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痛心

    回城路上，纵使刘长丽百般祈求希望能骑摩托车，但范飞燕就是不给，并且就算是回城以后，也牢牢拿着钥匙，从来不敢给刘长丽。就这样偶尔两人会因为摩托车的事情有过拌嘴，但也是快快乐乐的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范飞燕余艳两个人在酒吧上班，她们已经是不缺钱花。周末时经常去市郊或者隔壁城市去旅游，范飞燕回家的次数也频繁了。这段时间的她们觉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烦恼，天天开开心心的，刘长丽成绩保持在良好的状态，范飞燕虽然背负着父母留下的债务，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每次回家都会感到有点失落。余艳更是无牵无挂了，上半年她一个人要养两个，而且还打算供她们读书，但现在范飞燕也去了酒吧上班，两人收入放在一起，为刘长丽的未来打基础，三人形同一体，比亲姐妹还要亲。原本她还不认识范飞燕的时候，是个孤儿，上班时在酒吧狂欢，但每次回家后都会觉得很孤独。她们三个的家庭都是残缺的，现在通过姐妹感情互补了各自的缺失。刘长丽叫余艳也不叫艳姐了，叫大姐，范飞燕叫二姐。

    时间来到年尾，刘长丽以班级第一，年级第二的成绩给两个姐姐交了卷，余艳和范飞燕见了都很开心，特别是范飞燕，她看到成绩后坚信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在这开心的一天，余艳和范飞燕一起请了假，给刘长丽庆功。

    晚上，余艳和范飞燕华服美妆，刘长丽还穿着校服，三个人走在街上，余艳和范飞燕在刘长丽两边，一人牵他一只手，她们快乐的走在街上，虽然每个人都有人生的重大遗憾，但幸运的是当下她们是快乐的，而且都觉得未来可期。只是这快乐的一幕是出现在晚上，如果是早晨，迎着朝阳可能更搭。

    到了饭店，她们点了好多菜，菜上齐后，余艳和范飞燕各自倒了一杯酒，但刘长丽之前并不知道范飞燕喝酒，于是问道：“二姐，你喝酒啊？”范飞燕道：“啊？哦！今天高兴嘛，学着喝点儿。你...你就别喝了。”说着服务员给刘长丽上了一杯橙汁，刘长丽也没多想，这也让她没有注意到范飞燕喝酒的样子根本不是个新手。其实范飞燕会喝酒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她正式去酒吧上班不到一个月，唱完歌后就老有人给她敬酒，起初她是拒绝的，但后来架不住经常给她点歌的人敬酒，喝下了递一杯，而这也是她收入提高的一个原因。三人正开开心心的吃饭，范飞燕的电话响了，她看到来电人就出了包厢接电话。

    她回到包厢后不过十分钟，又有一个电话打来，她还是出去接，等再回来的时候拿上外套就说道：“大姐，丽丽，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阿。”正吃着一口肉的刘长丽说道：“二姐你去哪啊？”她话还没说完范飞燕就已经走出包厢了，刘长丽追了出去，她出了饭店门时刚好看见范飞燕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对于这个事，余艳的反应很平淡，只是在两个妹妹出去后从窗户看着上了出租车的范飞燕自语道：“燕燕，你要自爱啊。”然后回到座位上，这时刘长丽也回来了，她问道：“大姐，二姐是去干嘛啊？”余艳道：“可能是经理找她吧，你是不知道你二姐现在有多红呢，估计没了她酒吧都要倒闭了呢！吃吧，别担心，不行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后去酒吧一趟就是了。”刘长丽说了一句“真扫兴”后坐上椅子继续吃了。但是两人没有继续吃多久就去结账了。

    回家路上，刘长丽道：“大姐，我们一起去看二姐吧？”余艳道：“你去酒吧？”刘长丽道：“不可以嘛？”余艳道：“你别去了，回家复习功课，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刘长丽听到后停下不走，嘟着嘴说道：“我就要去！”刘长丽虽然乖巧可爱，但脾气也是三个人里面最倔的，余艳没有办法，说道：“那你也得换身衣服。”说着两人就回家换衣服去了。

    刘长丽换上常服，跟着余艳来到酒吧，一进酒吧她就因为那震天响的音乐而用手堵着耳朵。余艳领她来到吧台坐着，看着在放音乐的二姐，刘长丽使劲打着招呼，但范飞燕带着耳机，放着DJ音乐，怎么能听得到？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那人来到余艳身边说道：“艳艳！我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来喝一个！”说着就递给余艳一杯酒，余艳道：“成哥，今天我不上班，要不我给您叫一个姐妹？”那成哥道：“谁说不上班就不能喝酒啊？难道你只有在上班时才认我这个成哥吗？”余艳过意不去，喝下了一杯酒。这酒不喝也罢，喝了后余艳就被那成哥拉去卡座了，临走时余艳喊道：“丽丽你照顾自己阿！”留下刘长丽一个人在那里，脑袋机械的转着，看着各式各样的人。然后来了一个人，拿着两杯酒，对刘长丽道：“小姐，一个人啊？一起喝一杯吧？”刘长丽第一次见到这种环境，两个姐姐不在身边，此刻她进入了特别警觉的状态，而进入警觉状态变化最大的就是眼睛，此刻她眼神犀利，摄人心魄，当她转头看向来找她喝酒的人时，那人被她眼睛吓的打了个激灵，不自觉的退后一步，然后怯怯的走了。

    没过几分钟，余艳回来了，说道：“这儿太乱了，我带你去休息室！”说完拉着刘长丽的手走去休息室。到了休息室，她叮嘱刘长丽道：“你在这儿等着啊，我跟你二姐下班了来接你，不要一个人出去。”说完就走了，留下刘长丽一个人。而刘长丽的脑子显然还没吸收完刚才见到的一切，还在懵逼状态。过了个把小时，她缓了过来，虽然大姐说不要出去，但不是不能站在门口看二姐，于是她走向门口，可她看到放歌的人已经不是二姐，而是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人，为了找二姐，她四处观望，终于在酒吧入口看到二姐范飞燕跟着一个男人出去了。她赶忙追上去，追出酒吧后只看见一辆跑车扬长而去，车子嘶吼的声音慢慢远去。刘长丽追到马路中间，看着车子远去，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虽然一直在学校，但毕竟是在城市长大的，虽然单纯，但是不傻。此刻的她气愤的握紧拳头，只有满天的星星看见她顶天立地的站姿，只有轻轻吹过的风感知她因为愤怒而上升的体温。

    刘长丽在马路中间站了一会儿，酒吧保安来对她说道：“美女！别站马路中间！”刘长丽冷冷说道：“你认识余艳吗？”保安道：“我认识啊，怎么了？”刘长丽道：“麻烦你跟她说一声，我先回去了。”保安道：“您是？”刘长丽没有答话，离开了原地往家走。回到家后，她也没有回房就蜷缩在两个房门的中间，等待着两个姐姐回来。她埋着头，眼泪一滴滴地下，打湿了裤子。

    到了半夜，余艳回来了，她开了门后打开灯就看见蜷缩在那儿的刘长丽，急道：“丽丽？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呀？快起来！”说着就要扶起刘长丽，刘长丽使劲不肯起来，她抬起头，哭红了的眼睛让人看了十分可怜。余艳还以为她在酒吧被欺负了。说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在酒吧被人欺负了？告诉大姐！”刘长丽带着哭腔说道：“大姐，你告诉我，二姐跟别人去哪里了？”余艳道：“什么？你...你看见了？”刘长丽道：“你是不是也出去过？”余艳被这一问，无言以答，心虚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语。刘长丽还是没有起来，继续埋着头。余艳听着她不时传来的哽咽声，表情很是为难。

    终于又过了个把小时，范飞燕也回来了，她一开门就看见大姐坐着，沉默无声，小妹蹲着，不时传出哭声，问道：“怎么了？”两人没有说话，余艳又点了一根烟，这是她这一个小时来的第十根烟了。察觉事情不对劲，范飞燕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刘长丽慢慢站起来，但是蹲的太久，腿麻的她站不住，看着她站不起来的样子，范飞燕赶紧去扶她，当她马上就要抓到刘长丽的时候，刘长丽顺势狠狠抓住范飞燕的手，那手劲虽然没有范飞燕大，但也力道让范飞燕吃惊，她惊愕的看着刘长丽，不知所以。刘长丽道：“你去哪儿了？”被这一问，范飞燕不知道怎么回答，转头看向余艳，余艳抖了下烟灰，然后又猛吸一口，没有说话。刘长丽道：“回答我啊，你跟那个男的去了哪儿！？”范飞燕道：“你..你看见了？”刘长丽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啊！你去干什么了！”这时，范飞燕反而没了之前的惊愕，她甩开刘长丽的手，走到桌子上倒着水，冷冷的吐出“赚钱！”两个字。刘长丽道：“不知自爱！你这个贱...货！”说完这话，刘长丽转头面壁，范飞燕停下准备喝水的手，余艳一圈锤在桌上，桌上的杯具发出清脆的响声。正要说什么时，范飞燕说道：“什...什么，你骂我贱货？”刘长丽哭着说道：“难道不是吗！”刘长丽道：“是..我是贱货，可是没有我贱货，你能高高兴兴读书，能过一如既往的安生日子！？谁都可以骂我，你不行！”说完就哭着跑进了余艳的房间。余艳追到门口，对刘长丽说道：“你清高！你完美！”说着就进门，然后狠狠的关上门，啪的一声把刘长丽吓了一跳。然后站在门口的刘长丽听到房间里范飞燕撕心裂肺的哭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过分，于是不停的敲门，道歉，喊着姐姐。但屋里的范飞燕已经伤心的不能自己，她侧躺在余艳的床上，余艳来了一会就紧紧抱着她，她在余艳的怀抱里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