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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怜说主遇难 计骗周公瑾

    木听单枪匹马入陵州。

    在苗乙乙眼里便是有情有义的合作伙伴,苗乙乙其实在木听去赣州之前仍对木听的稚嫩保持怀疑,但时至今日木听愿意犯嫌迎回自己的掌柜,这人苗乙乙坚定了最初的选择。

    一个有商业秀才的士子,加上如此重情重义,很难不让人对他的未来保持乐观。

    所以表面上是木听自己去陵州,实际上苗乙乙还是派出了自己的亲卫。

    他想着一个书生,太过瘦弱了些,马上功夫本就是大概不行的。

    但是没想到一日一信回,竟然还跟丢了。

    那可是自己自凉地就一起骑马的部曲,怎么跟个大衡的文弱士子还给跟丢了,这人苗乙乙很是疑惑,莫非这小子还有这样的功夫?倒是自己多虑了。

    而正如苗乙乙所想,木听发现了自己身边有人跟踪,于是小心的甩开了距离,这也让他这一路更加的心惊胆战,究竟是什么势力这么快便盯上了自己?

    若是让木听知道原来竟是自家人派来保护自己的,早就要破口大骂了。

    算好了花烛的脚程,木听就在路上的小镇等了起来。

    这时的江南已经有点春天的味道,已经接连下了几天的雨了,这让木听有些担心花烛的身子。

    坐在客店望向窗外,木听盯着北方的路口,一旦花烛到此处,不可能是看不到的。

    这是大衡人行商的惯例,花烛别看是个喜新知的人,实际上迷信的很。

    就这样等了几天,木听有些坐不住了,就打算再往北迎一迎,说不准真的遇上危险了。

    正当木听骑上马穿着蓑衣缓慢走出小镇的时候,在拐角处,木听看到了一位女孩,女孩胆战心惊的躲在牌坊背后,身上已经被打湿了,可她明显不敢进镇,似乎躲避着什么

    木听有些狐疑,就停下来朝她走了过去。

    女孩见木听走了过来,连忙把身体藏的更隐秘了。

    “如此大雨,姑娘怎么不去客舍用汤?”

    木听努力轻声的问道。

    女孩警戒的看着木听,头发被打湿贴在额头上,雨水充斥着整张脸,让人顿觉可怜

    见女孩不说话,木听也不好再强行询问什么,于是掏出锦囊数出些银两,并要把马上的备用蓑衣给她。

    谁知女孩见木听掏出锦囊,像是突然被什么惊吓了一下,一下子就抓住木听道:“你是木公子?”

    “姑娘怎么知道!”

    木听震惊的说道。

    “快去救掌柜的!她…她遇着山匪被劫走了!是掌柜她护着我才逃了出来!”

    怜儿哭着向木听诉求道,她已经太害怕了,这时候抓着木听的手臂死死的不放手。

    木听一听,意识到不妙,连忙质问道:“她在哪?”

    问完之后,木听疾驰而去。

    雨越下越大了,木听的心也越来越沉。

    奔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怜儿说的地方,木听此时因为雨势不敢再纵马,只能一边寻找盗贼的踪迹,一边注意着周围几欲塌陷的山坡泥石。

    这样大的雨,他们一定走不远的!

    只能先找地方避雨!m木听只得不顾泥泞,再度骑上马寻找有无暂居之地。

    果然,在远处真有一处破败的土屋院落,院墙低矮,木听已然清楚看到里面拴着的马匹,于是将马找个地方安顿。

    观察了一会儿,靠近土屋。

    “游侠儿路过此地,不知屋内兄弟可否容我避避雨势?”

    木听朝里面喊道。

    想必屋里的花烛会听出自己的声音。

    一会儿,屋内掏出了尖壳的脑袋,看了一眼木听,木听赶忙报以微笑,示意自己身上都湿透了。

    尖壳脑袋打量了一番,见木听身着华贵,眼珠一转,摆了摆手让木听进来。

    木听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屋内空间有限,木听一进去就看见了被捆绑在角落里的花烛。

    尖壳脑袋跑过去给为首的说了几句话,为首的络腮胡好奇的看了几眼木听,木听忙朝他点头示意。

    而后又一一与屋内盗匪打了招呼然后就老老实实坐在了一边。

    络腮胡忍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走到木听身边不耐烦的语气问道:“小公子是哪里人士?”

    木听猛地睁开眼,威势自眼中射出,而后又温和的说道:“鄱阳来的。”

    络腮胡听了这话,微微迟疑,看了一眼手下尖壳脑袋。

    慢悠悠的开口道:“鄱阳那边可不太平。”

    “是不太平,不过与我而言是不打紧。”

    木听装神弄鬼的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让络腮胡拿不定主意了,谁不知道鄱阳湖来了朝廷的大叛军,眼下这光景,招惹谁也不能招惹那位煞主,省的叫人家拿去立威!

    “那就不打扰阁下了。”

    络腮胡意识到了木听的身份,也就不再不识趣,跑到了一边。

    而木听见状,赶紧将计就计道:“那角落里的姑娘不错,当家的开个价吧,我正要进湖,献上这姑娘倒是不错。”

    络腮胡听罢,当即恶目转身。

    “开什么玩笑!”

    木听从容的打量着络腮胡,半开玩笑似的打趣道:“湖里的规矩不日就到这儿,此后绿林不全都仰仗那位鼻息?真当朝廷能过来剿匪呀,历朝历代,向来是水泊上不兴战事。”

    这话一出络腮胡就有点懵了,何曾有人给自己讲过这样的道理,看着木听这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络腮胡的气儿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气急败坏的就要打木听:“你这厮,说的什么鸟话”

    还没成行,尖壳脑袋就赶忙窜出来拦着络腮胡,嘀哩咕噜的说了半天。不时地还往木听这儿瞥一眼。

    木听依旧保持着上位者的威势仿佛自己天地不怕。

    不一会儿,两人合计了一下,朝木听走来问道:“兄弟在湖里是个什么职位?”

    “起初不过是个参赞罢了。”

    木听不在意的说道。

    尖壳脑袋一看就是懂门道的,在韩世远将军的职位手下原本能做到参赞的,这进了湖里怎么着也是个有交椅的首领。

    于是示意络腮胡,两人相视交换了眼神。

    这次换络腮胡说道:“那我们想进湖兄弟可以办法?”

    木听一愣,保持住脸色不变,拿眼神斜瞥了络腮胡一眼,问道:“真想去?”

    络腮胡赶忙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木听,这湖里可比外边好讨生活多了,若是能送上那美人博个椅子坐坐,啧想想都美。

    木听假装思量着,又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花烛,然后做出一副勉强的样子说道:“也罢,看在这小娘子如此姿色的份上,给你们个投名状也不是不行。”

    络腮胡连忙问道:“什么投名状?”

    木听鬼魅一笑,轻声吐出:“距离此处不足二十里,有一间乡间野店,里面落住一位瘦弱的白面书生,他是韩将军血仇,以前迫于官身不好惩治,若是…”

    络腮胡眼神思索着,琢磨着其中的意思,又看向尖壳脑袋像是询问。

    “知道你们有顾虑,哝,收着这个!”木听甩出一枚牌状物道。

    络腮胡手忙脚乱的接住飞来的令牌。定睛一看上面大书着一个木字。

    再看材质,啧,竟是翡翠!

    络腮胡顿时双眼放精光,跟尖壳脑袋拿着好生把玩了一番,喜形于色。

    “我姓木名听,让你们杀的那人我也认得,到那直接呼我名讳即可,到时你便明白我们仇恨,且等雨停了就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一起进湖。共享富贵。”

    木听命令一般说道,好像真的许下天大的富贵。

    络腮胡二人见能拿出这般手笔的,应当不假,抽起大刀。

    “木兄诚心待我们,那就擎好吧,且稍坐,俺们这就杀过去取他人头。”

    络腮胡义薄云天的讲道。

    木听见状,无语的说道:“这天气…”

    谁知话还没说完,一众人气势汹汹的就冲了出去。看的木听是目瞪口呆。

    风卷关上了门,溅进来几滴雨花,木听轻轻擦拭。

    “周公瑾,人情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