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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来者不善

    容熙原以为洛星晚只是聪明灵动些,未想到她能有如此气量,便边驾马边温声低头安慰她:“你若如此想,那就好了!药若寻回自然是好,即便寻不回,容家医坊也可解你燃眉之急。你如今虽无内伤,但这些伤口也是不轻,先将身子养好,你若要人,我的人便借给你,如何?”

    “我若是用了你的人,怕你又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让我还回去,还是算了吧!你那宅子我也不去了,别到时候再问我要天价住宿费!”洛星晚早已见识惯了容熙的反复无常,况自己还另有它法,也不等他反驳,忙转身吩咐了南风善后事宜。

    容熙见她如此,心中发笑却也不与她计较,待她安排完毕,便要送她去驿站。洛星晚胳膊受伤,骑马骑不稳,容熙要与她共乘一骑,洛星晚慌忙摇头拒绝,南风也拦着容熙,冷冷道:“多谢容少主刚才救了我家主人,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舍妹护着主子去驿站吧。”

    南霜过来翻身上马扶好洛星晚。

    容熙见洛星晚主仆对自己依然客气疏离,心内一阵酸涩,只能自己骑马默默跟在后面。

    行至驿站,容熙递给门口守卫一块玉牌,那人见了玉牌,忙进去为二人安排。容熙见洛星晚疑惑,便边引着她往里走,一边解释道:“容庄与诸国均有协议,若有要事,此玉牌在部分地方可比太子手令!”

    洛星晚听了倒也不诧异,容庄之所以被天下人称为‘天下第一庄’,不光在于其在诸国经济中举足轻重,在其政治之中定当也是不可或缺的吧!

    一会儿几人便被迎进一处院子,又有一个双十年纪绾发少妇,蹲身请安柔声道了姓名与来历,听了容熙的吩咐后忙上去为洛星晚细细清理脸上被碎石划的伤口。

    洛星晚见容熙仍立在旁边看着,衣衫褶皱不整,面色疲惫苍白,料他肯定是也是带着重伤,忙催他快些去疗伤。

    容熙知晓洛星晚都是皮外伤,自己在此也不方便,又从怀中取出几个精致药瓶,仔细吩咐了那个女子,又要洛星晚好好养着便出去了。

    刚一出门,喉间便一股腥甜,强压下出了院门方才吐出。黑夜中影子飞身过来扶住他,低道一声:“少主!如何?”

    “无碍,先回去!”微哑着嗓音,可见内伤不轻。

    埋伏在容庄周围的杀手果然厉害,竟然招招毙命,那几个人武艺皆是世间少有,若非自己有凤羽软甲护身,怕是不死也要断条胳膊了!

    容熙回到房内,影子为他疗伤,不过一炷香,容熙面色便好了许多。

    “少主感觉怎么样,可要叫医痴前来?”

    “不必,我感觉好多了。”

    “少主如此着急赶回来,可是确定了……”

    “确定了,她的血可以让天山血莲生根,影子,初儿还活着,她只是忘了我,忘记了从前的事。”容熙双眼放光,俊颜满是欣喜。

    “那真是太好了!”影子虽然替容熙高兴,可神情却马上凝重下来。“现在这个局势,咱们已然和东虞站在了对立面上,洛家是势必不会背叛东虞的,这样的话……”

    “所以,你即刻通知咱们在东虞的人马与暗桩,情况有变,先原地待命,任何人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家法处置。”

    “可是少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错过了,便会前功尽弃。”

    “我自然知道,可是她也牵涉其中,如果按计划行事,我们只能拔剑相向!!如今,要好好重新谋算了!你尽快去通知下面的人!”

    影子知道多说无益,转身离去,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见容熙嘴角仍然噙着温柔的笑,那种失而复得的神情,让影子这样的硬汉也不禁动容。

    洛星晚因南风南霜并众护卫都有伤在身,绍儿也不知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自己的腰腹与手臂处也疼痛难耐。又想着以容熙的身手,一般人不得近身,定是遇到棘手的人才会有今日之态。可他既然身受重伤为何还要冒险赶来,且以自己与他的交情,也未亲近到他能为自己如此奋不顾身的程度,他今日之举,是为何意?

    直到四更天,洛星晚才隐隐有了睡意,但只稍睡了不足两个时辰,便起身去探望了南风南霜他们。

    南霜伤了背,又被鞭子的利刃割到腰腹,只能趴在床上。洛星晚细细为她上药,见背部青紫一片,内有隐隐血色,煞是瘆人。南风南霜与自己相伴多年,除去与管崇相识那次,再未如此重伤过。

    南霜见洛星晚神色黯淡,知道她在为自己难过,所以急忙爽言道:“郡主不必担心,奴婢的伤看着瘆人,其实不疼的!你看,胳膊和腿还好好的呢!”说着便准备给洛星晚露露身手,洛星晚忙拦住她:“快别动了,当心扯得伤口疼!从那么快的车上摔下来,又挨了两鞭子,怎么会不疼!你也不必安慰我,此事怪我思虑不周,才让大家身处险境!”

    “郡主,怎能怪您呢,只怪那个人心狠手辣,女人与孩子也不放过,实在可恶!”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女人了,刚才还那般能干!”

    “郡主惯会取笑我!”

    “我哪里是取笑你,只是担心你若一直这样泼辣,要是将来嫁不出去赖在我这儿可怎么办!”

    南霜听了洛星晚的话,脸刷一下红到脖颈,直将头埋在枕中,闷着声音道:“郡主越说越离谱了,您也快些养着去吧,成日的男子装扮,如今脸又被划成这样,回去后韩姨娘又不知要怎么数落奴婢了,您还好意思取笑奴婢!”

    “你这是说我上梁不正下梁歪了?”洛星晚见平日里豪爽不羁的南霜露出如此女儿态,掩面直笑:“还敢背后抱怨韩姨娘,看我回去给她打小报告!”

    “郡主!”南霜见洛星晚笑的花枝乱颤,又不能将她怎样,直噘嘴将头往里一偏,不再理她。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你好好养伤,记得按时擦药,要是留疤可真是嫁不出去了!我去看看南风他们。”洛星晚躲过南霜飞过来的软枕,扶着腰跳出门去,这丫头,也不念着她这主子也是有伤在身,真是白疼她了!

    南风见洛星晚过来,忙起身迎了上去。他昨夜被几个人纠缠不得脱身,虽中了几剑,但都未伤至要害,因未护好郡主,所以有些愧疚,扶洛星晚坐在椅子上后便单膝跪地请罪:“属下失职,未护好郡主,望您降罪!”

    洛星晚见南风神情真挚,言辞恳切,知他又犯起了倔性子,忙将他拉至边上的椅子上:“你剑伤未愈,快些起来!他们人多势众,武艺皆不弱,此行势在必得,你莫要自责了,先与我讲讲,那个手持长鞭的,是否为南燕之人?我只觉得他那鞭子甚是厉害!”南风自来便管着明月居情报信息,对于当今世上能人异士较为了解,自从虞燕两国开战以来,洛星晚就命他多多搜集南燕秘事,以便知己知彼,有备无患。

    南风微微蹙眉道:“属下虽未与那人交手,但观其眼神狠厉,身法奇特。手中所持长鞭隐隐泛着青光,上有鳞片状利刃,形似蛟蛇,鞭笞有力,与传说中的碧鳞缚魂鞭无异,若是猜得不错,那人应当是南燕六皇子,司马熠!”

    洛星晚听了南风的话有些许惊异,微微睁大双眼盯着南风道:“南燕六皇子?有何名头?”

    南风见洛星晚疑惑神情,又道:“属下未曾亲眼见过南燕六皇子,但对他行为脾性,也有几分耳闻。他原为南燕皇帝司马傲宇昔日宠妃之子,后因那宠妃暴毙于京郊行宫,性情大变,邪肆恣睢,桀骜不驯,渐渐不受司马傲宇重视,不过这几年倒两人关系倒有些缓和。

    司马熠与他几个兄长政见不合,关系很是僵硬。他手持碧鳞缚魂鞭,伤人无数,所向披靡,凡得罪他的人皆毙命于他的鳞鞭之下。”不过司马熠最出名的不是他的鞭子,而是他的相貌,堪比宋玉。这点,南风没有道出。

    “呵,若真是这六皇子,倒真是抬举我们了,竟派了这么一个厉害角色!”洛星晚冷笑瞥着地上,暗暗思索着。南燕六皇子亲自来截药,还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当真是一点不避嫌。

    南风深知洛星晚性情,所以在她思考时从不插话,过了一会儿才向洛星晚说道:“南燕六皇子亲自来此劫药,若是看到结果,怕是要恼羞成怒,属下怕他伺机报复,已经吩咐他们严加防范,以防不测!郡主也要小心一些。”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他们必是另有所谋,此番劫药,怕只是顺手牵羊罢了!”洛星晚心有疑虑,若只是劫药,倒不必派那么多高手前来。南燕当初气焰嚣张,似胸有成竹定可拿下东虞,但如今战事持续大半年。南燕虽多精兵良将,攻势也猛,可比之东虞倒并未见有何大的胜算,怕是会从东虞内部下手!只是不知他们准备从哪里下手……

    “属下也觉得那些人计不在此,但为了万全起见,属下已经暗中命振威镖局的人加快行程,最迟明日凌晨,那药就会送入虞南军营!”

    洛星晚莞尔一笑,道:“这样最好了,幸亏当初留了一手,不然,还真是交不了差了!”

    当初洛星晚与管崇商议,让振威镖局代将药材送往虞南军营,而明月居的人马依旧佯装送药,在云州边界的客栈中那场吵闹,表面上是双方争执不休,暗地里却移花接木。

    因事先给虞南各州府官员散播了送药之事,明月居药队要走官道的消息,各州府知晓事关战事,不敢让药队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出事,又不便大张旗鼓迎送,所以在药队未到之时便将官道闲杂人等清理了一遍。

    而振威镖局的人恰好先行一步,以振威镖局之名加上当地官府在路上的清查人员,所以真正的药队比明月居的药队走的可轻松了不少!

    南风眼中晃着洛星晚的笑,也高兴的说道:“郡主思虑周详,属下佩服!”

    “你怎么也跟管崇学了这些话,这样夸我,我可会自满的!”洛星晚又朝南风灵动一笑,起身道:“这两日左右是在等消息,你也别累着,好好养伤,我昨夜送来的药可都灵验的很,你要记着按时上药,不然南霜又该念你了!”

    说完也不让南风送,便出了门,独留南风立在椅子旁边望着她坐过的地方出神,袖中还紧握着个精致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