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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整蛊辰王

    当今虞皇昭和帝与清鸢长公主并非一母同胞。清鸢长公主生母是先皇最宠爱的李贵妃,在先皇最留恋她的时候离世,徒留先皇念她数年。而昭和帝生母却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宫娥,有幸生下皇子后才封为贵人,却在几年后离奇死去,先皇便又随便指了一个无权势的嫔妃,即当今太后,抚养昭和帝长大。

    昭和帝在先皇诸皇子中才智平平,并不出彩,不受先皇重视,原不是立储的最佳人员,却在四年前成功登上帝位,让朝中一众官员目瞪口呆,一时间人心惶惶,都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笼络这不受宠的皇子。

    清鸢长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玥亲王自来淡泊名利,只爱游山玩水,先皇早年曾属意立他为太子,可他却屡次在朝堂上直言无心皇位。先皇对玥亲王这点很是无奈,后来此言按下不提,改立另一皇子为太子,再后来先帝所立太子意外身亡,其余皇子蠢蠢欲动,京都永安城陷入三子夺嫡的混乱局面。

    鹬蚌相争,昭和帝成了最后的得利者,登上了九重城阙的最高位,昔日所有恩仇开始清算。如今看来,玥亲王能在昭和帝登基后保住性命,还多亏了他不喜权势的性子了。只是,玥亲王与清鸢长公主姐弟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当年因清鸢长公主下嫁洛黎枫一事姐弟两曾在御前大吵,之后便老死不相往来了。

    四年前昭和帝登基,东虞国权利大洗牌,两个王爷被赐死,一个贬为庶人,跟随他们的朝臣也是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玥亲王与清鸢长公主的母族李氏,一个百年世家,在一月之间被昭和帝连根拔起,男丁全部流放。玥亲王被昭和帝圈禁在京,无事不可外出,昔日荣宠不再。

    洛家原只是纯臣,远离朝廷纷争。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清鸢长公主少年时作为先皇最宠爱的公主抢尽其他皇子风头,远嫁后又被人传言为“云州的女皇帝”,昭和帝登基后洛家便被朝臣各种弹劾,甚至洛家军中被昭和帝派来两个能力出众的将军来分化洛黎枫的权利。洛黎枫之弟洛慕柏原已官至四品,却无端被贬成了从五品的闲职,也是无事不可出京。洛家人虽无性命之忧,却已是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岌岌可危。

    清鸢长公主为缓和与昭和帝的关系,主动将自己的全部嫁妆上缴国库。昭和帝坦然收下,担心朝臣非议自己苛待先皇纯臣,便又将云州的部分实产即如今的明月居还回了清鸢长公主,说是先皇给皇妹的嫁妆,是皇妹的立身之本,怎可全部上缴国库,不是要叫先皇在地下不安吗?既要为国分忧,聊表心意即可!后来云州洛氏安宁不过半年,清鸢长公主突发心疾,撒手人寰,享年不过二十八,洛黎枫身在前线,甚至没有见到结发妻子最后一面。

    此后昭和帝不再刻意针对云州洛氏,云州洛氏也逐渐淡出朝臣议论,偏安云州,护卫边疆。有人说,清鸢长公主落得个凄惨早亡的下场,才平息了昭和帝心中的嫉恨,否则,洛家即便军功再高,也是要被清算的。也有人说,清鸢长公主之死另有隐情,肯定不是心疾这么简单。

    当时洛星晚还在病中,朝中大事她并不知情,只记得清鸢长公主去世前一天,那是她记忆中母亲最雍容华贵,最温柔和蔼的一天。盛装的清鸢长公主抚摸着她的头,眼中带着歉意与决绝,告诉当时年仅九岁的她:“母亲这一生,得到过最别人最渴望的君王宠爱,住过最华丽的宫殿,吃过最美味的佳肴,嫁了最英武的将军,生养了一双最好的儿女,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担心你们姐弟,星晚,你是长姐,记得要护着弟弟,护着洛家。”

    洛星晚当时年幼,并未察觉出清鸢长公主的异样,后来接管了明月居,才逐渐了解当时洛家的情况有多危机。稍有不慎,“云州的女皇帝”这句谣言便会令洛家万劫不复。如今斯人已逝,边关不稳,即便洛星晚怀疑清鸢长公主的死另有隐情,也不能大肆查证,只想着若有机会,定要彻查一番。

    人的成长原不需要过多少年的时间,只需一两件事情,便知世事艰难。母亲拼死保住的洛家安稳,她要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守护下去。

    次日一早,洛星晚就与太子一行一同前往云州取药材。辰王刚一见洛星晚就凑上去问她昨晚睡得如何,他还是第一次在军营帐篷里睡觉,吧啦吧啦的,星晚记着他昨天拍自己,现在肩膀还隐隐作痛,只自己架马先走,实在烦不过才回上一句。

    “虽说久病成医,但你这医术也学的太好了吧?除了沈桓,我听军营里好多士兵都夸赞你医术好呢!星晚,是哪个教你医术,哪日我也见识一下?”

    “我病得厉害的时候陌阳先生曾为我诊病,见我还有几分天赋,便收我为徒。如今师父云游四方,我已许久未见他了!”

    “陌阳?你师父就是当年一曲‘平沙落雁’赢了恃才放旷视音如命的西凉皇帝,将他气的大病一场的那个陌阳?”

    辰王过于激动,于是洛星晚肩膀又生生挨了一掌,甚是无奈道:“我也曾经问过师父,他没有否认,应当就是了!”

    一旁的太子心中默叹,陌阳先生精通音律,医术超群,云游天下,行踪不定,从未听说过他有弟子。能收洛星晚为徒,可见她的天赋也是不俗!

    辰王又问:“听闻陌阳先生家中有不少奇珍异草,都是世间罕见,你可曾去过?”

    “师父家住何方我至今不知,拜师时他曾给我了几支苁蓉,并几盒玉女丹…….”

    “玉女丹?!”洛星晚话还没说完就被辰王打断了,“还几盒?!!这东西可珍贵的不行,母妃着人找了许久才弄来小小几颗,你竟有几盒?!!!”

    “那东西确实珍贵,殿下若要,会到云州我赠你一盒!”

    “真的?太好了,够义气!”辰王觉得洛星晚女扮男装入军营送药就是个奇女子,和他的哥们儿一般,一兴奋,又一掌拍来,洛星晚人小劲少马缰握的松,于是,直接就给他拍下马……

    洛星晚惊叫一声,眼看头就着地了!突然被人从腰上提起,又落在了马上,只不是刚才自己的小黑马了,抬头一看,太子正低头的看着她,星晚见那如潭如墨的眸子里自己惊魂未定,忙低了头……

    沐奕玄以为洛星晚害羞,嘴角轻扬,勾唇道:“吓到了吧,怎么样?哪里伤到了吗?”

    “没有,谢太子殿下!”

    “没事,叫太子殿下太见外,叫表哥就好了!”

    “君臣之礼不可废,星晚不敢。”

    “无妨,你我本是姑表兄妹,冷冰冰的太子殿下称呼起来未免太过生分!”

    洛星晚犹豫片刻,摸不清此时太子是何心情,他们确实是姑表兄妹不假,可昭和帝与清鸢长公主的往事许多人都知道,那对兄妹感情寡淡,如今她和太子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平白亲昵的让她叫表哥是什么意思?可若不叫,太子脾性她有摸不清,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那叫太子表哥?”

    “也好!三弟,快向郡主道歉!”

    “真是对不住,星晚你没事吧?”辰王着急的问道,就要伸手探洛星晚,吓得洛星晚直摆手。

    “辰王殿下手劲可真大……”洛星晚唇角扯出一丝干笑。

    “啊??”沐奕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道:“我手劲大,与程墨他们玩笑惯了,一时没收住劲儿,嘻嘻,往后我尽量注意,哈,尽量。”程墨是先皇后与姝贵妃之侄,靖远侯家的世子,此时正策马走在两人后面。

    洛星晚无奈耸耸肩,转头道:“太子表哥,你放我下去吧!”

    “嗯,去吧!三弟,莫要再拍星晚肩膀了!”太子松开扶着洛星晚的胳膊把她放下马去,看她自己上了马坐稳了才驱马前行。

    “星晚,我平时就是这样跟程墨他们开玩笑的,以后不这样对你了!”沐奕晨说完好像又想起什么似得,嬉笑扭捏道:“唉呀,星晚,其实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管住自己的手,这样吧,要是我再不小心拍了你,你就拍回来,我绝不会有怨言!”

    “三弟,君子以行言,今后再不可如此对待星晚。”沐奕玄见沐奕晨一幅浑不在意的样子,突然严肃起来。

    沐奕晨愣了一下,马上坐直朝洛星晚拱手正色道:“星晚,刚刚的事是我不对。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后我必不会再拍你肩膀了,”

    洛星晚自然瞧出了沐奕晨虽然表面与太子沐奕玄亲密无间,可实质上还是很怕沐奕玄的,郑重点了点头,道了句:“没事儿。”

    话虽如此,肩膀却疼得厉害,从昨天到今天,拍了她不下十几次了吧,以沐奕晨这两日的表现,必是不会轻易改掉他的坏毛病,还需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了。

    云州医坊,洛星晚着人把药准备好装车,太子一行在云州逗留了半日便带着药离开了,星晚对辰王不计前嫌,不但给他与太子一人一盒玉女丹,还一人一个精致的驱虫药包。辰王于是又拉着洛星晚说了两大车的话,邀她战事结束后定要去京都永安城找他,又将随身携带着价值千金的玲琅玉环佩给洛星晚玩。星晚明白这些贵人见面总喜欢送礼,再者辰王钱多,他既送,她也就不客气收了!

    前往虞南的路上,辰王起初只是胳膊发痒,后来全身都不大好了,起了大片红疹,奇痒无比,一挠即破。太子亲随沈桓给他检查后才发现问题出在了洛星晚给的药包上。

    沈桓配了解药,但辰王吃了仍不见好,都快到了虞南军营又只能折道回去找洛星晚。马不停蹄赶回去,都已经望见了云州地界,突然不痒了,恨的辰王直咬牙,又不能立刻把洛星晚咋样,只气呼呼回了虞南……

    洛星晚敢给他下药自然算好了药量,且那药包其他人带着无事,可辰王体质不同,长时间佩戴会出现不良反应,即便东窗事发,洛星晚也完全可以推脱不知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