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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流水不争先

    “许一朝,起床了,都六点了,快起来。”

    早上六点,胡翠芬不耐烦的催促,还直接把被子掀了起来。

    许一朝揉了揉眼睛,墙上挂着的钟表指针刚过了六点,分针懒羊羊的耷拉着数字12的腿,嘲讽的看着秒针孜孜不倦的奔跑。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跑一圈,充其量也只是我动一动腿罢了。

    胡翠芬掀了许一朝的被子便从床上跳了下去,开始拾掇自己的妆,嘴里还碎碎念叨:“人家回门都是请化妆师早上过来化妆,也只有我舍不得三瓜两枣自己一大早起来盘头,你但凡要是上进一点,我也不至于受这个委屈。”

    “那我去请人回来。”

    许一朝穿上衣服便准备出去。

    “哪去。”

    胡翠芬忙起来,冲过来挡着许一朝。

    “这一大早请谁,这都是要提前预订的好吧,再说了,就凭你挣的那三瓜两枣,请个化妆师回来起码也要上百了,咱们以后不用吃喝了?”

    “那你念叨啥。”

    如果不是不回门太惊世骇俗,许一朝是真的不想去,尤其是不想看到胡翠芬那两个弟弟。

    好在双方都在一个地方,摆酒的时候双方亲戚都请到了,这次也就是胡家几个至亲,人数也不太多,不然许一朝有的恼了。

    “你没本事还不让我念叨几句了。”胡翠芬冷嘲热讽道:“有能耐你把钱拿出来,请个化妆师回来,那我非但不念叨你,我伺候你都行。”

    “三句话不离钱,当初为什么不找个有钱人,还不是找不到。”

    “那是我年轻不懂事,信了你的邪,看你一副深情款款,为爱痴狂,觉得你可靠上进,谁知道你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人家张文雅看不上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就我这种人心地善良才相信你说的鬼话。”

    “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

    许一朝打了盆水开始洗脸,借着洗脸来掩饰此刻的面红耳赤。

    哪怕是上辈子活到六十,这辈子重生,只要听到张文雅这三个字他的脚趾头便蠢蠢欲动。

    年轻的时候荷尔蒙旺盛,尤其是到了万物复苏的时节,雄性们蠢蠢欲动。

    作为当时厂里的厂花,张文雅自然是一众雄性争相求偶的对象。

    许一朝也不例外,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千字情书,托胡翠芬交给张文雅,结果迟迟没得到回应不说,后来还是胡翠芬告诉他,张文雅连看都没看,直接把他的情书扔在地上,还嫌弃的踩了几脚。

    胡翠芬也转达了一句让许一朝自我怀疑了许久的话。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连许一朝这样的人都以为配的上我。

    而那时,许一朝还在信里慷慨激昂,文雅,你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我一定能变成有钱人,到时候我一定会认真追求你。

    许一朝一把一把往脸上拍凉水,就这都感觉脸颊滚烫,恨不能把头埋起来。

    “我是想告诉你,能娶到老娘,你上辈子肯定烧高香了。”胡翠芬轻哼一声:“许一朝,过来帮我扣下扣子。”

    胡翠芬转过身,雪白的肩膀散发着成熟女人的荷尔蒙气息,两只手背过来胡乱一通折腾,偏偏始终扣不上罩子。

    这一举一动之间,好像车子开了转向灯,嘀嗒嘀嗒的发着提醒的声音。

    “真是麻烦。”

    许一朝擦了把手,不耐烦的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将罩子扣上。

    胡翠芬本来绷紧神经防止许一朝偷袭,可没想到许一朝竟然真的只是帮她扣了扣子。

    这就让胡翠芬充满了警惕。

    “你看我做什么,还不赶紧,一会车就来接了。”

    “对哦。”

    胡翠芬猛的跳了起来,又拿出两个大红包。

    “用表弟的车还让人家来接我们,得给我表弟两个大红包,还有,我弟弟还有一些亲戚拦门也要给红包,小了让人看不起。”

    说着,胡翠芬的脸又拉了下来:“这一来二去,收的礼金又搭了进去,还说去外面转一转呢,这还转个屁许一朝我跟你说,这钱你要是给我要不回来,别怨我给你妈脸色看。”

    “你……”

    敢字还在嘴边,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打扮的板正帅气的表弟周磊进门就开始催促起来:“姐,你们怎么还磨蹭呢,不是说好六点半出发,我一会还要去接人呢。”

    胡翠芬尴尬的陪了个不是,又忙道:“就好了,再等我几分钟。”

    刚才光顾着数红包,连新服都没换。

    “真是磨叽。”

    周磊咧着嘴吐槽。

    这要是换了许一朝,胡翠芬当时就翻脸了,肯定什么难听的话都往上招呼。

    但是此刻,胡翠芬像是只拔了毛的鹌鹑,迈着小碎步去里屋换衣服。

    看着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抽烟,丝毫不尊重自己表姐的周磊,许一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周磊平时家里的亲人来县里看病,住的都是许一朝这里,不指望他兄友弟恭,最起码的感谢总应该有。

    结果回门的日子,上来就是一句怎么这么磨叽。

    胡翠芬在娘家人面前像只温顺的小狗,用脚踹都只会摇尾巴。

    可一到许家人面前,立刻就变了脸,只要她不满意,轻则说话爱搭不理,说话夹枪带棒那更是常有。

    这还是价值不对等。

    说白了就是钱闹的。

    回门的日子,许一朝也懒得生气,更何况这辈子重活一次,有些事情他现在也看的更透彻。

    流水不争一时之长短,争的是滔滔不绝。

    说狠话没用,说硬话办软事,人家只会更瞧不起你,只有自身强大了,周边就全是好人了。

    这会的功夫,胡翠芬已经换好了摆酒那天穿的喜服,一席大红色的连衣裙,微微开了一点肩,喜庆又不露肉,衬托着胡翠芬如绿叶丛中的一抹鲜艳花朵般惹人注目。

    “走啊,你发什么呆,每次出门就你磨磨蹭蹭。”

    胡翠芬这会又焦急起来,开始抱怨许一朝,全然忘记了到底是谁一开始耽误时间。

    “来了。”

    许一朝应了声,钥匙和锁头刚拿在手里,胡翠芬忽然停下来,指着门口鞋柜架子一个不起眼的袋子:“许一朝,我说了多少遍,东西不要到处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