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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父葬火海

    “咯!凌老弟,何事啊?”这时的卢睿已是醉样七分。

    “这叶碧小妹是从府上逃出,我恐其家人担忧,在者说着孤男寡女也难免不好。”

    “好,我知道了,那这叶小妹愿否?”

    “既然段彬也为我着想,而小女也着实想念家父,便回去罢。”

    三人一饮为快,商议明日清晨起程。

    “爹,我要去东阳找叶碧,那个凌段彬去乡试了!”钱恃晨急忙进屋,走到正在逗鸟的钱德跃身后。

    “儿子,你当真真心爱叶碧?”钱德跃语气平淡,逗鸟的手却丝毫没有犹豫。

    “是,我觉得我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那好!爹同意你去,带几个捕快,早去早回!”钱扒皮揉了揉太阳穴,心暗道:这小子终于开窍了,终于不整日寄情于山水了,但愿他能和叶碧那孩子在一起吧。

    钱德跃放下了手中的鸟笼,转身走到了钱夫人的牌位前“小晨也有心爱的人了。”

    次日清晨。

    “卢大哥,咱们还有多久到蝶思县?”

    “叶小妹,你稍作休息,我去弄些果子,在过了三四个时辰就到了。”卢睿将叶碧置于树林中,独自一人采果却不料危机四伏。

    “啊!!!老虎啊!!!救命啊!卢大哥,救命啊!!!”叶碧慌张的向后移动,而这虎却猛然提速,正当这虎扑过去之时,得到的并不是血腥的场面,取而代之的是老虎的嚎叫。这卢睿刚赶到就看到了一箭将老虎刺穿的翩翩少年扶起了叶碧这样的场面,他便躲在旁边伺机而动。

    “是你?钱公子?”叶碧不敢相信着眼前人。

    “叶姑娘,你没事吧?”钱恃晨扶起了叶碧柔声道。

    “已无大碍,只是些许的惊吓。多谢钱公子搭救之嗯。”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啊!只不过,啊..啊...”正当钱恃晨准备寒暄时,半死的老虎扑了过来,他下意识将叶碧推开,受了一击。滚在一旁的叶碧含泪相望。

    钱恃晨勾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拿起佩剑向虎刺去,但也差距悬殊,这卢睿刚想起身相助,突然看见了后面一排捕快冲了上来。便又躲在了丛林中,这时他要是打扰了英雄救美,估计衙役能整死这个外乡人。

    老虎被捕快治理住了,可是钱恃晨的胳膊却在流血,捕快们哪懂急救啊!叶碧便扯下自己的衣物给钱恃晨绑上,叶碧的细心和关心,让钱恃晨看在眼里,甜在心里。手就不知觉的抓了上去:“叶小姐,今日没有见到你,伯父和我都十分挂念你,不如我们回家吧,省得他们惦念。”

    叶碧正思酌着,完全没注意钱恃晨把手一使劲,二人一同上了马:“叶姑娘坐稳,得罪了!”

    叶碧尴尬的抽开了手:“不,,,不碍事。”

    “钱少爷,你的伤很严重,要不要我们护送叶小姐回府?如果老爷知道会怪罪的。”

    “啰嗦,我伤没事,赶紧把老虎处理了。”钱恃晨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与美人独处的机会,他怎么能放弃呢?!

    “钱公子,你伤?”

    “放心,无大碍,我也是练过武的人。”

    这卢睿是练过些许轻功的,加上钱恃晨骑得并不快,他很容易的尾随其后,以防钱恃晨对叶碧不测。而此刻的凌段彬正在看着面前的试卷苦思冥想。

    “叶姑娘对我和我爹,还有钱府印象如何?”

    “嗯,很不错啊。”

    “倘若我有意娶你为妻你可愿意?”钱恃晨放慢了马的速度,身体稍微前倾靠近了叶碧一点。

    “钱公子的好意小女心领,可是小女与凌公子有约定,只要他不负我,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我定此生相依。”

    “若他生,你必相依......”钱恃晨口中喃喃,面目已经看不出任何神色,满是冰冷与杀意,伤口的疼痛怎么能敌得过这拒绝的心痛?

    这卢睿看叶碧安全回府,又想到凌老父,便提了二斤酒去了凌家。

    “凌老父,大儿子来看你啦!”

    “哟,小卢你来啦?近来可好?来来,坐!”

    “看!陈酿的女儿红!”

    “好酒!,小卢啊,当年你执意自己过,还好吧,好不容易来一次,跟我住几日,我这老骨头,什么都不怕,就怕个寂寞!”

    “我正有此意!”

    东阳。

    凌段彬挤进了人山人海的告示牌的重围,是放榜!凌段彬从第一张数到第五张,终于在第五张的倒数第七看到的自己的名字!喜出望外的他便即刻回家,要将这大好消息送到家中。

    “爹,我错了。”

    “你这个不孝女!你居然敢只身上东阳?若想出游为何不告诉爹?”显然这钱恃晨说了谎,骗了叶员外。

    “爹,我保证,绝无下次!”叶碧低下头,眼神却飘忽不定。

    “你还敢有下次?哼,看在你是钱公子送回来了,此事作罢!”

    “哟,这是闹哪出呢?自己上东阳?老爷,你怎么也不管管?这要是传出去了,清白可不保啊!老爷,你可得让姐姐管好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出点别的事,到时候可不是咱们能够解决的。”刘月端起了茶杯,却迟迟没有喝上一口。

    “二妈,你放心,我听爹话。谢谢爹原谅,青婷为了赎罪,我给你煲银耳粥怎么样?”叶碧几乎是背对着跟刘月说的这几个字,然后站起身跟叶利君撒了撒娇。

    “小姐,这谁放心,谁不放心,也都全凭你的做法了。”刘月最终是没喝这口茶。

    “刘月,你什么意思?”

    “老爷,你居然都舍得叫我全名?”

    “我在问你你什么意思。”叶利君脸上隐隐透出些愠怒看向坐在一旁的刘月。

    “这还不清楚么?凌段彬去东阳乡试,这叶碧孤身东阳一游,这都过了两夜了,你说能发生什么我可不知道,万一哪天肚子闹大了,谁负责啊,可没怪我今天没提醒你!”刘月淡淡的说道,手里还摆弄着玉翡翠。

    ‘啪!’叶员外第一次出手打了刘月,这十三年来第一次。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月没有嘶吼也没有流泪,只是用右手五个手指慢慢的叠在了刚才叶利君手掌落下的地方。“叶利君,你会后悔的。”

    钱府。

    “爹,我要杀了凌段彬!”钱恃晨咬牙切齿说道。

    “别太动气,裂了伤口。”钱德跃接过仆人的药碗坐在床边“为什么杀他?”

    “叶碧心系在他身上,唯有他死,我才能舒心!”钱恃晨一口把药都喝掉,咳了两声。

    “那你想怎么办?”

    “暗杀?!反正爹也不只是一个县令这么简单!”

    “不妥,不如斩草除根。听说凌段彬明日子时回来,我们就在丑时放一把大火,烧死他们父子,这案子一定是爹审,何乐而不为?”

    “一切都听爹的。”

    清晨,又是一个五更天,有是叶碧一人独自怅然,忽闻一阵笛音传来,又有七八分神似那几日听见的竹叶音。便暗自惊喜,这凌公子回来了?自从论诗大会凌段彬听出她的琴音,她就认定吹奏人和凌段彬是一个人。

    叶碧一转头,来人却让其哑言,为何会是他?

    钱恃晨未管叶碧眼中的惊愕,开口道:“在下没有打扰叶姑娘雅兴吧?”

    “哦,没有,请问钱公子为何在此奏曲?”叶碧此时不知是因为五更天的蝶思亭起了晨雾还是见到了合奏之人,内心有些茫然和慌乱。

    “这,告诉你也无妨。是我上山游玩的习惯,前半月还有琴音合奏,岂不快然?所以今天我是来找合奏人的。”钱恃晨云淡风轻的说道,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叶碧的眼睛。

    “钱公子,原来前半月与我合奏之人竟是你?”叶碧欣喜无奈夹杂在一起。

    “也没想到,会是叶小姐你。”钱恃晨微扬嘴角,心想道:若不是青婷这丫头机灵,恐怕这先入为主的戏码又轮不到我了。

    “钱公子真是有才华,不如即兴一曲?”

    悠扬的琴笛合奏,沁人心脾,青婷听得如痴如醉,开始她还在忐忑不安怀疑自己泄露消息是否正确,现在看来这良缘也真不错!

    几瓣桃花飘落下,叶碧捏住其中一瓣,叹口气,松开手,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钱恃晨见状:“谁人不怜你,只叹无晶目。这‘有’字不如换为‘惹’,既是无意遮面,又只能惹得上心人痛怜。”

    “惹字用得好,小女才学疏浅,让您见笑了...”

    “不,叶姑娘在鄙人心里一直都是无可替代的。”

    面对钱恃晨真挚的目光,叶碧衣半遮面:“青婷,该回府了。公子,奴家先行一步。”叶碧知道,如果她不赶快逃离,神知道她自己下一步会做什么。

    “不用在下相送?”

    “多谢美意。”

    钱恃晨看着叶碧远去的背影,又不的嘴角挂上一抹邪笑:“碧儿,今夜之后,我会让你永远是我钱恃晨的女人!”

    “小姐,我看这钱公子德才兼备,又是县令儿子,还与你默契吹奏,如此良夫为何不要?”

    “青婷,我心有所属,虽然这钱公子深得喜欢,但是我的心还在段彬那里。”

    “小姐,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穷书生!!!”

    “我说过,他眉宇之间的气势,他舍己为人的勇气,他才华出众的傲气,他坦然率真的稚气,他志为清廉的志气,他孝敬父亲的孝顺!这些的这些,都是我的理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理由,因为他爱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叶员外的女儿,所以,我爱他,够了么?”叶碧将她一直不敢说的话一股脑的告诉了青婷。

    “小姐,你怎么决定是你的事,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青婷从未看见这样的小姐,只好退步劝让。

    是夜,凌段彬已经从东阳赶赴蝶思县,途径紫衣竹林听闻一个女生的啼哭声,便上前探一探究竟。凌段彬不想被误以为贼人,喊道:“敢问哪家姑娘在此啼哭?”

    “谁?敢他妈的坏老子的好事?奶奶的,好不容易扒下来的一层纱衣,滚出来!”雄浑的男人声音顿时迸出,吓了凌段彬一跳但却吓不掉他那颗正义之心。

    “哐!”一个大石头就砸在了彪形大汉身上,凌段彬正庆幸时,又一男子跃出竹林,与其厮打起来“姑娘快走,别管我,姑娘...”

    “叫你坏老子事!打死你!”凌段彬强忍着被打得疼痛,还在急切的呼喊让女子赶紧逃脱,女子并不慌张,转身抄起一石头,如流星锤般砸向小跟班,顷刻,两人都被砸昏在地。

    “小女宋晴晴,采些山药却不料迷在此林中,若不是少侠相助,恐小女已被这两位淫徒所污。”

    “宋姑娘请起,举手之劳,在下惭愧,技不如人,但能救下姑娘也是万般幸运,不知姑娘家住何方?在下愿意护航。”

    “小女家在东阳,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

    “在下凌段彬,家住蝶思县,今晚我需要回家禀报父亲喜事,又怕姑娘只身一人行夜路不安全,不如到寒舍暂避一夜?”凌段彬既不想耽搁给父亲的喜报,又担忧眼前女子的安危,只好有些羞涩的提出了建议。

    “那就麻烦凌公子了。”

    看着大方自然的宋晴晴,凌段彬倒是卸下去了刚才繁文缛节的担子,接过了她的行李。

    丑时。

    “爹,已经丑时了,我等不及了,放火吧。”

    “确定是父子二人了么?斩草必除根,永绝后患啊儿子。”

    “那个吴三说,家中确实二人,而凌轼父子不与外人联络,估计消息可靠。”此时的钱恃晨早已没了耐性,他要凌段彬死,一刻都不能耽误!他一秒钟都等不及将叶碧拥入怀中。

    因为中途救下宋晴晴,凌段彬多花了一个时辰才到家,他望了望天:爹又多等了我一个时辰,我还真是不孝啊,修长的手指指向远方“宋姑娘,那个方位就是我家了。”

    宋晴晴满脸惊讶:“你是说你家住在灰烬之中?”

    “什么?不可能啊!你看到的也许是我家旁边烧弃的仓库吧。”宋晴晴压下了心中疑惑——这么大的仓库?

    再一走近,凌段彬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刚要冲进残破不堪的屋子就被宋晴晴拉了回去,他这么心急如焚之时都有时间感叹一句:这女子的力道为何如此之大?!正当凌段彬准备反驳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两名捕快的声音

    “你说这钱县令,大晚上的让咱俩出来看什么那凌老头和他儿子的尸骨啊!”胖子不满道。

    “胖哥,你知足吧。没让咱俩来放火就不错了,你说这钱少爷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我看手段也不一般!”高挑的瘦子也兴致盎然的接了下茬。

    “你是说这是钱少爷干的?我看不像。你先不说钱少爷的文采,就平时对我们这些下属也不错啊,怎么会去害人?”

    “这你就不懂啦,这叶员外的女儿就是导火索!嘘,小心隔墙有耳,这也明摆着两具尸体的骨骼,跑不了他俩了,咱们也赶紧交差,回家媳妇还等我呢!”

    “哈哈。就知道你这死猴子晚上不干好事,累的精瘦!”

    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而凌段彬的手指也握的吱吱作响,跪在了地上“他们杀了我父亲,杀了我父亲……”宋晴晴轻轻拍着凌段彬的背,没有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

    突然凌段彬想是想到了什么,边喊边冲进废墟:“我爹没死,你们都是骗子,我爹没死,我爹,会没事的…”

    “凌公子,这是事实,你看,这明显的尸骨啊!”宋晴晴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在废墟中扒拉起来。

    “宋姑娘,我看我是不能再给你找容身之处了,你找个客栈好生休息吧,我要在这守我爹。”凌段彬抱着面前的白骨,用他最后一点残留的理智说道。

    “不可以,他们要的是你们父子的命你明不明白?虽然不知道谁替你死了,但是你在这还是会被灭口的啊!”宋晴晴环视一周,看着颓废的凌段彬,尽量压低了音量。

    “对,对,谁替了我,我从来不与外人交好的,谁…卢哥?卢哥?”想到这,凌段彬疯狂的挖开废墟,但事违人愿,卢睿从不离身的小瓷瓶挂坠还是从废墟里挖了出来。

    凌段彬拽着宋晴晴的裙摆,小声呜咽:“我在这世上,只有,只有,只有两,两,两个最亲的人,一个就是,就是我爹,他一个人,一个人抚养我长大,另一个,就是,就是卢大哥…他们…他们…他们现在都死了…我…我一直以为,勤学取功名…让我爹活得好一点,结果…连他们的命都没保住,我无能啊,你看,你听,他们临死前的无助的呼喊,啊!啊!啊!我看得见,我听得见啊!我要杀了钱扒皮一家啊,我要报仇,报仇,呜呜呜……”

    宋晴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抱住凌段彬的头,贴在他耳边无数次的喃喃:“你还有我在,我帮你报仇,你还有我在,我帮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