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人去何方 » 第二十五章:尘埃落定

第二十五章:尘埃落定

    “啊啾——”李尧典用食指搓了搓鼻子,抬眼看了看顾安可。

    刚刚的那阵清风吹散了迷雾,露出了顾安可的位置,她双眼紧闭,面目狰狞,身上的衣服刻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两颊上也噙住了些许血花。

    钱七扭头玩味地看向李尧典,见他不为所动,又看了看晕倒在地的顾安可,却见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不由地“哟”了一声。

    “哪有这么教徒弟的。”顾东来心疼地抱起顾安可,转身扫了李尧典一眼,又消失不见了。

    “你应该叫他什么好呢?公公?叔叔?还是……”

    李尧典瞥了钱七一眼:“公公是为什么?”

    钱七挤眉弄眼地看着他,说道:“你不是刚刚才嫁给人女儿么,你还想叫岳父不成?”

    李尧典哑然失笑,一脚踹开了钱七,远远看向了将明的天际。

    ……

    “天亮之前能处理完吧。”器宇轩昂的一个青年男子皱着眉毛看了眼一旁忙碌的手下,一刀斩灭了窜出迷雾的怨灵。

    一个一脸疲惫的队率苦笑着答道:“大人,今夜的行动实在太匆忙了,弟兄们虽然尽力了,可还是放走了不少怨灵。”

    “无妨。”青年男子摇了摇头,长刀立在跟前,两手按住刀柄,“我也是前日才收到动手的消息。”

    “上面那些家伙办事是真不牢靠。”队率淬了一口,又投入到单方面的屠杀之中。

    “漏一些烛龙怨灵也没事,正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妖怪么知道咱玉京城的实力。”青年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展眉一笑,“烛龙死了。”

    “辛苦弟兄们了,比起卧龙阁的损失,咱们没有折损人手已经很好了。”青年人抽刀而起,朝迷雾笼罩的村子走了过去,“再坚持一会,守到天明,我去见见——那位大人。”

    ……

    “卧龙阁完了。”

    海滩边一个湿漉漉的大黄狗匍匐在地上,懒洋洋地吐着舌头,尾巴也有气无力地撂在沙堆上。

    “可不见得。”汪汉阳摇了摇头,拱手鞠了一躬,结束了这场简单的法事,“无非折了一个阁主而已。”

    “你难道要回去?”大黄狗疑惑地抬起了头。

    “大长老不是失踪了么?我回去干啥呢。”汪汉阳眉毛一扬,很是自然地答道。

    “那可不就没有三才了。”

    “怎么会呢。”

    “烛龙杀了阁主,与天枢山的争斗中虽然没有死人,但那几个长老还是被废了修为,要不是他们掌门出面,宗门的中高战力估计今晚就全交代在这儿了。”

    “南宫和我说,他大弟子突破三才了,这次留守宗门,没有过来,虽然才初入三才,但好歹是有了门面了。”汪汉阳捋了捋胡子神色感伤。

    “在梁州地界,纵然有玉京城护着,得罪死了天枢山,他卧龙阁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大黄狗一副幸灾乐祸地表情,挑衅地看着汪汉阳。

    “差点忘了,还没给你上封印。”汪汉阳说着打出了一道手印,法诀落在大黄狗的额头,顿时把它的气息约束成了一只普通的小狗,“天枢山这次也在劫难逃啊。”

    大黄狗捂着脑袋,恶狠狠地说道:“玉京城制衡了天枢山,卧龙阁赚到了大名声,你又得到了什么?”

    “见故友夙愿未尝算么,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想他大概是无憾了。”汪汉阳取出一条栓狗绳,牵起大黄沿着海边朝南方走去。

    “不,你还得到了偷袭两个混元小辈还没成功的战绩。”

    “你呢?同九脉都没有的小家伙打得你来我往?还打输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

    “张判官。”老村长拄着拐杖挡在了路上,“可真是年少有为呀。”

    持刀而来的年轻人拱手行了一礼,目光打量了眼老村长身后的娄石卿和严央青,笑道:“侯爷您说的哪里话,这两位道长的年纪可不比我大。”

    “侯爷?”老村长举起拐杖砸了砸地面,“老夫可没领那劳舍子爵位,天枢山是天枢山,可与卧龙阁那些家伙不一样。”

    “从前或许是,那今后呢?”张判官笑着握住了刀柄,“如果人们知道那些降妖除魔的道士暗地里却在庇佑妖龙的残魂呢?”

    “妖又如何,每年的龙王祭大家伙也都忙得很开心不是么。”老村长笑了笑,“你要是问我那些怨灵,这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了。”

    “告辞!”

    “判官何必着急,人妖殊途,自古有之。玉京城不愿止步与中州,来梁州就是了。”

    “哦?这我可管不得……”

    “自然管得。”老村长拄着拐杖走到他的身旁,“判官不就该护一方黎民么,将我这个饲养恶龙的罪人抓到玉京城就是了。”

    “大人。”张判官眉毛一挑,“这可不兴玩笑。”

    “天亮了就走吧。”

    “掌门!”

    “你们两个等会儿也带上半树回山吧。”老村长唏嘘一叹,“今日之后想来会有不少弟子下山离开吧,你们若对烛龙之事有疑惑,就问问山里的长老吧。”

    老村长说完就随着张判官走了,只留下娄、严两人在原地凌乱。

    至于刘半树。

    ……

    “嗯?我怎么睡着了。”

    “天亮了也该起床了。”李尧典坐在他一旁,伸了个懒腰,起身已然长命。

    “你都醒了,那我也走了。”钱七拍了拍屁股,在晨曦里转身而去。

    “去哪儿?”

    “奔丧。”

    “钱七他死……”

    “没有的事。”李尧典按了按刘半树的肩膀,望着那座朝阳里熠熠闪光的大雪山喟然一叹。

    “起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