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尊主明升暗降心有不甘
老盟主归天的时候，平仁大公子与正德世子正在对弈，玩儿一种叫“普力克”的打牌游戏。
“大哥，自从我上小学的时候你教会我打‘普力克’，我感觉我好像就没赢过你。”
“怎么会呢，上次你过生日，可是赢了不少钱呢！”平仁笑了笑。
“嗨，那不都是你们看着我是寿星，让着我嘛！”正德把盘坐的腿展开，伸了伸懒腰。
“我年纪慢慢大了，脑子没那么灵光了，你早晚能赢我。”
“大哥，等你当了盟主，我可不敢赢你。”
这对相差33岁的兄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恍惚之间，大殿之外有哭声响起。
慢慢地，一些急促的脚步声也逐渐变多。
一名内侍急匆匆走进来，站在距离平仁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住，又低头跪下。
“盟主，老盟主驾崩了。”
听到“盟主”两个字，平仁原本放在游戏台上的手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而是开始缓慢的呼吸，正德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了。”平仁尽力克制住自己声音中的激动，“前线情况如何，已故老盟主可有诏令？速速报来！”
“已故老盟主遗诏曰，请大公子平仁继盟主位，并立世子正德为少盟主，加封为衍圣宗，并封德善夫人为太夫人，特命无定会长老拉乌丁，纳克明，容行望为殿前赞襄长老。”
内侍官话音未落，正德打了个激灵愣住了，这次轮到他开始发抖了。
正德不敢正眼看平仁，低着眉头回避大哥的目光。
平仁不言不语将游戏台的AR影像关闭，不再微笑，只是盯着正德。
正德思忖了两秒，马上起身绕到距离平仁两米处，与内侍官一道跪在平仁面前：“臣弟叩见盟主，盟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仁抿了抿嘴唇，开口道：“快起来吧，德善夫人恐怕此时正需要人安慰，你快去陪你母亲罢。”
“谢盟主！”
高高在上的乾灵真宫此时寂静肃穆，白绸将红墙碧瓦严密包裹起来。
白色的传统灯笼高高挂起，白纱、白幔、黑纱、黑幔布满整个乾灵真宫。
圣天殿外，风呼啸着，日头越来越毒辣。寂寥的路上偶尔几名宫女、内侍低着头快速经过。
泰华殿旁，宫内当值的侍卫和总旗员纷纷将孝服穿在战甲的外面，按部就班排列整齐。
山岳垂泪，四海同悲。
诸天盟大荒铭纪四十二年的春夏之交，些许寒冷的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回弥空城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拖慢了整个大军的速度。
根据离都的安排，已故老盟主的棺椁将由空军先行运回乾灵真宫，大军则按照正常的防务安排分批回到驻地。
向山河心情不免郁闷，自己的母亲生前是已故老盟主的亲妹妹，但是在自己年幼之时双亲都早早去世，可以说已故老盟主对他来说既是舅舅又是父亲。
然而盟主临终之前却将向山河削去军职，虽然给他搞一个什么两尊加身的荣誉，还封了什么大圣师、大宰执之类的封号，不过说白了就是想让向山河做个富贵闲人。
权贵之家多无情，老盟主还是信不过自己啊！
想到这些，向山河心里的石头越发沉重，连往日那种勇往直前的锐气也没有了，像是发酸的面团，松松垮垮坐在椅子上沉默寡言。
不仅如此，从离都还传来了更加让人出乎意料的消息。
正当众人一起集议回弥空城的事宜以及清扫川贺神道门残余叛军的盟务，一道来自离都的命令猝不及防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我仰荷天恩，克承圣统。向山河乃东方老盟主之甥，我之表弟也。睿质夙成，英姿特立。接已故老盟主谕旨，兹特封向山河为千秋尊，无量尊，诸天盟大圣师、戒律院大宰执。予册予宝，宜敬宜承。现值川贺神道门叛军初败，反派长老未擒，群心当定，大局不稳，命向山河当即就任千秋海及川贺神道门掌门，特配亲卫万人，以治领地，大丧停殡期间不须来看，可遥望诸天盟举哀祭拜，未有奉诏，不得入都。”
看完诸天盟的诏令，所有人都没说话。
很快，天空下起雨来，暴风雨夹杂着闪电雷鸣一起为刚刚去世的盟主致哀。
山林之间狂风呼啸，绿黄相间的森林不断摇摆身子，形成一道道波浪，凌厉的风声仿佛鬼哭狼嚎一般，似乎预示着这个纷繁复杂的天下武林即将进入多事之秋。
“真是瞎搞！”有人打破了营地里的沉默，发出愤慨之声，“向大护法在盟中的威望谁人不知，撤了向大护法的职位不说，现在连回弥空城奔丧都不许，这叫什么事！”
向山河只是咳了一声，仍旧没开腔。
“这次的会，我看就开到这儿吧！”素平舟提了一句，给冷场解围，“该忙什么就忙什么，马上就要启程回弥空城了，都收拾收拾去罢！”
众人也就坡下驴，起身离开，一些人经过向山河身边，扶了扶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向山河坐着没动，素平舟走到他旁边，也慢慢坐下。
“大护法，老夫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您老可千万别叫我大护法，我向某人已经不是什么大护法了。”向山河打断素平舟的话。
这位新晋的盟主老丈人顿了顿，双手放在面前，对着向山河正儿八经行了个礼：“尊主！”
向山河一听，慌忙站起来，对着素平舟回礼：“您老这可是折杀我，我不过是说了句气话，您何必当真。”
素平舟笑了笑：“尊主你不必因为诸天盟的诏令而心烦意乱，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盟主不让你回离都，对你而言，反倒省却许多烦恼！”
“此话怎讲？”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旧王为了让新君继任后的工作好开展，在军权的掌握上采取一些便宜措施，其实都是正常现象，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尊主大可不必暗自神伤。”
素平舟继续缓缓道来：“现今叛军尚未扫平，几个反派长老尚未捉拿归案，尊主仍有用武之地，只须暂时蛰伏，过不了许久，待新盟主政事平稳之后，自然有重新启用之时。”
向山河讪讪而笑：“但愿顺应大人吉言。”
“这还只是其一，尚有其二。”
“哦？愿闻其详。”
“如今神州大地，气象不佳，进入天灾多发时节。且看从千秋海出发，跨过藩境到热林巴罕省，再往南到江东省，狂风和暴雨交替出现，一些地区甚至出现了洪涝灾害，原本能够及时春种的一些郡县损失重大，灾民开始流窜，田地出现撂荒。”
“这么严重？”
“没错，已故老盟主所定的三位赞襄长老，从资格到名望那是没得说，可是三个人恐怕各有异心，难以聚力，共担武林事务。”
向山河一下子哧哧笑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摇晃：“大人，你这话说的我可权当没听见啊！”
“哎，这有什么不可说的。”素平舟伸出手掌轻轻示意，“先是大军平叛，导致战火连绵数地，又逢大涝之年，很多地方的租户和商户已然生意多艰，都眼巴巴等着诸天盟这个大财主的救济，可是诸天盟又能有多少余粮，这个时候，谁的势力跟盟主靠的近，谁就能把握住江湖大势。”
“这种事情上争权夺利，岂不是辜负已故老盟主的圣恩。”
“这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如今时局动荡，赞襄长老们各自有自己的圈子，同乡也好，子弟也好，各成一派，谁能在此刻辅佐盟主稳定大局，谁就能在以后只手遮天，你作为领兵出身的核心人士，势必成为他们拉拢的对象，到时候逼得你不得不站队，多麻烦啊！”
“这倒是，大人这话没错。”
“所以啊，诸天盟不让你回弥空城，正好让你远离离都的派系战斗。”看到向山河心情好转，素平舟站起身准备离开，“尊主，你就放宽心，好好休整一番，且先处理处理千秋海这边的事务罢。”
“大哥，自从我上小学的时候你教会我打‘普力克’，我感觉我好像就没赢过你。”
“怎么会呢，上次你过生日，可是赢了不少钱呢！”平仁笑了笑。
“嗨，那不都是你们看着我是寿星，让着我嘛！”正德把盘坐的腿展开，伸了伸懒腰。
“我年纪慢慢大了，脑子没那么灵光了，你早晚能赢我。”
“大哥，等你当了盟主，我可不敢赢你。”
这对相差33岁的兄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恍惚之间，大殿之外有哭声响起。
慢慢地，一些急促的脚步声也逐渐变多。
一名内侍急匆匆走进来，站在距离平仁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住，又低头跪下。
“盟主，老盟主驾崩了。”
听到“盟主”两个字，平仁原本放在游戏台上的手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而是开始缓慢的呼吸，正德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了。”平仁尽力克制住自己声音中的激动，“前线情况如何，已故老盟主可有诏令？速速报来！”
“已故老盟主遗诏曰，请大公子平仁继盟主位，并立世子正德为少盟主，加封为衍圣宗，并封德善夫人为太夫人，特命无定会长老拉乌丁，纳克明，容行望为殿前赞襄长老。”
内侍官话音未落，正德打了个激灵愣住了，这次轮到他开始发抖了。
正德不敢正眼看平仁，低着眉头回避大哥的目光。
平仁不言不语将游戏台的AR影像关闭，不再微笑，只是盯着正德。
正德思忖了两秒，马上起身绕到距离平仁两米处，与内侍官一道跪在平仁面前：“臣弟叩见盟主，盟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仁抿了抿嘴唇，开口道：“快起来吧，德善夫人恐怕此时正需要人安慰，你快去陪你母亲罢。”
“谢盟主！”
高高在上的乾灵真宫此时寂静肃穆，白绸将红墙碧瓦严密包裹起来。
白色的传统灯笼高高挂起，白纱、白幔、黑纱、黑幔布满整个乾灵真宫。
圣天殿外，风呼啸着，日头越来越毒辣。寂寥的路上偶尔几名宫女、内侍低着头快速经过。
泰华殿旁，宫内当值的侍卫和总旗员纷纷将孝服穿在战甲的外面，按部就班排列整齐。
山岳垂泪，四海同悲。
诸天盟大荒铭纪四十二年的春夏之交，些许寒冷的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回弥空城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拖慢了整个大军的速度。
根据离都的安排，已故老盟主的棺椁将由空军先行运回乾灵真宫，大军则按照正常的防务安排分批回到驻地。
向山河心情不免郁闷，自己的母亲生前是已故老盟主的亲妹妹，但是在自己年幼之时双亲都早早去世，可以说已故老盟主对他来说既是舅舅又是父亲。
然而盟主临终之前却将向山河削去军职，虽然给他搞一个什么两尊加身的荣誉，还封了什么大圣师、大宰执之类的封号，不过说白了就是想让向山河做个富贵闲人。
权贵之家多无情，老盟主还是信不过自己啊！
想到这些，向山河心里的石头越发沉重，连往日那种勇往直前的锐气也没有了，像是发酸的面团，松松垮垮坐在椅子上沉默寡言。
不仅如此，从离都还传来了更加让人出乎意料的消息。
正当众人一起集议回弥空城的事宜以及清扫川贺神道门残余叛军的盟务，一道来自离都的命令猝不及防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我仰荷天恩，克承圣统。向山河乃东方老盟主之甥，我之表弟也。睿质夙成，英姿特立。接已故老盟主谕旨，兹特封向山河为千秋尊，无量尊，诸天盟大圣师、戒律院大宰执。予册予宝，宜敬宜承。现值川贺神道门叛军初败，反派长老未擒，群心当定，大局不稳，命向山河当即就任千秋海及川贺神道门掌门，特配亲卫万人，以治领地，大丧停殡期间不须来看，可遥望诸天盟举哀祭拜，未有奉诏，不得入都。”
看完诸天盟的诏令，所有人都没说话。
很快，天空下起雨来，暴风雨夹杂着闪电雷鸣一起为刚刚去世的盟主致哀。
山林之间狂风呼啸，绿黄相间的森林不断摇摆身子，形成一道道波浪，凌厉的风声仿佛鬼哭狼嚎一般，似乎预示着这个纷繁复杂的天下武林即将进入多事之秋。
“真是瞎搞！”有人打破了营地里的沉默，发出愤慨之声，“向大护法在盟中的威望谁人不知，撤了向大护法的职位不说，现在连回弥空城奔丧都不许，这叫什么事！”
向山河只是咳了一声，仍旧没开腔。
“这次的会，我看就开到这儿吧！”素平舟提了一句，给冷场解围，“该忙什么就忙什么，马上就要启程回弥空城了，都收拾收拾去罢！”
众人也就坡下驴，起身离开，一些人经过向山河身边，扶了扶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向山河坐着没动，素平舟走到他旁边，也慢慢坐下。
“大护法，老夫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您老可千万别叫我大护法，我向某人已经不是什么大护法了。”向山河打断素平舟的话。
这位新晋的盟主老丈人顿了顿，双手放在面前，对着向山河正儿八经行了个礼：“尊主！”
向山河一听，慌忙站起来，对着素平舟回礼：“您老这可是折杀我，我不过是说了句气话，您何必当真。”
素平舟笑了笑：“尊主你不必因为诸天盟的诏令而心烦意乱，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盟主不让你回离都，对你而言，反倒省却许多烦恼！”
“此话怎讲？”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旧王为了让新君继任后的工作好开展，在军权的掌握上采取一些便宜措施，其实都是正常现象，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尊主大可不必暗自神伤。”
素平舟继续缓缓道来：“现今叛军尚未扫平，几个反派长老尚未捉拿归案，尊主仍有用武之地，只须暂时蛰伏，过不了许久，待新盟主政事平稳之后，自然有重新启用之时。”
向山河讪讪而笑：“但愿顺应大人吉言。”
“这还只是其一，尚有其二。”
“哦？愿闻其详。”
“如今神州大地，气象不佳，进入天灾多发时节。且看从千秋海出发，跨过藩境到热林巴罕省，再往南到江东省，狂风和暴雨交替出现，一些地区甚至出现了洪涝灾害，原本能够及时春种的一些郡县损失重大，灾民开始流窜，田地出现撂荒。”
“这么严重？”
“没错，已故老盟主所定的三位赞襄长老，从资格到名望那是没得说，可是三个人恐怕各有异心，难以聚力，共担武林事务。”
向山河一下子哧哧笑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摇晃：“大人，你这话说的我可权当没听见啊！”
“哎，这有什么不可说的。”素平舟伸出手掌轻轻示意，“先是大军平叛，导致战火连绵数地，又逢大涝之年，很多地方的租户和商户已然生意多艰，都眼巴巴等着诸天盟这个大财主的救济，可是诸天盟又能有多少余粮，这个时候，谁的势力跟盟主靠的近，谁就能把握住江湖大势。”
“这种事情上争权夺利，岂不是辜负已故老盟主的圣恩。”
“这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如今时局动荡，赞襄长老们各自有自己的圈子，同乡也好，子弟也好，各成一派，谁能在此刻辅佐盟主稳定大局，谁就能在以后只手遮天，你作为领兵出身的核心人士，势必成为他们拉拢的对象，到时候逼得你不得不站队，多麻烦啊！”
“这倒是，大人这话没错。”
“所以啊，诸天盟不让你回弥空城，正好让你远离离都的派系战斗。”看到向山河心情好转，素平舟站起身准备离开，“尊主，你就放宽心，好好休整一番，且先处理处理千秋海这边的事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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