点头，瑟伦丝又四处看了看，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你的休息了，今天晚上父亲会回来吃饭，你就好好养精蓄锐，想想明天会被拉去做什么吧……你应该不需要我帮你一起整理行李吧?”
说到最后，她指了指角落处被翻了个底朝天的行李。
“不用。”罗兰达斯连忙摆摆手，“你就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好吧。”
了解他的意思，又冲他道了声别，瑟伦丝推门而出。
离开罗兰达斯，她戴着这串手链，没有急着去研究它的各种能力，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躺在床上，她盯着在天花板上铺陈开来的帷幔，思绪越飘越远，直到敲门声响起。
“小姐，”一位女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尤莉小姐前来拜访，现在正在客房等候，您现在是否有空?”
尤莉来了?
瑟伦丝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不过收束思绪以后，她很快就知道了尤莉此行的目的。
“知道了，我这就好。”
应了一声，她从床上起来，跟着那位敲门的客厅女仆来到客房，就见到了笑容洋溢，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尤莉。
“欢迎，不过离分别也就过去那么一天，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让那位女仆退下之后，她笑着对女孩表示欢迎，即使知道尤莉的来因，她还是浅浅地调侃了一下。
“这次可不是，瑟伦丝姐姐不记得你之前和兰戈叔叔他们的交易了吗?委托大部分已经完成了，我就代他们把你想要的资料拿来了。”
早有准备般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尤莉递了过来。
正如瑟伦丝所想，是前几天的那份委托。
没有再等待，她当场拆开封条，将文件袋打开，抽出其中不算薄的一叠资料。
最上面的是一封信，用打字机写就——落款是兰戈·布莱克。
“尊贵的蒂芙兰特小姐。”
“关于你之前交给我们的委托，我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但第一份有关调查的事项，在查询以后，我却意外发现这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只能知道这个花店是在这两年才开张的，并且教会高层早就注意到了它的特殊，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看似普通的花店其实和较为高阶的非凡之力存在关系，而教会和花店的主人也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没有去随意侵扰过那里。”
“这件事并不寻常，你应该知道，虽说摩亚公国对于非官方非凡者的处理十分严格，但仍有一些或是隐秘，或是强大的团体活跃。”
接下来的话没有明说，瑟伦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家看似普通的花店却藏着不少密秘，背后还有着一个强大的组织支撑。也可能是那位店主本身就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以至于让教会都不敢随意招惹……瑟伦丝想到。
当然，这样不去处理的前提，还是这个组织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或者，这个组织本身就与教会有着非同一般的牵扯。
现下瑟伦丝最想了解的，还是自己之前买的那一株花究竟是何作用，是否涉及到他们的某些布置。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梦境中见到的景象，抬起手腕，那奇异的花纹仿佛仍然烙印在她的肌肤之下，化作赐福的指引。
“他们”甚至还拥有着与生命领域相关的事物，甚至可以引来“神眷”?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所谓的神眷究竟是因为她本身，还是那株奇特的花带来的。
如果这就是“他们”的图谋，那么“他们”的企图究竟是什么，前几天的那位杀手是否也是“他们”派来的?
而这一切，又与她有什么联系？
收束思绪，瑟伦丝放下凝视了许久的信件，转而翻看起信件后的那些档案。
这是她另外一个有关资料收集的委托，瑟伦丝简单翻了翻，是对于梦境，精神的大致描述，还有附带捎过来的几本典籍抄本的目录。
倒是其中的一句话让她印象深刻，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林地生长于漫宿墙外。”
“而每一个研习诸史的人都知道，漫宿无墙。”
——克里斯托弗·伊利奥波里，《夜游漫记》
瑟伦丝往前瞄了一眼，只见尤莉依然端坐在她的对面，等待着她，似乎没有一点着急。
旁边的挎包朝着瑟伦丝，透过被撑开的包口，她看到了里面的几本书籍，正是资料中提到的。
看来应该是忘了，真是粗心大意的孩子……瑟伦丝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后面还有关于“苍白火焰”的调查资料，很薄的几张纸，她打算等到之后再慢慢看。
将剩余的资料放好，瑟伦丝抿了一口茶水，然后从皮夹中数出25磅，递给尤莉。
“还不错，我要的东西已经收到了，你可以确认一下委托费用。”
尤莉却是没有直接收下，而是数出10磅装进内侧的衣兜，又将剩下的钱推回给了瑟伦丝，摇头说道：
“瑟伦丝姐姐，兰戈先生说了，他这次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委托，不能收这么多钱，只要这些钱就够了。”
“你们队长倒是蛮有个性，是个不错的人，”没有拒绝退回的部分，瑟伦丝收下钱款，然后起身问向尤莉，“之后呢？你还打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段话，正好，今天晚上父亲就回来了，他也很想再见见你呢。”
“父亲大人？那可真是太好了！”尤莉的表情显而易见地带上了一份惊喜，“我今天晚上一定早点回来，不过接下来还有些事宜没处理完，所以要到那之后才能回来。”
“是要回教会吗？”瑟伦丝问道。
“嗯，毕竟我也没有其他事了。”
“那么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一起吧。”
听得此话，尤莉明显有些意外。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瑟伦丝姐姐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教会了，还是说，要找兰戈先生他们？”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印象啊，就不能是去做祈祷吗？”她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瑟伦丝姐姐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这样的人啦。”
“怎么能这么说，我每周的礼拜可是都从没有落下过，这还不够虔诚吗？”
“这是最基本的吧......”尤莉嘟囔了一句，敷衍地回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问时间？现在，现在就走。”不爽于她的敷衍态度，瑟伦丝看着白发少女满脸迷糊的模样，露出了一个准备看笑话的恶劣笑容。
一分钟以后，下意识拿起挎包准备出发的尤莉在瑟伦丝的提醒下匆匆将挎包扔下，羞红了脸，满面窘态地跑出了屋子。
……
穿过熙攘的人群，瑟伦丝迈过教堂精雕花纹的宏伟大门，与尤莉在前厅的侧面分别。
“我先去处理我的事情了，大概也就只要两三个小时，瑟伦丝姐姐，你走的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然后与另一位神职人员攀谈几句，就与她道了别，消失在一道隐蔽在帘幕后的小门。
尤莉曾悄悄和瑟伦丝提到过，在宏伟的教堂之下，还有一座更加令人震撼的“地底教堂”，其中保存着无数古籍的原本，各种具有非凡力量的封印物也被保存在这里，由错综复杂的迷宫守护着。
目送尤莉离开，她默默压了压头顶的宽檐帽，就如前来教堂的普通人一样坐在了殿堂中间的一段长椅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像是厚重的檀木，又好像清新的花香。
阳光透过各种描绘着宗教画面的玻璃彩窗，撒下斑驳陆离的光辉。教堂正中所对高台上用锁链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雕饰。
三个倒三角形相互交叠，包夹着两个同心圆，象征着繁育与圆满，正是代表着生命之神的象徽。
一眼看去，它仿佛正散发着圣洁的光辉，笼罩着整座教堂，让瑟伦丝觉得全身暖融融的，就像是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疲惫一扫而光。
事实上，这并不是她的错觉。
她知道，教会中有一个以特殊材料固化的仪式，效果是让身处其中的人恢复精神，甚至能减轻病症。视线扫过，瑟伦丝还能看到前排几位面色发白，衣着简陋的人，明显是有病症但却没有足够的钱去医院治疗，只能在教堂里多待一会来缓解病痛。
凝视着那枚象徽，瑟伦丝在胸前轻划，画出一个倒三角形。
“愿主庇佑。”
她无声地念出了这句话。
教会中的氛围和她当日在梦境中的感受很像，她几乎可以确定，之前见到的那尊神像就是这位主，与教会所信奉的神明别无二致。
可是这却与教会一直以来的宣称不同，真的很令她费解。或者，神像所代表的只是祂的某一面？
但不管怎样，她既已经蒙受了恩惠，甚至已经被这份恩赐救过一命，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平淡。
至少，她可以从现在开始像那些信徒一样祈祷？
不知主是否听到了她的祈祷，那象徽上的光辉似乎又明亮了几分。
她这一坐就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那几位前来缓和病情的先生都已经离开了，他们还有一天繁重的工作，没有太多时间能浪费在这里。
又过了一阵，就在瑟伦丝准备和尤莉打个招呼，想借点书看或是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身着华丽神职长袍的先生从一道侧门走了出来。
红袍鎏金，身姿挺拔，胸前挂着一个木制的生命象徽，略显年长却依旧成熟英俊的脸庞上，一双湛蓝的眼眸始终噙着疏离的冷漠。
瑟伦丝认得他，枢机大主教，克维多·阿米尔霍蒂斯。
他看到了瑟伦丝，嘴角牵扯，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但他眼中的冷漠始终没有变过。
回味了一下刚才那奇异的感觉，瑟伦丝如此评价道。
“这也就是我们的不同了，要知道，我现在也已经是个大人了，而小瑟伦丝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感兴趣也很正常。”
罗兰达斯偷偷笑了几声，趁机在她的头顶上抚了抚，像是安慰小孩子般地说道:
“不过，无论你喜欢什么我们都会支持的，毕竟你可是我们亲爱的小瑟伦丝。”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听他这么说，瑟伦丝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我很幼稚咯?”
“咦?难道瑟伦丝不还是个小孩子吗?”
罗兰达斯故作惊奇地瞪大眼睛。
“当然，摩亚公国女性的成年标准是十六岁，如果从法律来说，我只要再过上个几个月年就要成年。而且我可要比你这个不成熟的哥哥要靠谱多了。”
骄傲地挺了挺不算丰满的胸脯，起身斜睨一眼罗兰达斯，似是对他的这般调侃十分不满。
将那枚手链仔细戴在左手的手腕上，上下看了看，瑟伦丝满意地笑了起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礼物了，我确实很高兴，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准备给你的回礼。”
“没事，本来我就是想给你带一件礼物，不需要什么回礼。”
点了点头，瑟伦丝又四处看了看，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你的休息了，今天晚上父亲会回来吃饭，你就好好养精蓄锐，想想明天会被拉去做什么吧……你应该不需要我帮你一起整理行李吧?”
说到最后，她指了指角落处被翻了个底朝天的行李。
“不用。”罗兰达斯连忙摆摆手，“你就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好吧。”
了解他的意思，又冲他道了声别，瑟伦丝推门而出。
离开罗兰达斯，她戴着这串手链，没有急着去研究它的各种能力，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躺在床上，她盯着在天花板上铺陈开来的帷幔，思绪越飘越远，直到敲门声响起。
“小姐，”一位女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尤莉小姐前来拜访，现在正在客房等候，您现在是否有空?”
尤莉来了?
瑟伦丝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不过收束思绪以后，她很快就知道了尤莉此行的目的。
“知道了，我这就好。”
应了一声，她从床上起来，跟着那位敲门的客厅女仆来到客房，就见到了笑容洋溢，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尤莉。
“欢迎，不过离分别也就过去那么一天，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让那位女仆退下之后，她笑着对女孩表示欢迎，即使知道尤莉的来因，她还是浅浅地调侃了一下。
“这次可不是，瑟伦丝姐姐不记得你之前和兰戈叔叔他们的交易了吗?委托大部分已经完成了，我就代他们把你想要的资料拿来了。”
早有准备般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尤莉递了过来。
正如瑟伦丝所想，是前几天的那份委托。
没有再等待，她当场拆开封条，将文件袋打开，抽出其中不算薄的一叠资料。
最上面的是一封信，用打字机写就——落款是兰戈·布莱克。
“尊贵的蒂芙兰特小姐。”
“关于你之前交给我们的委托，我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但第一份有关调查的事项，在查询以后，我却意外发现这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只能知道这个花店是在这两年才开张的，并且教会高层早就注意到了它的特殊，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看似普通的花店其实和较为高阶的非凡之力存在关系，而教会和花店的主人也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没有去随意侵扰过那里。”
“这件事并不寻常，你应该知道，虽说摩亚公国对于非官方非凡者的处理十分严格，但仍有一些或是隐秘，或是强大的团体活跃。”
接下来的话没有明说，瑟伦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家看似普通的花店却藏着不少密秘，背后还有着一个强大的组织支撑。也可能是那位店主本身就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以至于让教会都不敢随意招惹……瑟伦丝想到。
当然，这样不去处理的前提，还是这个组织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或者，这个组织本身就与教会有着非同一般的牵扯。
现下瑟伦丝最想了解的，还是自己之前买的那一株花究竟是何作用，是否涉及到他们的某些布置。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梦境中见到的景象，抬起手腕，那奇异的花纹仿佛仍然烙印在她的肌肤之下，化作赐福的指引。
“他们”甚至还拥有着与生命领域相关的事物，甚至可以引来“神眷”?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所谓的神眷究竟是因为她本身，还是那株奇特的花带来的。
如果这就是“他们”的图谋，那么“他们”的企图究竟是什么，前几天的那位杀手是否也是“他们”派来的?
而这一切，又与她有什么联系？
收束思绪，瑟伦丝放下凝视了许久的信件，转而翻看起信件后的那些档案。
这是她另外一个有关资料收集的委托，瑟伦丝简单翻了翻，是对于梦境，精神的大致描述，还有附带捎过来的几本典籍抄本的目录。
倒是其中的一句话让她印象深刻，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林地生长于漫宿墙外。”
“而每一个研习诸史的人都知道，漫宿无墙。”
——克里斯托弗·伊利奥波里，《夜游漫记》
瑟伦丝往前瞄了一眼，只见尤莉依然端坐在她的对面，等待着她，似乎没有一点着急。
旁边的挎包朝着瑟伦丝，透过被撑开的包口，她看到了里面的几本书籍，正是资料中提到的。
看来应该是忘了，真是粗心大意的孩子……瑟伦丝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后面还有关于“苍白火焰”的调查资料，很薄的几张纸，她打算等到之后再慢慢看。
将剩余的资料放好，瑟伦丝抿了一口茶水，然后从皮夹中数出25磅，递给尤莉。
“还不错，我要的东西已经收到了，你可以确认一下委托费用。”
尤莉却是没有直接收下，而是数出10磅装进内侧的衣兜，又将剩下的钱推回给了瑟伦丝，摇头说道：
“瑟伦丝姐姐，兰戈先生说了，他这次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委托，不能收这么多钱，只要这些钱就够了。”
“你们队长倒是蛮有个性，是个不错的人，”没有拒绝退回的部分，瑟伦丝收下钱款，然后起身问向尤莉，“之后呢？你还打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段话，正好，今天晚上父亲就回来了，他也很想再见见你呢。”
“父亲大人？那可真是太好了！”尤莉的表情显而易见地带上了一份惊喜，“我今天晚上一定早点回来，不过接下来还有些事宜没处理完，所以要到那之后才能回来。”
“是要回教会吗？”瑟伦丝问道。
“嗯，毕竟我也没有其他事了。”
“那么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一起吧。”
听得此话，尤莉明显有些意外。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瑟伦丝姐姐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教会了，还是说，要找兰戈先生他们？”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印象啊，就不能是去做祈祷吗？”她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瑟伦丝姐姐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这样的人啦。”
“怎么能这么说，我每周的礼拜可是都从没有落下过，这还不够虔诚吗？”
“这是最基本的吧......”尤莉嘟囔了一句，敷衍地回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问时间？现在，现在就走。”不爽于她的敷衍态度，瑟伦丝看着白发少女满脸迷糊的模样，露出了一个准备看笑话的恶劣笑容。
一分钟以后，下意识拿起挎包准备出发的尤莉在瑟伦丝的提醒下匆匆将挎包扔下，羞红了脸，满面窘态地跑出了屋子。
……
穿过熙攘的人群，瑟伦丝迈过教堂精雕花纹的宏伟大门，与尤莉在前厅的侧面分别。
“我先去处理我的事情了，大概也就只要两三个小时，瑟伦丝姐姐，你走的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然后与另一位神职人员攀谈几句，就与她道了别，消失在一道隐蔽在帘幕后的小门。
尤莉曾悄悄和瑟伦丝提到过，在宏伟的教堂之下，还有一座更加令人震撼的“地底教堂”，其中保存着无数古籍的原本，各种具有非凡力量的封印物也被保存在这里，由错综复杂的迷宫守护着。
目送尤莉离开，她默默压了压头顶的宽檐帽，就如前来教堂的普通人一样坐在了殿堂中间的一段长椅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像是厚重的檀木，又好像清新的花香。
阳光透过各种描绘着宗教画面的玻璃彩窗，撒下斑驳陆离的光辉。教堂正中所对高台上用锁链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雕饰。
三个倒三角形相互交叠，包夹着两个同心圆，象征着繁育与圆满，正是代表着生命之神的象徽。
一眼看去，它仿佛正散发着圣洁的光辉，笼罩着整座教堂，让瑟伦丝觉得全身暖融融的，就像是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疲惫一扫而光。
事实上，这并不是她的错觉。
她知道，教会中有一个以特殊材料固化的仪式，效果是让身处其中的人恢复精神，甚至能减轻病症。视线扫过，瑟伦丝还能看到前排几位面色发白，衣着简陋的人，明显是有病症但却没有足够的钱去医院治疗，只能在教堂里多待一会来缓解病痛。
凝视着那枚象徽，瑟伦丝在胸前轻划，画出一个倒三角形。
“愿主庇佑。”
她无声地念出了这句话。
教会中的氛围和她当日在梦境中的感受很像，她几乎可以确定，之前见到的那尊神像就是这位主，与教会所信奉的神明别无二致。
可是这却与教会一直以来的宣称不同，真的很令她费解。或者，神像所代表的只是祂的某一面？
但不管怎样，她既已经蒙受了恩惠，甚至已经被这份恩赐救过一命，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平淡。
至少，她可以从现在开始像那些信徒一样祈祷？
不知主是否听到了她的祈祷，那象徽上的光辉似乎又明亮了几分。
她这一坐就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那几位前来缓和病情的先生都已经离开了，他们还有一天繁重的工作，没有太多时间能浪费在这里。
又过了一阵，就在瑟伦丝准备和尤莉打个招呼，想借点书看或是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身着华丽神职长袍的先生从一道侧门走了出来。
红袍鎏金，身姿挺拔，胸前挂着一个木制的生命象徽，略显年长却依旧成熟英俊的脸庞上，一双湛蓝的眼眸始终噙着疏离的冷漠。
瑟伦丝认得他，枢机大主教，克维多·阿米尔霍蒂斯。
他看到了瑟伦丝，嘴角牵扯，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但他眼中的冷漠始终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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