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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过元旦经验翻倍涨 拜茅山秘境轻松拿》

    有人说,玉器有了裂痕,只要佩戴在手上,精心把玩,裂纹就能逐渐转变为飘花。

    人能养玉三年,玉就能养人一生。温润的品性和无瑕的情操,人能传给玉,玉也能传给人。

    玉养人?是人养玉吧。

    玉有五德,仁、义、智、勇、洁。

    老瓢却有五损,吃、喝、瓢、赌、懒。

    各位看官就要问了,这其中五德四损都好理解,“瓢”是什么?

    曾经,老瓢把喝酒分为两种,一种用杯子,一种用瓢舀。

    你们的关系若是一般,老瓢跟你喝酒,只会用杯。但是至亲好友面前,老瓢喜欢用一支海碗大小的瓢,舀喝酒坛里的花雕。

    他喝醉了,就会说,这是最不“有辱斯文”的喝法,却很少人懂得享受,然后,唏嘘不已。

    这样的老瓢,偏偏是个爱玉的人。

    他到江湖的第一天,就花了三百八十八的元宝,买了一块芙蓉玉佩。

    这天,走在大街上,小乔问道:“我们攒元宝,月底还有理财计划,你这样乱花,几时才能到十万积蓄?”

    老瓢说道:“你不懂。”

    小乔大怒,道:“我又不懂了?”

    老瓢说道:“七年前的今天,也是临近元旦佳节,我们兄弟去了绍兴,那时我对你说什么来着?”

    小乔哼道:“还能有什么好话了。你说,如果你比我先死,让我找一个一人高的酒坛,装满酒,给你塞进去。”

    老瓢惬意的道:“不错,但你一定不记得,我让你在酒坛上还替我贴上两句诗。”

    小乔实话实说道:“我还真不记得是哪两句。”

    老瓢大笑道:“谅你也不记得,我一直以为,最美的女子,正是“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笑脸两边开”。”

    小乔冷笑道:“这就是你乱花元宝,买芙蓉玉佩的理由?”

    老瓢说道:“也不全是吧,主要玉佩可以加悟性,悟性越高,学习技能消耗的潜能就越少。”

    小乔问:“我听说,那个有名的杀人魔王“飞机”,要替你赚一天的潜能,什么时候开始?”

    老瓢说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还有十五分钟,就是上午九点,我准时把号给他,且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小乔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我看行,但是,你给了他号,今天上午岂不是十分无聊?”

    老瓢摇头道:“一点也不无聊,我打算用另一个小号,去四处逛逛,看看风景。”

    想了想,老瓢又补充道:“你只管去做各地支线任务,赚赚潜能。今天晚上咱们再碰头。”

    说话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老瓢不再耽搁,就回到客栈下线,然后换了自己的另一个小号登陆。

    这小号是老瓢有天心血来潮,随手建的,按他的说法,是将来为了“忆苦思甜,不忘光荣历史”,小乔对此是相当的不屑。

    地图只推到了扬州,但是此刻的老瓢,简直想不出比扬州更好的去处了——扬州有家玉器店。

    老瓢先去了镇上的小木屋,搜索了一双草鞋,也不管合不合适,胡乱的穿上,就一路走到了安定门外。

    冬天的扬州,并不清冷。

    街道的两边熙熙攘攘,杂货铺吆喝,武馆嘈杂,茶社也飘出香气。老瓢一面走一面看,赏心悦目之极。

    文人是不是酸腐,那要从境界判定。

    有时候,明明并无一物可赞,如果还定要念一首诗,聊以抒怀,那简直是酸腐中的典范。

    反过来说,如果面前好风良景,那就一定要吟上几句,纵然有酸腐的味道,也被风和景吹的散了。

    老瓢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懂的审时度势的文人。

    扬州的精致,市井的融合,让老瓢想到了太多秀丽的篇幅,但是,还没等他张口念出,钱庄外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但听得:

    十里长街市井连,

    月明桥上看神仙。

    人生只合扬州死,

    智禅山光好墓田。

    老瓢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当下拍手赞道:“当真了得!这唐朝张公子的诗,用在此时此地,再也恰当不过!”

    但是当老瓢一定神,仔细看去时,不禁大跌眼镜。

    这念诗的人,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所以,虽然穿着是一件简单的衣服,但也显得十分合身。

    老瓢目光所至,这人正从钱庄走出来,往怀里塞着大把的银票,嘴里哼着小曲,念着优雅至极的诗,又听得: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

    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人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

    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老瓢一时没有适应这种巨大的反差。

    在他的印象中,风雅颂和金银铜,是对天生的冤家,却诡异的在这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柳永本是一代巨匠,奉旨填词,何等潇洒。但要说这首流传千古的《蝶恋花》,是他数银票时写出来的,旁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俗话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老瓢一不做而不休,就来了个尾随跟踪,想要一探究竟。

    这一跟就跟到了通泗桥外。

    桥下流动着清冽的河水,桥西是一片微微隆起的土地,上面住满了过冬的芍药。

    这人不紧不慢的踱步上桥,走到桥心时,低头看了看桥下的流水。

    这下老瓢一慌,以为倒影要将自己暴露。谁知那人就随便看了一眼,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向了桥的另一端。

    老瓢转念道,如果今日半途而废,不能结识此人,也枉我老瓢潇洒数十年。

    想到这,心下再不迟疑,在桥上又加快了三分脚步,直追其后。

    那人倒也没有走的太快,不多时,就停在了桥对面的芍药花铺前,低头凝神观望。

    此时,老瓢已走到桥另一端,离花铺不过三丈开外。却听那人又念道:“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老瓢闻之,扑哧一笑。那人有所察觉,回头发现有人,也不惊讶,点点头问道:“你笑什么?”

    “红药代表着爱情和相思,那是不错了。”

    老瓢继续说道:“可这花铺里,种的明明是芍药,难道说身在扬州,就一定要用这首《扬州慢》应景?”

    那人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一声,说道:“都一样,都一样。”

    老瓢眼光划过,那人的粗布衣服,对襟没有封严,漏出一张银票的边角,十分滑稽。

    似乎是为了打破尴尬,那人摸摸鼻子,问道:“你来扬州——”

    老瓢笑道:“我只来看看玉器。”

    那人说道:“江南的玉器,玛瑙岫玉居多,水晶也有一些,只是不知你偏爱哪种。”

    老瓢说道:“我只爱和田青玉。”

    那人笑着说:“喜欢青玉你就走错地方了,据我所知,江湖上只有西安的天策府才藏有这种宝物。”

    书中暗表,这西安天策府,连守卫的令牌都是青玉制成,将来老瓢受大佬帮助,一路打进大门,又是另一段故事,在此不提。

    却说老瓢听完一愣,这人怎的对情报如此精通。但是转念又想,有钱能使鬼推磨,看他大把银票随身,想来应该不难打听。

    那人说道:“不过你要是想看看别的种类,可以跟着我来,穿过芍药巷口就是一家有名的玉器店。”

    老瓢喜道:“那还等什么,这就去吧。”

    那人微微一笑,当先带着老瓢走过巷道,入目是一家老旧的店铺,连个招牌也没有。

    老瓢心里盘算,这人可别带自己来了一家黑店,自己上个月底理财计划刚赚的几十块金锭,要保管妥当才是。

    那人回头,看见老瓢用手在捏包裹,略带疑惑道:“干嘛呢,怎么不进店来看看?”

    老瓢笑道:“来了,来了。”

    进门以后,高高低低的架台摆放着各式玉器,有诗为证:

    玉石翡翠美如画,

    青白宝光遍地洒。

    上品浓俏阳正和,

    次等阴淡老邪花。

    老瓢是个好玉之人,此时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只觉得每一块珠玉都和自己相配。

    把玩了半晌,老瓢想起了同行的那人,于是蹲在地上,回头看去。

    那人手上拿着一块翡翠,心不在焉的看着四下的陈设,见老瓢投来目光,朝着老瓢友好的扬了扬手上的石块。

    须知这翡翠的好坏,讲究“种、水、色”三字,种分冰糯,水指光泽,色就是成色的高低,中间有很大的学问。

    老瓢一看他扬起手上的翡翠,阳光下一览无余,通透到底,分明就是一块最次的边角料。

    这老瓢也不是好人,强忍笑意,装作严肃的问道:“请问你手上这块翡翠,是从哪里拿的。”

    那人一听,正色道:“原来你也看上了这块。”

    老瓢摇头道:“君子不能夺人所爱,这翡翠你自己珍藏就很好。”

    那人上前两步,将翡翠塞进老瓢的手里,说道:“没事,你且拿着。”

    老瓢哪里肯收,只把手摆的拨浪鼓一般。二人你推我往,拉拉扯扯,忽然间翡翠掉在了地上。

    这下老瓢可慌了神,说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那人道:“你没有银两金锭作赔?”

    老瓢眼睛一转,说道:“我初入江湖,只是买一些丹药,口袋就已经很紧张了。”

    那人皱眉道:“现在新人的生活状态这么差?”

    书中暗表,此时新人的每月福利已算丰厚,仅仅元旦一周,每天的签到还可以换得点券福利。奈何老瓢喜好哭穷,此时满嘴跑起火车。

    见这人问话奇怪,老瓢心中暗骂,你一个酸书生还想兼济天下?

    但是老瓢又不甘心,想诓骗他付玉器的赔偿,于是信口答道:“是啊,现在的新人很难混的。”

    那人更加来了兴趣,说道:“怎生难法?你详细告诉我。”

    老瓢文思敏捷,见旁边的架子上有一块青玉,成色算不得上品,但也勉强一用,于是拿起,问道:“你可识得这是什么。”

    那人说道:“这是青玉吧。”

    老瓢点头道:“你也是个识货人,今日有一首《青玉案》,是我在路边听来,句句不假。”

    那人道:“你说给我听听,我看是真是假。”

    好个老瓢,当场作出了一首《青玉案》,正是:

    八荒不过十五突,

    能推过、大理去?

    无剑年华谁与度,

    一众小号,没有衣服,做不成任务。

    天天打孔谁哭诉,

    新手难得武穆书。

    试问闲愁都几许?

    半身残雪,升级刻录,碎片丢仓库。

    这词刚念完,那人已是笑作一团,老瓢愣了愣,还以为自己格律有问题。

    其实这《青玉案》的词牌,变体很多,有摊破,有减字,有叠韵。老瓢所作这首却不在其中,韵脚处平仄交杂,简直处处是错。

    但是处处错,也就处处不错了。这老瓢想了想,决定开口问正事。

    “咳咳。”

    老瓢清了清嗓子,止住那人的笑,说道:“这块翡翠……”

    那人说道:“翡翠?”

    老瓢对地下一看,说道:“就是刚……”

    这地面一片空白,简直一丝灰尘也没有,那块翡翠已经完好的回到了刚才的架子上。

    老瓢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揉了揉眼睛。

    那人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瓢愣了愣,说道:“下次见面再说。”

    书中暗表,这老瓢两天以后就自己找上了这个人,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人听完,点点头说道:“好,下次有缘再说。”

    老瓢眼前一花,这人已经消失无踪。他本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此刻又免除了赔偿,刚刚也收到了信息。

    信息上,“杀人魔王”飞机道:“号已弄好,三千万潜能备齐,保证你能辞旧迎新。”

    老瓢看完,竟有些莫名的感动,摇摇头,回复了声谢谢,然后去群里发了个红包。

    做完这些,老瓢就离开了玉器店,跳出游戏,换成自己的大号,出师大理,拜进了茅山。

    潜能还剩三百万有余,老瓢又多学了个招兵的道术。

    老瓢此时身怀“六脉神剑”绝学,修为已然不弱,带着这个兵后,更是如虎添翼,神奇的在新年最后一天通关了“绿水山庄”秘境。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老瓢长舒了一口气,拿过手机给小乔发去信息,说道:“我先睡了,明天别忘了签到。”

    小乔回道:“忘不了,你睡吧,我这里才到中午,正准备下楼去吃个饭。”

    老瓢这才昏昏沉沉,一头栽进梦乡。等这场大梦初醒时,有分教:

    大雪无边,

    奈何签到少一天。

    点券诱人,

    被迫连夜写信笺。

    直教:

    千金难买三世缘

    百券可换一页书。

    情义当先利为后,

    火暖寒冬送祝福。

    毕竟不知这老瓢睡醒后有什么意外,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