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陷贫民窟
正午毒辣的阳光灼烧着张浮妄的每一寸肌肤，虽然他从成堆的行李中找到了一顶鸭舌帽，但豆大的汗珠依旧止不住地滴落。
“老爷子怎么连瓶水都没塞啊。”
在荒漠中走了足足一上午，张浮妄如今身心俱疲，口干舌燥，高温正蒸发着少年体内每一丝水分。
张浮妄抹开挂在睫毛上的汗珠，眯着眼不断比对着量环上的虚拟地图，确认无误后又迈步向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张浮妄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可即使如此，他的眼前仍然只有稀疏的骆驼刺和一望无际的荒原。
“水...水...”
在如此极端的气温下，成年人也撑不了多久，何况是一位16岁的少年呢？
现在张浮妄的脑子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那就是喝水！大口的喝水！
也许是老天显灵，当少年翻过一个小土包后，如玉带的小溪赫然在眼前显现。张浮妄双眸爆发出精光，也顾不上其它，抽出身体最后一丝体力向着小溪奔去。
在距离溪水只有一步之遥时，张浮妄猛地向前一跃。
迎来的却不是甘甜冰凉的水流，而是被炽烤发烫的褐土。
少年一愣，急忙向四周看去。
原本清澈的小溪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身边依旧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景象。
这一刻，张浮妄也明白了过来，哪有什么溪水，只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
但此刻，他也不再起身，疲倦的身体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任凭阳光照射。
“爷爷，快被你坑死了。”
张浮妄眼前一黑，在烈日下晕了过去。
......
“孙子！孙子！”
“谁？谁在骂我？”
“还敢睡懒觉！”
张浮妄扭头看去，一根金属拐杖迎头敲来。
少年猛地从床上起身，眼神恍惚，显然对梦中突如其来的一棒心有余悸。
“原来是梦，我还以为回到小时候了呢。”张浮妄长舒一口气，察觉到头顶的阳光消失，这才反应过来观察周围。
“这...是哪？”
在最后的记忆中，他最后是因为体力耗尽和极端高温昏死了过去。
“你醒了？”
就在张浮妄思索的时候，一位少女从门外走来。
张浮妄寻着声音扭头看去，那位少女扎着两个麻花辫，高鼻梁，大眼睛，标准的欧美面孔，算不是美丽，但十分干净，双眸格外明亮清澈，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麻衣。
少女将手上的水递给少年，开口说道：“我叫琳娜·卡伦多，今天打水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中暑倒在地上，就把你带了回来。”
“感觉好些了吗？”少女的声线极为温柔，如黄莺般声音悦耳，从未与同龄女子说过话的张浮妄，一下子就陷入陶醉。
“谢谢，我叫张浮妄。”
“姑娘...不对，小姐...也不对...”
瞧见少年的窘迫，琳娜·卡伦多忍不住发笑。
“我今年20了，肯定比你年长，就叫我琳娜姐吧。”
“实不相瞒，琳娜姐，我其实是迷路了，又出现了幻觉，这才...”
说着，张浮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琳娜·卡伦多微微点头，回应道：“看出来了，你这身衣服就不像是我们贫民窟的人。”
“贫民窟？”张浮妄一愣。
“对呀。”琳娜走到床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衣裳和针线盒，低头缝补。嘴里继续解释道：“这里是莫勒贫民窟，在2304年的“不可避免之日”时形成的，生活的人都是承担不起城市高昂的房价，又没有什么修士天赋的平民，更别说更烧钱的科技权限了。”
“不可避免之日”，发生在2304年的5月21日，太空铆钉建设之前，是两大半球发起的全球性战争。原因是地球失去自转后，适宜人类的生存空间急剧减少，最后导致冲突战争。
“政府没有发放补贴吗？”张浮妄不解地问道，“这种情况政府一般都会即使做出应对吧。”
他的母亲白欣，是全球政治圈有名的人物。在耳濡目染下，张浮妄自然对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
琳娜笑了笑，灵巧的手指拨弄着丝线。
“起初政府是进行了援助，可最后贫民实在太多了。最终政府就理所当然地放弃了我们这拨人。”
“反正在如今这个高度科技化的时代，我们这点劳动力可有可无罢了。”
张浮妄看得出来，琳娜的笑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恨。
少年坐在床上，手中的热水还冒着蒸汽，他就这么看着平静水面，两人皆沉默不语。
“砰！砰！”
“快开门，快开门！该交保护费了！”
粗狂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敲门声从外传来，声波将张浮妄杯中水面的平静打乱。琳娜·卡伦多一惊，急忙将手中的针线放下。
手伸向床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黑布，惊慌失措地将脸颊包裹。
做完这些后，朝张浮妄压了压手。
少年心领神会，迅速放下茶杯，缩进被子里将自己隐藏。
琳娜还是不放心，又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保持安静，这才缓缓打开了房门。
“怎么回事？这么慢，不知道你杰克爷爷的时间很宝贵的吗？”
出现在琳娜眼前的男子大概三十来岁，脸上满是不曾打理的胡茬子，满口黄牙，身形矮小瘦弱，甚至比张浮妄还低了半个头。
但此刻，男子的头抬得比谁都高，神情嚣张，手挖着鼻孔，瞳孔藐视着琳娜。
“万分抱歉，刚才正在睡觉，没有听见大人您的声音。”琳娜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宛如老妪的沉声，不再像之前那样清脆动听。
“睡觉？”
名叫杰克的男子转头看向屋内，稍显昏暗，但却是没有瞧见什么东西。于是男子又看向琳娜，理所应当地开口说道：“该交这月份的保护费了，赶紧拿来吧，我还得去下一家呢。”
“是，是，应该的。”少女用老妪的声音陪笑附和，手伸进布衣的夹层中不断摸索，不一会便从其中掏出几张纸币，递给了男子。
中年杰克一把夺过，手指不停地翻动清点，待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不错，你比上一家懂事多了。”
“那一家因为长期拖欠保护费，今天就被拿去当捕兽诱饵了。”
“是是，受大人们的保护，交点保护费是应该的。”琳娜继续附和，在贫民窟生活许久的她，早已经领悟了生存之道。
“那大人，我能不能回房间继续缝衣服了？今晚还得给大人们送过来呢。”
“去吧，去吧。”杰克将到手的钞票塞进口袋中，对琳娜随意摆了摆手。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少女急忙退回到房间内，手臂用力，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恨不得立刻关上门。
“等等。”
异变突生，就在琳娜快要合上门的前一刻，中年杰克的手忽然挡住了门框。
没有办法，琳娜只得停下。
没有理会少女，杰克迈步走进屋内，径直走到桌椅旁。
“这是什么？”
琳娜顺着男子的手看去，心中一惊，大喊不妙：怎么忘了把这藏起来？
躲在被子里的张浮妄也稍稍抬起，猫着眼，等到看清男子手里的东西后，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不是我的行李吗？”
杰克抓起大如小山的行囊，指着问道：“我问你这是啥？看着挺重，怎么这么轻？”
回过神来的琳娜急忙回应，“大人，那只不过是我正要去扔掉的垃圾而已。”
“垃圾？”中年杰克贼眉鼠眼地盯着少女，虽然脸上有着黑布的阻隔，他看不清琳娜的脸，但仍旧让少女浑身发毛。
“当你杰克爷爷是个傻子是不是？”男子轻蔑地嘲弄道，“在这莫勒贫民窟，谁家会用这么精致的绸缎当垃圾袋？”
说着，便要伸手打开一探究竟。
“别！大人，真的是垃圾！小心脏了手！”看见杰克快要打开的情形，少女也顾不得继续伪装声线，赶忙出声阻止。
琳娜知道，就凭张浮妄身上华丽的衣装，无论他的行李中有什么，都足以让中年杰克眼红。
好在杰克的注意力全放在行囊中，没有察觉出少女声音的转变。
“你越不让开，就说明心里有鬼，我就越要打开看看！”
男子的无赖让琳娜无言以对。
杰克轻松解开行李的活结，探出脑袋准备看看到底有什么猫腻。
“住手！”
张浮妄一个翻身便从床上站直，一把将杰克的手牢牢握住。
“老爷子怎么连瓶水都没塞啊。”
在荒漠中走了足足一上午，张浮妄如今身心俱疲，口干舌燥，高温正蒸发着少年体内每一丝水分。
张浮妄抹开挂在睫毛上的汗珠，眯着眼不断比对着量环上的虚拟地图，确认无误后又迈步向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张浮妄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可即使如此，他的眼前仍然只有稀疏的骆驼刺和一望无际的荒原。
“水...水...”
在如此极端的气温下，成年人也撑不了多久，何况是一位16岁的少年呢？
现在张浮妄的脑子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那就是喝水！大口的喝水！
也许是老天显灵，当少年翻过一个小土包后，如玉带的小溪赫然在眼前显现。张浮妄双眸爆发出精光，也顾不上其它，抽出身体最后一丝体力向着小溪奔去。
在距离溪水只有一步之遥时，张浮妄猛地向前一跃。
迎来的却不是甘甜冰凉的水流，而是被炽烤发烫的褐土。
少年一愣，急忙向四周看去。
原本清澈的小溪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身边依旧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景象。
这一刻，张浮妄也明白了过来，哪有什么溪水，只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
但此刻，他也不再起身，疲倦的身体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任凭阳光照射。
“爷爷，快被你坑死了。”
张浮妄眼前一黑，在烈日下晕了过去。
......
“孙子！孙子！”
“谁？谁在骂我？”
“还敢睡懒觉！”
张浮妄扭头看去，一根金属拐杖迎头敲来。
少年猛地从床上起身，眼神恍惚，显然对梦中突如其来的一棒心有余悸。
“原来是梦，我还以为回到小时候了呢。”张浮妄长舒一口气，察觉到头顶的阳光消失，这才反应过来观察周围。
“这...是哪？”
在最后的记忆中，他最后是因为体力耗尽和极端高温昏死了过去。
“你醒了？”
就在张浮妄思索的时候，一位少女从门外走来。
张浮妄寻着声音扭头看去，那位少女扎着两个麻花辫，高鼻梁，大眼睛，标准的欧美面孔，算不是美丽，但十分干净，双眸格外明亮清澈，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麻衣。
少女将手上的水递给少年，开口说道：“我叫琳娜·卡伦多，今天打水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中暑倒在地上，就把你带了回来。”
“感觉好些了吗？”少女的声线极为温柔，如黄莺般声音悦耳，从未与同龄女子说过话的张浮妄，一下子就陷入陶醉。
“谢谢，我叫张浮妄。”
“姑娘...不对，小姐...也不对...”
瞧见少年的窘迫，琳娜·卡伦多忍不住发笑。
“我今年20了，肯定比你年长，就叫我琳娜姐吧。”
“实不相瞒，琳娜姐，我其实是迷路了，又出现了幻觉，这才...”
说着，张浮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琳娜·卡伦多微微点头，回应道：“看出来了，你这身衣服就不像是我们贫民窟的人。”
“贫民窟？”张浮妄一愣。
“对呀。”琳娜走到床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衣裳和针线盒，低头缝补。嘴里继续解释道：“这里是莫勒贫民窟，在2304年的“不可避免之日”时形成的，生活的人都是承担不起城市高昂的房价，又没有什么修士天赋的平民，更别说更烧钱的科技权限了。”
“不可避免之日”，发生在2304年的5月21日，太空铆钉建设之前，是两大半球发起的全球性战争。原因是地球失去自转后，适宜人类的生存空间急剧减少，最后导致冲突战争。
“政府没有发放补贴吗？”张浮妄不解地问道，“这种情况政府一般都会即使做出应对吧。”
他的母亲白欣，是全球政治圈有名的人物。在耳濡目染下，张浮妄自然对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
琳娜笑了笑，灵巧的手指拨弄着丝线。
“起初政府是进行了援助，可最后贫民实在太多了。最终政府就理所当然地放弃了我们这拨人。”
“反正在如今这个高度科技化的时代，我们这点劳动力可有可无罢了。”
张浮妄看得出来，琳娜的笑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恨。
少年坐在床上，手中的热水还冒着蒸汽，他就这么看着平静水面，两人皆沉默不语。
“砰！砰！”
“快开门，快开门！该交保护费了！”
粗狂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敲门声从外传来，声波将张浮妄杯中水面的平静打乱。琳娜·卡伦多一惊，急忙将手中的针线放下。
手伸向床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黑布，惊慌失措地将脸颊包裹。
做完这些后，朝张浮妄压了压手。
少年心领神会，迅速放下茶杯，缩进被子里将自己隐藏。
琳娜还是不放心，又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保持安静，这才缓缓打开了房门。
“怎么回事？这么慢，不知道你杰克爷爷的时间很宝贵的吗？”
出现在琳娜眼前的男子大概三十来岁，脸上满是不曾打理的胡茬子，满口黄牙，身形矮小瘦弱，甚至比张浮妄还低了半个头。
但此刻，男子的头抬得比谁都高，神情嚣张，手挖着鼻孔，瞳孔藐视着琳娜。
“万分抱歉，刚才正在睡觉，没有听见大人您的声音。”琳娜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宛如老妪的沉声，不再像之前那样清脆动听。
“睡觉？”
名叫杰克的男子转头看向屋内，稍显昏暗，但却是没有瞧见什么东西。于是男子又看向琳娜，理所应当地开口说道：“该交这月份的保护费了，赶紧拿来吧，我还得去下一家呢。”
“是，是，应该的。”少女用老妪的声音陪笑附和，手伸进布衣的夹层中不断摸索，不一会便从其中掏出几张纸币，递给了男子。
中年杰克一把夺过，手指不停地翻动清点，待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不错，你比上一家懂事多了。”
“那一家因为长期拖欠保护费，今天就被拿去当捕兽诱饵了。”
“是是，受大人们的保护，交点保护费是应该的。”琳娜继续附和，在贫民窟生活许久的她，早已经领悟了生存之道。
“那大人，我能不能回房间继续缝衣服了？今晚还得给大人们送过来呢。”
“去吧，去吧。”杰克将到手的钞票塞进口袋中，对琳娜随意摆了摆手。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少女急忙退回到房间内，手臂用力，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恨不得立刻关上门。
“等等。”
异变突生，就在琳娜快要合上门的前一刻，中年杰克的手忽然挡住了门框。
没有办法，琳娜只得停下。
没有理会少女，杰克迈步走进屋内，径直走到桌椅旁。
“这是什么？”
琳娜顺着男子的手看去，心中一惊，大喊不妙：怎么忘了把这藏起来？
躲在被子里的张浮妄也稍稍抬起，猫着眼，等到看清男子手里的东西后，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不是我的行李吗？”
杰克抓起大如小山的行囊，指着问道：“我问你这是啥？看着挺重，怎么这么轻？”
回过神来的琳娜急忙回应，“大人，那只不过是我正要去扔掉的垃圾而已。”
“垃圾？”中年杰克贼眉鼠眼地盯着少女，虽然脸上有着黑布的阻隔，他看不清琳娜的脸，但仍旧让少女浑身发毛。
“当你杰克爷爷是个傻子是不是？”男子轻蔑地嘲弄道，“在这莫勒贫民窟，谁家会用这么精致的绸缎当垃圾袋？”
说着，便要伸手打开一探究竟。
“别！大人，真的是垃圾！小心脏了手！”看见杰克快要打开的情形，少女也顾不得继续伪装声线，赶忙出声阻止。
琳娜知道，就凭张浮妄身上华丽的衣装，无论他的行李中有什么，都足以让中年杰克眼红。
好在杰克的注意力全放在行囊中，没有察觉出少女声音的转变。
“你越不让开，就说明心里有鬼，我就越要打开看看！”
男子的无赖让琳娜无言以对。
杰克轻松解开行李的活结，探出脑袋准备看看到底有什么猫腻。
“住手！”
张浮妄一个翻身便从床上站直，一把将杰克的手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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