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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晚上就会有“宝贝儿”钻你被窝2

    梦见齐耳发小姑娘的事,这几天大人们早都忘了个干净,虽然先一天天熊大舅说那句话哄着她睡觉,但是小孩子稀奇古怪的让人搞不懂的想法总是很多,这种不分过的也就依着了。

    早饭后在入户门前,先一鼻涕眼泪横飞的拉着要启程的大舅不让走,别人都当她是太喜欢大舅舍不得人家走,妈妈在屋里高声劝她几句后轻声咳嗽着,大舅再三保证还会再来,她还是死死抓着人家衣角不让走,直到大舅忽然一拍她脑门:“再哭小鬼晚上就会钻你的被窝”

    先一立时止住了哭声,她似乎觉得够用了,松开大舅的衣角,自个儿走回屋里。

    “这孩子,哈哈哈”

    几人皆是哭笑不得,大舅刚上了先生的车,就听屋里再次响起先一响亮的哭声。

    先生与大舅对视一眼,二人心领神会,抓紧给车摇着火,开车爽利的跑了·····

    先太太看着抽抽搭搭的先一自己上炕,拉过小被子盖在身上接着放声大哭,也很无奈,先太太给她唱童谣,讲故事均是没用,哭了很久,一直哭到睡着,看着她哭肿的眼睛,先太太喃喃道:“真不知道她拿来的那么多眼泪”

    睡熟的先一小脸通红,眼睛轱辘轱辘地转着,她真的又梦见了那个女孩子;

    还是一片鲜红之中,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先一开口道:“奶奶,求求你保佑我妈妈快快痊愈吧”

    那姑娘动了,左右看看,除了鲜红还是鲜红,她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先一莫名其妙的问:“奶奶,你会说话啊!”

    “········我认为我会,而且我天天在看着你”

    先一不自觉打了个寒噤:“我以为你不会说话不会动”

    她走过来,红衣微动,齐耳短发,白皙的颈项间有一枚纯白色透亮的花坠:“我会动”

    “唔···你脖子上的花真好看,是真花吗?”

    她低下头,似乎也想看看,但是努力了半天也没看到:“我看不见,你帮我摘下来,我看看”

    “好”先一就顾着看人家的花坠,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伸出小手垫起脚尖,打算帮她摘下来,可没成想,她的手碰上银色的纤丝时,它净自动脱落下来,还好她手快紧紧捏着那根银丝:“你看,好好看”说着她把花坠递过去。

    红衣少女轻扫一眼,一动没动:“这白梅花,有那么点淡淡的香气,送你吧”

    先一傻眼了:“虽然是在做梦,但是我真的可以收下么?”她习惯性的回头想问问家长,身后依然是一片鲜红。

    红衣少女淡淡道:“你一碰,它自己就滑落下来,那就证明你们有缘,带上吧,别客气。”

    “那好吧,现在我身上没什么东西,下次我也给你带礼物。”她低头给银丝打上结套在头上,再抬头已经置身于一堆乱草之上,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齐耳短发的女孩子,红色也全都不见了,这就是她们村子中的坟树林。

    她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奶奶,还没答应我让我妈妈痊愈呢”

    她哭着哭着,被先太太摇醒,睁眼时还在抽泣,妈妈摩挲着她的小脸,略有沙哑的声音问道:“又梦魇了吧,不怕哦”

    “嗯,妈妈,我没事了”她说着在空中随手一拨楞

    “哎呀!”

    先知愣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跟先太太撒娇的先一,又飘到她眼前停在她鼻尖上。

    “妈妈我有点眼花”她伸手挠挠鼻子尖,又想起来梦中那朵白梅花的坠子,她低头没看到,又摸了好几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她嘟囔道:“果然是做梦!”

    先太太靠在墙上手上又拿起织了一半的围巾:“怎么了?”

    先知心中大喜:喂喂喂,你这个小屁孩儿,你不是眼花,你是看见了我。她跑到先一眼前飘来飘去。

    “唔····我刚才梦里全是红色的,现在睡醒了,眼前飘着许多红色,跟棉花似的”

    “去洗洗脸,也许就好了”

    先一听了妈妈话起身去洗脸

    先知在她耳边大喊:你,不,是,眼花,是我。

    没什么用,先一根本没理她,看着她懒得弄热水,舀了一瓢凉水洗脸,洗完还自言自语好多了。

    先知气鼓鼓的,一天里总是不停地落在她的鼻子上,她有时痒痒的去挠,有时拨楞一下,一直到晚上孩子们都睡着时,先太太跟先生说:

    “你明天带大闺女去大夫那看看,她抠了一天的鼻子头,让大夫看看是不是长什么东西了。”

    先知在窗台上听着有点傻眼!

    第二天早晨起来,先太太看先一的小鼻子似乎没什么问题,她也不抠了。先生也懒得因为这么点小事,带孩子去看大夫。

    先一吃过早饭跑去上学,她不好好走路,也不搭理遇见的同学,始终盯着头顶上方的红色的雪花看,偶尔蹦跳着去捞两把。

    先知这会也不言语了,心说:这傻妞,八成又得以为自己眼花了吧,我全当逗小猫玩。

    她始终在先一的视线范围里,又让她够不到,上课的时候先知甚至贴在老师的脑门上,害的先一紧紧盯着老师看,课间提问时她被叫起来几次,好在题目都写在黑板上,她也聪明,全部答对。

    午休时间,她跟着村里许多孩子一起抄近路,穿大坝往回走,由于她一直看着那红色的雪花,时不时的要尝试着捞一把,又总也碰不着,在大坝上时由于蹦的太远,不慎从大坝上滚落下去,滚到一半,把当初追她一条街的小子撞倒,还让人家当了软垫。

    地上有积雪,还有肉垫,她本来也没摔得多疼,但是抬起头看清自己撞倒的人是谁后,没等对方开骂她麻利地爬起来,放声大哭。

    那小子气冲冲的抬起手刚要推她,看见先一身后大坝上跑过来的男孩子,悻悻地放下手

    “大奔儿喽头,咋回事?沈贵欺负你了?”跑下来的是她三大爷家的先泽,这帮孩子在自己窝里怎么斗、怎么打、怎么欺负人都行,但是对外那是十分护着自己人的。

    “小哥····”她挪一步躲到先泽身后,也不哭了,抓着他的衣角:“不是,我怕他打我”先一垛起来也不忘伸出个脑袋观察着。

    “真丧气”沈贵揉着摔痛的胳膊走了,他家与老房子相邻,但是很少跟先泽那一帮一起玩。

    人一走先泽揪着先一的袖子把人提到前边:“人走了,你为啥怕他揍你?”

    她指指大坝上边:“我从上边摔下来把他撞到了,还砸在他身上”她越说越小声

    先泽用力戳了一下她的大脑门:“那是该揍你”

    先一揉着奔儿喽头,指着自己头顶上方,神秘兮兮的问道:“哥,你那么厉害,能抓住这片红色的雪花儿么?”

    先泽看着面前的空气评价道:“我看你是摔傻了。”

    十一月末的天气又飘起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