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艰难的决定

    一路无话，回到家后许剑梅就钻进了厨房做午饭，自从她来以后，保姆也被辞退了。萧元兴人在客厅就朝着厨房喊道：“剑梅啊，我上班去了啊！”说了就出了门，上车后司机问：“萧总，去哪儿？”萧元兴道：“先去你家，到了你今天就休息吧，我想自己开车出去逛逛。”司机应声答好，车子不紧不慢的跑在马路上，萧元兴语气沮丧的问道：“小潘，外人里面，知道我的事最多的就是你了，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司机道：“在我眼里，您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你拥有的是我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可您却从来不觉得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感到丢脸，经常跟我们一起去大排档吃宵夜，也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摆架子。”萧元兴道：“你说的是从你的角度上看，那如果让你做一个旁观者？你觉得我在个人问题上，算是个什么人？”小潘被这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一会儿后萧元兴说道：“如果你当我是你的朋友，那就尽管说！书上说‘兼听则明’，我想听到别人对我的评价，这才能提升自己。”司机支吾一会儿后说道：“萧总，我说实话希望您别生气。”萧元兴道：“你不说实话才会让我生气。”司机道：“如果我是一个路人，听说了您的事情，我会跟别人一样的鄙视你，因为你为了钱，背叛了老婆，也背叛了自己。但是我知道您的为人，所以我相信您一定是有苦衷的。”

    司机说完后萧元兴就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司机的住所，司机下车后开着车门对萧元兴道：“萧总，我到了，您自己开车小心点，如果我哪里说的不对，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萧元兴微笑道：“哪能啊，你说的话让我认识了自己，其实我哪有什么苦衷，不过就是舍不得优越的生活罢啦，我做的事，道德上是个人渣，人道上也是个坏人。”说着开门下车，慢步走到了驾驶座上，边走边说道：“我这样的人要是生活在古代，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陈世美嘛？做人做到这份田地，活着都是犯罪阿。”司机听着萧元兴的话立刻就拔掉了汽车钥匙，萧元兴见状问道：“你干什么？”司机道：“萧总，您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你要去哪里逛逛，我来开吧！”萧元兴一阵苦笑，道：“我只是感慨而已，哪能寻死啊，都走到今天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话说完，天空中雷声轰轰，乌云遮天，萧元兴看着天空说道：“要下雨了，雨可是个好东西，可以洗清人的罪孽。”说着就把司机手里的钥匙夺了过来，上车后就开走了。

    萧元兴开着车游荡在城市的街道，看尽了牵手逛街的情侣，发黄即将落下的树叶，开着开着就来到了江边道路，开阔的视野让他的心情好转了许多。然后又来到海边，这时的天已经下起了大雨，幽暗的天空下，海水一波一波的拍打海岸，萧元兴看的发呆，想的出神，他想着过往，有自责，有悔恨。有了悔恨随即就有了补偿，有了补偿的想法就想到了许顺生日，这时候许顺就像是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去做亲子鉴定的话，许顺要是自己的儿子，那不是伤了他们母子的心？不做的话，万一真如岳父所说，自己岂不是要绿帽带一辈子？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有人在敲车窗，萧元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雨衣的交警站在车外，他感觉开窗，交警说道：“同志！台风已经快来了，您快回家去，海岸危险！”萧元兴连连点头，又说道：“同志，这么大的雨你还在海边巡逻，不如我载你吧！？”交警道：“如果你们都听话，好好呆在家里，我们也就不用一趟一趟的跑了！快走快走！”萧元兴被说的羞愧，感觉关上车窗就开走了。

    往回开的路上，萧元兴终于决定偷偷的给许顺做亲子鉴定。回到家后已经是五点了，也到了晚饭时间，许剑梅已经做好了饭菜，三个孩子也已经坐在桌边等着爸爸回来吃饭。萧元兴一进门就拿着毛巾擦脸，看着孩子们在餐桌前，他强压心中里的事情，笑道：“今天这么乖呀？许妈妈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说着就走了过去，许剑梅也刚好从厨房端菜出来，说道：“我能会做什么好吃的啊？不过是一些家常菜罢了。”萧孝凤道：“爸爸你快去洗手~我都好饿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晚饭，吃了饭后萧孝金萧孝凤兄妹俩就拉着许顺上二楼玩去了，萧元兴坐在客厅看电视，许剑梅收拾完后来到他身边坐下，看着电视报道着台风的消息就说道：“这海上为什么会有台风呢？今天下午就有人来说这两天不要出门，多耽误事。”萧元兴道：“夏天有台风是很正常的，怎么、你很忙吗？”许剑梅道：“我..我只是抱怨一下这天气，你话里怎么有刺儿啊。”萧元兴一把搂住许剑梅说道：“大自然是没有脾气的，再恶劣的天气也是自然运转的一部分，好些人要迎着台风去工作，我们应该为能在家躲着而庆幸。”

    两人依在一起许久，许剑梅问道：“上午时候老爷子支开我，跟你说了什么？他的态度有转变吗？”萧元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早个两年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今天，他能用的办法就不多了。只是...”许剑梅打断道：“只是什么？”萧元兴续道：“只是有些事情，别人不说，你不提，它还是放在我心里。”许剑梅知道他的意思，说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说实在的自从顺儿长大以后我就不再对你会回来找我抱有期望了，可是你还是回来了，我一点也没有怪你，至于别人怎么想，我们何必去管他呢？”听了这话，萧元兴把许剑梅抱的更紧，许剑梅也尽力往他怀里靠。又过了许久，许剑梅道：“元兴，我们已经十几年没有同床了。”

    萧元兴看着许剑梅，两人近在咫尺，许剑梅虽然在农村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她先天条件优越，样子变化也不大，再加上这一阵喜事连连，可谓气色饱满，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外面打着雷，下着雨，萧元兴看着许剑梅，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两人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偷吃禁果的那一天。两人的嘴唇慢慢靠近，突然间，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随即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节奏，萧元兴猛然想起许顺有概率不是自己的儿子，如果是那样，许剑梅就在欺骗自己，真如金江远所说，为了骗他。于是萧元兴起身，走了两步后说道：“很晚了，早点休息。”说完就上楼睡觉去了，留下许剑梅一个人在客厅沙发上，许剑梅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面颊，羞道：“我这是在干什么呀！”说着也上了三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因为台风来袭，萧元兴没去上班，时间也来到中午，他在书房看书，听到厨房里传来许剑梅的声音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听到声音后萧元兴就去厨房查看，原来是许顺帮忙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伤了手，他来到时许剑梅正把许顺的手含在嘴里，萧元兴道：“哎呀，这是干嘛，家里有药，来来来，顺儿跟我来！”说完拉着许顺就要走，许剑梅说道：“以前他每次受伤我都这样，这样他就不会哭。”萧元兴听着停顿一下，然后就拉着许顺来到了客厅，拿起药箱就给许顺处理伤口。看着手还在滴血的许顺，萧元兴拿着纱布先捂了一会儿，然后才消毒上药。给许顺处理伤口后许顺就到一边休息去了，萧元兴把刚刚给许顺擦血的纱布偷偷藏了起来。

    台风过后，萧元兴第一时间就带着沾有许顺血迹的纱布赶往医院，在询问了这是保密之后才去做。又过了几天，这些天许顺天天去找刘长丽一起玩，两人已经成了“铁哥们”。

    这天中午，萧元兴无精打采的走去医院，路上有着万千思绪，一时想着“如果许顺真的不是我儿子，我该怎么对剑梅呢？”想着想着就狂摇头道：“不会不会！”然后又想着“可是算着日子，顺儿的生日的确是后延了，难道岳父说的是真的？”然后又疯狂摇头道：“不会不会！十几年前的小诊所嘛，弄错个日期不是很正常！”虽然一次次否定自己脑海里的潜意识，但他始终没有信心。

    走着走着就到了医院，拿到鉴定结果后他没有立刻看，而是躲到了没人的角落，慢慢的打开，当看完结果后，他的脑子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呆在原地许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