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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主动权

    “呵!”坐在树梢上的苏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他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之后,赶紧从自己的脖颈上把我取了下来。

    “莫怪莫怪,木先生,我这一身真没地方带着您了,绑着您也是无奈之举,您别掐我脖子了行吗?”似乎苏云的接受能力极强,又或者曾经也有着类似的经历,他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能接受我的存在,尽管我在闯入他梦境中的一瞬间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他还是反应过来了我的来历。

    于是苏云犹豫了很久之后,他选择用绳子挂住了我的脚,倒挂着放在自己的胸前……

    我有点绝望,你还真是天资聪颖了,不能搞个布袋或者钱袋,让我待在里面?

    事实上,想到这里我也觉得我有点强人所难了,毕竟这一身破烂的衣衫,还能指望他有布袋?

    苏云手握着我的木雕,靠在树梢上准备睡觉,再次与我碰面,我也似乎能够感知到他此刻的迫切,然而刚才掐他脖子实在太爽了,导致他惊醒之后,睡意全无。

    日上三竿,阳光显得格外的毒辣。一夜未休息,四处寻找我的苏云虽然被惊醒,但是精神却稍微恢复了一些,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村落中。日上三竿,仍是祥和的村落让人心生安宁,完全与之前的罪恶格格不入。我已经彻底放松了警惕,但是苏云却没有。他爬下了树干,驾轻就熟的就在周围的草地里拔出了一些野草放在了嘴里咀嚼。

    这样的野草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苏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从咀嚼的声音可以判断这汁液的丰富。稍微缓解了一下此刻的饥饿和干渴,他没有从村落明显的大道走进去,而是绕道了从村落的周围走去,像是在判断村落的大小,又或者是在找另外一个出入口?

    终于在夕阳即将沉入西山的时候,苏云终于从村落的一处缺口处爬入了这个祥和的村落。苏云观察的非常的仔细了,这个破漏的缺口处正是一座破庙,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座庙反而是苏云的目标似的。

    只不过,破庙并没有想象中的空无一人,伴随着夜色降临,来来往往的,竟有五六个人穿梭进入了破庙里。这样的场景让苏云有些意外,他爬入村落外围低矮的篱笆,靠近了破庙,那破庙之中竟然传来了热闹的交谈声!

    “吸溜~啊~真香!”吸溜的声音让苏云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显然这样的声音对此刻饥肠辘辘的苏云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吸溜~白米粥,如今这世道,这是很多集镇里也有不少人都吃不到的珍馐啊!”

    “珍啥玩意儿?老李头,没想到你还是个读书人?”

    破庙之中传出了不少吸溜以及吞咽的声音,似乎他们不仅在喝白米粥。

    只听那个老李头又吸溜了一口白米粥,他说道:“读书人谈不上,就是在暴乱之前听过几次书,这就记下来了。想当初,我们不也是正经生活的人,哪里想到有一天会觉得一个白馒头都是……都是珍馐啊!”

    确实,听得出来,这个老李头只会这么一个词。

    他的话音刚落,破庙里忽然安静了许多,只留下了大口吞咽和吸溜声,这让苏云有些把持不住。而我从他们的对话里却是捕捉到了一些信息,让我有些疑惑。

    暴乱?这世俗似乎并没有那么的祥和,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

    苏云很谨慎,他没有贸然露脸,而是靠在了破庙周围的几棵树下,静静的审视着这个村落的周围,他的眼角慢慢的松开,很显然是放松了警惕。

    大抵是破庙内的吃喝已经结束,里面传来无奈的叹息声。

    “以前啊,觉得老皇帝老是选择中立位置,不抱仙门的大腿是他愚昧,现在想想,这三年来,我们都过的什么生活?水深火热?”

    “我们是没那个眼力见了,现在想想,老皇帝怕是承受了我们想不到的压力,现在……哎~”

    一声叹息像是要述说出无数的别离悲欢,让破庙里都笼罩了一层很深的阴影。破庙外的苏云似乎也被这层阴影所笼罩,他靠在树干上,揉着肚子,似乎有着难言的委屈。他摸了摸树干,手指一抠,干瘪的树皮被捏的稀碎,但是他并没有多么的嫌弃,直接送到了嘴里,咀嚼着如同美味佳肴。

    天色已黑,苏云躲在破庙之后并没有动弹,从篱笆的间隙,他看到了村落之中家家户户还点着烛光,似乎战争并没有影响到这里,还像是往常一样的祥和。

    破庙里的灾民如同睡不着一般,碎碎叨叨的再次念叨了起来。

    “这牛山村也算是一个世外桃源了。”

    “可不咋滴,我们一路逃荒,跑到这儿还有白米粥吸两口,已经很不错了。”

    “这也多亏了牛山村缺人,这里人少地多,想要我们帮衬点活呗,不过就现在这地方,我倒是挺乐意留下来的。这世道,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就知足吧!”

    “这村里头还是民风淳朴,就今天给我们发粥的大善人,听说他也是外来逃难的,不过他的情况比我们好多了,金银财宝大把大把的,也是到了牛山村,真要到了哪个土匪窝里,怕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你少在这儿多管闲事了,大善人乐善好施,一身功德在身,上天眷顾着呢!”

    “是啊!好人一生平安哪!”

    “……”

    似乎是刚进入牛山村,这些人对牛山村的好奇心也在这一夜爆发了出来,这倒是让庙外偷听的我了解了大概,伴随着夜色降临,庙里的声音渐渐消失,而苏云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依靠着树干,躺在矮小的草丛里就睡着了。

    或许是这一天一夜实在是累坏了,此刻的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警惕心,而我伴随着他均匀的呼吸,我同样进入了他的意识之中。

    “木先生,您终于来了!”

    出乎我的意料,苏云站在了一片黑暗之中静等我的到来,这让此刻的我感觉格外的诡异。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我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对方在率先开口的时候已经占据了主动权,给予了我极大的压迫感!

    沉吟许久,我不想被这么一个少年牵着鼻子走,我必须占据绝对的主动权,我搪塞道:“抱歉,我窜错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