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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担水论局势 果酿配娇娘

    因为战场局势的关系,花荣暂时被关在了赣州府衙南昌大牢内。一时间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一旦战役再次出现巨大不利或者结束,那么花荣的生命就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木听不愿意欺骗花烛,自己的无能为力是事实,自己会尽力也是承诺。

    所以木听第二天一早就带上张弃森去后山,他打算去搞清楚一个人的身份。

    一个绝对不简单的人的身份。

    没错,便是让木听去担水的马夫老杨头。

    他绝对不单单只是一个马夫,局里的每一个环节都有他的深意,像魏尝陞这样的大才操盘,自然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

    木听见到了老杨头,很奇怪,这时老杨头并没有刻意的躲避他,而是再次让木听去喂马。

    木听说道:“师父难道不想跟学生说点什么吗?”

    老杨头挤了挤脸上似乎有些冻僵的五官,显得极为的丑陋说道:“你想我说些什么,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臭小子!”

    “那事情没有这样浑浑噩噩的,师父在剩下的两个月我要在后山做什么,现在就说白了吧,又不是什么事都要猜出来。”木听打趣的说。

    老杨头斜眼看着木听,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很感兴趣似的跑到木听跟前,小声嘀咕道:“臭小子,你这样聪明,我怕你活不久呀。”

    说完还一脸挑衅的样子。

    木听嫌弃的退后了几步:“那师父就是要教学生保命的功夫咯?”

    老杨头冷哼了一下。

    “跟你说话真没劲!”

    “那师父是要我学刀枪棍剑何种傍身之法呀!”木听不依不饶的追问。

    “问你旁边那小子!”

    老杨头遁身跑开了,只留下木听呆滞在原地。

    扭头看了看张弃森,问道:“他什么意思?”

    张弃森面无表情说:“我使剑。”

    “呃…”

    “练剑?”

    木听狐疑了一下,练剑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古人常言筑基甚为重要,此时自己已然年近十八,是否此时开启武路太晚了些。

    天下百兵,又以剑最为难练。

    “弃森,你练剑多久了?”木听忍不住的问道。

    “十年了。”

    十年!多么漫长的日子呀。

    “十年才能练就你这般本领,果然文武都不是善途呀!”木听感叹道。

    “你若是想要走一条善途,只有来生投一个好胎了。”不知道从哪里又出来的老杨头突然出声说道。

    老杨头是很喜欢这位年轻的士子,自他完成五百桶水那刻起,老头便有种想要真正收徒的意思,可奈何自己身世问题,终究还是提议让他身边的小子教他武功。

    于是这时候刺激木听道:“在白鹭洞书院,文武双修的人不是没有,但也不多,而且书院将来也只能与你们谋一份前程而已,所以这武功你练也好,不练也罢,其实没有多大的干系。”

    “谁说不练的!”木听反驳道。

    老杨头不屑的一笑:“嚷嚷什么,你这般年纪再打磨筋骨,少不了你的苦头吃!”

    木听也嘿嘿一笑,打趣的回答:“这不是还有师父你的嘛,想来我是可以名师出高徒,走些捷径了?”

    “捷径?你问问你旁边的小哥,练武可有捷径!”老杨头喝声道。

    木听怒了努嘴。

    “先去担水吧!”

    “还要担水?”木听仿佛自己听错了一样出声说。

    老杨头见怪不怪的愤愤道:“怎么?在燕燕是练你的心性,这时候才是真正的传功,你不是叫嚣的厉害吗?这时候就怕了?”

    木听最吃这一套,忙提起水桶就走了。

    “拿错了,现在用担子担水,一次两桶!走山路!”

    木听回头看了一眼老杨头递过来的担子和水桶,极力控制自己想打人的冲动,在一脸幸灾乐祸的老杨头手里接过来。

    “担就担!”

    说完就气冲冲的就要走。

    “喂!你那位门客的性命暂时不会有危险,切不要惹事生非!”老杨头从后面又出声提醒道。

    木听顿了顿,见老杨头不肯继续说因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木听自此又开始了担水的大业。

    回到家中,先告诉花烛老杨头所说的事,也叫花烛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而后迅速揪出了躲在自己屋子里喝酒睡大觉的张九龄。

    许久不见的张九龄此时恢复的此前的邋遢样子,应该是很久没有回来了,要不然花烛不会允许他这般。

    张九龄见到木听没有久别重逢的意思,但是还是装模做样的关心木听一番。弄得木听浑身好不自在。

    说了一顿想死自己这种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鬼话,让木听一句话就打停了。

    “把赣州的局势说与我听。”

    张九龄呆呆地看着木听,有些为难的转移话题道:“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又担了一天水,不若我们改日再聊?”

    木听微微皱眉,又厉声道:“就现在,花烛,麻烦你端些茶来提神。”

    “啊这……”

    花烛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张九龄,带着笑意快步准备去了。

    看着木听一脸的额穷追猛打,张九龄只好将这几日自己收集来的消息一股脑的全部吐了出来。

    两人一聊就是半夜。

    “照你这样说,大皇子的人在赣州布局似乎并非全然失策。既然突生变故敌军首领被射杀,南昌失守,但是倭寇没有想到的是,突然之间占领南昌,却让涎水的驻军抽调,而据我所知涎水东南方向有韩世远将军的一支水师吧!”

    木听听完后指出要害道。

    张九龄这时早就一脸困意,搪塞道:“是呀”

    “欸,不对,话说你怎么知道在涎水东南有韩世远将军的一支水师?”

    张九龄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而问道。

    木听陷入了沉思,谁都不会知道在燕燕草场担水时自己见过燕燕草场的军马分配账册。而上面清楚的记载着在涎水东南有一支人数不下三千的军队!

    而根据那部队所标识的文字“平江”来看,想来是一支水师。

    所以木听才会说在涎水东南有一支军队。

    但张九龄对此却是毫不知情:“若真的如此便好了,这样官军长军直入涎水,只要攻下涎水,从涎水的地理位置来看,东南之患或许就有翻天的转机!”

    木听赞同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涎水东南真就这么巧有一支水师?”

    张九龄不敢相信的说。

    木听不置可否

    张九龄见状又寻思了一会儿:“那就要看将者敢不敢冒险了!这样好的机会虽然千载难逢,但是涎水易守难攻,又牵涉建安布防,未必有将军敢冒这个险!”

    木听听罢,也有些顾虑。

    “是呀,若是韩世远将军畏缩不敢前,确实白白错过这样的机会。也让花荣的性命继续堪危。”

    张九龄赞同的点了点头。

    若是战局因为花荣一箭得以改变,如今是失利,死路一条,但是若是真能因此得利,或许花荣还能因祸得福,谋得天大的富贵。

    “只能赌一赌了,你我似乎都不足以左右韩将军的任何想法。”

    而木听又想到什么似的,而后颇有信心的嘟囔了一句:“说不定韩世远会是一个急谋善断的帅才呢。”

    “好了,暂且不说这事了,今日叫你来是还有一件事与你商量。”木听对张九龄说

    “何事?”张九龄轻松的喝了口茶道。

    这时木听先把门外的花烛唤进来。

    花烛不明所以。

    木听给予微笑。示意她坐下来。

    “公子客气了,花烛站着就好。”花烛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今日要说的事你站着恐怕是要腿酸啦。”木听继续要花烛坐下轻声说道。

    花烛轻轻笑出了声,也没再扭捏。

    清了清嗓子,木听说出了在燕燕草场筹划了许久的事情—赚钱!

    在燕燕草场木听想的很明白,现在自己被卷入朝堂之争,还没入仕就已经党派混乱,这是官场的大忌,也是生命的威胁。

    而自己的抱负,木家的仇恨,做官也好,将来掣肘秦桧也罢,都需要自己有一定的势力。

    而这样的势力绝不是在官场上任人宰割!也不能完全依靠明面上的东西。

    而如今木听唯一可以发展的就是有容!

    而有容的发展又少不了钱财。

    母亲和木曲都在经商,但是仍然在初期,自己是开不了口的,所以只能暂时再开辟新路子!

    “果酿!”

    木听说出了目标。

    “你是说你要在荆州经营果酿?”张九龄惊声道。

    “你可知道士子经商可是大忌,是要在此后被看不起的!”

    “是呀,公子慎重为好”花烛也出声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认同!”木听说。

    张九龄见木听认真了起来,连忙阻止:“你可别意气用事,我知道你的思想,但这并不是你此时该触动的事!你知道吗!”

    声音渐渐高亢,身体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就这样三人面面相觑。

    噗嗤~

    木听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张龄九啊,张龄九,你也有这样失态的一天,我何时说过我要此时触碰士林禁忌了?”木听打趣道。

    张九龄一听这话,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花烛,然后与木听眼神一交汇,突然醒悟。

    “你这厮…呸!”

    闹了一个大红脸,张九龄赶紧不屑一顾的半骂着木听边跑出去不理木听了。

    哈哈哈哈哈哈~

    而花烛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

    木听郑重看着花烛:“花姑娘,此后怕是要多多辛劳了。”

    说完起身拱手。

    “公子出口,花烛必当尽心竭力,只是花烛自小只读过诗书,并没有涉及过商事,不知道能否胜任公子的谋划,怕是会坏了公子的事。”花烛担心的说道。

    木听早就有把握,果酿的事情并不需要有太多的经营技巧,况且暂时果酿的推广以慢为主,先铺开,再寻求下一步的大步子。

    所以花烛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而木听选择花柱的另一个原因却是……

    斟酌了一会儿,木听才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其实想让姑娘主事的另一个原因是……木听希望此果酿以姑娘名号为依托,借姑娘美名使此酒声传,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当然,姑娘若有半分不情愿,事情便至此为止。”

    花烛眼眸灵动,此时涌现出别样的神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和震惊,木听看在眼里,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是木听唐突了,姑娘切莫怪罪,此事木听不会再提!”

    木听赶忙挽救道。

    谁知花烛却挥挥手,一脸认真的看着木听,俊俏的脸上此时满是委屈说道:“花烛并不是不愿意,只是自打家中事变,却是很久没有人愿意这般信赖花烛了,花烛心里是极高兴的!”

    木听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如此,姑娘性情温良,有天人之姿,本就是上天亲睐,一时的不平总会平息,我与姑娘说了,花荣兄弟此事过后必然能使花家重振,木听那时可不敢再让姑娘劳累了。”

    木听打趣地说道。

    花烛这才露出笑颜:“公子于危难中救我兄妹,花家便是公子此后臂膊,花烛自当不离不弃侍奉公子!”

    说完这话,木听倒是老脸一红,侍奉自己?这话有些不对吧。木听心里微微一震,赶忙甩掉龌龊的想法,转念一想,花家若是真能自此起势,对自己而言总归是一段善缘,阴差阳错收留他们,本是为了遗库,此时或又多了一条退路。

    而后木听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道:“其实一直有一件事想问问姑娘,姑娘手臂之上刺身?”

    花烛闻言,脸蛋瞬间红了起来,女子肌肤,乃闺中之事,怎得能随便祈问。

    问完木听就后悔了,呸,自己这呆脑子,刚刚人家说完侍奉自己,本是无心之语,这下倒让人家不知怎么自处了!

    于是赶忙转移话题:“还是说回果酿一事,木听以为,以白鹭洞书院为起步之基,现在便有文武会这样地好机会……”

    还没说完,花烛羞涩地突然打断道:“花烛的的刺身是一朵花,是牡丹!是家中事变前母亲刺下,于手臂直到肩部。”

    “肩部?”

    木听脱口而出!

    随后又意识到不对,怎么又扯到这儿了,花烛也是慌忙转身,十分羞怯。

    木听见状,顾不得思虑太多,慌忙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手指胡乱指向外边:“突然想道还有些事情,果酿之事我会写个法子送于姑娘,那个~呃,我先走了……”

    花烛背对着木听嗯了一声。

    木听提起下摆磕绊着跑出去了。

    女子转身目视微微一笑,青山抖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