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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福星高照

    于荣鹤看着施诺清三人,不由头大。心想:“现在这活计成了烫手山芋,做成了不一定好,做不成也不一定好,还好有个个高的来接手了。到时候是好是歹都是你司马家的事情,扯不到老夫身上。可得把这大爷伺候好了,以后有什么风声也好找他打听。”

    于荣鹤道:“司马小哥,本官就先往前院去了。这女子武功高强,这样,我留两人与你随行,也好有个策应。虽然他们三人妇人孩童,但个个都有武艺傍身,还是绑起来毕竟妥当。”

    庞建道:“如此,我就先行谢过于大人了。”

    待得于荣鹤走远,庞建看向两名于荣鹤随行护卫,心中盘算是否要此时杀人灭口。

    左近一人留有满脸胡须,圆脸大眼,容貌虽是威武却满脸堆笑,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

    另一人身形高大,体格壮硕,只是头发蓬乱,衣着邋遢,倒角的眉毛勾出他巨大的眼球,看着却有几分庙里罗汉的威严。

    庞建看二人身形就知道二人手上功夫不弱,心中盘算:“若此刻动手,成功了还好说。但凡动静稍微大点,怕我们四人都要死在这里。”当下打定主意,暂且稳住二人,届时随机应变。

    那大胡子道:“司马兄弟,我叫贺天华,他叫吕余丰。我们兄弟二人都是于大人府上门客,跟随大人多年了。今日能结识司马兄弟,实是我二人幸事啊。”

    庞建心道:“居然是他们二人,这二人在江湖上到有些名头,想不到今日已这样的方式碰面。原来于荣鹤专门留下来这二人还有一层要他们结交我的意思,二人年纪比我大出不少,却毫无架子,对我称兄道弟的,定是心思九转之人,可不能被他们看出破绽。想来他们二人一定是于荣鹤的亲信,不可小觑。”

    庞建陪笑道:“幸会幸会,早就听说两位哥哥名号,今日得见确是神武非凡啊。”

    大个子吕余丰道:“司马兄弟说笑了,我们二人在南疆或许有些名声,但想来也到不了你们京城人士的耳中吧。”

    庞建正色道:“盖山虎贺天华,铁堂枪吕余丰。这两个响当当的称号小弟可是如雷贯耳。”

    吕余丰虽然明知庞建是在奉承,但还是心中欢喜,笑道:“没想到司马兄弟还知道我们二人的微末名号,确实是让我大出所料。想来司马兄弟南来做了不少功课吧。”

    庞建道:“吕大哥说笑了。”

    贺天华道:“司马兄弟,于大人命我等将她们绑了,你看?”

    庞建正欲随口答话,但转念一想,这种小事二人完全不用过问自己,他们多此一问,定是想以此打探司马文长对施诺清的态度。

    庞建笑道:“这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毕竟现在他们还是犯人。不过绑的严实了我怕司马大人怪我们这手下人不会办事。胡乱绑上一道便可,只需让人看着是我们抓回来的,想来他们也不敢乱跑。”

    贺吕二人暗自点头,心道:“司马家果然想偷偷把施诺清抓在手里。若明目张胆地将他们带回去,被人看到,定然会产生怀疑,但若是被我们绑回去,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贺天华应了一声,说道:“我想也是,便按司马兄弟的办。”说罢便取出绳子将施诺清三人缚住,手脚及其麻利。

    贺天华刚刚也听到了庞建的言语,想到:“司马神行对施诺清余情未了,若绑他们下手重了,落在施诺清眼里。这姑奶奶心中不快,回过头来寻自己的不痛快那我找谁说理去。”手上力道便松了松,说道:“三位若是嫌我绑的紧了尽管言语,我这扣是活扣,可以活动的,还请三位委屈一阵。”

    捆绑完毕,庞建正欲带着人离开,别间传来声响:“夫人等等我。”

    众人回头看去,却是掌房丫鬟红叶,只见她神色慌张,显然是被刚刚的阵仗吓的不清。樊兑激动喊出了声:“红叶姐姐。”

    施诺清道:“老天保佑,红叶你能平安无事,正是万幸。”

    贺天华道:“司马兄弟,这多出一人怎么处置?”

    庞建心思急转,深怕红叶一时嘴快将自己身份暴露,正在权衡是否要先下手为强,联手施诺清将二人制服。贺天华突然问他话语,他还未打定主意,只好硬着头皮道:“本来这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是要杀了免得夜长梦多的,只是这妮儿长得水灵,杀了倒也可惜了了的。”

    贺天华和吕余丰对视一眼,笑道:“这可杀不了,将施诺清和这女子一同带回,旁人只当施诺清是一般女眷,也好做个掩护。只是到时候定要单独看押,不然让其他俘虏看到了,只怕会走漏消息。我和吕老弟那不方便,不知道司马兄弟那有没有单独关押这女子的住处。”

    庞建明白贺吕二人是误会自己贪恋红叶的容貌,于是乎做个顺水人情,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心中盘算半晌,也没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只得装疯卖傻,借坡下驴。

    庞建道:“我那自然是有的,也罢,那女子你给我过来,你主家犯了死罪,本来你是要与之同死的,但小爷今日开恩,留你性命。不过跟着小爷可是有规矩的,不让你说话前你不可以说话,否则让别的上官看到了,你定性命不保,听到没有。”

    红叶本就聪慧,看庞建装腔作势,又素闻庞建足智多谋,知道庞建此举定有深意,便点头应道:“奴婢明白。”

    庞建哈哈大笑,对贺吕二人道:“这女子也不会武功,就不劳二位哥哥了绑上了,我们上路吧。”

    贺天华应了一声,心中想到:“没想到这司马小子是个好色之徒,无怪乎看着精明能干,却还是个亲卫。”

    众人上路,庞建领着往外走去,心中想着如何带众人脱身。

    贺天华道:“司马兄弟,我还有一事请教。钦差大人说樊家是通敌卖国,勾结成斗国,怎么你刚刚却说是谋反的罪名。”

    庞建心中一颤,只感觉一身冷汗从背脊凉到尾椎骨,心中明白,若自己说不出个好歹来,这二人定然怀疑,眼珠一转,略做权衡,便有了说辞。

    庞建面不改色道:“我是二位哥哥就不会多此一问,不过这也不怪二位哥哥。这在京城当官讲究的是揣测圣意,这圣上只是要个油头定樊家的罪,从此再没有樊家的人,这谋不谋反的,通不通敌的,还不是钦差大人说了算的嘛。”

    贺吕二人听声听音,心中明白,此等朝中腥秘不自己能够知道的,一个不好说不定就引来杀身之祸,所以连忙扯开话题,打了个哈哈:“我等山野村夫,确实不知其中道理,让司马兄弟见笑了。”说罢也骇得不敢多说,闭嘴不言。

    樊兑小声道:“红叶姐姐没事就好。”

    红叶想到自己是他的通房丫鬟,羞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托夫人的福,红叶正在房中收拾行李,箭雨来时吓得不轻,好在及时躲到床板底下,才躲过一劫。”

    樊兑对庞建很是信任,此刻已经放松了心情,想起自己里屋内间被乱箭射死的几个婢女,心中悲愤,说道:“这就叫做吉人自有天相,红叶姐姐是有福气的人。”

    一行人向外走去,路上见到不少打斗,也见到樊家子弟和家中护院惨死。樊兑自是看得伤心欲绝,却不想在仇人面前露出软弱神色,一双凤眼瞪得老大。倒是红叶早已不能自己,泪流不止,不时发出抽泣的呜咽。庞建测过头用汗巾稍微遮住脸孔,避免让人看出自己。

    庞建带着众人在樊家大院内绕了半晌,路口均有不少身着短靠之人在控制,找不到趁机动手杀人或摆脱贺吕二人的机会。倒是碰上不少盘查的,好在都被吕余丰颐指气使打发了。

    庞建心中苦思对策,口中说道:“这樊家宅院也忒大了些,连个门也找不着。劳烦两位哥哥陪小弟兜圈子了。”

    吕余丰道:“司马兄弟客气了,这樊家是个黑心无良的商贾,家中腰缠万贯,没想到家中院落也是这般骄奢淫逸。如此富丽堂皇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家破人亡换来的。”

    樊兑听在耳中,心有不忿,却也只是冷哼一声,暗自咬牙切齿。

    众人兜兜转转来到南门,樊家院落南门是用作家中运输大件货物和下人进出的。庞建想到木修道人关于往南走的告诫,心中有了主意,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贺天华道:“算来也该戌时过一刻了,司马大人定是等不及了,我们加快点脚步如何。”

    庞建回头看去,向施诺清使了个眼神,示意准备动手灭二人口。施诺清会意,暗自点头。

    庞建假装回头看施诺清,口中说道:“这几人怕是走不快吧。这该死的大院,总算出得门来。”

    庞建正要动手偷袭,却见门外尤有数十人人把门,只得暗叹晦气。

    见到众人走来,那把门的数十人全当是押解犯人而来,纷纷和他们打招呼。

    吕余丰当先和他们打过招呼,言语熟络,对庞建道:“司马兄弟稍待,哥哥我这就给你变出代步的马来。”

    他扯开嗓门道:“牛沫儿,去牵几匹马来。”

    门外领头之人应了声,安排手下,将门口不远处拴着的四批军马牵了过来。

    吕余丰道:“这趟赶巧,领头的叫牛沫儿,是我夏口城备军的兄弟,平日里跟我们兄弟二人厮混惯了,管他要几匹马,兄弟我这面子还是有的。”

    转头对牛沫儿道:“这是钦差大人的亲卫司马朗兄弟,我们奉命将犯人押送过去。怎么就四匹,我们这这么多人怎么够的。”

    那牛沫儿向庞建行礼,续道:“吕爷您担待,我们防卫军军马方面本就没有南征军富裕,这回钦差大人带人来,征调的也是我们防卫军的马,小弟这满打满算也就五匹马来,给了哥哥四匹,还等留一匹自己省省脚力不是。”

    吕余丰道:“你小子要省我们的脚力不成。”

    牛沫儿连忙陪笑,说道:“不敢不敢,吕爷您说笑了。”脸上虽是满脸堆笑,却也没有松口再给一匹马的意思,想来这牛沫儿和吕余丰也没那么推心置腹。

    吕余丰道:“也罢,就给你留一匹马。”

    贺天华道:“司马兄弟自去吧,这两娃娃年纪小,可共乘一匹,兄弟我就送到这里了。这四匹马司马兄弟到时候差人送到夏口城备军便可。”

    庞建心中大喜,口中说道:“两位大哥深情厚谊小弟自是不敢忘的,两位大哥放心,小弟回去后自当向钦差大人举荐两位哥哥,以两位哥哥的本事,定会给哥哥谋个好差事。”

    贺天华道:“兄弟好意哥哥心领了,只是我们兄弟二人自家人知自家事,兄弟听到的都是江湖上朋友给面子的虚名,做不得主的。我们二人本领低微,混不了京城那汪大泽,而且于大人待我们有莫大恩情,定是不能辜负的。”

    庞建道:“两位哥哥高风亮节,小弟佩服。此间事了,定要向两位哥哥讨酒来喝,方不负两位深情厚义。”庞建并不是在说客套话,而是真想请他们二人喝酒,原本还在盘算如何暗算二人带上众人逃跑的,现在是他们直接礼送自己出门,不由感慨自己幸运。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来。

    众人上得马来,两拨人马依依惜别,场面一度感人,不明就里的还会真以为他们情深义重呢。

    庞建道:“两位哥哥不用送了,小弟此去大人身边定是俗事缠身,容不得也要过些时日才可来找两位哥哥,还请两位大哥见谅。”

    吕余丰道:“兄弟哪里的话,我们兄弟的小事情怎能和大人军机要事相比,兄弟自去,待得空闲下了,兄弟再来找我与老贺闲话。”心中暗想:“这混小子定是这几日要躲在小妮子温柔乡里去了,哪还把我们兄弟放在心上。”

    众人又是一番寒暄,才做分别。

    庞建轻夹马腹,调转马头,带头便向南门外廊道拐角走去。一行人也不敢跑快,怕引起他人怀疑,走了一阵,转过头去见已经看不到人影,知道没人跟来,这才安下心来纵马狂奔。他们也不敢走大路,专挑人少的小路前行。好在庞建对附近地形熟络,很快便出了夏邑镇,往大雾口方向前去。

    行出十数里路来,众人放缓速度,由于红叶不会骑马,只得与樊兑共乘一骥,一路行来,倒是把樊兑抱得紧紧地。

    众人一路狂奔,马儿早已不堪重负,众人只得休息片刻,来到附近庄子,置办了些许衣服,继续向南走去。

    樊兑换上崭新的衣服,虽是粗布麻衣,却也不以为意,说道:“此次多亏义父,不然我们怕是要落入司马家的手中。”

    轩长生却是早有疑惑,问道:“义父怎知道他们是朝廷钦差派来的人,我们见他们着装,还以为他们是三十七土寨的人呢。”

    庞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场祸事看似突如其来,实则早已注定。樊家富可敌国,早已是皇家的心头刺,就像一块放盐放多的肥肉,虽然吃不下嘴,但还是看着流口水。这些年表面上樊家和皇家合作无间,樊家借着皇家的排场越做越大,樊家也为拓跋务出了不少军费,但国家可不是他拓跋务一个人说了算。有多少眼馋樊家富贵的人在暗中算计樊家,樊家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暗地里的敌人数不胜数。不过樊家毕竟家大业大,又有皇家撑腰,想要扳倒樊家,谈何容易,而且樊家算是皇室姻亲,要想动他,就绕不开皇帝。不过可笑的是,最有能力也最想要扳倒樊家的也正是当今皇帝。京城多的是聪明人,肯定有不少人看出了其中玄机,而能看穿其中道理的,一定是皇帝身边近臣,既然是皇帝近臣,想蛊惑那狗皇帝自然不难,况且他确实有动樊家的念头。他拓跋务志大才疏,却又心狠手辣,干这种白眼狼的行径我一点也不奇怪。而只有皇帝首肯,或者说皇帝自己亲自动手,才能动的了樊家。皇帝此次派司马家的人前来南巡我就开始怀疑,早早派人前去打探,结果派出去的人到底还是没回来。我应该有所警觉才是,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你师父不远万里前来示警之时,我才心中肯定,本来我在南征大军各营均有眼线耳目,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知晓,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调动了附近的城卫军来,终究是棋差一招啊。这其中道理我已经给樊程俊说过无数次了,让他多加小心,可惜他一直不肯信我,始终相信他那皇帝妹夫,哎,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樊兑听闻庞建说起自己父亲,心下甚是担忧,说道:“义父不用叹气,从今日起,我和轩老弟就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只是不知我爹爹怎么样了,可有逃出生天。”

    庞建心中明白,他们既然是冲着樊家来的。樊程俊身为家主,自是凶多吉少,而且他们此次有备而来,还带有法士,樊家护院虽不弱,但也架不住对方军中合击之术。而且樊家没有一个法士,若不是木修道人前相助来,只怕自己也会折在木山大人的手里。

    轩长生怕樊兑继续伤心,扯开话题,说道:“这狗皇帝鼠目寸光,这不是杀鸡取卵吗?”

    庞建笑道:“这你就错了,樊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没了樊家,樊家的家业还在,只要预先谋划,派得力之人接手,各个关键节点找信得过的人监管,樊家的偌大家业摇身一变,迅速划归皇家。不是说樊家给的不够,而是人心贪得无厌,金矿永远是捏在自己手里才安心,这也是人之常情。拓跋老贼这招叫做暴力实施私企国有化。”

    红叶道:“庞先生又说些红叶听不懂的话语。”

    施诺清道:“如此说来,这皇帝老儿是蓄谋已久了。”

    庞建道:“岂止是蓄谋已久,我敢保证,他们找上你们都是不怀好意。只可惜那些年我不在樊家,不然定不会让樊程俊走这种昏招。”

    樊兑问道:“他们,难道除了狗皇帝和司马家还有别的人吗?”

    庞建道:“凭拓跋务那满是浆糊的脑袋下不了这么大的棋,定是有人在他背后为他出谋划策,谋取樊家家业。他司马家算个什么东西,这一次只是当了狗皇帝的走狗,干些见不得人的脏活累活罢了。若不是司马高胜武功高强,有点名声,他司马家连给老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不足为虑。”

    樊兑道:“是了,那几年确实不见义父,也不和我们说起,却是干什么去了?”

    施诺清道:“定又是拈花惹草去了。”

    庞建打了个哈哈,说道:“嫂子说笑了,你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定要我帮着樊程俊经营生意我是坐不住的,所以出门游山玩水,欣赏高山湖海去了。”

    施诺清撇过头去嘿嘿苦笑,知道庞建是故意隐瞒,不愿详谈,也不追问勉强,说道:“连夫君也问不出的秘闻,奴家自是不好多问的。”

    庞建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闻,如果嫂子想知道,我自然会告知,只是此时确不是闲聊这些的时候,我们的诡计只怕已经被识破,司马家的追兵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在追赶我们的路上,当务之急,是要想好如何脱身。”

    施诺清道:“你准备怎么办?”

    庞建道:“其实我原先的打算是往东走,我在绿地还有些门路,到得那里,量他司马文长还是司马高胜,都奈何不了我。”

    施诺清道:“可是此去绿地必经治平或者夏口两镇,那里驻有重兵,怕是不好过去的。”

    庞建道:“往西行是南征大军,往北又是司马文长南来之路。不往东走,就只能进大雾口了。”

    施诺清道:“先前你们不是商量着要往南走吗。”

    庞建道:“南行谈何容易,光是这迷雾瘴气就让人望而却步了,更别提带上这几个小的。若不是先前木修道人提到南去有一线生机。往南走的想法,我是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轩长生道:“义父放心,我绝不是小娃娃了。而且我师父号称天算子自是有道理的,江湖中人说他一步一算我看是小看他了,应该说他是一步十算才是,这些年来,师父算准过很多事情。他说明日下雨,明天定是大雨倾盆,他说明日晴空万里,明日天上定看不到一丝云彩。”

    庞建笑道:“那你师父应该去干天气预报去,铁定挣钱。”

    轩长生道:“师父说了,修道之人,不以财帛傍身,方可寻得心中真守。”

    庞建也是爽朗之人,不做纠缠,笑道:“好,就听一回世外高人的,我们往南走,嫂夫人意下如何?”

    施诺清轻笑一声,也是答应。

    一行人又行一阵子,天色也慢慢暗下来。众人知道这个不是休息的时候,稍有懈怠,后面反应过来的追兵可能就会赶上来。但他们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行不多时便也没了气力。

    庞建见他们已无刚逃出生天的兴奋,无精打采,知他们在担忧家中情况,却也不好宽慰,便道:“时候不早了,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个房舍,我们今晚就在哪里过夜吧。”众人已是长时间没有言语,状如行尸走肉一般。

    轩长生道:“太好了,终于有休息的地方了,今日我已与师父赶了一天的路了,才在致远苑将就了点吃食,可是饿死我了。”众人打起精神,继续前行。

    待行至已是星光烂漫,满目星辰,庞建领着众人来到一处猎户闲置的房子,房内粮食床铺一应俱全,用来将就过夜,倒也凑活。将众人安顿妥当,庞建自去找些草料来喂马,收拾妥当,便在屋外放风,好在南疆气候宜人,夜间裹紧衣服,倒也不冷。

    一夜无话,众人继续南行,本来施诺清准备留些银两在那猎户房中,但庞建怕追兵寻得线索追过来,便只得作罢。

    行至午间,一行人从一小路走出,转向另一条路,见到路上遍布马蹄印,庞建皱起了眉头。

    轩长生看在眼里,问道:“义父是发现什么了吗?”

    庞建道:“这条路不易大军行军,少有人至。路边却有不少军马的马蹄印,少说也有八个人,想来定是搜索我们的斥候。搞的不好他们就在我们前面。”

    樊兑道:“此地太过空旷,若我们走快了怕撞见前面的斥候,若我们走慢了,又怕被附近别的追兵赶上。这可如何是好。”

    庞建略做思量,说道:“不若我们赌上一把,横竖这两天我们运气不错。嫂夫人可愿押宝。”

    施诺清道:“你是要追上前面的斥候然后把他们解决掉杀出重围,冲进大雾口的山谷之中?好是好,只是此去大雾口少说也有大半天的路程。到时候追兵合拢过来可如何是好。”

    庞建笑道:“非也,小弟是要追上前面的追兵,然后变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