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寻踪
“如何？”
看向迎面走来的余卓，姜蓉焦急问道。
“那妖王滑溜，从出口处开始就失去了踪迹，我只能以其为中心展开地毯式搜索，但这么做无异于大海捞针，实属无奈之举。若他带着梦儿走远了，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难找。说来也奇怪，那妖王身上居然完全追踪不到妖气……”
余卓接了杯茶水一饮而下道，“梦儿命牌还完好吧？”
听闻此语，姜蓉的手微微一颤，樱唇一张，竟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怎么了？难道梦儿出事了？”
余卓一慌，急忙扶住姜蓉。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当时明明还拿着梦儿的命牌，可是一转头的功夫……他的命牌就从我手中消失了！”
姜蓉紧紧地抓住余卓的臂膀，仿佛害怕他也一下子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
余卓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只是她说的太过离奇，又怎能让他一下子接受！
“我当初就不该脑子一热，让他自己外出！”
“你先别慌张，我走一趟中洲，找那天机老人一遭……”
余卓扶着她坐下，转身冲向行军峰，那里布置着仅供宗门高层使用的超级传送阵。
“你好好修养，我去去就回！”
空中传来余卓的声音，姜蓉一怔，若有所思地抚向自己的小腹。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我们的命数……”
这两天宗内不少风言风语，落井下石的人更是不少。
阮烟晴任务失败，无法再干扰霍行的计划，他们也没有得寸进尺，只是让自己的弟子管好嘴巴，别再在人前人云亦云。
本来姜蓉还想向阮烟晴询问事情的经过，但她还未回宗便被掌教接回主峰，也不知和那帮人讨论了些什么，一出来就直奔养剑堂寻她师尊去了。
如今她的金丹任务再次失败，不仅会错过宗门大比，还等于将领队一衔拱手让出，并且接下来不完成最后一个金丹任务，其宗门弟子的身份不会为她带来任何便利。
……
太玄门。
玄中月的傀儡正在自己原本住的房内整理物品。
此次一行虽毫无收获，但好在自己的本体还在中洲，这下顺道回来收拾些宗主准备的宝物带回中洲，也算不虚此行。
“道子。”
此时一人推开房门，直奔玄中月而去；正是此前与其同行的那个中年人。
“我打听到了，那些剩下的人似乎并不甘心，他们彼此协商，议定两天后再去当初太宇神舟坠落的地方一探究竟。”
“切，还有什么好打探的？要我说，太宇神舟定是落入了那道深渊，只能让第七境以上的大能前往一探。”
玄中月不屑地一笑，束起乾坤袋，将其塞入腰间。
“可是，天命事关重大，沉船或许不是唯一的线索……”
中年人犹豫道，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除了当初太宇一族从仙墟带回的仙尸残肢，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什么能引动天命？再说了，天命现世，大世必然到来，大汉才是此界气运的顶点，那里定是绝大多数天命汇聚之地！去叫灵阵长老启动传送阵，我要带些东西回中洲。”
“好。”
中年人应下，转身出门，刚走没多远就撞见了一人。
太玄门宗主，东郡尚存于世的符道第一人，欧阳虚。
“参见宗主。”
欧阳虚慈眉善目，抚须一笑道：“先去忙你的吧，我有些事与他商量。”
“是。”
中年人拱手后退，慢慢离开。
玄中月此身虽然施展不了太强的神识，但远远就看到了宗主的身影，一早就躬身拱手，静候相迎。
“小子，中洲之争如何？”
“回老师，弟子如今在金丹榜已排入前十。”
“嗯，尚可，不过也只是尚可。”
欧阳虚自是知道所谓的金丹榜排名争夺有多激烈，不光是九宗弟子，隐世高人以及那些独特传承的弟子同样也有着强大的竞争力。
但中洲榜单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可以让上榜者的气运与整个中洲相连携，借助中洲气运修炼，实力能够突飞猛进，排名越高、气运越强、进步也越快，所以强者愈强，差距会越拉越大，到了后几境，几乎都是曾经的头名互相争夺了；而大汉也借助着来自整个大陆所有强者的气运壮大国运，自此屹立不倒。
欧阳虚也希望玄中月能尽快追上榜单前列的其他人，早日登顶金丹榜，借此称霸同代。
“你勿须担心蜃云泽之事，我卜了一卦，天命还有诸多变数，短时间不会落入任何人之手。”
“老师，此次地脉暴动太过异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玄中月不禁问道。
“我去了一趟清寒剑宗，又亲自走上了一遭蜃云城，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
欧阳虚抚须一笑，缓缓道来。
清寒剑宗在蜃云城有两方势力坐镇，但似乎在年初就不约而同勾连上了一个不明组织。就应煌珑的报告来看，其中济仁坊的长老空幽在这个组织的帮助下成功瞒过了魂灯，修成元婴，那打剑铺长老诸葛陌多半亦是如此。
这个组织一边在蜃云泽制造异动，一边命令两位长老在城内宣传妖王出世，需要平当年清剿之怨的消息，城主也在他们二人的促成下决定于前日举办庙会，大兴祭祀，以平事端。
如今两位长老命牌破碎，尸体在破碎地脉中被发现，定然是该组织为了消除后患，把他俩也当做了祭品；尸体残余的真元被彻底吸干，变成了两具骇人的干尸，多半也是成了地脉前进的部分动力源……
只是疑点比一开始看到的更多。
地脉中的牛羊虽死绝，但血肉精华还未消失殆尽，地脉便停止了移动；而后来者中有阵法一道的行家，看出地脉中布下了化精融血大阵，结合之前大张旗鼓的祭祀，总觉得对方是要引来清寒的人、将其阴死在内。意想不到的是，天命却在此时横空出世，蜃云城来了不少外界之人，对方可能觉得得罪不起众多势力，便摧毁了阵法，放弃了计划。
等到大部队赶到，地脉已经耗尽能源，变成了一个地下枯洞。
妖王是否是计划的一份子，曾经留在此处等待启动阵法？
而地脉能够活动，推动其运行的核心又是什么？
以及……
如果阵法启动的能源与地脉运行的能源一致，那地脉早早就耗尽能源，又该如何启动大阵？
欧阳虚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作为地脉运行的核心，以及地脉运行所需的庞大能量，只在一瞬间便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
两天后。
中洲，皇穹山，天机阁。
作为中洲中部最高的山峰，皇穹山原本是皇室祭天之所，百年前却因一人而将其拱手让出。
此人便是天机老人，乱星子。
他如今是连黎皇都要送礼拜见的人物，在皇穹山的山崖边盖了座小房子，领了几个童子当徒弟，不见客的时候就一个人悠闲地在云海边钓鱼。
云海里当然没有鱼，所以童子从未见到乱星子起钩，每次都是等到太阳下山，几人默默起身回阁。
今天却有些意外。
“老大，有人来山门这里了，你去接他进来。”
大童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日里乱星子来山崖边意味着当天不会见客，只有老叟钓鱼童子摸鱼，虽然根本就没有鱼，但大家都乐呵；
今天怎么临时改主意了？
没一会儿，大童子领着一个青年步入此处，正是几日前出发的余卓。
“拜见前辈。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天机老人，未至山门便能算到在下前来，当真是……”
“这也用得着算？”
乱星子没好气道，“我之所以是当时最厉害的窥探天机者，自然是因为我实力最强，能够抵抗的反噬也最多。”
“我的神识笼罩着整座皇穹山，你在山脚下整理仪容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
“啊是是是，前辈教训的是。”
余卓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美的乾坤袋，肉痛地放置在童子熟练取出的白玉盘上。
“不用了。”
乱星子甩了甩手说道，“唉……你儿子的事我已经算过了，可算了半天什么都没算到。”
“什么！”
余卓一震，双脚没站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天道告诉我，查无此人。”
乱星子面色不变道。
“难道余梦他已经……”
余卓没有收回献出的礼品，缓缓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去，和来时判若两人。
“谁说他死了？”
乱星子又没好气道：“你不明白，那小子肯定还活着，真要死了那才好算呢！”
余卓的眼里又有了光。
此时云海一阵翻腾，乱星子的钓竿猛然一颤，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钓竿竟是一柄道器！
“起！”
乱星子气势一震，从云海中硬生生拔出了一条虚幻的龙影！
余卓刚想说钓鱼不是这么钓的，却被眼前的景象猛地一惊，这是中洲磅礴气运凝成的一条气运金龙！
“中洲要出龙了……大世要来了！”余卓喃喃道。
“不。”
乱星子俯视云海，缓缓道：“是世道要乱了。”
云海中，与那气运金龙一般大小的其他龙影足有数十条！
而这些气运交缠的更下方，一片巨大的七彩龙鳞一闪而过。
“小小镇狱界，恐怕塞不下你这尊大神。”
乱星子掐断鱼线，微微笑道。
看向迎面走来的余卓，姜蓉焦急问道。
“那妖王滑溜，从出口处开始就失去了踪迹，我只能以其为中心展开地毯式搜索，但这么做无异于大海捞针，实属无奈之举。若他带着梦儿走远了，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难找。说来也奇怪，那妖王身上居然完全追踪不到妖气……”
余卓接了杯茶水一饮而下道，“梦儿命牌还完好吧？”
听闻此语，姜蓉的手微微一颤，樱唇一张，竟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怎么了？难道梦儿出事了？”
余卓一慌，急忙扶住姜蓉。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当时明明还拿着梦儿的命牌，可是一转头的功夫……他的命牌就从我手中消失了！”
姜蓉紧紧地抓住余卓的臂膀，仿佛害怕他也一下子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
余卓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只是她说的太过离奇，又怎能让他一下子接受！
“我当初就不该脑子一热，让他自己外出！”
“你先别慌张，我走一趟中洲，找那天机老人一遭……”
余卓扶着她坐下，转身冲向行军峰，那里布置着仅供宗门高层使用的超级传送阵。
“你好好修养，我去去就回！”
空中传来余卓的声音，姜蓉一怔，若有所思地抚向自己的小腹。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我们的命数……”
这两天宗内不少风言风语，落井下石的人更是不少。
阮烟晴任务失败，无法再干扰霍行的计划，他们也没有得寸进尺，只是让自己的弟子管好嘴巴，别再在人前人云亦云。
本来姜蓉还想向阮烟晴询问事情的经过，但她还未回宗便被掌教接回主峰，也不知和那帮人讨论了些什么，一出来就直奔养剑堂寻她师尊去了。
如今她的金丹任务再次失败，不仅会错过宗门大比，还等于将领队一衔拱手让出，并且接下来不完成最后一个金丹任务，其宗门弟子的身份不会为她带来任何便利。
……
太玄门。
玄中月的傀儡正在自己原本住的房内整理物品。
此次一行虽毫无收获，但好在自己的本体还在中洲，这下顺道回来收拾些宗主准备的宝物带回中洲，也算不虚此行。
“道子。”
此时一人推开房门，直奔玄中月而去；正是此前与其同行的那个中年人。
“我打听到了，那些剩下的人似乎并不甘心，他们彼此协商，议定两天后再去当初太宇神舟坠落的地方一探究竟。”
“切，还有什么好打探的？要我说，太宇神舟定是落入了那道深渊，只能让第七境以上的大能前往一探。”
玄中月不屑地一笑，束起乾坤袋，将其塞入腰间。
“可是，天命事关重大，沉船或许不是唯一的线索……”
中年人犹豫道，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除了当初太宇一族从仙墟带回的仙尸残肢，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什么能引动天命？再说了，天命现世，大世必然到来，大汉才是此界气运的顶点，那里定是绝大多数天命汇聚之地！去叫灵阵长老启动传送阵，我要带些东西回中洲。”
“好。”
中年人应下，转身出门，刚走没多远就撞见了一人。
太玄门宗主，东郡尚存于世的符道第一人，欧阳虚。
“参见宗主。”
欧阳虚慈眉善目，抚须一笑道：“先去忙你的吧，我有些事与他商量。”
“是。”
中年人拱手后退，慢慢离开。
玄中月此身虽然施展不了太强的神识，但远远就看到了宗主的身影，一早就躬身拱手，静候相迎。
“小子，中洲之争如何？”
“回老师，弟子如今在金丹榜已排入前十。”
“嗯，尚可，不过也只是尚可。”
欧阳虚自是知道所谓的金丹榜排名争夺有多激烈，不光是九宗弟子，隐世高人以及那些独特传承的弟子同样也有着强大的竞争力。
但中洲榜单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可以让上榜者的气运与整个中洲相连携，借助中洲气运修炼，实力能够突飞猛进，排名越高、气运越强、进步也越快，所以强者愈强，差距会越拉越大，到了后几境，几乎都是曾经的头名互相争夺了；而大汉也借助着来自整个大陆所有强者的气运壮大国运，自此屹立不倒。
欧阳虚也希望玄中月能尽快追上榜单前列的其他人，早日登顶金丹榜，借此称霸同代。
“你勿须担心蜃云泽之事，我卜了一卦，天命还有诸多变数，短时间不会落入任何人之手。”
“老师，此次地脉暴动太过异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玄中月不禁问道。
“我去了一趟清寒剑宗，又亲自走上了一遭蜃云城，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
欧阳虚抚须一笑，缓缓道来。
清寒剑宗在蜃云城有两方势力坐镇，但似乎在年初就不约而同勾连上了一个不明组织。就应煌珑的报告来看，其中济仁坊的长老空幽在这个组织的帮助下成功瞒过了魂灯，修成元婴，那打剑铺长老诸葛陌多半亦是如此。
这个组织一边在蜃云泽制造异动，一边命令两位长老在城内宣传妖王出世，需要平当年清剿之怨的消息，城主也在他们二人的促成下决定于前日举办庙会，大兴祭祀，以平事端。
如今两位长老命牌破碎，尸体在破碎地脉中被发现，定然是该组织为了消除后患，把他俩也当做了祭品；尸体残余的真元被彻底吸干，变成了两具骇人的干尸，多半也是成了地脉前进的部分动力源……
只是疑点比一开始看到的更多。
地脉中的牛羊虽死绝，但血肉精华还未消失殆尽，地脉便停止了移动；而后来者中有阵法一道的行家，看出地脉中布下了化精融血大阵，结合之前大张旗鼓的祭祀，总觉得对方是要引来清寒的人、将其阴死在内。意想不到的是，天命却在此时横空出世，蜃云城来了不少外界之人，对方可能觉得得罪不起众多势力，便摧毁了阵法，放弃了计划。
等到大部队赶到，地脉已经耗尽能源，变成了一个地下枯洞。
妖王是否是计划的一份子，曾经留在此处等待启动阵法？
而地脉能够活动，推动其运行的核心又是什么？
以及……
如果阵法启动的能源与地脉运行的能源一致，那地脉早早就耗尽能源，又该如何启动大阵？
欧阳虚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作为地脉运行的核心，以及地脉运行所需的庞大能量，只在一瞬间便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
两天后。
中洲，皇穹山，天机阁。
作为中洲中部最高的山峰，皇穹山原本是皇室祭天之所，百年前却因一人而将其拱手让出。
此人便是天机老人，乱星子。
他如今是连黎皇都要送礼拜见的人物，在皇穹山的山崖边盖了座小房子，领了几个童子当徒弟，不见客的时候就一个人悠闲地在云海边钓鱼。
云海里当然没有鱼，所以童子从未见到乱星子起钩，每次都是等到太阳下山，几人默默起身回阁。
今天却有些意外。
“老大，有人来山门这里了，你去接他进来。”
大童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日里乱星子来山崖边意味着当天不会见客，只有老叟钓鱼童子摸鱼，虽然根本就没有鱼，但大家都乐呵；
今天怎么临时改主意了？
没一会儿，大童子领着一个青年步入此处，正是几日前出发的余卓。
“拜见前辈。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天机老人，未至山门便能算到在下前来，当真是……”
“这也用得着算？”
乱星子没好气道，“我之所以是当时最厉害的窥探天机者，自然是因为我实力最强，能够抵抗的反噬也最多。”
“我的神识笼罩着整座皇穹山，你在山脚下整理仪容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
“啊是是是，前辈教训的是。”
余卓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美的乾坤袋，肉痛地放置在童子熟练取出的白玉盘上。
“不用了。”
乱星子甩了甩手说道，“唉……你儿子的事我已经算过了，可算了半天什么都没算到。”
“什么！”
余卓一震，双脚没站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天道告诉我，查无此人。”
乱星子面色不变道。
“难道余梦他已经……”
余卓没有收回献出的礼品，缓缓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去，和来时判若两人。
“谁说他死了？”
乱星子又没好气道：“你不明白，那小子肯定还活着，真要死了那才好算呢！”
余卓的眼里又有了光。
此时云海一阵翻腾，乱星子的钓竿猛然一颤，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钓竿竟是一柄道器！
“起！”
乱星子气势一震，从云海中硬生生拔出了一条虚幻的龙影！
余卓刚想说钓鱼不是这么钓的，却被眼前的景象猛地一惊，这是中洲磅礴气运凝成的一条气运金龙！
“中洲要出龙了……大世要来了！”余卓喃喃道。
“不。”
乱星子俯视云海，缓缓道：“是世道要乱了。”
云海中，与那气运金龙一般大小的其他龙影足有数十条！
而这些气运交缠的更下方，一片巨大的七彩龙鳞一闪而过。
“小小镇狱界，恐怕塞不下你这尊大神。”
乱星子掐断鱼线，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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