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牧羊人的点子
狄洛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只掏出七个第纳尔。
“那个，阿诺瓦老哥，我身上就这么点钱，你看够不够？”他尴尬的捧着银币上前问道，即使以狄洛的脸皮，此刻也有些挂不住。
阿诺瓦看了看狄洛手中的银币，摇了摇头：“不用。”
“我砸坏了你的屋子，得赔偿。”狄洛以为阿诺瓦只是在推辞，继续说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第一次穷光蛋，昨天甚至连衣服都没得穿呢，你就拿着吧。”
嘴上这么说着，狄洛看着手里的几个第纳尔，仍然感觉有些揪心，片刻后他一咬牙。
“一码归一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不用。”阿诺瓦刀刻般的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想了想后又补充道，“你救了村子。”
“你是说，我从强盗手上保护了村庄，所以不要我的赔偿金？”狄洛猜测道。
阿诺瓦点了点头。
“这怎么好意思呢。”狄洛喜笑颜开的将第纳尔塞回腰带的小囊里，然后不放心的问道，“那这屋子损坏的地方怎么办？”
阿诺瓦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看屋内，转身走了进去，从墙角的阴影中扶起一根房梁那么粗的柱子，空闲的那只手又抓过来一块立着的木板。
在狄洛的注视下，阿诺瓦将木板向上抛去，然后双手用力，将木质实心柱向上那么一捅，顶着木板中心堵在了房顶的空洞上，狄洛只感觉天色一暗，霎时间失去了眼中的蓝天白云。
阿诺瓦拍拍手，也不管那根弯曲了一半的支撑柱，径直走到屋檐的台阶上，安静的坐了下来。
狄洛：……
“大哥，要不你还是收了钱吧，不然我晚上睡觉不踏实……”
阿诺瓦还是摇了摇头：“不用。”
服，服了，一定是羸弱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这踏马就是一人形野兽啊。
狄洛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看到阿诺瓦面无表情的表情后，又全咽回了嘴里，最后他叹了口气，走到阿诺瓦旁边坐了下来，陪他看向院子里的一群羊，即使坐下来，阿诺瓦仍然比狄洛高了一个头。
转瞬间，狄洛已经将刚才的尴尬抛到脑后，主动套起了了近乎。
“你在看什么呢，阿诺瓦？”
“羊。”
“不是，我知道是羊，我是问你看羊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吗？”狄洛无奈的道。
闻言阿诺瓦颔首想了想，然后伸手指向其中一只羊，嗡声说道。
“那只羊，想跑。”
“哦，原来是想跑……嗯？”狄洛漫不经心的回应着，突然一愣，“你怎么知道它要跑。”
“好几天了，它想跑。”
狄洛叹了口气：“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它想跑的？羊不会说人话啊。”
阿诺瓦歪头想了想，似乎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解释，只好继续说：“我知道，它就是想跑。”
“好吧，我信了。”眼见再问不出什么，狄洛转移话题：“那你准备怎么办？”
闻言阿诺瓦没有接话，低头看了看，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准确的扔向那只羊，后者被吓了一跳，向后挪了两步，阿诺瓦又扔出一个石子，不断砸向他口中那只想要逃跑的羊。
“你在干什么？”狄洛好奇的问道。
这次阿诺瓦像是在组织语言，沉默了足有半分钟，这才憋出来一句话：“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所以驱赶它，跑过一次，就老实了。”
“不知道羊什么时候逃跑，所以就主动驱赶它，让它跑……主动驱赶它，让它跑……”狄洛不断咀嚼着阿诺瓦的话，只感觉前面一直没抓住的那道灵光陡然清晰起来。
“是这样，是这样！有办法了，哈哈，你真是太棒了，阿诺瓦！”
狄洛唰的站起身来，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阿诺瓦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跑开的狄洛，正欲张口，忽然眼神一动，如猎豹般从台阶上蹿出去，一把将那只正准备撞向栅栏的羊按倒在地，任凭后者怎么挣扎，他的右手都如铁钳般纹丝不动。
几番用力后，阿诺瓦感受到手下传来的力道慢慢减弱，他放开了双手，看着羊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钻进羊群中。
阿诺瓦知道，这只羊一个月内又会老实了。
……
巴奥多靠在冰冷的石墙边上，阴暗潮湿的水汽侵扰着他的身体，却都抵不上他心头的迷茫。
打家劫舍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懂战术的民兵。
还有，村民绑架劫匪是个什么事儿啊？
以往都是打赢了要钱，打输了砍头，被俘虏是闹哪样？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总不会抛下自己不管，已经逃跑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别人不好说，头领马格努斯可是自己的亲哥哥。
玛德，本来以为能开个张，没想到把自己也搭进来了，早知道当时不逞强做什么劳什子斥候了。
等下！哥哥不会以为我已经死在山上了吧？内托斯，你小子别伪造信息啊！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和他搭伙的镰刀男内托斯，已经被索里奥斯一斧子劈没了。
在惶惶不安中，巴奥多艰难的熬着每分每秒。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响起了阵阵谈话的声音，巴奥多眨了眨眼，又往墙边靠了靠，一只耳朵贴在了石墙上。
果然，这下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不行，我不同意！”说话的是个粗犷的大嗓门，正在吵吵嚷嚷着什么。
“西边的林地连通着牧羊的草场，真要在那里打起来，村里的羊就保不住了，大家伙儿还指望着生计呢。”又一个声音响起，这次是个稳重的男人，听嗓音估计三四十岁。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年轻又熟悉的声音，巴奥多发誓自己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
“我的想法是，东边是一大片空地，很不利于防守，等那帮强盗再攻上来，我们一点迂回的余地都没有，反倒是西边有一片密林，很适合发挥。”
他们在讨论战术？
巴奥多一下子精神起来，双目都放出神采，聚精会神的扒紧了墙壁，同时心中感动的想哭。
看来兄弟们还没有放弃我，不枉我平时没有亏待你们啊！
“不行，绝对不行！”粗犷的声音嗷嗷乱叫，那个沉稳的中年人也在一旁附和。
“林地不仅适合我们，也适合强盗们，我们占不到多少优势，反而容易把村子也赔进去，还是东边的空地吧。”
“既然卡托尔先生也这么说，那好吧，就东边。”
“就是这样，太好了！”
“嗯，索里奥斯，你是民兵队长，辛苦你提前在空地附近做好布置，我们兵力不够，只能重点防御一处，而且不知道山贼们何时会打上来，所以要尽早做好准备。”
“哈哈，没问题！”那个粗犷的声音继续说道，“我这就安排那群小崽子们加紧训练，今天一整天都保持警惕，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敢来，都叫他们上西天！”
“让村民们也都睁大眼睛，白天哪儿也别去，一旦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及时拉响警钟。”
“放心，我去安排！”
粗犷的男人最后说了一句，旋即谈话声渐渐趋于平静，似乎几人已经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卡拉米？还没到换班的时候，你过来做什么？”这是门口守卫的声音。
巴奥多心中悲愤，俘虏就算了，关押也算了，还踏马的有门卫看守，这破村子还想建个监狱吗？
“先别管这山贼了，关在这儿又跑不了，索里奥斯让咱们去训练场集合，说是今天一整天都要训练，哎，不知道又抽住了哪根筋。”
“可能昨天半夜死了太多人吧，卡托尔先生说的没错，训练场上多流汗，打起来才少流血。”
“行了，快走吧，晚过去一会儿就又要挨揍了。”
“走走走！”
两人的交谈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巴奥多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再没有动静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然后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将手脚上的绳子磨断。
趴在门口仔细听了半晌后，他放心的捡起一块石头，将门把手的木板凿穿——多亏这房屋年久失修，木质的大门并不算多么坚固，村庄就是村庄，比城里正儿八经的监狱差多了。
门上没有锁，是用粗制的麻绳牢牢绑起来的，巴奥多没浪费时间去解绳子，直接用石头从中割断，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好在没被人发现。
小心翼翼推开大门，巴奥多探出光头左右观望了几眼，从房屋的空隙中可以看到一些正在跑动的人影，村里人似乎都在忙碌着什么，没有人关注这里的动静。
一定是山神听到了我的呼唤！
巴奥多感觉自己真是太机智了，运气也好的不像话，竟然能毫发无伤的逃脱出来。
来不及再做感慨，巴奥多找准方向，沿着墙根快速向村子外围而去，没几分钟后便离开了高莱伦村。
他要赶紧找到马格努斯，将这个村庄里的情报汇报上去，然后带人杀回来。
电我是吧？俘虏是吧？威胁我是吧？
这个仇，我巴奥多报定了！
“那个，阿诺瓦老哥，我身上就这么点钱，你看够不够？”他尴尬的捧着银币上前问道，即使以狄洛的脸皮，此刻也有些挂不住。
阿诺瓦看了看狄洛手中的银币，摇了摇头：“不用。”
“我砸坏了你的屋子，得赔偿。”狄洛以为阿诺瓦只是在推辞，继续说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第一次穷光蛋，昨天甚至连衣服都没得穿呢，你就拿着吧。”
嘴上这么说着，狄洛看着手里的几个第纳尔，仍然感觉有些揪心，片刻后他一咬牙。
“一码归一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不用。”阿诺瓦刀刻般的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想了想后又补充道，“你救了村子。”
“你是说，我从强盗手上保护了村庄，所以不要我的赔偿金？”狄洛猜测道。
阿诺瓦点了点头。
“这怎么好意思呢。”狄洛喜笑颜开的将第纳尔塞回腰带的小囊里，然后不放心的问道，“那这屋子损坏的地方怎么办？”
阿诺瓦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看屋内，转身走了进去，从墙角的阴影中扶起一根房梁那么粗的柱子，空闲的那只手又抓过来一块立着的木板。
在狄洛的注视下，阿诺瓦将木板向上抛去，然后双手用力，将木质实心柱向上那么一捅，顶着木板中心堵在了房顶的空洞上，狄洛只感觉天色一暗，霎时间失去了眼中的蓝天白云。
阿诺瓦拍拍手，也不管那根弯曲了一半的支撑柱，径直走到屋檐的台阶上，安静的坐了下来。
狄洛：……
“大哥，要不你还是收了钱吧，不然我晚上睡觉不踏实……”
阿诺瓦还是摇了摇头：“不用。”
服，服了，一定是羸弱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这踏马就是一人形野兽啊。
狄洛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看到阿诺瓦面无表情的表情后，又全咽回了嘴里，最后他叹了口气，走到阿诺瓦旁边坐了下来，陪他看向院子里的一群羊，即使坐下来，阿诺瓦仍然比狄洛高了一个头。
转瞬间，狄洛已经将刚才的尴尬抛到脑后，主动套起了了近乎。
“你在看什么呢，阿诺瓦？”
“羊。”
“不是，我知道是羊，我是问你看羊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吗？”狄洛无奈的道。
闻言阿诺瓦颔首想了想，然后伸手指向其中一只羊，嗡声说道。
“那只羊，想跑。”
“哦，原来是想跑……嗯？”狄洛漫不经心的回应着，突然一愣，“你怎么知道它要跑。”
“好几天了，它想跑。”
狄洛叹了口气：“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它想跑的？羊不会说人话啊。”
阿诺瓦歪头想了想，似乎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解释，只好继续说：“我知道，它就是想跑。”
“好吧，我信了。”眼见再问不出什么，狄洛转移话题：“那你准备怎么办？”
闻言阿诺瓦没有接话，低头看了看，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准确的扔向那只羊，后者被吓了一跳，向后挪了两步，阿诺瓦又扔出一个石子，不断砸向他口中那只想要逃跑的羊。
“你在干什么？”狄洛好奇的问道。
这次阿诺瓦像是在组织语言，沉默了足有半分钟，这才憋出来一句话：“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所以驱赶它，跑过一次，就老实了。”
“不知道羊什么时候逃跑，所以就主动驱赶它，让它跑……主动驱赶它，让它跑……”狄洛不断咀嚼着阿诺瓦的话，只感觉前面一直没抓住的那道灵光陡然清晰起来。
“是这样，是这样！有办法了，哈哈，你真是太棒了，阿诺瓦！”
狄洛唰的站起身来，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阿诺瓦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跑开的狄洛，正欲张口，忽然眼神一动，如猎豹般从台阶上蹿出去，一把将那只正准备撞向栅栏的羊按倒在地，任凭后者怎么挣扎，他的右手都如铁钳般纹丝不动。
几番用力后，阿诺瓦感受到手下传来的力道慢慢减弱，他放开了双手，看着羊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钻进羊群中。
阿诺瓦知道，这只羊一个月内又会老实了。
……
巴奥多靠在冰冷的石墙边上，阴暗潮湿的水汽侵扰着他的身体，却都抵不上他心头的迷茫。
打家劫舍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懂战术的民兵。
还有，村民绑架劫匪是个什么事儿啊？
以往都是打赢了要钱，打输了砍头，被俘虏是闹哪样？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总不会抛下自己不管，已经逃跑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别人不好说，头领马格努斯可是自己的亲哥哥。
玛德，本来以为能开个张，没想到把自己也搭进来了，早知道当时不逞强做什么劳什子斥候了。
等下！哥哥不会以为我已经死在山上了吧？内托斯，你小子别伪造信息啊！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和他搭伙的镰刀男内托斯，已经被索里奥斯一斧子劈没了。
在惶惶不安中，巴奥多艰难的熬着每分每秒。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响起了阵阵谈话的声音，巴奥多眨了眨眼，又往墙边靠了靠，一只耳朵贴在了石墙上。
果然，这下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不行，我不同意！”说话的是个粗犷的大嗓门，正在吵吵嚷嚷着什么。
“西边的林地连通着牧羊的草场，真要在那里打起来，村里的羊就保不住了，大家伙儿还指望着生计呢。”又一个声音响起，这次是个稳重的男人，听嗓音估计三四十岁。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年轻又熟悉的声音，巴奥多发誓自己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
“我的想法是，东边是一大片空地，很不利于防守，等那帮强盗再攻上来，我们一点迂回的余地都没有，反倒是西边有一片密林，很适合发挥。”
他们在讨论战术？
巴奥多一下子精神起来，双目都放出神采，聚精会神的扒紧了墙壁，同时心中感动的想哭。
看来兄弟们还没有放弃我，不枉我平时没有亏待你们啊！
“不行，绝对不行！”粗犷的声音嗷嗷乱叫，那个沉稳的中年人也在一旁附和。
“林地不仅适合我们，也适合强盗们，我们占不到多少优势，反而容易把村子也赔进去，还是东边的空地吧。”
“既然卡托尔先生也这么说，那好吧，就东边。”
“就是这样，太好了！”
“嗯，索里奥斯，你是民兵队长，辛苦你提前在空地附近做好布置，我们兵力不够，只能重点防御一处，而且不知道山贼们何时会打上来，所以要尽早做好准备。”
“哈哈，没问题！”那个粗犷的声音继续说道，“我这就安排那群小崽子们加紧训练，今天一整天都保持警惕，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敢来，都叫他们上西天！”
“让村民们也都睁大眼睛，白天哪儿也别去，一旦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及时拉响警钟。”
“放心，我去安排！”
粗犷的男人最后说了一句，旋即谈话声渐渐趋于平静，似乎几人已经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卡拉米？还没到换班的时候，你过来做什么？”这是门口守卫的声音。
巴奥多心中悲愤，俘虏就算了，关押也算了，还踏马的有门卫看守，这破村子还想建个监狱吗？
“先别管这山贼了，关在这儿又跑不了，索里奥斯让咱们去训练场集合，说是今天一整天都要训练，哎，不知道又抽住了哪根筋。”
“可能昨天半夜死了太多人吧，卡托尔先生说的没错，训练场上多流汗，打起来才少流血。”
“行了，快走吧，晚过去一会儿就又要挨揍了。”
“走走走！”
两人的交谈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巴奥多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再没有动静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然后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将手脚上的绳子磨断。
趴在门口仔细听了半晌后，他放心的捡起一块石头，将门把手的木板凿穿——多亏这房屋年久失修，木质的大门并不算多么坚固，村庄就是村庄，比城里正儿八经的监狱差多了。
门上没有锁，是用粗制的麻绳牢牢绑起来的，巴奥多没浪费时间去解绳子，直接用石头从中割断，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好在没被人发现。
小心翼翼推开大门，巴奥多探出光头左右观望了几眼，从房屋的空隙中可以看到一些正在跑动的人影，村里人似乎都在忙碌着什么，没有人关注这里的动静。
一定是山神听到了我的呼唤！
巴奥多感觉自己真是太机智了，运气也好的不像话，竟然能毫发无伤的逃脱出来。
来不及再做感慨，巴奥多找准方向，沿着墙根快速向村子外围而去，没几分钟后便离开了高莱伦村。
他要赶紧找到马格努斯，将这个村庄里的情报汇报上去，然后带人杀回来。
电我是吧？俘虏是吧？威胁我是吧？
这个仇，我巴奥多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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