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赛博朋克时代的先驱
当天晚上，凌晨过后。
太阳岭上细雨蒙蒙，诸天盟十几位长老、掌门陪同向山河一起向神庙的地下三层出发。
那里存放着原核之脊，也是六十年前诸天盟军械科技发展司进行秘密武器研究的基地。这里有一座式样古旧的金黄色玻璃穹顶手术室。
“这个科技发展司后来怎么样了？”向山河开口问道。
“武林大战结束以后，这个司的员属都分流到了各个门派当了教头，也造就了现在诸天盟讲武堂的前身。”刘茹林回答。
电梯停住后，一干人等通过正门的柱廊进入手术室外的等待区，整个柱廊闪烁着蓝色的微光，反衬出手术室明亮的光芒。
一道银色而巨大的金属门自动解锁，缓缓开启，五名身着手术服的掌旗使已经等在里面。
穿过金属门，刘茹林停下脚步，微微点头，向山河一个人走了进去，里面摆满了麻醉机器和手术器械。
隔着大约六七米远，一层单面透视的玻璃充满尊敬地将参观廊与紧张的手术室隔开。来的众官员就站在这面玻璃的后面，静静注视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向山河站在四五米外，凝视着穹顶下手术室的灯光。在手术台的旁边，还有一架巨大的AI辅助机械臂。
那五个穿着手术服的掌旗使都戴着面罩，无法看清脸，站在最前面的给向山河作了一个礼。
“报告大护法，我们是来自诸天盟千药林神经外科作战团成员，今天由我们为您进行手术。请指示！”
“形势紧急，兵贵神速，马上开始吧！”
在两名医护的帮助下，向山河先褪下自己的战甲和里衬，又穿上一次性无菌衣，深吸一口气趴在了手术台上。
主刀医师启动AI机械臂，对向山河进行了透视分析全身扫描。
“对象特征，男性，21岁。”分析仪不断输出扫描结果，“身高183厘米，体重94公斤，净重83公斤。身体11处陈旧伤，3处未愈合伤口，总体健康状态77%。”
听到这个，向山河叹了口气。
“植入体MOD改造和增强插件内容：【飞叶虚花】视觉系统、【六根心决】扫描系统、【灵净化移】听觉系统、【达修斯工兵之飞雪】手臂螳螂刀、【金雁神行】腿部系统。植入体排异兼容程度83%。”
“大护法，您的总体状况还是不错的，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主刀医师的手术装备已穿戴完毕，“此次手术我们采取躯干局部麻醉，因此在整个手术过程中您都将保持意识清醒的状态，您可以随时与我们沟通交流，我们也可以据此判断您在手术中的安全程度。”
“明白。”
随着麻醉剂一点一滴缓缓进入身体，向山河逐渐感到背部开始失去知觉，先是脖子，然后是肩胛骨，再一点点向下蔓延到背部中央。
站在手术台边的五位掌旗使目光如炬，异口同声地念道：“由玄妙抵达神圣，由决心和信仰的完备抵达变化和技艺的完备。生命如若悬丝，看似如此单薄，却又坚如磐石。”
“你们在说什么？”向山河此时面部朝下，只能看到地板。
“这是我们每次手术前一个小小的仪式，大护法，能够给我们所进行的挑战带来信念和意志。”一位女掌旗使说道。
“我以前做植入体手术的时候还没碰到像这样的仪式。”
“因为现今的外科大夫们对植入体医学划分成了不同的流派，所以大家对待植入体手术的态度也不尽相同。”主刀医师拿起了一把尖头柳叶刀。
“有意思。”向山河此刻背部已经完全失去了感觉，“可否给我讲一讲。”
站在一旁的另外一名掌旗使回答道：“大概四十年前，电子化的植入体才真正开始在民用领域大规模的应用，尤其是当年优耐仕联邦德尼托克公司推出的第一款电子义眼，一经问世便风靡整个武林江湖，让无数盲人和近视人群顷刻之间恢复了视力，并且还内置时间显示和测距的功能，那一年也被后来的人认为是赛博时代的元年。”
参观廊里的众人双手扶住栏杆，看着里面正在进行的对话，但是他们听不到任何声音。
刘茹林透过盖了一层水雾的玻璃，使劲地向着里面张望。
“后来随着植入体技术越来越多的应用，人们对它的态度也变得复杂，关于伦理和道德的争论也越来越激烈。外科医师们也逐渐分化成了三类群体。”
“哪三类？”向山河感到自己如同是砧板上的草鱼，等待着被一刀刀切成生鱼片。
“第一类外科大夫，他们强烈厌恶在手术中使用电子植入体，认为这是对生命和神明的亵渎，传统的心脏支架手术或者是更换髋关节就已经是他们可以接受的极限。”这名掌旗使一边说一边为向山河进行静脉注射，“与之相反的一类外科大夫，他们对于电子植入体有着无比寻常的狂热，他们认为这是人类进化的新方向，无论你是健康还是残疾，都应该去做植入体手术，尽可能地把自己身上的零件都换一遍。”
“是的，这种人现在越来越多了。”向山河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尤其是那些帮派分子，还有一些摇滚明星。我猜你们就是第三种流派了。”
“是的，大护法。我们敬畏生命的伟大，也欢迎赛博时代的到来。电子植入体的发展让每一个残缺的生命都有了第二次机会，也让医生们得以更好地践行救死扶伤的誓言。当然，我们绝不可能把你完好无损的肝脏切掉，给你换一个人造肝脏就为了让你千杯不醉。”
“还可以这样？”向山河轻轻抬起头，歪着脑袋问，“真行的话要不你们现在就给我换一个？”
在向山河与医师断断续续的交流中，手术已经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他的脊柱已经从脖子完全打开到尾椎骨。
五名掌旗使围在在敞开的伤口周围，手法娴熟而又迅速地递送着器械。
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一根坚硬而又挺拔的脊骨上。此刻这根脊骨已经完全被纳米材料覆盖。
两颗像花生大小的金黄色乌兰蒂诺之石分别嵌在胸椎中间的两节椎骨上。电极通过细如发丝的线路连着椎体，能量已经开始通过脊髓神经纤维源源不断输入向山河身体的各个部位。
缠绕骨髓四周的纳米分子材料也逐步渗入富含血液的动脉中，随着血液的快速流动，这些肉眼无法看见的小颗粒将给向山河的肌肉和骨骼带来鬼斧神工般的变化。
等在外面的人们贴着玻璃向内看，只看到向山河全身盖着蓝色的手术布，没有人知道手术是否顺利。
主刀医生连续地在两侧之间变换位置。手术团队已经完成了原核之脊的植入工作，原本白色的人类脊柱此刻已经变成了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枣红色。
“现在开始进行缝合。”
“手术要结束了？”向山河问。
“是的，大护法。”主刀医师放下柳叶刀，吩咐助手进行缝合，“从目前看手术很成功，具体的效果还要等麻醉剂消退后你的表现来进行判断。”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另外，大护法，我们在你的右胸背处放入了一个微型内置CMO肺膜氧合装置和一个微型自启动Impella射血装置。”
“那是什么？”
“由于原核之脊的作用是增强您全身的机体功能，您在作战时持续的高功率输出情况下，这两个装置可以避免您出现心肺衰竭的情况。并且，它还可以让您憋住一口气在水下潜泳更长的时间。”
“那可真是不错。”向山河点点头，“话说你们给我换那个可以千杯不醉的肝脏了吗？”
主刀医师微笑着站在向山河面前，摘下了手套，笑着说：“大护法，有道是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如果喝了不醉，开怀畅饮又何乐所为呢？”
诸天盟的特种突击队早已经集结完毕，地面部队也马不停蹄赶往叛乱地区。
根据前哨侦察营所报，叛军令地面部队继续进攻各处的城镇，而反派长老则亲自带领陆军航空部队迅速汇合在一起，准备集中攻势朝弥空城进发。
手术结束后，向山河迅速恢复了状态，朝霞已经在东方的山顶微微露头。
他来到诸天盟下属千药林门派后堂的太平间，与安静的秦光明告别。
军旗和战甲折叠覆盖着他的身体。他面容沉静，就似只是沉睡中。
两旁列着一些他的物品，一个印着秦光明名字的金属牌夹在移动板床的头部，上面用简短几个字总结了他生命的终了。
“作战行动中阵亡。”
向山河回忆起某个冬日秦光明第一次敲开自己值勤书房房门的时候，他看到的这个小兄弟穿着笔挺的短打服，头发梳得发亮，胳肢窝下面夹着厚厚的一叠纸。
光阴似箭，转眼已过数年。
“兄弟，等哥哥给你报了仇，再带好酒好肉来伺候你。”
向山河行了个礼，大步离开了太平间。
太阳岭上细雨蒙蒙，诸天盟十几位长老、掌门陪同向山河一起向神庙的地下三层出发。
那里存放着原核之脊，也是六十年前诸天盟军械科技发展司进行秘密武器研究的基地。这里有一座式样古旧的金黄色玻璃穹顶手术室。
“这个科技发展司后来怎么样了？”向山河开口问道。
“武林大战结束以后，这个司的员属都分流到了各个门派当了教头，也造就了现在诸天盟讲武堂的前身。”刘茹林回答。
电梯停住后，一干人等通过正门的柱廊进入手术室外的等待区，整个柱廊闪烁着蓝色的微光，反衬出手术室明亮的光芒。
一道银色而巨大的金属门自动解锁，缓缓开启，五名身着手术服的掌旗使已经等在里面。
穿过金属门，刘茹林停下脚步，微微点头，向山河一个人走了进去，里面摆满了麻醉机器和手术器械。
隔着大约六七米远，一层单面透视的玻璃充满尊敬地将参观廊与紧张的手术室隔开。来的众官员就站在这面玻璃的后面，静静注视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向山河站在四五米外，凝视着穹顶下手术室的灯光。在手术台的旁边，还有一架巨大的AI辅助机械臂。
那五个穿着手术服的掌旗使都戴着面罩，无法看清脸，站在最前面的给向山河作了一个礼。
“报告大护法，我们是来自诸天盟千药林神经外科作战团成员，今天由我们为您进行手术。请指示！”
“形势紧急，兵贵神速，马上开始吧！”
在两名医护的帮助下，向山河先褪下自己的战甲和里衬，又穿上一次性无菌衣，深吸一口气趴在了手术台上。
主刀医师启动AI机械臂，对向山河进行了透视分析全身扫描。
“对象特征，男性，21岁。”分析仪不断输出扫描结果，“身高183厘米，体重94公斤，净重83公斤。身体11处陈旧伤，3处未愈合伤口，总体健康状态77%。”
听到这个，向山河叹了口气。
“植入体MOD改造和增强插件内容：【飞叶虚花】视觉系统、【六根心决】扫描系统、【灵净化移】听觉系统、【达修斯工兵之飞雪】手臂螳螂刀、【金雁神行】腿部系统。植入体排异兼容程度83%。”
“大护法，您的总体状况还是不错的，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主刀医师的手术装备已穿戴完毕，“此次手术我们采取躯干局部麻醉，因此在整个手术过程中您都将保持意识清醒的状态，您可以随时与我们沟通交流，我们也可以据此判断您在手术中的安全程度。”
“明白。”
随着麻醉剂一点一滴缓缓进入身体，向山河逐渐感到背部开始失去知觉，先是脖子，然后是肩胛骨，再一点点向下蔓延到背部中央。
站在手术台边的五位掌旗使目光如炬，异口同声地念道：“由玄妙抵达神圣，由决心和信仰的完备抵达变化和技艺的完备。生命如若悬丝，看似如此单薄，却又坚如磐石。”
“你们在说什么？”向山河此时面部朝下，只能看到地板。
“这是我们每次手术前一个小小的仪式，大护法，能够给我们所进行的挑战带来信念和意志。”一位女掌旗使说道。
“我以前做植入体手术的时候还没碰到像这样的仪式。”
“因为现今的外科大夫们对植入体医学划分成了不同的流派，所以大家对待植入体手术的态度也不尽相同。”主刀医师拿起了一把尖头柳叶刀。
“有意思。”向山河此刻背部已经完全失去了感觉，“可否给我讲一讲。”
站在一旁的另外一名掌旗使回答道：“大概四十年前，电子化的植入体才真正开始在民用领域大规模的应用，尤其是当年优耐仕联邦德尼托克公司推出的第一款电子义眼，一经问世便风靡整个武林江湖，让无数盲人和近视人群顷刻之间恢复了视力，并且还内置时间显示和测距的功能，那一年也被后来的人认为是赛博时代的元年。”
参观廊里的众人双手扶住栏杆，看着里面正在进行的对话，但是他们听不到任何声音。
刘茹林透过盖了一层水雾的玻璃，使劲地向着里面张望。
“后来随着植入体技术越来越多的应用，人们对它的态度也变得复杂，关于伦理和道德的争论也越来越激烈。外科医师们也逐渐分化成了三类群体。”
“哪三类？”向山河感到自己如同是砧板上的草鱼，等待着被一刀刀切成生鱼片。
“第一类外科大夫，他们强烈厌恶在手术中使用电子植入体，认为这是对生命和神明的亵渎，传统的心脏支架手术或者是更换髋关节就已经是他们可以接受的极限。”这名掌旗使一边说一边为向山河进行静脉注射，“与之相反的一类外科大夫，他们对于电子植入体有着无比寻常的狂热，他们认为这是人类进化的新方向，无论你是健康还是残疾，都应该去做植入体手术，尽可能地把自己身上的零件都换一遍。”
“是的，这种人现在越来越多了。”向山河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尤其是那些帮派分子，还有一些摇滚明星。我猜你们就是第三种流派了。”
“是的，大护法。我们敬畏生命的伟大，也欢迎赛博时代的到来。电子植入体的发展让每一个残缺的生命都有了第二次机会，也让医生们得以更好地践行救死扶伤的誓言。当然，我们绝不可能把你完好无损的肝脏切掉，给你换一个人造肝脏就为了让你千杯不醉。”
“还可以这样？”向山河轻轻抬起头，歪着脑袋问，“真行的话要不你们现在就给我换一个？”
在向山河与医师断断续续的交流中，手术已经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他的脊柱已经从脖子完全打开到尾椎骨。
五名掌旗使围在在敞开的伤口周围，手法娴熟而又迅速地递送着器械。
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一根坚硬而又挺拔的脊骨上。此刻这根脊骨已经完全被纳米材料覆盖。
两颗像花生大小的金黄色乌兰蒂诺之石分别嵌在胸椎中间的两节椎骨上。电极通过细如发丝的线路连着椎体，能量已经开始通过脊髓神经纤维源源不断输入向山河身体的各个部位。
缠绕骨髓四周的纳米分子材料也逐步渗入富含血液的动脉中，随着血液的快速流动，这些肉眼无法看见的小颗粒将给向山河的肌肉和骨骼带来鬼斧神工般的变化。
等在外面的人们贴着玻璃向内看，只看到向山河全身盖着蓝色的手术布，没有人知道手术是否顺利。
主刀医生连续地在两侧之间变换位置。手术团队已经完成了原核之脊的植入工作，原本白色的人类脊柱此刻已经变成了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枣红色。
“现在开始进行缝合。”
“手术要结束了？”向山河问。
“是的，大护法。”主刀医师放下柳叶刀，吩咐助手进行缝合，“从目前看手术很成功，具体的效果还要等麻醉剂消退后你的表现来进行判断。”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另外，大护法，我们在你的右胸背处放入了一个微型内置CMO肺膜氧合装置和一个微型自启动Impella射血装置。”
“那是什么？”
“由于原核之脊的作用是增强您全身的机体功能，您在作战时持续的高功率输出情况下，这两个装置可以避免您出现心肺衰竭的情况。并且，它还可以让您憋住一口气在水下潜泳更长的时间。”
“那可真是不错。”向山河点点头，“话说你们给我换那个可以千杯不醉的肝脏了吗？”
主刀医师微笑着站在向山河面前，摘下了手套，笑着说：“大护法，有道是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如果喝了不醉，开怀畅饮又何乐所为呢？”
诸天盟的特种突击队早已经集结完毕，地面部队也马不停蹄赶往叛乱地区。
根据前哨侦察营所报，叛军令地面部队继续进攻各处的城镇，而反派长老则亲自带领陆军航空部队迅速汇合在一起，准备集中攻势朝弥空城进发。
手术结束后，向山河迅速恢复了状态，朝霞已经在东方的山顶微微露头。
他来到诸天盟下属千药林门派后堂的太平间，与安静的秦光明告别。
军旗和战甲折叠覆盖着他的身体。他面容沉静，就似只是沉睡中。
两旁列着一些他的物品，一个印着秦光明名字的金属牌夹在移动板床的头部，上面用简短几个字总结了他生命的终了。
“作战行动中阵亡。”
向山河回忆起某个冬日秦光明第一次敲开自己值勤书房房门的时候，他看到的这个小兄弟穿着笔挺的短打服，头发梳得发亮，胳肢窝下面夹着厚厚的一叠纸。
光阴似箭，转眼已过数年。
“兄弟，等哥哥给你报了仇，再带好酒好肉来伺候你。”
向山河行了个礼，大步离开了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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