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弃市问斩

    又一日

    皇都京城菜市口

    沿街菜摊菜店众多，街市两旁热闹非凡。

    一群百姓围在市摊墙边，盯着上面张贴的告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嘿，今儿个又出红差呢！”

    一外围的老儒生一摸自己银白的胡须，高声说道。

    身旁一弱冠少年听到此话，缓缓停止往前拥挤的力度和心思，好奇的向老儒生问道：“敢问老爷子，这官府张贴的可是悬赏通缉令？这出红差又是何意？”

    另一边，刚至此处的李嘉祐也是十分不解，向身后的浴血魔尊示意了一下，便打算稍作停留，驻足倾听。

    老儒生眼睛微眯，哈哈一笑，一指前方张贴的告示说道：“你这小辈莫不是头次独自上街？菜市口弃市之处张贴通缉令作甚？戏文中唱道推出午门斩首，便是拉到此处出红差，砍头！被刑部大堂判处死刑，验明正身，秋后执行斩首处决，俗称“出红差”。

    那弱冠少年有些瞠目结舌，惊惧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脸上，又问道：“小子不解，为何唤作出红差呢？”

    老儒生似乎十分喜欢这种指教别人的感觉，没有半点不耐烦，有意无意的瞟向四周，接着道：“何为“红差”？解释有三：一曰砍头，断首之时血喷满地，血染黄土；二曰刽子手一身粗麻赤红行头，头裹红头巾，怀里抱的鬼头刀，刀无鞘，刃不见天，全凭一幅赤红的蒙刀布罩着；三曰验明正身当场红笔勾魂，在处决罪犯名字上用朱笔恶狠狠地打个对勾，剩下的就是“喀嚓”一声！”

    话音刚落，被判死刑的罪犯押解出狱，慢慢走近菜市口，有身份的罪犯，坐骡马的狱卒拉着站笼刑车，没有身份的则被武装押送戴枷上镣。

    直到“出红差的车队靠近”，临街的铺店便在门口放一张条案，上面摆着三碗白酒，有的还放着酒壶，壶嘴朝外，示意着送行。有两家讲究的铺店还在外面摆上几碗蒸菜。

    还未等那弱冠少年接着问，老儒生便已给这少年解惑道：“犯人可以不停不看，可以不吃不喝，但送人上黄泉路不能没有酒没有菜。在谁家门口喝了酒吃了菜，谁家就积德有报。铺店前要挂红绸子贴红对子，像办喜事一样。这叫阎王爷有知会在账目簿上记下功德。”

    到了菜市口中央，监刑官员端坐前方，囚犯被押解出来，一个个由东往西排好，刽子手手执鬼头刀也依次排列，全场肃穆，没有动静。

    场外，人越聚越多，不知为什么，人们都爱看那极其残酷的一幕，怀着极大兴趣喜气洋洋地欣赏着别人生命的残酷终止。

    那弱冠少年，十分紧张，似乎自己在受刑一般，焦急的问道：“那…那为何还不行刑…”

    老儒生只是摇了摇头，悠然的说道：“时辰未到。”

    听到此处，李嘉祐也是抬头望向菜市口中心，随即问向浴血魔尊：“如此这般等死，这对他们岂不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秋后问斩大都选在午时三刻，这个点阳气最盛，可以冲淡杀人的阴气，或者说这个点处决犯人，正是他们昏昏欲睡之时，便于减少他们的痛苦。”

    浴血魔尊面不改色，只是抬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