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阶下之囚
狄洛从朦胧中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辆摇晃的马车之上，身下的木板随着晃动“嘎吱”作响，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
头上传来一阵剧痛，手臂沉甸甸像是灌了铅，眼前还交错着重影。
视野正前方，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子，这人面容白净，下巴一圈青灰色的胡茬子，正笑眯眯的凝视着他。
“诶，别动，别动！”那男子伸手按住狄洛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身上疼不疼？想不想喝水？能说话吗？”
狄洛感觉记忆有些混乱，山贼……劫匪……对了，我们打赢了山贼，索里奥斯先生带他参加了村里的庆祝宴会，好像还喝了啤酒。
难道喝断片了？不会吧，自己酒量不差啊，更何况这里的啤酒和饮料差不多，喝多了顶多晕乎乎的，不可能醉倒。
“卡、卡托尔先生？”狄洛试图说话，却发现嗓子竟然沙哑无比，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眼前的男子轻“嗯”了一声，然后迅速摇头：“不不不，你认错人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斯拉文，是一个商人。”
“有水吗？”狄洛吞了吞干涩的喉咙，感觉说话都像在喷火。
“有，有。”名叫斯拉文的男子取来水袋，给狄洛灌了一口。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咽喉流入食道，最后在腹中化开，狄洛感觉自己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询问道。
斯拉文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卖家的身份我不能透露。”
狄洛微微一愣：“卖家？”
狄洛这才发现，自己手脚上都被小孩胳膊粗的麻绳绑紧，脖子上好像套着一个圆箍状的东西，心中蓦地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师傅，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斯拉文挑起旁边的帘子，朝他使了个眼色，眼中闪烁着兴奋和狂热：“诺，你看，这就是我的货物。”
狄洛伸长脖子，目光越过窗户向外看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远处的两个身穿重甲，披坚执锐的魁梧骑兵。
马车旁边，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排成长队，粗略望去大概有八九个人，被一根长长的麻绳串在一起，他们脸颊向内凹陷，似乎很久没有吃过饱饭，同时低垂着眼眸，神情尽是憔悴和麻木，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移动着，活像是一群被驱赶的绵羊，山坡上那两个骑兵便是维持纪律的牧羊犬。
不远处，一匹骏马从反方向疾驰过来，后面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他的双手被捆住，脚上还戴着铁链，身上隐约可见鲜红的血痕。
马背上的战士挥舞着长刀，在头顶盘旋着，然后高呼一声：“第三圈啦！”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起哄的大笑声。
“你的马行不行啊？”
“不然你下来，和他一块跑怎么样！”
斯拉文别过狄洛的脑袋，大声问道：“死了吗？”洪亮的声音让狄洛脑瓜子嗡嗡作响。
“还没呢，头儿！”马背上的人立刻高声回应，“这小子是个硬骨头！”
“再加三圈！”
斯拉文放下帘子，重新坐回到狄洛对面，满面红光的低声自语起来。
“硬骨头好啊，杀杀锐气，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次的货不错，真不错……”
狄洛一颗心跌到谷底，急忙在心底呼喊起来。
“系统，系统！”
“我在。”
“说明一下眼前的情况，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结合已知线索可以做出如下推断，当晚在高莱伦村，宿主被躲藏的山贼袭击，陷入昏迷，并被卖给了奴隶贩子。”
“已解锁成就：阶下之囚。”
狄洛感到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忍不住发黑，心脏一阵抽动。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看向面前的男子：“你是奴隶贩子？”
“啊？对对对。”斯拉文从沉思中惊醒，点头应道。
说着他叹了口气，抱怨道：“现在我们这行业是越来越难干了，平常想找几个同行取取经都找不到，我正考虑要不要转个行呢。”
“你说我为什么转行？嗐，这不是世道变了吗，各地都乱地不像话，今天这个赢，明天那个赢，满地都是军队和强盗，说不准哪天就栽个跟头，成了人家的奴隶。”
“谁问你了……”狄洛心中暗自吐槽，斯拉文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继续热情洋溢地说道。
“现在情况有了新的变化，你看，城池里关押的俘虏那么多，总不能都砍了吧？多浪费啊，他们中很多人都愿意支付赎金，以免除牢狱之灾，所以你瞧，赚钱的新路子这不就来了吗？”
说到这里，斯拉文突然神神秘秘地把脑袋探过来，低声说道：“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哦。”
“我可以和军队合作，他们将俘虏转卖给我，然后由我来帮助羁押囚犯，并联系他们的亲属索取赎金，这样既解决了他们的麻烦，还让我有的赚，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我和宫廷领主们建立好感，毕竟世事无常，谁都猜不到未来会不会有一天，需要我去向他们的家人要赎金。”
“既然是新行业，肯定不能再叫奴隶贩子了，换个名字——赎金经纪人怎么样？哈哈，我真是个天才！”斯拉文仰头大笑。
“大树底下好乘凉，包了层华丽外壳，本质上还是人贩子。”狄洛面无表情地说道。
“哈哈哈，魔法师果然都是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斯拉文一转头，笑眯眯的看向狄洛，“办正事吧，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不好好回答的下场。”
狄洛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你想知道什么？我的名字？”
“那不重要。”斯拉文摆了摆手说道，“听说你是个厉害的魔法师，都会些什么魔法？”
狄洛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可以给你演示一遍。”说着抬起了被麻绳绑着的两只手腕。
火球术！
他心中轻喝一声，半晌后，却不见火苗升起。
“奉劝你不要白白浪费力气了。”斯拉文仍然笑眯眯的看着他。
狄洛不信邪，又尝试了两三次，终于发生了变化，只不过燃起火光的不是他的手心，而是他的脖子。
“啊啊啊！”狄洛惊慌失措的拍打着脖子，好在火苗不大，很快便被扑灭了。
“怎么回事？”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斯拉文。
后者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将面前的烟尘拂去，然后似笑非笑的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黑色紧箍：“这东西叫禁魔环，三阶以下的魔法师只要带上它，就别想释放魔法，否则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说着斯拉文起身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摇头叹息着说道：“你看你看，我说了那么多，甚至连赚钱的路子都免费告诉你，只是想问问你会什么魔法，这样一个小问题，你都不信任我，真的让我很痛心。”
“鉴于你的不配合，看来有必要让你了解下这里的规矩。”
在狄洛惊恐的注视下，斯拉文将刀尖捅向了他脖子上的圆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蓝色的电光骤然涌现出来，狄洛浑身一颤，如筛糠般抖动起来，两只眼睛忍不住向上翻，像是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十秒后，浑身的痉挛渐渐停止，狄洛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时不时地抖动一下，斯拉文的声音悠悠响起，落入狄洛耳中，像是从遥远的云端传来。
“如果用利器从外部攻击禁魔环，就会释放出强烈的电流，所以别妄想用刀剑把它切开。哈哈，这玩意儿不错吧？平常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只有上好的货配用得上这个。”
他一屁股重新坐回原位，笑眯眯的看着狄洛：“现在，我们能好好聊天了吗？”
头上传来一阵剧痛，手臂沉甸甸像是灌了铅，眼前还交错着重影。
视野正前方，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子，这人面容白净，下巴一圈青灰色的胡茬子，正笑眯眯的凝视着他。
“诶，别动，别动！”那男子伸手按住狄洛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身上疼不疼？想不想喝水？能说话吗？”
狄洛感觉记忆有些混乱，山贼……劫匪……对了，我们打赢了山贼，索里奥斯先生带他参加了村里的庆祝宴会，好像还喝了啤酒。
难道喝断片了？不会吧，自己酒量不差啊，更何况这里的啤酒和饮料差不多，喝多了顶多晕乎乎的，不可能醉倒。
“卡、卡托尔先生？”狄洛试图说话，却发现嗓子竟然沙哑无比，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眼前的男子轻“嗯”了一声，然后迅速摇头：“不不不，你认错人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斯拉文，是一个商人。”
“有水吗？”狄洛吞了吞干涩的喉咙，感觉说话都像在喷火。
“有，有。”名叫斯拉文的男子取来水袋，给狄洛灌了一口。
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咽喉流入食道，最后在腹中化开，狄洛感觉自己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询问道。
斯拉文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卖家的身份我不能透露。”
狄洛微微一愣：“卖家？”
狄洛这才发现，自己手脚上都被小孩胳膊粗的麻绳绑紧，脖子上好像套着一个圆箍状的东西，心中蓦地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师傅，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斯拉文挑起旁边的帘子，朝他使了个眼色，眼中闪烁着兴奋和狂热：“诺，你看，这就是我的货物。”
狄洛伸长脖子，目光越过窗户向外看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远处的两个身穿重甲，披坚执锐的魁梧骑兵。
马车旁边，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排成长队，粗略望去大概有八九个人，被一根长长的麻绳串在一起，他们脸颊向内凹陷，似乎很久没有吃过饱饭，同时低垂着眼眸，神情尽是憔悴和麻木，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移动着，活像是一群被驱赶的绵羊，山坡上那两个骑兵便是维持纪律的牧羊犬。
不远处，一匹骏马从反方向疾驰过来，后面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他的双手被捆住，脚上还戴着铁链，身上隐约可见鲜红的血痕。
马背上的战士挥舞着长刀，在头顶盘旋着，然后高呼一声：“第三圈啦！”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起哄的大笑声。
“你的马行不行啊？”
“不然你下来，和他一块跑怎么样！”
斯拉文别过狄洛的脑袋，大声问道：“死了吗？”洪亮的声音让狄洛脑瓜子嗡嗡作响。
“还没呢，头儿！”马背上的人立刻高声回应，“这小子是个硬骨头！”
“再加三圈！”
斯拉文放下帘子，重新坐回到狄洛对面，满面红光的低声自语起来。
“硬骨头好啊，杀杀锐气，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次的货不错，真不错……”
狄洛一颗心跌到谷底，急忙在心底呼喊起来。
“系统，系统！”
“我在。”
“说明一下眼前的情况，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结合已知线索可以做出如下推断，当晚在高莱伦村，宿主被躲藏的山贼袭击，陷入昏迷，并被卖给了奴隶贩子。”
“已解锁成就：阶下之囚。”
狄洛感到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忍不住发黑，心脏一阵抽动。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看向面前的男子：“你是奴隶贩子？”
“啊？对对对。”斯拉文从沉思中惊醒，点头应道。
说着他叹了口气，抱怨道：“现在我们这行业是越来越难干了，平常想找几个同行取取经都找不到，我正考虑要不要转个行呢。”
“你说我为什么转行？嗐，这不是世道变了吗，各地都乱地不像话，今天这个赢，明天那个赢，满地都是军队和强盗，说不准哪天就栽个跟头，成了人家的奴隶。”
“谁问你了……”狄洛心中暗自吐槽，斯拉文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继续热情洋溢地说道。
“现在情况有了新的变化，你看，城池里关押的俘虏那么多，总不能都砍了吧？多浪费啊，他们中很多人都愿意支付赎金，以免除牢狱之灾，所以你瞧，赚钱的新路子这不就来了吗？”
说到这里，斯拉文突然神神秘秘地把脑袋探过来，低声说道：“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哦。”
“我可以和军队合作，他们将俘虏转卖给我，然后由我来帮助羁押囚犯，并联系他们的亲属索取赎金，这样既解决了他们的麻烦，还让我有的赚，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我和宫廷领主们建立好感，毕竟世事无常，谁都猜不到未来会不会有一天，需要我去向他们的家人要赎金。”
“既然是新行业，肯定不能再叫奴隶贩子了，换个名字——赎金经纪人怎么样？哈哈，我真是个天才！”斯拉文仰头大笑。
“大树底下好乘凉，包了层华丽外壳，本质上还是人贩子。”狄洛面无表情地说道。
“哈哈哈，魔法师果然都是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斯拉文一转头，笑眯眯的看向狄洛，“办正事吧，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不好好回答的下场。”
狄洛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你想知道什么？我的名字？”
“那不重要。”斯拉文摆了摆手说道，“听说你是个厉害的魔法师，都会些什么魔法？”
狄洛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可以给你演示一遍。”说着抬起了被麻绳绑着的两只手腕。
火球术！
他心中轻喝一声，半晌后，却不见火苗升起。
“奉劝你不要白白浪费力气了。”斯拉文仍然笑眯眯的看着他。
狄洛不信邪，又尝试了两三次，终于发生了变化，只不过燃起火光的不是他的手心，而是他的脖子。
“啊啊啊！”狄洛惊慌失措的拍打着脖子，好在火苗不大，很快便被扑灭了。
“怎么回事？”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斯拉文。
后者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将面前的烟尘拂去，然后似笑非笑的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黑色紧箍：“这东西叫禁魔环，三阶以下的魔法师只要带上它，就别想释放魔法，否则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说着斯拉文起身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摇头叹息着说道：“你看你看，我说了那么多，甚至连赚钱的路子都免费告诉你，只是想问问你会什么魔法，这样一个小问题，你都不信任我，真的让我很痛心。”
“鉴于你的不配合，看来有必要让你了解下这里的规矩。”
在狄洛惊恐的注视下，斯拉文将刀尖捅向了他脖子上的圆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蓝色的电光骤然涌现出来，狄洛浑身一颤，如筛糠般抖动起来，两只眼睛忍不住向上翻，像是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十秒后，浑身的痉挛渐渐停止，狄洛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时不时地抖动一下，斯拉文的声音悠悠响起，落入狄洛耳中，像是从遥远的云端传来。
“如果用利器从外部攻击禁魔环，就会释放出强烈的电流，所以别妄想用刀剑把它切开。哈哈，这玩意儿不错吧？平常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只有上好的货配用得上这个。”
他一屁股重新坐回原位，笑眯眯的看着狄洛：“现在，我们能好好聊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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