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遗嘱
鉴于身后紧追的死光，留给众人的时间并不多。在抵达摩根的庄园后，众人立即分头行动起来。
亚瑟和唐在莉亚的带领下跑向书房。在摩根豪宅的门口的屋檐下他们看到了冬木口中的倒霉蛋——一滩勉强能分辨出人形的东西，他的骨骼与血肉已经完全融化成了一体的不明物，散发着焦臭味。
莉亚厌恶地撇了撇嘴，而后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找到适宜的话语，犹豫了一下，扭头进屋。
亚瑟轻声道：“他已经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联想到死光不吞噬尸体的特性，亚瑟看着这一滩不明物。心里默默祷告，愿主保佑他的灵魂...好吧，真见鬼，没有灵魂。
别墅内的惨状有如人间地狱。一切能存放物品的家具都被乱翻一通，就像是被龙卷风洗劫了一样。
在书房的门口，几人又发现了了一滩人形‘消化物’。书房角落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厚重金属保险柜，它的内侧刻满了意义不明的咒文，里面留有一大堆灰烬，唐的直觉告诉他这是骨灰——只不过经历了充分地碾磨才变得如此大小均匀。
保险柜旁躺着摩根的尸体，他的胸部身中数枪，整个胸口被血流染得通红一片。摩根手边有一把手枪，上面刻着摩根名字的首字母“D.M.”。
就在摩根旁边还有半具尸体——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匪徒，他的胸口裸露着，心脏部位中枪，有人用鲜血在他的胸口画了一个螺旋形的图案，但显然并没有画完整。匪徒靠近保险柜的右侧身子则被腐蚀地血肉模糊，大概是左手位置放着一把手枪。
莉亚看到摩根尸体的第一眼就哭着抱了上去，她紧紧握住摩根尸体的左手，跪倒在尸体旁啜泣着。
唐看了看现场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这些匪徒以为箱子里是金银财宝，但没想到是要命的玩意。他们搜刮财物时，摩根没有阻拦。当他们试图撬开保险柜时，可能是为了保险柜不被破坏，摩根自告奋勇地主动上前打开保险柜。也许是摩根之前的表现过于乖巧赢得了匪徒的信任，又或者是害怕保险柜内暗藏毒箭之类的机关，匪徒答应了摩根的请求。于是摩根打开保险柜后，拿起保险柜下藏着的手枪，打算趁乱击杀匪徒。但匪徒早有准备。摩根杀死了第一个，却没能制止第二个，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命。”
“如果摩根对死光留有记录，那应该会藏在某处暗格里。”亚瑟提醒唐，心说现在可不是浪费时间去还原现场。同时心里祈祷暴徒没有提前找到类似的记录，否则但凡匪徒中有一个人识字，眼前的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唐：“一般暗格在书架、床底、天花板、墙壁或书桌里。”他先看了看书架，除了几本医学书外并没频繁使用的痕迹，书架上面铺着一层薄灰，这也印证了莉亚的说法——摩根并不允许她随意进入书房打扫房间。
这里是楼顶，假设真有用来存放纸质物品的暗格，不应当放在容易受潮的天花板上。没有床，那看来不是墙壁就是书桌了。
唐先是用手颠了一下桌子的重量，目测了下桌子的长宽。然后拉出一方抽屉，用手量了下规格。“看来找到了。”唐自信地说。
他把那一列的抽屉全拉出来后，用枪托猛砸里侧木板。“果然！这里面是空的。”而后伸手摸了摸，掏出一叠捆在一起的一封信和一本红色笔记本。
唐拿着东西对莉亚摇了摇说：“应该是有机关的，不过时间紧急，抱歉了。”而后拆开最上面的一张信封，扫了一眼皱眉道：“好像是西班牙语？”
亚瑟接过信封：“我会一点，我来看看。”
接着亚瑟念道：
“见此信者：我，戴克斯特·摩根，平生未留有一儿半女，亦无近邻远亲，孑然一人。若你读到这封信，那说明我已然身遭不测。无须为此忿忿不平，这是我命中注定的报应。”
“我必须坦言，我对三位贪得无厌且恶贯满盈的‘已故’镇斧官员的‘失踪’负有一定责任。即使我坚信我的行为正义，我虽不知法律上可否通过这些‘证据’追究我的责任。但我深知自己的罪行，并每日为此忏悔。”
“我希望把我死后的财产分为两部分，其中现金部分捐给慈善机构，用于女权和禁酒运动。剩下的全部赠与我的管家——艾米莉亚...（此处省略十五个姓名）她于我而言，如同亲生女儿。”
“为了避免因为我的意外辞世造成更多的不幸——这是很可能的事。如果方便，请确认我书房墙角的金属保险柜是否完好。如果它未被打开，请找个人迹罕至之处把它深埋起来，那里面关着一个危险的东西。”
“如果它已经被打开了，那么请阅读附在此信下的红色笔记，里面记录了召回那个东西的方法，愿上帝保佑你。”
念罢，亚瑟把遗嘱随手丟在地上，接过唐手上的红色笔记本，靠在桌边专心阅读起来，全然不顾望着自己发愣的莉亚。
唐捡起遗嘱，小心装回信封递给莉亚，示意她保存好。莉亚此时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再一次打开遗嘱读起来——她哭得更伤心了，双手紧紧攒着遗嘱，泪水把遗嘱打湿了个遍。她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诉说：“是摩根先生得知我有西班牙血统后雇佣了我。是他教会了我西班牙语，读和写。我自幼丧父，无论他做错过什么，于我而言他始终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原来如此”亚瑟快速地看完笔记，无奈地叹道：“简单说来，把‘死光’召唤到世界上，需要一个活人主动献祭自己，让死光对另一位活人‘认主’。为了向一位污吏复仇，病入膏肓的摩根夫人主动成为了‘祭品’，摩根本人成为了死光的主人。这是一切的开端。”
“摩根会制作一种神奇的东方膏药，贴在病人身上可有效缓解伤痛。它的制作过程中需要加入病人的鲜血，于是摩根趁病人不注意，把致死的符文用病人自己的血刻画在膏药里侧，贴在目标身上。这完美符合了利用死光杀人的仪式，同样也是那三名官员失踪的原因。被这种仪式杀死的人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死光会按‘约定’先完全消化掉他们的肉体，再享用他们的灵魂。最后，‘消化不良’的死光会按照约定返回刻满符文的保险箱内休息——那里留有最初祭品的骨灰。”
“如果要让死光离开这个世界也很‘简单’。”说到这亚瑟无奈地笑了笑：“死光其实来自异世界，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只是它一部分的投影。所以利用这个世界的物理手段最多只能暂时击溃它，过不多久它又会恢复过来。唯一永久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一个活人主动再举行一次‘活祭’。”顿了顿，他补充道：“很残忍的活祭，必须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鲜血在身上画一个符文，一旦吞噬开始，再反悔都不行了。而且先是肉体，才是灵魂，肉体消失的过程中灵魂是清醒的。”
说罢，他略带玩味地看了看莉亚，问：“你们俩有自愿的吗？”而后不等回答，撕下一页白纸，立下自己的遗嘱：
我，尚·亚瑟即将身遭不幸。身为亚瑟家族最后一位继承人，我的愿望如下：
一．从我的现金中取出一万两千元（税后），其中七千元归警长佐伊所有，三千元归赏金猎人冬木所有，其余归侦探唐大龙所有。此为生前约定酬劳，请优先予以处理。
二．作为戴克斯特·摩根遗嘱实际上的第一位见证者，我已无法履行他的愿望，故此事须劳烦警长佐伊全权代为处理。如因此事涉及法务纠纷，我亦无法出席作证。佐伊为人正直，关于此事我将相信且支持警长先生的决断。
三．其余资产尽数归杰克·莫里森所有，他与我相伴多年，理应受此酬劳。
因事出突然，情况紧急，故无条件寻得律师在场。因此特别列出遗嘱见证人：侦探唐大龙、警长佐伊、赏金猎人冬木
以上三人在今夜与我出生入死，人品可靠，故此我仅相信此三人。
一九二九年六月十三日凌晨三点整尚·亚瑟绝笔
正在亚瑟落笔的一刹那，外面传来轰鸣巨响。
时间到了，亚瑟心想。他收好遗嘱，拿起书桌上的拆信刀，向唐挥了挥手，缓步离开房间。
亚瑟和唐在莉亚的带领下跑向书房。在摩根豪宅的门口的屋檐下他们看到了冬木口中的倒霉蛋——一滩勉强能分辨出人形的东西，他的骨骼与血肉已经完全融化成了一体的不明物，散发着焦臭味。
莉亚厌恶地撇了撇嘴，而后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找到适宜的话语，犹豫了一下，扭头进屋。
亚瑟轻声道：“他已经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联想到死光不吞噬尸体的特性，亚瑟看着这一滩不明物。心里默默祷告，愿主保佑他的灵魂...好吧，真见鬼，没有灵魂。
别墅内的惨状有如人间地狱。一切能存放物品的家具都被乱翻一通，就像是被龙卷风洗劫了一样。
在书房的门口，几人又发现了了一滩人形‘消化物’。书房角落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厚重金属保险柜，它的内侧刻满了意义不明的咒文，里面留有一大堆灰烬，唐的直觉告诉他这是骨灰——只不过经历了充分地碾磨才变得如此大小均匀。
保险柜旁躺着摩根的尸体，他的胸部身中数枪，整个胸口被血流染得通红一片。摩根手边有一把手枪，上面刻着摩根名字的首字母“D.M.”。
就在摩根旁边还有半具尸体——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匪徒，他的胸口裸露着，心脏部位中枪，有人用鲜血在他的胸口画了一个螺旋形的图案，但显然并没有画完整。匪徒靠近保险柜的右侧身子则被腐蚀地血肉模糊，大概是左手位置放着一把手枪。
莉亚看到摩根尸体的第一眼就哭着抱了上去，她紧紧握住摩根尸体的左手，跪倒在尸体旁啜泣着。
唐看了看现场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这些匪徒以为箱子里是金银财宝，但没想到是要命的玩意。他们搜刮财物时，摩根没有阻拦。当他们试图撬开保险柜时，可能是为了保险柜不被破坏，摩根自告奋勇地主动上前打开保险柜。也许是摩根之前的表现过于乖巧赢得了匪徒的信任，又或者是害怕保险柜内暗藏毒箭之类的机关，匪徒答应了摩根的请求。于是摩根打开保险柜后，拿起保险柜下藏着的手枪，打算趁乱击杀匪徒。但匪徒早有准备。摩根杀死了第一个，却没能制止第二个，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命。”
“如果摩根对死光留有记录，那应该会藏在某处暗格里。”亚瑟提醒唐，心说现在可不是浪费时间去还原现场。同时心里祈祷暴徒没有提前找到类似的记录，否则但凡匪徒中有一个人识字，眼前的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唐：“一般暗格在书架、床底、天花板、墙壁或书桌里。”他先看了看书架，除了几本医学书外并没频繁使用的痕迹，书架上面铺着一层薄灰，这也印证了莉亚的说法——摩根并不允许她随意进入书房打扫房间。
这里是楼顶，假设真有用来存放纸质物品的暗格，不应当放在容易受潮的天花板上。没有床，那看来不是墙壁就是书桌了。
唐先是用手颠了一下桌子的重量，目测了下桌子的长宽。然后拉出一方抽屉，用手量了下规格。“看来找到了。”唐自信地说。
他把那一列的抽屉全拉出来后，用枪托猛砸里侧木板。“果然！这里面是空的。”而后伸手摸了摸，掏出一叠捆在一起的一封信和一本红色笔记本。
唐拿着东西对莉亚摇了摇说：“应该是有机关的，不过时间紧急，抱歉了。”而后拆开最上面的一张信封，扫了一眼皱眉道：“好像是西班牙语？”
亚瑟接过信封：“我会一点，我来看看。”
接着亚瑟念道：
“见此信者：我，戴克斯特·摩根，平生未留有一儿半女，亦无近邻远亲，孑然一人。若你读到这封信，那说明我已然身遭不测。无须为此忿忿不平，这是我命中注定的报应。”
“我必须坦言，我对三位贪得无厌且恶贯满盈的‘已故’镇斧官员的‘失踪’负有一定责任。即使我坚信我的行为正义，我虽不知法律上可否通过这些‘证据’追究我的责任。但我深知自己的罪行，并每日为此忏悔。”
“我希望把我死后的财产分为两部分，其中现金部分捐给慈善机构，用于女权和禁酒运动。剩下的全部赠与我的管家——艾米莉亚...（此处省略十五个姓名）她于我而言，如同亲生女儿。”
“为了避免因为我的意外辞世造成更多的不幸——这是很可能的事。如果方便，请确认我书房墙角的金属保险柜是否完好。如果它未被打开，请找个人迹罕至之处把它深埋起来，那里面关着一个危险的东西。”
“如果它已经被打开了，那么请阅读附在此信下的红色笔记，里面记录了召回那个东西的方法，愿上帝保佑你。”
念罢，亚瑟把遗嘱随手丟在地上，接过唐手上的红色笔记本，靠在桌边专心阅读起来，全然不顾望着自己发愣的莉亚。
唐捡起遗嘱，小心装回信封递给莉亚，示意她保存好。莉亚此时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再一次打开遗嘱读起来——她哭得更伤心了，双手紧紧攒着遗嘱，泪水把遗嘱打湿了个遍。她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诉说：“是摩根先生得知我有西班牙血统后雇佣了我。是他教会了我西班牙语，读和写。我自幼丧父，无论他做错过什么，于我而言他始终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原来如此”亚瑟快速地看完笔记，无奈地叹道：“简单说来，把‘死光’召唤到世界上，需要一个活人主动献祭自己，让死光对另一位活人‘认主’。为了向一位污吏复仇，病入膏肓的摩根夫人主动成为了‘祭品’，摩根本人成为了死光的主人。这是一切的开端。”
“摩根会制作一种神奇的东方膏药，贴在病人身上可有效缓解伤痛。它的制作过程中需要加入病人的鲜血，于是摩根趁病人不注意，把致死的符文用病人自己的血刻画在膏药里侧，贴在目标身上。这完美符合了利用死光杀人的仪式，同样也是那三名官员失踪的原因。被这种仪式杀死的人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死光会按‘约定’先完全消化掉他们的肉体，再享用他们的灵魂。最后，‘消化不良’的死光会按照约定返回刻满符文的保险箱内休息——那里留有最初祭品的骨灰。”
“如果要让死光离开这个世界也很‘简单’。”说到这亚瑟无奈地笑了笑：“死光其实来自异世界，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只是它一部分的投影。所以利用这个世界的物理手段最多只能暂时击溃它，过不多久它又会恢复过来。唯一永久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一个活人主动再举行一次‘活祭’。”顿了顿，他补充道：“很残忍的活祭，必须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鲜血在身上画一个符文，一旦吞噬开始，再反悔都不行了。而且先是肉体，才是灵魂，肉体消失的过程中灵魂是清醒的。”
说罢，他略带玩味地看了看莉亚，问：“你们俩有自愿的吗？”而后不等回答，撕下一页白纸，立下自己的遗嘱：
我，尚·亚瑟即将身遭不幸。身为亚瑟家族最后一位继承人，我的愿望如下：
一．从我的现金中取出一万两千元（税后），其中七千元归警长佐伊所有，三千元归赏金猎人冬木所有，其余归侦探唐大龙所有。此为生前约定酬劳，请优先予以处理。
二．作为戴克斯特·摩根遗嘱实际上的第一位见证者，我已无法履行他的愿望，故此事须劳烦警长佐伊全权代为处理。如因此事涉及法务纠纷，我亦无法出席作证。佐伊为人正直，关于此事我将相信且支持警长先生的决断。
三．其余资产尽数归杰克·莫里森所有，他与我相伴多年，理应受此酬劳。
因事出突然，情况紧急，故无条件寻得律师在场。因此特别列出遗嘱见证人：侦探唐大龙、警长佐伊、赏金猎人冬木
以上三人在今夜与我出生入死，人品可靠，故此我仅相信此三人。
一九二九年六月十三日凌晨三点整尚·亚瑟绝笔
正在亚瑟落笔的一刹那，外面传来轰鸣巨响。
时间到了，亚瑟心想。他收好遗嘱，拿起书桌上的拆信刀，向唐挥了挥手，缓步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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