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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久违的西红柿打卤面

    目送苏情姐妹离开后,云灿再次迈起脚步朝父母家里走去。

    自然不是找他们借钱的,云灿只是想去见见二老。

    在路上买了一大堆父母爱吃的水果,又买了一箱牛奶两箱高钙粉,拎着东西风风火火的进了小区。

    这里属于城市边缘的一处普通小区,父母住的那栋是回迁安置房。

    面积一百平左右,市场售价不到一百万,云灿记得上一世父母帮自己把高利贷全部还掉就是把这栋房子给卖掉了。

    这是两位老人打拼多年的唯一财产。

    过往的思绪一闪而过,云灿知道这一世不会再有那样的结局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必然会越过越好。

    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妇女主动跟云灿打着招呼:“哟,这不是小灿吗?来看你家那老两口儿啊,还带着这么多东西,出息了啊。”

    云灿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成千上万个人影,思索着眼前这人的身份,毕竟过了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外其他人还真记不清楚了。

    多亏他早已锻炼的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人的身份,热情的招呼道:“王阿姨好,您看起来越来越年轻了,我差点认不出。”

    眼前这位妇人是以前跟云灿母亲在一个厂里上班的老工友,热心肠爱说话,现在都已经退休赋闲在家,原来的老楼一拆,一起搬到这里做起了邻居。一个八楼,一个十楼。

    以前生活稳定的时候母亲跟她经常结伴去公园里遛弯,但自从云灿染上赌瘾把生活搞的一团糟后,父母也没了外出的心思,只是偶尔见上一面。等到父亲卧病在床后,母亲在一旁照料就更难出门了。

    被云灿这么一夸,王阿姨脸上立马笑开了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年轻啊,再年轻也没你家丽姐年轻!以前跟她遛弯的时候,那公园里遛鸟的打太极的老头子们一个个扭着脖子看她......诶说来我都好久没见到你家丽姐了,这一天到晚闷在屋里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这个......我爸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好像是感冒了,我妈在旁边照顾他,等过段时间恢复下就好了,到时候再跟您一起去公园遛弯。”不知为何,云灿莫名想到了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也是,这都三月份了还这么冷,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暖。还是你有心啊小灿,买的竟是老两口儿爱吃的东西,不像我家那傻小子都大学毕业了也不知道去找份工作,整天去外面喝酒上网,见个面比求佛还难。”王阿姨面露忧愁的发着牢骚。

    “阿姨您说笑了,小辉他年龄还小,等大了知道生活不容易了就知道孝敬你们了。”云灿笑说着安慰道。

    “唉,我是不敢指望了,什么时候小辉能有你一半成熟我就知足了,你看看,你现在事业有成生活稳定有房有车有老婆,我要是丽姐指定做梦都会笑醒......行了不说了,我先进屋了啊。”聊着聊着到了八楼,王阿姨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

    “您慢走,改天去家里看您。”

    这边云灿跟王阿姨道别后,笑容逐渐在脸上退去了。

    这个时候,恐怕大家都还不知道他已经沾上了赌博的事,不仅欠了很多高利贷,还把房子车子全都卖了,工作也没了。

    尤记得这些邻居在以后知道云灿的惨境后,个个见了他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也就只有像王阿姨这种跟父母关系比较好的一见面就会开导他几句,但说的也基本都是‘我家小辉出息了开个网店一个月赚了好几万’这种有些炫耀成分在里面的话。

    那个时候,父母因为他经常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二老的感受他没感受过,但他知道那样的生活一定很煎熬。

    转眼到了十楼,熟悉的房门就在眼前,云灿本想直接敲门进屋,但不知为何有些踌躇,他深吸一口气忐忑的敲响了屋门: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屋里先是传来小声嘀咕说话的声音,然后便是脚步声传来:“来了来了!”

    房门打开,是母亲有些憔悴的脸,但此时还在强颜欢笑着。

    云灿顿时有些心疼,他想抱一抱日渐消瘦的母亲,帮她擦去眼角模糊的泪痕。

    但他知道父母心思细腻,为了不让她们瞧出什么异常瞎担心,还是像以前一样走了进去。

    “你这孩子来之前也不说一声,都大中午了吃过饭了吗?这买的什么大包小包的,真是乱花钱。对了怎么小情没跟你一起来?你俩该不会闹别扭了吧?”母亲一边唠叨的问着云灿一边接过手里的水果牛奶,云灿听着这些久违的唠叨,心里顿时变得暖洋洋的。

    “妈你放心吧,我俩很好每天其乐融融的,不会吵架不会闹别扭的,这些东西是小情买来让我带给你们的,她最近公司比较忙也没时间来看望你们......我倒是在家里稍微吃了一点,不过被你刚才一说我又觉得有点饿了,家里还有西红柿吗?给我做一份西红柿打卤面吧,我好久没吃过了。”云灿也是像倒豆子一样啰嗦的说着。

    “......行你等着,妈这就去做!以后来之前记得先打个电话,想吃什么妈给你预备着。”

    似乎是感觉到儿子今天有些不一样,云妈看着儿子愣了下神,心说以往来基本都是找她借钱不怎么搭话的,怎么今天变的有点话唠了。不过心里疑惑但手上的动作半点没停歇,转身进了厨房麻利的准备着饭菜。

    “知道了妈,我没别的想吃的,就想吃一碗你做的西红柿打卤面......”云妈转身进了厨房,并没有看到云灿此时已红了眼眶。

    他真的太怀念这个味道了,这五百年来他在各个世界品尝过各种口味的西红柿打卤面,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出像母亲一样的口味。

    厨房里只有母亲在忙活,屋里屋外不见父亲的身影,云灿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向母亲:“妈,我爸呢?怎么没看到我爸?”

    厨房里原本在剁菜的声音突然停下,接着传出母亲含糊不清的声音:“啊,你爸最近感冒了,正躺在床上休息呢,让他睡一会吧,别打扰他了。”

    虽然知道母亲是在为父亲的病情做遮掩,但云灿还是想亲自诊断下父亲的身体情况。

    曾作为九品圣药师的云灿在医术方面也相当精湛,往昔里只需随手炼制一颗丹丸就能药到病除令人起死回生。即使现在失去了实力,那些给各个种族瞧病的万万种技巧手段都还了熟于心。

    云灿保守的估计,那些在医院难以查明的各种暗病隐疾,他只凭眼睛观察都能看出七分。

    如此想着,云灿起身朝里屋走去:“我去看看。”

    “哎!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云妈惊讶的叫了一声,但奈何手上的菜刚倒进油锅,已来不及阻止云灿推门而入。

    父亲的卧室里正拉着窗帘,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但云灿知道他是在假寐。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父亲是脑梗引起的偏瘫,但具体有多严重他并不知情。

    因为那个时候每次来都是怀着愧疚之心来找二老借钱的,他多呆一秒都如坐针毡,虽然还记得每一次来父亲都是躺在床上,也曾怀疑过父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但直到最后才知道真相。

    云灿轻手轻脚的走到屋里,他不想惊醒父亲,或者说他不想戳穿假睡中的父亲,他知道父亲一旦醒来必定要和自己交流,偏瘫患者一说话就能看出端倪,他知道父亲不想让他知道病情。

    云灿只是观察着父亲的呼吸节奏,观察着他身体的每一处微小动作,观察着他的气色和头部面部肌肉状况,病情便基本了解了。

    之后云灿往父亲半空的杯子里添了添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在他关上门之后,父亲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愧疚、无奈又不舍的盯着天花板良久。

    在云灿关门走出房间时,心里便已经有了计划,他要帮父亲把病治好。

    脑梗在地球上是十分常见的疾病,治疗难易度因人而异,父亲此时的病情并不算太过严重,暂时不会危及生命。

    但除了大脑动脉硬化这个主要病源外,脑梗死对脑细胞和神经功能的损伤是无法完全恢复的,这在目前的地球上也属于难解的问题,也因此大部分脑梗偏瘫患者就算恢复良好也会多少留下一些后遗症,而这还需要耗费大量时间财力精力去恢复疗养。

    云灿所想的治疗,是让父亲真正恢复如初,不留任何后遗症。

    治疗步骤分为两点,第一治疗血管疾病,第二恢复神经功能。

    在他的记忆里有成千上万种方法能轻松解决这件事,但考虑到目前的实力财力以及地球上现有的各种药材材料,最有效的方法只有三种。

    第一种是需要两剂药,一剂名为‘清血通脉散’可治疗血管疾病,一剂名为‘渐生凝露’可修复脑内神经,这第二剂药是名为‘再生丹’的简易版本,需要的材料比较少,容易寻找。

    第二种方法是需要一株灵材‘千年血莲’,这株灵材可治疗百病,可令筋骨重生,可延年益寿。它生长在极寒极热之地的交界处,极难寻找,但恰好云灿记得其中一株的生长之地。

    第三种方法,便是用一种名为‘行银木针’的工具来做针灸治疗,它可以清血通脉,还可以重新编织细胞和神经元。前者容易,后者却极为困难,即使对顶尖医师甚至其他世界的高级医师来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超难度任务,但对云灿来说并不难。只是这工具需要用‘五行银杉’来炼制,材料好找,工艺复杂。

    不管怎么样,云灿已在心中定下了计划,这三种方法可以同时进行,需要的材料也可以在日后关注着。

    母亲看云灿很快就走出了房间,而且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暗暗放下了心继续去厨房做饭了。

    而云灿注意到母亲的微小动作,心中更增添了许多愧疚。

    早在进门之后他便留意到了母亲的身体状况,在前一世的遗书中母亲曾说自己胃癌晚期,是为了免受疾病折磨才选择离世。但云灿却发现母亲身体十分健康,不存在任何致癌因素,也就是说母亲现在没有患癌,以后也不会有。

    在云灿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母亲端着一大碗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打卤面走出厨房。

    熟悉的饭菜香气瞬间冲散了云灿心中的负面情绪。

    将面条放在云灿面前,云灿二话不说便吃了起来,母亲则是坐在沙发另一边欣慰的看着儿子粗犷的吃相。

    “慢点吃,锅里还有呢。”母亲温柔的在旁边嘱咐着。

    “妈,再帮我来一碗!”云灿狼吞虎咽三两下便吃掉了一大碗,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饿了三天三夜才出来的。

    就这样,云灿整整吃了三大碗,把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后才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了,以后真想每天都能吃到。”

    “你这孩子,想吃的话跟妈说一声妈给你做不就完了,下次带着小情一起,别光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到时候妈给你们做好吃的。”母亲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埋怨性的对云灿说道。

    “知道了妈,厨房我就不帮你收拾了,看你和我爸没什么事我也放心了,我先走了,过两天带着你儿媳妇一起来看你们。”说着云灿便起身准备离开。

    “你等一下,妈给你拿点东西。”厨房里传来母亲招呼的声音,云灿当然知道所谓的‘东西’是什么。

    “不用了妈,你忙吧,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云灿则是率先拦住了母亲。

    “你......”母亲则是愣在门口疑惑的看着云灿,毕竟这种话是以前的云灿不曾说过的。

    “放心吧妈,我以后不赌了,也不会再找你们借钱了,你们的钱就好好留着过日子吧。”虽然从进屋到现在母亲一句相关的话都没问他,但云灿知道母亲最惦记的就是这件事了。“我准备这两天去找找工作了,踏踏实实的干,一年也能攒下不少钱,到时候买房买车重新过上小康生活,我和苏情给你们养老。”

    “儿子,你,你真的想通了?”母亲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云灿,她的眼眶里氤氲着雾气,她着实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沉迷赌博的儿子嘴里说出,一时间喜极而泣。

    “真的。”再一次,云灿郑重的对母亲表示道。

    “好了妈,别送我了,平时没事多跟王阿姨一起去公园遛遛弯,刚才碰到她还在跟我念叨你呢!我先走了!”

    说着云灿踏出了屋子,云灿隐约听到自己前一秒刚把房门带上,下一秒母亲就开心的去跟父亲讲述刚才那些话的喜悦声音。

    云灿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只要父母开心就足够了,他相信,以后还有更多惊喜等着父母。

    “好了,接下来该去把傻老婆卖掉的首饰赎回来了,虽然也想留点钱做启动资金,但那些是她最喜欢的首饰,万一时间一长被转手卖掉可就不好找了。”

    如此小声嘀咕着,云灿走出了小区,朝记忆里某间熟悉的典当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