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由良深吸一口气，再次带上橡胶手套——
将地下禁区当作教团传教点的她，已经对地下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不出意料的话那些人所在的地方应该被淹没了。
而她的教团已经安安稳稳的被转移到了地上。
这里是azalea的血液地带，是占据azalea的五个区域中面积最大、治安相对不错（相对来说），人口也最多的一块区域，有很多迷茫的中产阶级在这里浑浑噩噩，虽然掉不下去但生活也毫无盼头，最终选择用教团麻痹精神。
因此这里是命运教团所暗中统治的地界——并不是她的教团的地盘。
“哟，那是你新饲养的血食吗？”
头顶蒙着一块盖头一样轻纱的女子坐在这间房间的另一头，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袍——令人联想到宗教气息的白袍，轻轻将面纱掀起一角，小口啜饮肉桂红茶。
“……不是，是个非人智慧生命体，上次这家伙撞破了我收拾垃圾的地方，我就一直想把她做了，正好我也想挑个非人生命体做成feh。”
在这间煞风景、冰冷的小型手术间中，只有由良头顶的无影灯明晃晃的照着。
爱丽丝躺在手术台上，只是睫毛偶尔颤抖一下。
“我看她手脚完完整整的，不太像你做事的风格，我从小养你到大的…差点以为猜不透你的心思了。”
白袍女人莞尔一笑，用茶匙轻轻搅动杯子底部还未融化的方糖，发出细碎的杯盏碰撞声，声音清越，渗透出凉意。
“……马上就不完整了。”
由良亦报以微笑，整理着台子上用来拆分肉体的工具。
“对了，上次不是有个小姑娘拿了几百万要来赎人吗？那小子最后你放了吗？”
白泡女人漫不经心的，用就像是在和自家女儿拉家常一样的态度聊着似乎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
“几百万而已，那富婆愿意用她出价五倍的价格买他，我也没办法，那颗脑子倒是挺好看的，身体我让人拖下去剁馅说是人造肉施舍给贫民区那些人了。”
由良用交谈今天天气如何的语气，考虑着要不要剃掉爱丽丝的头发——她总感觉爱丽丝现在的模样有点太土鳖了，她想把她的身体做成玩偶，然后再换一头头发吧。
“哦，可怜了那个男孩了，应该把那个女孩子也交给买家吧，不过现在这个女孩倒挺好看的，你打算留着她的面皮？还是残件都留下？”
喝茶的女士见由良有所动作，放下茶杯，好奇的探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倒是正有此意，但是她这外表太土了。”
由良抱怨着，把爱丽丝固定在手术台上，然后用比起手术器械更像是粗暴的拆迁器械一样的仪器，就那么粗暴的准备把爱丽丝的一只手先卸下来——
————
身体好沉，我注视着我。
我注视着面前若无其事，像是遗像一样只是咧着嘴歪着头冲着我笑的我。
“爱丽丝，我想你还是不想去想过去的那些事吧！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遗像般的我甜美的笑着，另一个我的笑容是那么好看，甚至让我有那么一刻真的以为她是出自真心在笑——不像我，无论几百次几千次对着镜子学习笑容，我笑起来也像地上一块干瘪的脏抹布。
“不需要！”
那笑容让我恍惚了一下，然后才挥舞着feh——却只袭击到了空荡荡的空气。
那家伙轻松的哼唱着小曲，反而惬意的眯起了眼睛——我是那么突兀的直接穿过了她一无所有的身体……
“啊，困了，我想，我还是帮你更好的回忆一下吧。”
像是玩累了，另一个我优雅的掩唇，恰到好处的打了个哈欠：
“爱丽丝主管，怎么样，够吗？”
……我想要攻击，却感到天旋地转，可那称呼让我心里空空的，一动也不能动。
主管……
那些小百合花曾经都甜甜的这样叫着我，她们一无所知，笑容天真而纯洁。
主管…？
第一次的，她们试探着询问我的声音中多了不可置信的诧异和怀疑，可还是充满希望的恳切的看着我。
……主管。
我听到她们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
……
“怎么，难道不够吗？”
那家伙从我的身后探出半个头，一副好像真的关切我一样猫哭耗子的表情盯着我的眼睛，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把我的左手捧在她的手里。
剧痛突如其来，甚至难以让我喉头哽咽，剧痛，剧痛像是肢体在燃烧——她微笑着，折断了我的左手。
我猛地睁开眼睛，但是却根本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里……
我就那样看着我。
实验室一样的洁白房间里，有很多个遗像一样的我。
“哟，这不是醒了的嘛？”
那家伙笑盈盈的，拿着我的一只手，脸上是那种做作的表情，第三个我则露出有些震惊的表情，那令人作呕的食指沿着我的额头下行、冰冷的恶心质感掠过我的鼻尖。
“我杀了你！！”
我疯了一样一口咬住那家伙的食指，死命的撕扯……我听到了那家伙的尖叫…我听到了自己牙齿崩裂的声音…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身体麻痹，左手…左手很热，我听到很多年幼的小百合花的声音、我不能忍受我自己……
“主管……”
那个被咬断食指的我抱着一只手，装模做样的模仿着一个正在哭泣着的小百合花的声音……
“谁都不准那样叫我！”
我胡乱喊叫，嗓子很疼，但我要让她闭嘴、闭嘴……我要让她闭嘴、我踩着另一个我的身体，拿像是要把自己的手臂拔断一样的力气去拔那个人的头——
————
“呵，我还当是什么新折腾出的实验体，原来只是勉强维持人类意识的大兔啊。”
由良有些失望的注视着那个突然从手术台上挣扎下来、似乎不怎么具有人性的东西轻松的拔掉了她其中一个下属的头。
那玩意儿……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此刻大口大口撕咬着那具尸体的肉，却似乎只是为了泄愤，血胡乱的拍在那玩意儿脸上，勉强能看清那东西脸上的血一半蓝，一半红。
所有人于是都看清了那是怎样的一个玩意儿：只见那玩意儿皮肤惨白，而眼睛里失去了眼白，漆黑一片，明显变得畸形的脸和身体外面却还套着爱丽丝的病号服。
“不是还没完全变成大兔吗？不过这个样子，核心已经融毁了吧？”
头上顶着白色头纱的女人有些嫌弃的盯着房间角落里的怪物，像大兔这么肮脏的东西出现在她的教团里……足以毁掉她一天的好心情。
由良皱眉……虽然不是母女，她也打心眼里这么觉得。
于是，这样想着的由良，非常大发慈悲的赏了那个一心一意撕扯尸体的不人不鬼的东西十几发抑制剂。
那大兔吃痛，眼中一片红光的扑过来，由良微微一抬眼，便随便扯了个下属过来挡着，于是，这房间里又喜增无头尸体一具。
“真晦气，一想到我差点拆了一只大兔，我也想把我的手剁了。”
由良嫌弃的撤出数步，和头上顶着白纱的女人并肩而立，无视手术室内混乱的助理，她抓住即将逃到门前的助理，无情的把他们扔了回去。
酷似母女的二人若无其事的离开手术间，不忘把那手术间的门重重锁死。
“啊，那你就把手剁了吧，反正你分分钟可以给自己接个新的。”
想起自己的红茶茶杯还在手术间里，女人开始有些懊恼的阴阳怪气起由良来。
由良一声冷笑，双手抱胸背靠门而立。
“您舍得吗？换来的手可没有原装的生物相性那么好。”
“行了，你少贫嘴。”
女人亦双手抱胸，背靠着门，因为覆盖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总让人觉得她在冷笑。
“不一定是大兔，也有可能是改造失败的febee，可能个人承受力的原因一直保持人类的状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留在azalea学院里，不销毁说不定是这孩子家里有点势力呢……”
由良听到门内很快就没有了声音，于是稍微换了个动作。
“抑制剂生效了，看来这家伙在目前状态下还是能从大兔回到人类状态的…可是好不容易从黑矢那娘们手里抢了点什么，就这么放了这家伙也太不划算了。”
女人轻轻哈了一口气，头微微转过来——似乎是白了一眼由良。
“不划算？只要你现在原封不动的把这孩子送回去，就已经是给黑矢添大麻烦了。”
将地下禁区当作教团传教点的她，已经对地下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不出意料的话那些人所在的地方应该被淹没了。
而她的教团已经安安稳稳的被转移到了地上。
这里是azalea的血液地带，是占据azalea的五个区域中面积最大、治安相对不错（相对来说），人口也最多的一块区域，有很多迷茫的中产阶级在这里浑浑噩噩，虽然掉不下去但生活也毫无盼头，最终选择用教团麻痹精神。
因此这里是命运教团所暗中统治的地界——并不是她的教团的地盘。
“哟，那是你新饲养的血食吗？”
头顶蒙着一块盖头一样轻纱的女子坐在这间房间的另一头，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袍——令人联想到宗教气息的白袍，轻轻将面纱掀起一角，小口啜饮肉桂红茶。
“……不是，是个非人智慧生命体，上次这家伙撞破了我收拾垃圾的地方，我就一直想把她做了，正好我也想挑个非人生命体做成feh。”
在这间煞风景、冰冷的小型手术间中，只有由良头顶的无影灯明晃晃的照着。
爱丽丝躺在手术台上，只是睫毛偶尔颤抖一下。
“我看她手脚完完整整的，不太像你做事的风格，我从小养你到大的…差点以为猜不透你的心思了。”
白袍女人莞尔一笑，用茶匙轻轻搅动杯子底部还未融化的方糖，发出细碎的杯盏碰撞声，声音清越，渗透出凉意。
“……马上就不完整了。”
由良亦报以微笑，整理着台子上用来拆分肉体的工具。
“对了，上次不是有个小姑娘拿了几百万要来赎人吗？那小子最后你放了吗？”
白泡女人漫不经心的，用就像是在和自家女儿拉家常一样的态度聊着似乎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
“几百万而已，那富婆愿意用她出价五倍的价格买他，我也没办法，那颗脑子倒是挺好看的，身体我让人拖下去剁馅说是人造肉施舍给贫民区那些人了。”
由良用交谈今天天气如何的语气，考虑着要不要剃掉爱丽丝的头发——她总感觉爱丽丝现在的模样有点太土鳖了，她想把她的身体做成玩偶，然后再换一头头发吧。
“哦，可怜了那个男孩了，应该把那个女孩子也交给买家吧，不过现在这个女孩倒挺好看的，你打算留着她的面皮？还是残件都留下？”
喝茶的女士见由良有所动作，放下茶杯，好奇的探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倒是正有此意，但是她这外表太土了。”
由良抱怨着，把爱丽丝固定在手术台上，然后用比起手术器械更像是粗暴的拆迁器械一样的仪器，就那么粗暴的准备把爱丽丝的一只手先卸下来——
————
身体好沉，我注视着我。
我注视着面前若无其事，像是遗像一样只是咧着嘴歪着头冲着我笑的我。
“爱丽丝，我想你还是不想去想过去的那些事吧！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遗像般的我甜美的笑着，另一个我的笑容是那么好看，甚至让我有那么一刻真的以为她是出自真心在笑——不像我，无论几百次几千次对着镜子学习笑容，我笑起来也像地上一块干瘪的脏抹布。
“不需要！”
那笑容让我恍惚了一下，然后才挥舞着feh——却只袭击到了空荡荡的空气。
那家伙轻松的哼唱着小曲，反而惬意的眯起了眼睛——我是那么突兀的直接穿过了她一无所有的身体……
“啊，困了，我想，我还是帮你更好的回忆一下吧。”
像是玩累了，另一个我优雅的掩唇，恰到好处的打了个哈欠：
“爱丽丝主管，怎么样，够吗？”
……我想要攻击，却感到天旋地转，可那称呼让我心里空空的，一动也不能动。
主管……
那些小百合花曾经都甜甜的这样叫着我，她们一无所知，笑容天真而纯洁。
主管…？
第一次的，她们试探着询问我的声音中多了不可置信的诧异和怀疑，可还是充满希望的恳切的看着我。
……主管。
我听到她们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
……
“怎么，难道不够吗？”
那家伙从我的身后探出半个头，一副好像真的关切我一样猫哭耗子的表情盯着我的眼睛，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把我的左手捧在她的手里。
剧痛突如其来，甚至难以让我喉头哽咽，剧痛，剧痛像是肢体在燃烧——她微笑着，折断了我的左手。
我猛地睁开眼睛，但是却根本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里……
我就那样看着我。
实验室一样的洁白房间里，有很多个遗像一样的我。
“哟，这不是醒了的嘛？”
那家伙笑盈盈的，拿着我的一只手，脸上是那种做作的表情，第三个我则露出有些震惊的表情，那令人作呕的食指沿着我的额头下行、冰冷的恶心质感掠过我的鼻尖。
“我杀了你！！”
我疯了一样一口咬住那家伙的食指，死命的撕扯……我听到了那家伙的尖叫…我听到了自己牙齿崩裂的声音…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身体麻痹，左手…左手很热，我听到很多年幼的小百合花的声音、我不能忍受我自己……
“主管……”
那个被咬断食指的我抱着一只手，装模做样的模仿着一个正在哭泣着的小百合花的声音……
“谁都不准那样叫我！”
我胡乱喊叫，嗓子很疼，但我要让她闭嘴、闭嘴……我要让她闭嘴、我踩着另一个我的身体，拿像是要把自己的手臂拔断一样的力气去拔那个人的头——
————
“呵，我还当是什么新折腾出的实验体，原来只是勉强维持人类意识的大兔啊。”
由良有些失望的注视着那个突然从手术台上挣扎下来、似乎不怎么具有人性的东西轻松的拔掉了她其中一个下属的头。
那玩意儿……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此刻大口大口撕咬着那具尸体的肉，却似乎只是为了泄愤，血胡乱的拍在那玩意儿脸上，勉强能看清那东西脸上的血一半蓝，一半红。
所有人于是都看清了那是怎样的一个玩意儿：只见那玩意儿皮肤惨白，而眼睛里失去了眼白，漆黑一片，明显变得畸形的脸和身体外面却还套着爱丽丝的病号服。
“不是还没完全变成大兔吗？不过这个样子，核心已经融毁了吧？”
头上顶着白色头纱的女人有些嫌弃的盯着房间角落里的怪物，像大兔这么肮脏的东西出现在她的教团里……足以毁掉她一天的好心情。
由良皱眉……虽然不是母女，她也打心眼里这么觉得。
于是，这样想着的由良，非常大发慈悲的赏了那个一心一意撕扯尸体的不人不鬼的东西十几发抑制剂。
那大兔吃痛，眼中一片红光的扑过来，由良微微一抬眼，便随便扯了个下属过来挡着，于是，这房间里又喜增无头尸体一具。
“真晦气，一想到我差点拆了一只大兔，我也想把我的手剁了。”
由良嫌弃的撤出数步，和头上顶着白纱的女人并肩而立，无视手术室内混乱的助理，她抓住即将逃到门前的助理，无情的把他们扔了回去。
酷似母女的二人若无其事的离开手术间，不忘把那手术间的门重重锁死。
“啊，那你就把手剁了吧，反正你分分钟可以给自己接个新的。”
想起自己的红茶茶杯还在手术间里，女人开始有些懊恼的阴阳怪气起由良来。
由良一声冷笑，双手抱胸背靠门而立。
“您舍得吗？换来的手可没有原装的生物相性那么好。”
“行了，你少贫嘴。”
女人亦双手抱胸，背靠着门，因为覆盖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总让人觉得她在冷笑。
“不一定是大兔，也有可能是改造失败的febee，可能个人承受力的原因一直保持人类的状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留在azalea学院里，不销毁说不定是这孩子家里有点势力呢……”
由良听到门内很快就没有了声音，于是稍微换了个动作。
“抑制剂生效了，看来这家伙在目前状态下还是能从大兔回到人类状态的…可是好不容易从黑矢那娘们手里抢了点什么，就这么放了这家伙也太不划算了。”
女人轻轻哈了一口气，头微微转过来——似乎是白了一眼由良。
“不划算？只要你现在原封不动的把这孩子送回去，就已经是给黑矢添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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