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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覆巢之下

    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江崇晚怀里揣着冬雪碎了的白玉命牌,心里难免有些低落。

    一行四人走出山里好久,进山出山花了两天,匡惊鹤提议去山下吃点东西。

    本来以为只是去路边小摊随便凑合着吃点什么就好了,谁知匡惊鹤竟然带着他们去了酒楼里。

    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建筑,江崇晚知道这里是云锦山下的最贵的酒楼,以前她也经常来这里,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机会再来这里了而已。

    养成了勤俭节约习惯的江崇晚拉住抬脚就要进去的匡惊鹤问:“这里很贵的,我们可以去路边吃点东西的,其实也没差多少的。”

    匡惊鹤也没有觉得她太寒碜,而是说:“路边不安全,还是酒楼比较好有包箱。”

    听她还要去包厢,江崇晚觉得更贵了,心底有点心疼钱。不过听她说不安全,当下江崇晚也往街头行人看了看,果然腰间佩刀或剑的人比往常多太多了。

    心下奇怪,知应当是出什么事了,于是也不再多言,进了酒楼里。

    坐下,江崇晚问:“怎么了?街上怎么那么多修士?”

    话是对匡惊鹤问的,因为刚刚是匡惊鹤提醒她的。但匡惊鹤也不知道,摇摇头。

    在对面落坐的夏桑道:“没怎么,东阳出事了而已。”

    她说的话轻飘飘,语气也轻飘飘。可话里的意思是东阳可能也要被灭了。

    江崇晚想起之前她们灭国后,找的第一个国家就是国富民强的东阳,但是当时是连皇城都不让她们进,还说了一大堆什么冠冕堂皇的同情但是帮不了、女流之辈不成气候让她们不必再折腾了找些老实人嫁了就好,东阳国主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爱莫能助的高大形象。

    可其实是他们以前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巴结他们雍丘,结果雍丘才败落,国民尸骨未寒,曾经的友国就翻脸不认人。

    后来她们对这一个国家失望了,连夜走了。谁知第二天就传来,北冀王夜访东阳国,东阳国割六座城池给东阳作为归属的诚意。

    因此,记仇的夏桑觉得,东阳也有今天。

    “那,那东阳怎么了?”江崇晚呼吸有些急促问。

    她自己的国灭了,对别人的国也被灭是非常有感触的。不是把别人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里哭,而是她知道灭国后活下来的人会遭遇什么痛苦,因此她有些对那些人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罢了。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活下来的人与她一样痛恨北冀,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就是友军。

    夏桑冷笑一声道:“东阳国人不会是软骨头成精,人家可比我们识趣多了,人家都攻打上了,东阳国主还说要割多少地给多少地,要多少美女就给多少美女。结果地和美女照收不误,国他也照灭不误。”

    想不到北冀竟如此残暴,连归附于他们的国家也不放过,江崇晚有些心情复杂。

    又听夏桑道:“这样也好,北冀此举无异是击碎了那些想要归顺于他们而苟且偷生的人的念头。”

    话是如此,试想如果你反抗要死,顺从也死,那么还不如反抗呢。

    虽然灭了个东阳,但东阳本来就不是能拉拢的友方,就算愿意合作还有可能会临时倒戈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反正劝不到自己这边了,而他们这么一灭,那么其他势力肯定会推测自己的下场,东阳如此识时务犹如此,那么其它的小门小派更是毋庸置疑。

    因为北冀如今防的不是有人威胁到它,而是想垄断整个修真界,从而达到绝对的统治和压迫。

    江崇晚也是想通了个中利害关系,对东阳皇家余人默默哀了一会,上菜了就专心吃菜。

    匡惊鹤见她专挑素的吃还以为是她心里怕花钱太多不好意思,夹了块牛肉,若无其事心不在焉道:“尽管吃吧,我银号下存银多着呢。”

    江崇晚:“啊?”了一声,因为匡惊鹤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肉,夏桑见了,筷子一顿眉头微皱说:“她不喜荤腥。”

    匡惊鹤默然。

    本着不能让好意尴尬,于是江崇晚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道:“也不是啦,我只是不喜荤腥,但我还是会荤素都吃吃的。”

    夏桑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低头吃饭。

    一直喝酒的付旻把酒杯递给了夏桑,醉熏熏的说:“喝!”

    有点嫌弃的推开,夏桑说:“你好歹也是个神医吧,怎么天天一副失意疯子一样,还要不要神医风范了。”

    付旻喝醉了,只是呵呵呵笑着。

    真是个可怜的老头子。夏桑心里骂了句后还真就接了过去和他对饮了起来。

    夏桑酒量奇佳是因为她是最听也最关心永劫国师的,国师没事就喜欢喝酒还非常贪杯。夏桑一开始会劝他说酒多伤身,但见劝不动就也跟着喝,他喝多少她就喝多少,于是日渐也就成了海量。

    江崇晚酒量差酒品也差,对酒这种东西是敬而远之的。

    看了看对酌的两人,回头看着匡惊鹤。

    “看来,时机快成熟了。”

    先有盛极一时的雍丘,再有江湖第一的青羽,后有割地求饶但仍被灭的东阳。

    这三件加在一起,装睡的修真界也该醒醒了。

    躲开街上的修士,避免被认出来,四人来到了藏匿的偏僻小院。

    还没推开竹门,就看到了急急又慌张不安的搓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秋棠。

    少见秋棠如此慌张,江崇晚以为是有什么人来过这里了。喊了声:“秋棠。出什么事了么”便冲了上去。

    闻声回头,秋棠的视线扫过了江崇晚和夏桑两人,心下一松,但又是一紧,跑上前去抓着江崇晚的双手问:“是不是,是不是!”

    秋棠急但是没说完,江崇晚知道她是想问命牌的事。

    吞了吞口水,江崇晚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包碎了的白玉。

    秋棠一看到白玉碎片就错鄂的以手捂住了嘴巴,似是不可置信,伸出手碰了碰碎玉有些哽咽道:“冬雪怎么去的?”

    虽然不是江崇晚干的,但也是与她有至亲血缘的人干的,江崇晚觉得有些愧对她们,于是低着头觉得头重到抬不起来,攥紧了拳头道:“被江从玙生挖金丹取走生魂而亡。”

    果然,秋棠一听是江从玙干得也是和她们一样的惊鄂。

    “太子殿下……他还活着?”

    秋棠瞪大了眼睛,足以知道她到底有多吃惊,接着又问:“他为什么要杀冬雪?”

    夏桑把门关了,道:“先进去在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也知道现在外面危险,又是多事之秋,于是强忍着满腹的疑惑与哀伤,进了屋里去,付旻被夏桑带去给叶少瑜治疗了。

    江崇晚道:“对不起,是我哥哥……”

    她把所有事情讲完后,秋棠久久回不过神来,然后颤着手喝了一杯茶难以置信道:“殿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把自己弄的像个魔鬼?明明这些事与那富家村的人没有关系啊?怎么可以轻贱人命?

    明明从始至终冬雪对他的心意都是昭然若揭的……被自己心爱之人亲手杀死,冬雪该多绝望啊!

    怎么偏偏是冬雪?怎么偏偏是太子殿下……思及此,想到现在江从玙可是公主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会包庇太子殿下么?

    看着秋棠望过来的眼神,江崇晚苦笑一声道:“无事,血缘从来不是衡量亲情和包庇罪恶的工具,就算是我亲兄长做的,我也不会让他不受惩罚,我会大义灭亲……”说着江崇晚闭了闭眼,再睁开是一双有些冷冰的神情道:“而且江从玙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从他开始草菅人命妄顾人性的时候就死了。”

    秋棠看着她如此,心里也不知该做何感想,一边替冬雪可报之仇松了口气,一边看着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公主变成现在这样逼着长大有些心疼。

    匡惊鹤看了一圈屋子,问:“那个叫春棉的呢?”

    江崇晚也回过神来,从刚刚进门到现在都不见春棉。

    秋棠也是奇怪道:“你们在路上没遇上?是命牌有异,我们放心不下,这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于是春棉就去顺着指引去找你们了……你们没遇到她么?”

    江崇晚迷茫的摇摇头道:“没有啊,夏桑应该也没有,不然她一定会说的。”

    “不是……那她这一天多的时间去哪儿了?寻不到你们那她就回来了呀,御剑飞行也不用多久的啊?”

    江崇晚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会是她出什么事了吧?”

    事实确实如此。

    春棉一掌劈向那个红衣男人,明明是又快又狠的灵力攻击,那红衣男子却是也毫不示弱的一掌直直打了回去。

    两股灵力攻击相撞,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呯”,然后四下散开击倒了一片草木。

    春棉又是一剑挥过去,那人也不甘示弱还了一剑回去,两剑“当”地一声撞在了一起,凌厉的剑光削倒了一旁的树木。

    以两人为圆心,附近三里多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

    距离骤然拉近,两人目光对上,一个凌厉一个玩味。

    春棉呸了一声道:“狗东西!你发什么疯?逮着人就咬,还咬上了就不放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