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香消玉殒

    范飞燕走后刘长丽和余艳也跟着一起走了，算命先生看着三人的背景，摇了摇头后就收摊走了。三姐妹回到家中，范飞燕虽然在算命摊说那是无聊的事，但却不能当做没发生，她心里犯怵，魂不守舍，这状态刘长丽和余艳也看在眼里，余艳上前安慰她道：“二妹，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最近还是别出门了。”刘长丽道：“是啊，那老先生说的也挺准的，起码，我的事他说的是准的。”范飞燕道：“哎！只是一些封建迷信罢了，他随口说说，碰巧而已啦。睡觉吧。”说完就回房睡觉了。她进屋后，余艳对刘长丽说道：“丽丽，你最近看着点燕燕，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知道吗？”刘长丽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的！”说完就跟着范飞燕进屋去了，余艳看着关着的房门，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感觉，然后也回到许久没睡的床上去了。

    当天夜里，刘长丽又做噩梦，这一次她梦见自己身处一片荒原之中，天色昏暗，下着大雨，天空中电闪雷鸣，地面上杂草跟她一般高，狂风吹着来回摆动。昏暗的世界让她能轻微看到远方的树木，却始终看不清，甚至闪电也被隔绝在云层之中，不能照亮大地，身处这末日半的梦境之中，让睡着了的刘长丽不停抽搐，不时发出惊吓的声音。

    梦境里，刘长丽不停的走在草地之中，粗大的雨水打在脸上疼痛难忍，她的泪水跟雨水一起流到下颚。她走着走着，天居然渐渐变亮，风雨也慢慢变小，直到停下，雨过天晴后她看见一年轻帅气的男人，这个男人长脸、寸头，长着一双丹凤眼、卧蚕眉，鼻大唇厚，身材俊俏，四肢协调，一身富贵相。刘长丽看着觉得很是脸熟，但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平静的看着，那男人开口说话道：“丽丽，是我，你不记得了吗？我是萧万顺啊。”刘长丽听到男人说自己是萧万顺才记得当年跟自己一起玩过一阵的大哥哥，她一下扑了过去跟萧万顺抱在一起，哭道：“万顺哥，你去哪儿了啊，我好幸苦，好想你啊，呜呜呜。”萧万顺道：“怪我怪我，都怪我没有跟你说一声就走了，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知道吗？我会回来找你的~~”萧万顺的声音由近到远，接着刘长丽就感觉不到身前抱着的萧万顺的身体，她惊恐之下喊了一声“万顺哥！”然后惊醒。

    惊醒后的刘长丽心情好了些许，不像入睡前那样心惊肉颤了，她惊醒后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吵醒范飞燕，然后就安然睡下，一觉到天亮。刘长丽沉沉睡下后，范飞燕满头大汗，嘴里“弟弟、飞哥”不停的喊，显然也在做噩梦，在梦里，她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包围，弟弟被另一个男人踩在脚下，灰头土脸。她一边喊着弟弟，一边呼唤着根本不在的林飞保护她，就在一个男人扑向她的时候，她惊醒了，惊醒后的她心跳加速，满头大汗，花费了许多时间才平复下来，但总觉得心神不宁，无法入睡。她看着安然睡下的刘长丽，喘着大粗气，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会有什么祸事？”带着这样的疑惑，范飞燕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给余艳和刘长丽做早饭了。

    等到余艳和刘长丽起床后，范飞燕强作镇定的跟她们吃了早饭，吃完早饭后余艳就去上班了，临行前又叮嘱一遍刘长丽要照顾好范飞燕。而范飞燕和林飞通了长达半个小时的电话，表明了今天回老家接奶奶和弟弟来城里的意思，又强力反对林飞跟着去。而刘长丽则在收拾厨房，她惊奇的发现油盐米醋面，包括煤气罐居然刚好全都用光了，把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后她来到客厅，范飞燕说要回老家接奶奶和弟弟过来，本来范飞燕坚决反对，后来在范飞燕的坚持和自己想着把奶奶和范飞羽接来以后二姐就能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的思想下同意了，但自己要跟着去。然后姐妹两人就一人一辆摩托车出发了。

    两人骑车到半路的山道上，前面有一处塌方，抢修人员正在全力清除塌方，范飞燕在等待的车流中，想着最近又不下雨，塌方的土石也都是干的，于是自语道：“不下雨还塌方，把路给隔断了，难道我这一行果真不利？”就在她开始有点相信那算命先生的话时，刘长丽上前说道：“二姐，这路今天也修不通了，要么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去也不迟。”刘长丽的话打断了陷入自我怀疑的范飞燕，瞬间她又变成了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说道：“一会儿就通了，回城里和回家的路途一样，要是就这样回去，那今天不是白走了？”两人说话时，一块挡住路的大石头被挖掘机彻底打碎装车，推土机又把剩下的土石推到路边后交警指挥着车流恢复同行，范飞燕和刘长丽也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两人继续前行，来到小镇上，姐妹俩停下车，范飞燕道：“丽丽，怕是今晚也走不了，你去镇里买点菜晚上做饭吧，我先回去。还记得路吗？”刘长丽道：“记得，放心！”说完刘长丽就往镇子去骑，范飞燕沿着新修好的水泥路往村子里去。

    刘长丽进入镇子，虽然这里她只来过一次，但这次却感觉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她没有马上去买菜，而是在镇子边上看着旁边一地黄灿灿的稻田，闻着稻香，精神感到无比的放松，嘴里轻声说道：“要是能在这里生活下去，也不错嘛。”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刘长丽叹一口气后去买菜，路上看见了那次她跟范飞燕一起来加油的修车店，修车店老板坐在门口抽烟，旁边还有一块纸板上面写着“招学徒”三个字样，刘长丽打招呼道：“嗨老板！好久不见啦！”修车店老板起初不记得刘长丽，想了一会儿后才想起了那个对发动机感性趣的女孩，说道：“是你啊！来修车吗？”刘长丽道：“我车没坏！只能下次啦。我能给你做徒弟嘛？”老板道：“好啊！随时欢迎！”刘长丽笑着说道：“好啊，我现在要去买菜了，回头见哈！”说完就去买菜了。

    天已经渐渐变黑，刘长丽买了鸡、鱼、猪肉后刘长丽骑车去范飞燕家，进村小路上，刘长丽跟三辆开的极快的小轿车会车，会车后她暗骂一声“赶着去投胎啊！”后继续赶路。到了村头，她提着袋子步行，奇怪的是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慢慢走到范飞燕家，发现范飞燕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人，人们一嘴一舌说这话，刘长丽一句也没听清，她拨开人群走近屋子才看见，范奶奶已经躺在地上，范飞羽跪在旁边一边哭一边喊着“奶奶”。见状刘长丽紧张的自语道：“发生什么事了？”旁边一人说道：“哎呀！都是范奶奶那不孝的儿子！在外面借了高利贷，人家找上门来了！”听到这话刘长丽扔掉手上提着的菜，冲了过去。还没到门口就看见范飞燕扶着门出来，范飞燕脸上伤痕累累，能清晰的看见巴掌印，嘴角流着血，更可怕的是她裤子已经不见了，双腿间鲜红的血流下来，双眼无神。

    原来在范飞燕先一步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正在家里逼着奶奶还钱的高利贷，可是家里哪里有钱，所以那放高利贷的人动手打老人和小孩，范飞燕看见奶奶和弟弟被打，冲了过去，表明身份后表示这个钱她来还，可对方说的数字实在太大，居然有五十万之多，就在范飞燕心里痛骂她的爸爸时，放高利贷的三五个人就把她抱进屋里，其他人在外面望风，五个人对范飞燕施行了轮奸，范飞燕呼天不应，喊地不灵。等几个人心满意足扔下一张名片给已经无力的躺着的范飞燕说道：“明天最好来这个地址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这只是个开始！”说完就走了。

    范飞燕拖着疲惫、疼痛的身子出来，看见弟弟正在哭奶奶，她也冲过去跪下，看着奶奶已经气绝，想着那个爸爸造的孽，眼睛从无神变的凶狠。嘶吼一声后冲进屋里找出当年爷爷收藏的砍刀就冲了出去。这过程，范飞燕完全无视了刘长丽，刘长丽在一旁不停的劝说，安慰，范飞燕如同没听到一般，等她出去后，刘长丽怕再出事，于是叫上范飞羽就跟了出去。可怜范奶奶一个人躺在那冰冷的地上，村里的人本来就不看待他们一家，所以也随着范飞燕三人的离开散了。

    刘长丽带着范飞羽追到村头，只看见范飞燕骑上车的背影。刘长丽载上范飞羽，说道：“弟弟坐稳了！”然后就追了过去，范飞燕怒火烧心，眼里充斥着愤怒，摩托车骑的飞快。骑着骑着，心里不由得想起这些遭遇的源头，她心想自己出生以来没有父母之爱，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确是因为那不争气的爸爸先后死于非命，想着这些事情，范飞燕悲愤交加，顿时有了‘活着遭罪’的念头。而这时刘长丽在骑车时掏出手机给林飞打了电话，说了事情后林飞表示马上过来。而就在刘长丽收起手机的时候，范飞燕大吼一声后就铆足油门，径直冲向对面车道的大货车。就在跟大货车只有咫尺距离的时候，范飞燕眼里看见了跟刘长丽和余艳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看见跟林飞在一起的甜蜜时刻，看见跟弟弟一起玩的温馨样子。但转眼之间，大货车就撞上了她，一切的一切瞬间烟消云散。

    范飞燕被撞出十几米远，亲眼看见这一刻的刘长丽和范飞羽异口同声的长喊一声“姐~”，然后马上停车去看。范飞燕被撞后伏在地面，刘长丽归来把她转过来，范飞燕用微弱的力气把弟弟的手放在刘长丽的手上，说道：“丽丽~你千万要看顾好我弟弟啊~”刘长丽泣不成声，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的，你不会有事的。”说完那喘粗气的病就犯了，而范飞燕也进入了生命的最后阶段，手脚不听使唤的用力，一只手疯狂着扣着柏油路，双腿不听乱蹬，身体的本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做着最后的抗争。而她另一只手却在温柔的帮刘长丽舒缓胸口，她最后仅存的意识是不想刘长丽出事。就这样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后，范飞燕身体机能停止了，她睁着双眼，死不瞑目。见此，刘长丽大喊一声“姐~”后也因为一口气上不了，昏厥过去，伏在范飞燕身上。可怜范飞羽在一边哭喊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