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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农夫与蛇

    就在拟态人开着坦克和无畏战士以命相博的同时,损坏的房间内,女佣兵的后半边无头身体正在翻找掉落的电子脑。前半部分带头身体,正在用猫捉老鼠的方式,玩弄着乔恩。只要乔恩脖子上的伤口血液开始凝固,她就搅动一下,让血液继续流出来。

    她自顾自说:“蓬莱计划,就是腾星公司最机密的计划之一,那些董事会成员,他们打算把自己改造成神一样的存在。哈哈哈,他们竟然想成为神话故事中的神,玩Cosplay。我们火星密哈育集团的元神计划才是王道……”

    鲜血正缓缓从脖子的伤口处不断流出。乔恩知道,如果鲜血再这么继续流下去,他就会休克,然后死亡。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沉,这是失血性休克的预兆。

    恍惚间他断断续续听到那个女佣兵不断说着什么天宫系列,进化,电子脑,控制……

    乔恩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逐渐扩大的光团,这个光团渐渐把他包裹进去。

    他茫然的看着四周无尽的白色。他听到一个声音,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喊他。

    他环顾四周,只有一片无尽的白色。他喊道:“是谁,是谁在叫我!”

    “我,是我,我在和你说话”那个飘渺的声音渐渐接近。在乔恩眼前,逐渐凝集成一个人影,最后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了他面前。

    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微笑着看着乔恩说:“是我,我就是乔恩,我就是你。”

    乔恩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怪不得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声音。陌生是因为这是第一次从第三人称听到自己的声音。

    乔恩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要去摸对方的脸,同时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对面那个乔恩啪的一下挡开乔恩伸过来的手,不屑的说:“我就是你,但是你不是我,你只是我的一个面具罢了!”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是面具?我是真实的乔恩,你这个骗子!”

    “哈哈哈,我是骗子?这么多年过去,你忘记了自己面具的身份了吗?”这个刚刚出现的乔恩,一拳把乔恩揍到地上,对着他吼道:“你知道你的来历吗?我现在告诉你!还在读小学的我,因为同桌的那个男孩仗着自己是班主任的孩子,弄坏了我的笔盒,我找他理论,他就打我。最后,我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但是,因为他的母亲是班主任,我被处分了,父母还赔了钱。那个时候妹妹已经病了,看病需要很多的钱,父母为了挣钱养家,本已经非常辛苦。这次赔对方钱,让父母一个月的辛苦付之东流。爸爸为了家庭,去打了三份工,差点累死在工位上。从此以后,我告诫自己,不要争强好胜,不要为了自己那所谓的对,让家人承受不必要的损失。所有,我开始把自己隐藏起来,戴上了唯唯诺诺当烂好人的面具。在别人眼里,我懦弱无能,胆小怕是,处事不决。”

    这个乔恩一边说,一边跨坐在地上那个哭丧着脸的乔恩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继续吼着:“但是现在,这个懦弱,胆小,怕事,只会当烂好人的你,已经要害死我了。什么人都想骑到我的头上拉屎,我不管对他们付出多少,他们都只是心安理得的接受,没有一点点的感恩,不,连感谢的意思都没有。他们就是样,只要他们觉得这个人可以压榨,他们会毫无心理负担的压榨出最后一滴血。但是,现在,他们都想我死。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的妹妹没有依靠。所以,我必须活着,哪怕面对再大的压力和困境,我必须顽强的活下去,我要成为真正的自己,我要为自己,为妹妹活下去!现在就请你去死吧!”

    女佣兵看着那个已经休克过去的年轻医生眼睛缓缓睁开,而且眼神和以前不一样的,变得有些犀利。她吃惊道:“哟呵,这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么?那么就让你死透一点吧。”她打算用刀直接切开这个年轻医生的颈动脉,看看喷泉。

    然而,她那握着刀柄的手却是一动不动。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对躯体失去了控制。

    “是不是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了?”躺着的那个年轻医生看着她,轻轻说到。

    此时,女佣兵那个握刀的手,已经把刀取了出来。房间里的一个电子医疗助手快速赶来,给乔恩处理伤口和补充血液。

    乔恩冷漠的看着那个缺少一个眼睛的秀气脸蛋,说:“是不是奇怪,你对一切失去了掌握?我是一个医生,你忘记了么,能够治疗维修你,当然也能拆掉你。”

    乔恩用右手轻轻抬着女佣兵的下巴,继续说:“真是一张俏脸,只可惜,这脸庞下,却是一颗没有感情的机器。”他缓缓举起左臂的维修义肢。义肢上几个小型机械臂正托着一个跳动的心脏和辅助循环泵。他看着这个心脏说:“你看,这就是我之前给你换上的人工心脏,虽然它看起来和真正的心脏一样,但是它本质上只是一个冰冷的机器罢了。你看这里,如果我一点,就会解锁和心脏连接的那些管道。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就是说,一个农夫。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一条被冻僵的蛇。农夫可怜它,就把这条蛇揣到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它。后来,蛇在农夫温暖的衣服里醒来。它没有想报答农夫的救命之恩,而是对着农夫的胸口一口咬下。它想用蛇毒毒死农夫,然后吃掉他。”

    乔恩一边把玩着小型机械臂上的人工心脏,一边冷漠的说:“奇怪为什么我能控制你,把你心脏掏出来么?这也怪你太急着杀我,没有等我把你胸部闭合。刚刚我用这个维修手臂,通过你胸前的那个开口,偷偷锁死了你的控制中枢。我是一个义体医生,维修和拆解,对于我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乔恩把人工心脏举到女佣兵眼前,他的右手慢慢拧动一个管道和心脏连接的锁死环。他没有看那女佣兵,只是缓缓的一边拧,一边自言自语:“他面对死亡,也不忘记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不顾自己安危,拼了命救你。你和其他人一样,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的付出。然而,你不但没有一丝感激,反而恩将仇报要杀掉他。是什么样的电子脑让你起来杀人灭口的歹念?”

    “他?”女佣兵看着乔恩,疑惑的嘀咕一声。

    “呵呵,这不重要。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在意那个电子脑?”乔恩眼神一下变得凌厉。

    女佣兵咬牙切齿道:“放开我,你一个不入流的地下黑医,你敢动我,你会死得很难看!”

    乔恩莞尔一笑,他看着女佣兵说:“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啪嗒”,心脏上那个锁死环刚好被拧下来,那个连接人工心脏的管子啪得一声掉了下去。

    “喔哦~,你看,你的供氧管掉了。”

    “你!你找死!”

    “我已经死过了,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当然你不告诉我也没事,我这里有设备可以把你的大脑取下来,我家里还有一点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