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离别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只有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了解到这一点，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因为……不相信自己的那些人都已经死去了……
西子墨本来牵着小姑娘，如今已经背在了背上。小姑娘呼吸均匀，竟是在西子墨的背上睡着了，她眼睛圆瞪，竟是睁着眼睛在睡觉，多么诡异的小姑娘，怕也就是这样的诡异，才能孕育出那么恐怖的梦魇吧？
我暗叹小姑娘的古怪之后，却忽然发现在太阳的光辉之下，这小姑娘的眼皮上有着十分诡异的睫毛，她的眼皮有些奇怪，仿佛天生缺失了部分皮肤，这才让她的眼睛睁的如此之大！然而细看之下，我忽然头皮发麻，这哪里是什么睫毛？竟是缝合了密密麻麻的针线，将她的眼皮固定在了脸皮之上！
原本还有些意外的我看到了这让人头皮发麻的细节之后，顿时心沉入谷底！这不是先天的残疾，而是后天造就的罪恶！究竟是怎样的人性，竟是在这么小的姑娘身上留下这种匪夷所思而又泯灭人性的痕迹！联想到梦魇之下，那吊挂宛若蝙蝠的尸体，我的心都几乎要颤抖……
西子墨心疼小姑娘，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苏云知道真相，因为他已经将那梦魇给收入眼底！
西子墨轻轻的背着小姑娘，竟像是担心会把她吵醒一般，不肯多说一句话！轻手轻脚的动作还是晃醒了刚刚入睡不久的小囡囡，她的表情早就僵硬如面具，无法动弹！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小囡囡可以自己走的……”
小姑娘轻声细语，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的笑不是缝合的，但是始终保持的嘴角却比缝合更加困难，这个孩子已经千疮百孔，这是从这个泯灭人性的世界里苟活下来的生命！
西子墨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红了眼眶，他背着小囡囡，轻声道：“哥哥带你回山门，仙长会治好你的！真的，相信哥哥……”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小囡囡可以自己的死掉的……”
曾经让我惊悚的话此刻却让我的心在滴血，仙长可以治愈她的身体，但是却治不好她……
“苏云，你一早就认识了古城主了。”
“嗯！他看着我长大，我知道他不是一个残忍的人！我怕他被人寄居了灵魂，所以去看看。”
“他没有被夺舍，他只是不相信夏国会亡，不甘心夏国要亡，不愿意夏国溃亡！他是乌启城的城主，他更相信希望，他希望路过的人留下，他接纳对方，为夏国留存血脉，带来希望！”西子墨遥望远方：“夏国是他的念想，你不应该怪他。就像是这颗树！”
西子墨指着身旁的参天大树，绿叶始终盎然，而那些枯黄坠落到土壤！
“孙怡婆她们知道自己的使命，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建筑城墙，愿意利用自己的余热，就像是这大树的繁荣，在树叶枯黄的时候，它也会落叶归根，滋养这片土地。他只能做到滋养那些成长的绿叶，根本照顾不到所有……”
“我知道，我并没有怪他，甚至没资格怪他！”苏云平静的说道，我慢慢才发现，只有他真正平静的时候，才是他带上伪装的时候。
“我们都在活着，都有着自己的执着！”苏云回头看向西子墨，他的目光落在了他背后的小囡囡脸上，看着那张惊悚又让人心疼的脸，他说道：“古大哥为了夏国最后的力量，他用着自己的方式保存希望。而小囡囡为了古大哥的念想，让梦魇镇压住所有人的欲望。我知道的，都知道的。但是梦魇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他会蚕食古大哥的生机！留在乌启城，是能带来希望，但是他会死掉的。他不知道，其实没有梦魇，他也是他们的希望，那座城从来就不需要梦魇这种邪祟，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最后不答应古城主？你会让他绝望的！”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亡国……”苏云从来都没有给出夏国的结论，就算他是储君，但也是一个被剥夺资格的储君，甚至是已经失去皇室龙气的储君，他已经没有资格左右这夏国的命运了。
苏云伸出手抚摸着小囡囡的头，小姑娘没有躲避，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个石像，更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看着亲人死去，不让你闭眼，不让哭，感受人世间的绝望和残忍，你一定很怨恨这个世界吧？”苏云跟小囡囡说着，又像是对自己说着，小囡囡没哭，她还扬着嘴角，像是在笑，而苏云也没有哭。
西子墨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似乎也知道了很多事，更明白此刻的他没有动摇对方的资本。
我见过很多人，总是会因为“旁观者清”的态度试图扭转别人的思维，改变别人的思考模式，但是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当他们真正考虑到事情的后果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局内人，他的思考或许会清晰，但是却带入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很显然，西子墨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他作为一个外人，没有资格介入他人的人生，他能做的，只有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从古城主那里知道了储君叫做苏云的时候，我就在想，身为这样的一个储君，肯定很累，很苦吧？成了，尸骸遍野，百姓不会歌功颂德，赞叹丰功伟绩，反而埋怨帝王不如投降算了，少了这么多的牺牲。亡了，同样尸骸遍野，血流成河，百姓倒是不会埋怨了，因为他们只会沦为别人的奴隶。”西子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吐尽了心中的浊气，他说道：“苏云，我该走了，我要回山门，带着小囡囡，给师傅看看。”
“不找那个姑娘了？”
“不找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
“嗯！保重！”
没有多余的寒暄，此刻两人都像是成熟过头，有着心照不宣的想法。
苏云靠在城外的树林，他缓缓打开了沉香炉。当初的躁动不再，反而显得有些寂静，要不是炉内有着如同阴云一般的香灰，真的会误认为已经散尽冤魂。
“苏云，你到底怎么镇压住了那只梦魇的？”我问出了我内心最想知道的问题：“它可是能够蚕食一城之民生机的妖魔！”
苏云摇了摇头，解释道：“木先生，她不是在蚕食一城之民的生机，她依靠的只是古大哥一人的生机！她蚕食的……只是那些梦境中的苦楚！”
只有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了解到这一点，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因为……不相信自己的那些人都已经死去了……
西子墨本来牵着小姑娘，如今已经背在了背上。小姑娘呼吸均匀，竟是在西子墨的背上睡着了，她眼睛圆瞪，竟是睁着眼睛在睡觉，多么诡异的小姑娘，怕也就是这样的诡异，才能孕育出那么恐怖的梦魇吧？
我暗叹小姑娘的古怪之后，却忽然发现在太阳的光辉之下，这小姑娘的眼皮上有着十分诡异的睫毛，她的眼皮有些奇怪，仿佛天生缺失了部分皮肤，这才让她的眼睛睁的如此之大！然而细看之下，我忽然头皮发麻，这哪里是什么睫毛？竟是缝合了密密麻麻的针线，将她的眼皮固定在了脸皮之上！
原本还有些意外的我看到了这让人头皮发麻的细节之后，顿时心沉入谷底！这不是先天的残疾，而是后天造就的罪恶！究竟是怎样的人性，竟是在这么小的姑娘身上留下这种匪夷所思而又泯灭人性的痕迹！联想到梦魇之下，那吊挂宛若蝙蝠的尸体，我的心都几乎要颤抖……
西子墨心疼小姑娘，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苏云知道真相，因为他已经将那梦魇给收入眼底！
西子墨轻轻的背着小姑娘，竟像是担心会把她吵醒一般，不肯多说一句话！轻手轻脚的动作还是晃醒了刚刚入睡不久的小囡囡，她的表情早就僵硬如面具，无法动弹！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小囡囡可以自己走的……”
小姑娘轻声细语，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的笑不是缝合的，但是始终保持的嘴角却比缝合更加困难，这个孩子已经千疮百孔，这是从这个泯灭人性的世界里苟活下来的生命！
西子墨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红了眼眶，他背着小囡囡，轻声道：“哥哥带你回山门，仙长会治好你的！真的，相信哥哥……”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小囡囡可以自己的死掉的……”
曾经让我惊悚的话此刻却让我的心在滴血，仙长可以治愈她的身体，但是却治不好她……
“苏云，你一早就认识了古城主了。”
“嗯！他看着我长大，我知道他不是一个残忍的人！我怕他被人寄居了灵魂，所以去看看。”
“他没有被夺舍，他只是不相信夏国会亡，不甘心夏国要亡，不愿意夏国溃亡！他是乌启城的城主，他更相信希望，他希望路过的人留下，他接纳对方，为夏国留存血脉，带来希望！”西子墨遥望远方：“夏国是他的念想，你不应该怪他。就像是这颗树！”
西子墨指着身旁的参天大树，绿叶始终盎然，而那些枯黄坠落到土壤！
“孙怡婆她们知道自己的使命，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建筑城墙，愿意利用自己的余热，就像是这大树的繁荣，在树叶枯黄的时候，它也会落叶归根，滋养这片土地。他只能做到滋养那些成长的绿叶，根本照顾不到所有……”
“我知道，我并没有怪他，甚至没资格怪他！”苏云平静的说道，我慢慢才发现，只有他真正平静的时候，才是他带上伪装的时候。
“我们都在活着，都有着自己的执着！”苏云回头看向西子墨，他的目光落在了他背后的小囡囡脸上，看着那张惊悚又让人心疼的脸，他说道：“古大哥为了夏国最后的力量，他用着自己的方式保存希望。而小囡囡为了古大哥的念想，让梦魇镇压住所有人的欲望。我知道的，都知道的。但是梦魇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他会蚕食古大哥的生机！留在乌启城，是能带来希望，但是他会死掉的。他不知道，其实没有梦魇，他也是他们的希望，那座城从来就不需要梦魇这种邪祟，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最后不答应古城主？你会让他绝望的！”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亡国……”苏云从来都没有给出夏国的结论，就算他是储君，但也是一个被剥夺资格的储君，甚至是已经失去皇室龙气的储君，他已经没有资格左右这夏国的命运了。
苏云伸出手抚摸着小囡囡的头，小姑娘没有躲避，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个石像，更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看着亲人死去，不让你闭眼，不让哭，感受人世间的绝望和残忍，你一定很怨恨这个世界吧？”苏云跟小囡囡说着，又像是对自己说着，小囡囡没哭，她还扬着嘴角，像是在笑，而苏云也没有哭。
西子墨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似乎也知道了很多事，更明白此刻的他没有动摇对方的资本。
我见过很多人，总是会因为“旁观者清”的态度试图扭转别人的思维，改变别人的思考模式，但是他们却没有意识到，当他们真正考虑到事情的后果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局内人，他的思考或许会清晰，但是却带入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很显然，西子墨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他作为一个外人，没有资格介入他人的人生，他能做的，只有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从古城主那里知道了储君叫做苏云的时候，我就在想，身为这样的一个储君，肯定很累，很苦吧？成了，尸骸遍野，百姓不会歌功颂德，赞叹丰功伟绩，反而埋怨帝王不如投降算了，少了这么多的牺牲。亡了，同样尸骸遍野，血流成河，百姓倒是不会埋怨了，因为他们只会沦为别人的奴隶。”西子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吐尽了心中的浊气，他说道：“苏云，我该走了，我要回山门，带着小囡囡，给师傅看看。”
“不找那个姑娘了？”
“不找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
“嗯！保重！”
没有多余的寒暄，此刻两人都像是成熟过头，有着心照不宣的想法。
苏云靠在城外的树林，他缓缓打开了沉香炉。当初的躁动不再，反而显得有些寂静，要不是炉内有着如同阴云一般的香灰，真的会误认为已经散尽冤魂。
“苏云，你到底怎么镇压住了那只梦魇的？”我问出了我内心最想知道的问题：“它可是能够蚕食一城之民生机的妖魔！”
苏云摇了摇头，解释道：“木先生，她不是在蚕食一城之民的生机，她依靠的只是古大哥一人的生机！她蚕食的……只是那些梦境中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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