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铜残片上的十二个字
朝天宫是典型的明清殿宇式建筑，气势宏大，规模保存完整，殿宇亭台让人目不暇接。
张小川以前只去过南京博物院，它的前身是民国时期的国立中央博物院，设“一院六馆”，名气非常大，是许多游客休闲和了解历史文化的好去处。
他本以为朝天宫的规模较小，没什么看头，没想到这里厚重的历史底蕴与充满艺术性的建筑引人入胜。
走马观花似的穿过各个特色建筑，验证预约票后进入典藏馆。
一进门，放眼望去，承载着文化气息的国宝静静地存放在方格中，满目琳琅。
在询问过工作人员后，张小川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工作人员好奇的注视下来到一片无人问津的区域，毕竟多数游客在出发前都做过攻略，他们更关心的是那些镇馆之宝，像这些没有名气的老物件，一般不会引起过多的关注。
张小川推了推镜框，仔细的看着这些从金棺银椁中一起取出的物件，有的锈迹斑斑，有的损坏严重，让人惋惜。
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一块覆盖铜绿的青铜残片！
“就是它了！”
张小川突然精神起来，贴近玻璃仔细观察。
“确实有些字，但是难以辨认！”
由于许多博物馆禁止拍照，张小川不知道拿出手机会不会被阻止，只好偷偷摸摸的掏出来，对着青铜残片放大细看。
“楚子滅蕭儘戮凡宫焚經於洞......”
张小川断断续续的念出几个字，感到有些无语，就十二个字能辨认，还有三个字不认得！
“楚子滅蕭，儘戮凡宫，焚经于洞，前面八个字组在一起不知何意，后面四个字的意思应该是把经文挖了个洞给烧了。”
张小川偷拍下几张照片，离开了朝天宫。
乘坐地铁回到自己的小窝后，他打开电脑，查询前面四个字的意思。
“原来是楚子灭萧，尽戮凡宫，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把字认全后，张小川又搜索相关词语。
“好吧，这还是个典故！”
张小川点开《左传》，找到宣公——宣公十二年。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这才明白楚子指的是楚王，萧指的是萧邑。”
张小川继续搜索“萧邑”，很快得到结果，“萧邑”指的是古萧国，历史上有两个萧国，一个是夏商周三代时期的诸侯国，一个是春秋时期的子姓萧国，两个古萧国都位于同一个地方，秦时期置萧县，多数时间归xu州管辖，后来划给徽州。
由此张小川基本理解了字面意思，由于某些原因，楚王出兵灭了古萧国，“凡宫”之人被尽数屠戮，还把经文全部焚毁。
“这里的凡宫与陈教授书上的凡学讲的是一个东西吗？凡宫，凡家的学宫吗？信息太少了，令人费解！”
“萧县……”
张小川沉思片刻，突然想到猛男好像就是萧县人，他掏出手机，给猛男打了个语音。
语音很快接通，另一端响起猛男的公鸭嗓。
“怎么了，大佬？”
“猛男，跟你打听个事儿。”
“你说。”
猛男似乎在打游戏，隐约可以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
“两个问题，第一个，你们县城过去是不是叫萧国？第二个，你有没有听说过叫凡宫的遗址？”
“啪！”
猛男似乎点了一根香烟，火机点火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他吐了一口烟，不确定的回答道：“以前叫什么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这几年我们县正在评选文明城市，好像在申请撤县改市，在网上征集地级市名称的时候，萧国市投票最多，可能以前就叫萧国吧。”
张小川沉默半晌，心道：“我在网上看到过萧县的街景，到处破破烂烂的，百科上说划给徽州后，并未得到重视，几十年来发展几乎处于停滞的状态，这几年刚脱离贫困县，申请哪门子的地级市？”
他没有直说，毕竟狗不嫌家贫，猛男听到这话多少会有点不舒服。
猛男见张小川没有说话，继续开口道：“你说的什么凡宫遗址，我从来没听说过，萧县景点并不多。以前比较落后，景点没有得到开发，最近几年才发展的不错，这么多年我只去过皇藏峪和圣泉寺。”
猛男的回答在张小川意料之中，毕竟这是千年前的历史，连网上都没有相关线索，猛男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萧县有什么比较出名的洞吗？”
张小川猜想“焚经于洞”说不定是在一个叫什么洞的地方焚烧经书，毕竟秦始皇时代由“焚书”引发的“坑儒”事件，后来就存在“坑儒谷”，在今天的xi安临潼区。
“你说的是真的洞吗？”
猛男没有理解张小川的意思，语气中多了几分猥琐。
“废话，当然是真的洞了，带历史典故的那种。”
张小川好气又好笑的斥道。
“呃……”猛男想了一下，道：“皇藏峪有个皇藏洞，圣泉寺有个桃花洞，是萧县的两个小景点，在我印象里这两个洞比较出名，其他的我就不晓得了。”
“这两个洞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张小川追问道。
“就两个小破洞，也没感觉有啥特别之处，正好我发小下周日结婚，我准备回老家一趟，要不带你过去看看？”
张小川犹豫了一下，大概率猜到这一趟去了也是白跑，可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行，下周开车一起去，你出油费。”
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张小川说的非常直接。
“小意思，到时候提前给你发消息，挂了。”
猛男似乎急着打游戏，话音刚落就挂断电话。
张小川把手机放在一边，陷入冥想：“上古时期或许存在过一段科学难以解释的岁月。百家争鸣，争的是大道，通过特殊的炼气修行方式，延长寿命，掌握天地至理。”
“古人是否研究出增寿甚至是长生的方法呢？”
张小川不禁想起《抱朴子内篇二十卷》对长生和成仙的阐述，葛洪站在宇宙观和本体论的高度论证长生的思想。
国学大师曾仕强在讲解《道德经》时也提到“永生”这个话题，一个人肉身活着是有限的，但精神可以永远不死。
这是出自《道德经》第三十三章——“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接下来几天，张小川像是魔症了一样，始终惦记着青铜残片上的十二个字，根本没有工作的心思。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他没有睡懒觉，早早的起来洗漱，然后简单收拾一下行李，给猛男发了一条消息，驾车来到秦淮区。
猛男昨夜打游戏睡的比较晚，顶着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销售西装。
“你发小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穿得人模狗样的。”张小川忍不住调侃道。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说不定就和某位伴娘看对眼了。”
猛男把充电宝、衣服装进包里，准备下楼。
“你想太多，正常人的婚礼哪有找个瞎子当伴娘的。”张小川很毒舌，阴阳怪气道。
两人经常互相挖苦，猛男早已习惯，丝毫不介意。
“路上堵不堵，要开多久？”猛男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说道。
“还好，不是很堵，到县城四个小时左右。”张小川系好安全带，看了一眼导航。
“昨晚睡的有点晚，我先补个觉。”
猛男放下电动座椅，悠哉悠哉的躺下。
张小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脚地板油，车子在低沉的轰鸣中像利箭一样飞出去！
强烈的推背感让刚要入睡的猛男瞬间打起精神，怒吼道：“你大爷的，你沙雕吧！”
“我也想低调呀，实力不允许呀！”
张小川玩了一个梗，笑得很开心。
大约中午十一点，两人在骂骂咧咧中来到萧县地界。
“怎么感觉突然有些颠簸？”张小川好奇的问道。
“正常，以前我们小时候坐大巴去xu州玩，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觉，啥时候被颠醒了，就知道到萧县了。”猛男躺在座椅上一边打王者手游一边说道。
“萧县以前是属于xu州吧，靠近xu州都市圈多少能沾点光才对。”张小川查过萧县的信息，为了治理洪泽湖，江蘇用萧县和砀山换了徽州的盱眙和泗洪。
“自从划给宿城以后，就没什么发展机会了，而且自身也没有发展条件，这一带普遍都落后。以前宿城四个县全是贫困县，顾不过来。”
“听说有句话叫萧县的葡萄砀山的梨，葡萄这条产业链现在还行吗？”张小川继续问道。
“不行了，没有销路。”
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萧县县城，由于不是节假日，小城里的车流量并不大，人也很少，张小川把车停在一个叫“金街”的商业街对面的停车场。
“先在这里随便吃点东西吧，下午我们去皇藏峪逛逛，明天我应该没时间，你自己导航去圣泉寺的桃花洞，其实那里也没啥看头，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游客，不知道你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萧县找什么遗址。”猛男打开车门，伸了个懒腰说道。
“最近在学习文化。”张小川随口抛了个梗。
“那咋没见你素质有啥提升啊？”
猛男翻了个白眼，率先走向对面的金街，张小川快步跟上。
天气刚开始转凉，上午的雾气较重，此时太阳驱散云雾，洒落暖黄的阳光，让人觉得这座小城有些慵懒。
张小川环视四周破落的建筑，不远处还在拆迁的工地，天空中有些刺眼的阳光，似乎这里有故事正在等待着他倾听。
张小川以前只去过南京博物院，它的前身是民国时期的国立中央博物院，设“一院六馆”，名气非常大，是许多游客休闲和了解历史文化的好去处。
他本以为朝天宫的规模较小，没什么看头，没想到这里厚重的历史底蕴与充满艺术性的建筑引人入胜。
走马观花似的穿过各个特色建筑，验证预约票后进入典藏馆。
一进门，放眼望去，承载着文化气息的国宝静静地存放在方格中，满目琳琅。
在询问过工作人员后，张小川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工作人员好奇的注视下来到一片无人问津的区域，毕竟多数游客在出发前都做过攻略，他们更关心的是那些镇馆之宝，像这些没有名气的老物件，一般不会引起过多的关注。
张小川推了推镜框，仔细的看着这些从金棺银椁中一起取出的物件，有的锈迹斑斑，有的损坏严重，让人惋惜。
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一块覆盖铜绿的青铜残片！
“就是它了！”
张小川突然精神起来，贴近玻璃仔细观察。
“确实有些字，但是难以辨认！”
由于许多博物馆禁止拍照，张小川不知道拿出手机会不会被阻止，只好偷偷摸摸的掏出来，对着青铜残片放大细看。
“楚子滅蕭儘戮凡宫焚經於洞......”
张小川断断续续的念出几个字，感到有些无语，就十二个字能辨认，还有三个字不认得！
“楚子滅蕭，儘戮凡宫，焚经于洞，前面八个字组在一起不知何意，后面四个字的意思应该是把经文挖了个洞给烧了。”
张小川偷拍下几张照片，离开了朝天宫。
乘坐地铁回到自己的小窝后，他打开电脑，查询前面四个字的意思。
“原来是楚子灭萧，尽戮凡宫，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把字认全后，张小川又搜索相关词语。
“好吧，这还是个典故！”
张小川点开《左传》，找到宣公——宣公十二年。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这才明白楚子指的是楚王，萧指的是萧邑。”
张小川继续搜索“萧邑”，很快得到结果，“萧邑”指的是古萧国，历史上有两个萧国，一个是夏商周三代时期的诸侯国，一个是春秋时期的子姓萧国，两个古萧国都位于同一个地方，秦时期置萧县，多数时间归xu州管辖，后来划给徽州。
由此张小川基本理解了字面意思，由于某些原因，楚王出兵灭了古萧国，“凡宫”之人被尽数屠戮，还把经文全部焚毁。
“这里的凡宫与陈教授书上的凡学讲的是一个东西吗？凡宫，凡家的学宫吗？信息太少了，令人费解！”
“萧县……”
张小川沉思片刻，突然想到猛男好像就是萧县人，他掏出手机，给猛男打了个语音。
语音很快接通，另一端响起猛男的公鸭嗓。
“怎么了，大佬？”
“猛男，跟你打听个事儿。”
“你说。”
猛男似乎在打游戏，隐约可以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
“两个问题，第一个，你们县城过去是不是叫萧国？第二个，你有没有听说过叫凡宫的遗址？”
“啪！”
猛男似乎点了一根香烟，火机点火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他吐了一口烟，不确定的回答道：“以前叫什么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这几年我们县正在评选文明城市，好像在申请撤县改市，在网上征集地级市名称的时候，萧国市投票最多，可能以前就叫萧国吧。”
张小川沉默半晌，心道：“我在网上看到过萧县的街景，到处破破烂烂的，百科上说划给徽州后，并未得到重视，几十年来发展几乎处于停滞的状态，这几年刚脱离贫困县，申请哪门子的地级市？”
他没有直说，毕竟狗不嫌家贫，猛男听到这话多少会有点不舒服。
猛男见张小川没有说话，继续开口道：“你说的什么凡宫遗址，我从来没听说过，萧县景点并不多。以前比较落后，景点没有得到开发，最近几年才发展的不错，这么多年我只去过皇藏峪和圣泉寺。”
猛男的回答在张小川意料之中，毕竟这是千年前的历史，连网上都没有相关线索，猛男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萧县有什么比较出名的洞吗？”
张小川猜想“焚经于洞”说不定是在一个叫什么洞的地方焚烧经书，毕竟秦始皇时代由“焚书”引发的“坑儒”事件，后来就存在“坑儒谷”，在今天的xi安临潼区。
“你说的是真的洞吗？”
猛男没有理解张小川的意思，语气中多了几分猥琐。
“废话，当然是真的洞了，带历史典故的那种。”
张小川好气又好笑的斥道。
“呃……”猛男想了一下，道：“皇藏峪有个皇藏洞，圣泉寺有个桃花洞，是萧县的两个小景点，在我印象里这两个洞比较出名，其他的我就不晓得了。”
“这两个洞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张小川追问道。
“就两个小破洞，也没感觉有啥特别之处，正好我发小下周日结婚，我准备回老家一趟，要不带你过去看看？”
张小川犹豫了一下，大概率猜到这一趟去了也是白跑，可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行，下周开车一起去，你出油费。”
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张小川说的非常直接。
“小意思，到时候提前给你发消息，挂了。”
猛男似乎急着打游戏，话音刚落就挂断电话。
张小川把手机放在一边，陷入冥想：“上古时期或许存在过一段科学难以解释的岁月。百家争鸣，争的是大道，通过特殊的炼气修行方式，延长寿命，掌握天地至理。”
“古人是否研究出增寿甚至是长生的方法呢？”
张小川不禁想起《抱朴子内篇二十卷》对长生和成仙的阐述，葛洪站在宇宙观和本体论的高度论证长生的思想。
国学大师曾仕强在讲解《道德经》时也提到“永生”这个话题，一个人肉身活着是有限的，但精神可以永远不死。
这是出自《道德经》第三十三章——“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接下来几天，张小川像是魔症了一样，始终惦记着青铜残片上的十二个字，根本没有工作的心思。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他没有睡懒觉，早早的起来洗漱，然后简单收拾一下行李，给猛男发了一条消息，驾车来到秦淮区。
猛男昨夜打游戏睡的比较晚，顶着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销售西装。
“你发小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穿得人模狗样的。”张小川忍不住调侃道。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说不定就和某位伴娘看对眼了。”
猛男把充电宝、衣服装进包里，准备下楼。
“你想太多，正常人的婚礼哪有找个瞎子当伴娘的。”张小川很毒舌，阴阳怪气道。
两人经常互相挖苦，猛男早已习惯，丝毫不介意。
“路上堵不堵，要开多久？”猛男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说道。
“还好，不是很堵，到县城四个小时左右。”张小川系好安全带，看了一眼导航。
“昨晚睡的有点晚，我先补个觉。”
猛男放下电动座椅，悠哉悠哉的躺下。
张小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脚地板油，车子在低沉的轰鸣中像利箭一样飞出去！
强烈的推背感让刚要入睡的猛男瞬间打起精神，怒吼道：“你大爷的，你沙雕吧！”
“我也想低调呀，实力不允许呀！”
张小川玩了一个梗，笑得很开心。
大约中午十一点，两人在骂骂咧咧中来到萧县地界。
“怎么感觉突然有些颠簸？”张小川好奇的问道。
“正常，以前我们小时候坐大巴去xu州玩，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觉，啥时候被颠醒了，就知道到萧县了。”猛男躺在座椅上一边打王者手游一边说道。
“萧县以前是属于xu州吧，靠近xu州都市圈多少能沾点光才对。”张小川查过萧县的信息，为了治理洪泽湖，江蘇用萧县和砀山换了徽州的盱眙和泗洪。
“自从划给宿城以后，就没什么发展机会了，而且自身也没有发展条件，这一带普遍都落后。以前宿城四个县全是贫困县，顾不过来。”
“听说有句话叫萧县的葡萄砀山的梨，葡萄这条产业链现在还行吗？”张小川继续问道。
“不行了，没有销路。”
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萧县县城，由于不是节假日，小城里的车流量并不大，人也很少，张小川把车停在一个叫“金街”的商业街对面的停车场。
“先在这里随便吃点东西吧，下午我们去皇藏峪逛逛，明天我应该没时间，你自己导航去圣泉寺的桃花洞，其实那里也没啥看头，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游客，不知道你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萧县找什么遗址。”猛男打开车门，伸了个懒腰说道。
“最近在学习文化。”张小川随口抛了个梗。
“那咋没见你素质有啥提升啊？”
猛男翻了个白眼，率先走向对面的金街，张小川快步跟上。
天气刚开始转凉，上午的雾气较重，此时太阳驱散云雾，洒落暖黄的阳光，让人觉得这座小城有些慵懒。
张小川环视四周破落的建筑，不远处还在拆迁的工地，天空中有些刺眼的阳光，似乎这里有故事正在等待着他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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