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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与狼厮杀

    安置好妹妹后,少年缓缓地站了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上百米外那虎视眈眈的孤狼。

    少年咬了咬牙,在心里默念“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不要害怕,一头秃狼而已......”以使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远处的孤狼,也同样死死地盯着少年。

    “嗷呜!”

    孤狼忽然一声长啸,似是作出了最后的决定,龇起牙,往少年冲了过去。

    少年的内心虽然还是在打颤,但也不得不迈开微微发抖的步伐,向孤狼发起了回击。

    战斗一触即发,它是如此的简单与原始。

    只见孤狼与少年距离十几米时,突然加快了脚步,猛地朝少年扑了上来。

    一个生活在现代文明都市的十几岁少年,而且还连续几天的劳顿加饥饿,又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冰雪世界中奔波了半天,身体和意识早已变得异常迟疑与麻木,以至于他连做出闪躲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就已经被孤狼扑倒在地上,胸口还被孤狼的前抓狠狠地压着,使得少年动弹不得。

    孤狼一击得手后,没有其它任何多余的动作,张开血盘的大口朝着少年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要死了吗?就这样与这个世界告别了吗?”

    少年脑海中一帧帧画面开始涌现:一名无人接无人要的小男孩无助地蹲坐的校门口、一名小男孩在孤儿院被一群孩子围着胖揍、一名小男孩孤独地蹲坐在孤儿院一个角落、一个甜甜的小女孩向他递过来一颗棒棒糖……不能死!不能死!

    就在狼牙即将抵达少年的脖子时,少年那僵硬的双手终于抬了起来,并狠狠地抓在了孤狼上下嘴巴上。

    孤狼狂甩脑袋,可是一时之间竟没能挣脱少年的双手。接着孤狼经验老道地抬起前右抓,狠狠地连拍带抓地落在了少年的左脸上。

    嗡!

    少年只感觉脑袋一阵旋转,抓在孤狼嘴巴上的双手随即脱落下来,整个人顺着斜坡滚下去几圈才停下来。鲜红的热血随即喷洒向雪地,把那一片染得异常妖艳。

    少年拼命地挣扎了良久,却始终没能再次站立起来。

    “真的就没有一点希望吗?”

    挣脱少年双手束缚后的孤狼,后退了一步。

    嗷呜!

    孤狼又冲天长啸了一声,之后再次朝少年扑了过去。

    看着飞奔而来的孤狼,少年的脑海中顿时浮现起在孤儿院打架时的场面,连忙使出全身仅剩的力气,一把抱住了扑过来的孤狼的脖子,之后一口狠狠地咬在孤狼的脖子上。

    鲜血顿时沿着少年的嘴边涌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一片雪地。

    孤狼疯狂地挣扎和嘶吼起来,十几分钟后,孤狼渐渐平静下来,而此时少年也好像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双手自孤狼的脖子上滑落。

    摆脱少年的束缚后,孤狼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伸出舌头舔了舔脚上的血迹,看向盯着它看的少年,最终孤狼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留下一条血路,消失于这白茫茫的世界中。

    直到孤狼完全从视野中消失,少年才松了一口气,而这口气一泄,全身的疲惫与疼痛马上涌上大脑,最终疲惫占据了上风,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3个小时过去。

    一只雪山上的乌鸦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猛地向少年的方向俯冲下去,抬起鸟嘴往少年那血肉模糊的左脸就是一啄。

    “啊!!!”

    疼痛瞬间让昏睡中的少年清醒过来。

    少年一惊,自己居然在这冰天雪地中昏睡了过去,还好有这只乌鸦,要不然,就永远不要指望醒来了,即使能醒来,四肢也会完全废掉。

    少年艰难地爬了起来,看了一眼还没被自然完全抹去痕迹的打斗现场,无不诠释着不久前此处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角逐。但看这些快速消失的印记,万事万物不过是时空长河上溅起的一片水花,唯归零永生!

    少年走到枯树杆前,背起昏迷中的妹妹继续往前走去。这一走,又是两天过去,途中连个动物都再没有遇到,就更别说是人家了。

    途中,小女孩醒来过两次。看到一脸担忧和焦急的哥哥,小女孩用力地挤出一丝微笑,小手努力地向少年的脸抬了抬,却最终也没能触碰到少年的脸庞……

    少年看了看怀中的小女孩,无助地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尽快遇上一户人家。

    但事有时总与愿违,它就是要把美好毁灭给你看!

    两天后,少年的手指头早已全部咬破,却再也挤不出一滴血来。

    此时的少年,正凭借着最后的意志,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前挪动。

    可是你看他的眼睛,却始终保持着一股信念,那是对下一秒就能出现一户人家的信念!

    雪白的大地上空,乌压压的黑云压得万物都喘不过气来。

    雪白的大地上,一名少年嘴里正循环地默念着“你可以的!你是哥哥!你可以的!你是哥哥!你不能倒……”,用以催眠疲惫和麻木的身体,来激发出意志和肉身的潜能,以支撑自己继续前行的脚步。

    呼!呼!

    一股跨越西伯利亚大草原上的烈风无情地吹散了小女孩的辫子,两条僵硬的小胳膊从少年的脖子上滑落下来,在这瑟瑟寒风中来回摇晃了两下,进入了永寂。

    咔嚓!轰隆!

    天空中和少年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一声惊雷!

    “不能!不能啊!啊!”

    少年那沙哑的嘶吼声瞬间传遍这方天地,就连天空中的雷声都被嘶吼声压了下去。

    少年连忙把背上的妹妹转到怀里,轻轻地摇晃一下,又慌里慌张地抓起小女孩的小手,放在嘴边上哈气!

    “闲!醒醒!醒醒!不要吓哥哥啊!……”

    感受到妹妹那逐渐流逝的体温和逐渐僵硬的身体,作为一名男子、一位哥哥最后的坚强瞬间支离破碎,眼泪如决堤的潮水般狂涌而出,并瞬间化为冰珠子,打在了怀中妹妹的脸蛋上!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使得远处的雪山出现了连连崩塌。

    少年拼命地把小女孩往自己的怀里挤了又挤,又把脸贴在了小女孩的脸上,希望能借助自己的体温,让妹妹走得暖和一些……

    乌压压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抑,雨夹冰雹雪迅猛地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