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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皇帝必死

    刘骁回到坞内,在一张破桌前找到了刘裕。

    此时刘裕正坐在桌子后,弯着高大的身躯喝稀粥。他今年三十三岁,肩宽臂长,甚是雄壮。桌边放着一柄大刀。刘骁目测过,这把刀的刀柄长有一米半,刀刃长有一米。

    见自己的好大侄回来,端着缺口破碗的刘裕眉毛一挑。

    刘骁秒懂,和刘裕一样席地坐在桌边,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三枚精制的骰子。

    “阿骁,你是不知道,这三天去借粮,一把都没玩成,我的手是有多痒。”

    “这次借粮结果怎么样?”

    “高雅之有一千石粮食,这次借了五百石给我们。”

    东晋一石差不多有一百一十斤,在这大家都揭不开锅的时候,高雅之一次给出五万多斤粮食,让刘骁也不得不感慨:“他到挺大方。”

    “他是你叔祖父龙骧将军的女婿,老丈人亲自去了,多少得表示一些。不然晚上都上不了床。”

    “我今天也抢了两车粮食,加上高雅之送的五百石,又能勉强撑一个月了。”

    “本来自从今年四月慕容垂病死,燕国的皇帝变成了慕容宝那怂蛋,燕国局势不稳,正是去河北抢粮的大好时机。但我们营里全是饿鬼,去河北单程就要五百里,还要过黄河,路上不知得饿死多少人,只能放弃。”

    “吃饱肚子真是难,还是赌骰子快乐!”

    说到这,刘裕就来劲了:“就是,开赌开赌。这次我从高雅之那里搞来了几个梨子,这次就赌梨子,谁赢了就咬口梨。”

    刘裕说完,从身旁布袋里拿出了三个梨放在了桌子上。

    刘骁从桌上拿了两个个碗,把骰子放在碗中,然后将两个碗碗口扣在一起,摇了起来。

    因为刘骁每次不用看都能猜中点数,所以他和刘裕两人赌博,都是他摇骰子,刘裕猜。

    每赌一局,赢的人就啃一口梨子,两人啃梨时都是把嘴张到最大,一个梨三口就吃没了。

    当最后一个梨只剩梨核时,刘牢之的亲兵急匆匆过来,让他俩立刻去议事大厅中。

    两人进入厅中发现,除了刘牢之,吴梁也在。刘牢之的儿子刘敬宣,此时正带人压运从高雅之那里借的粮食,还没回营,所以不在这里。

    端做中央的刘劳之,紫红色面皮,脸上络腮胡子多到惊人,他今年虽然已经五十六岁,但身体仍是非常硬朗。就是最近吃不饱,加上焦虑过重,精神有些萎靡。

    见两人来到,刘牢之对吴梁说道:“吴先生,把信给他俩也看一下。”

    刘骁从吴梁手中接过信,上有八个字:本月之内,皇帝必死。

    作为穿越之人,刘骁从没把皇帝看的多重要。但猛一听到东晋的最高统治者要死了,突然之间,他还是挺震惊的:“有人要杀皇帝!”

    刘裕也愣住了:“将军,这封信是谁寄来的?”

    刘牢之:“我刚刚回房间时,就发现这封信在我桌子上,不知道是谁送的。”

    刘裕:“不会是我们坞堡哪个混蛋闹着玩的吧?”

    吴梁:“这八个字,笔划严谨,厚朴灵动,绝非我们坞堡里的人能写的出来的。”

    刘裕:“吴先生,你说着送信的人可能会是谁?”

    吴梁:“若是北府军中旧人,大可不必匿名送信。但若不是北府旧人,我也想不出还能有谁会写这封信给我们?”

    刘裕:“真是费脑筋。猜不出,还是先别猜谁写的了,我们先谈谈如果这事是真的,对我们有啥影响?”

    吴梁:“若皇帝真的暴毙,建康必然会乱,乱局之中说不定我们就有南返的机会。”

    刘裕:“那希望皇帝真的会死,他死了,我们就不必在这吃土了。”

    吴梁:“皇帝必死的事情太奇怪,对于这事,我们做不了什么,只能等。”

    一直没说话的刘牢之,突然开口:“吴先生,坞中粮食还可支几日?”

    吴梁:“禀将军,今日刘队主抢回了两车粮,加上您借来的五百石粮食,可支一个月。若加上一些野菜草根,顿顿稀粥的话,勉强能支称一个半月,现在已入秋,野菜也不好找了。”

    刘裕跟着回道:“附近百里坞堡基本上和我们一样,也是年年受灾,无论是借是抢,都很难再弄到粮食。河北倒是有粮食,但以我军现在这个状态,也无法长途奔袭,去抢那里抢粮食。”

    刘牢之:“我们不能在做以坐以待毙了,待在这里迟早全要饿死,必须要主动做些事情。”

    吴梁:“为今之计,我们能求的关系,只有陈郡谢氏。谢家如今是江东第一世家,刘将军一家又曾为谢氏征战几十年,多少会念些旧情。”

    刘牢之的父亲刘建,曾作为西府军的将领,为谢家谢尚、谢奕、谢万三任豫州刺史征战将近二十多年,并最终为谢万战死。后来刘牢之和他的侄子刘项,又加入了谢玄的北府军,随谢玄打了八年仗。刘牢之一族是谢家实际意义上的家将,与谢家渊源颇深。

    刘裕:“车骑将军谢玄死后,谢家就和我们北府军再无联系了。如今谢氏一族的领袖是谢安的儿子谢琰,这是一个能力不多,却又自视甚高的家伙,让他念旧情我看难。”

    吴梁:“不过可以派刘队主去试试看,如果禹王坞还有人能求动谢家,就只能是刘队主了。”

    刘裕想了一下:“这到是个办法。阿骁确实比较合适,我大哥当年与谢家人不少人关系匪浅,他是我大哥的血脉,谢家或许能看在我大哥的面上帮助一二。”

    刘牢之听到刘项不在了的时候神色一黯,侄子刘项的英年死亡对他的打击很大:“阿骁,你意下如何。”

    作为帐中年龄最小,官职最低的刘骁进来后就一直静静听着,没有插话。他也有些意外,商量到最后任务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听到刘牢之的问话,他立即回到:“禀将军,末将愿往建康。”

    刘牢之:“好。吴梁先生,那就由你写一封给谢家的书信,交由阿骁带去建康。”

    吴梁:“遵将军之命。”

    刘牢之:“阿骁你到建康后,先去谢家见谢琰,看看能不能求他帮忙。若谢家拒绝,你就回京口家里等着,待一个月,确认皇帝是否真的被杀,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刘骁:“喏。”

    刘牢之:“刘参军,你负责调查是谁将信放在我的桌上的。写信的是禹王坞外面的人,但送信的人一定是禹王坞内部的人。说不定能从送信人手上查出蛛丝马迹。”

    刘裕:“喏。”